烟味太浓,陆不洁被烟味薰醒了,揉一揉眼,见是唐飞亚回来了,又惊又喜,连忙坐起来,温柔地说道:“老公,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肉麻的话,跟着是令人倍感温馨的举动。她的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缓缓地朝唐飞亚的怀里倒。
“坐好!”手臂轻抬,唐飞亚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报。
他的脸色好难看,她怔怔地瞧着假装犯愣。
难道他是怪她没有去看吗?需要解释,必须解释。
她说:“老公,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着急,我想去照顾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家医院,打电话你又关机,我,我……”她觉得自己的谎言容易被揭穿,一害怕,结巴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间开始,她就莫名地害怕,怕得心“砰砰”地直跳,怕得忘记给他倒水,怕得不敢触碰他那冰冷的眼神。
然,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不管有多么地害怕,都得让他喜欢自己,都得让打消他对自己的怨怼,淡红的唇微微蠕动着,她又说:“真的,老公,我真的好着急的,不管我怎么问,吴亚玲和张冬沁就是不告诉我住在哪家医院。”
“别解释了,我理解你的忙碌,但是,请你把称呼改掉。”他不想听她解释了,顺口说第二个话题。
“呵呵。”笑一笑,她的倦容荡然无存,故装轻松,媚态尽现。她需要魅惑这个男人,需要用美丽与妩媚讨好他,激起他对她的渴求,试着再往他的怀里扑,再次被拒绝,不得已,嘴一嘟,似娇非嗔地说:“现在这年时,发生关系的恋人都老公、老婆的互相叫,这样才显得亲密无间嘛。”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清楚,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关系吗?如果真发生了你这么叫也无所谓,关键是好像咱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你,你……”
陆玉洁的脸涨红,喉管里像是被塞满了猫毛,既痒又堵,心头大骇,他想说什么?什么意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什么?
赶了太长时间的路,也为了能给她缓神的空间,唐飞亚起身倒了一杯水,在她溢满错愕的眼神的注视下坐回原位。
倏地,她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双眼里旋着疑惑与可怜,温柔而急切地问道:“老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难道……”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语气突然加重,他甩开她的手,眼里掠起一抹冷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告诉我,咱们就算发生了关系,六天,满打满算也就六天,你却怀孕了,你的肚皮施过化肥吗,孩子在你肚子里长得这么快。”
“啊——”
呆了,懵了,痴了。
陆玉洁的脑袋嗡嗡作响,那对水汪汪的眼里落上点点星光,似恐惧,似愕然,像害怕,似绝望。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一把利剑,盯得她毛骨悚然;他的话犹如睛天霹雳,震慑着她的心弦,鞭挞着她的意志。
唐飞亚的那对乌黑的眼珠一动不动,眼神冷冰冰地盯着她,一瞬不瞬。
他心里像明镜一般地明亮,明白她此际的心境,明白她发懵的根源。然,正当他还想按计划讥讽加漫骂的时候,她绝望与惧怯的神情映入眼帘,心头“突”了一下,一个声音响起,“她该骂吗?骂她,讥讽她,贬损她有用吗?”
随即,他不自觉地想起陆玉洁以前的好,她对工作还算认真,勤快,好学,思维突地拐了一个弯,他觉得开导比漫骂更有意义。想到这里,眼里的那抹冷酷渐渐地隐去。
喝了一口水,他调整好心态,语速轻缓地说:“你想嫁一个在事业上有成就的男人没有错,但是方式却用错了。恋爱也好,婚姻也罢,都是建立在诚信的基础上的精神契约,如果一段恋情没有了诚信,结果最终是凄惨的;如果进入婚姻以后还没有诚信,那这段婚姻是很难维持,彼此之间很难获得幸福的。”
没有声色俱厉的吼骂,没有令人胆寒的怒吼,然,他的话却唤醒了她的理智。
一滴清泪挤出眼眶,她没有擦拭,也没有低头。
她一直害怕阴谋被揭穿,想不到来得这么快。
她也知道必须面对,害怕解决不了问题。
她的鼻子微微地抽搐得两下,压住起伏的思潮,幽幽地叹口气,“错了,从一开始我就知道自己错了,但是,我就是想改变命运,改变现实中的贫穷。对,我的方式不对,耍花招,无耻,你可以骂我,使劲地骂,我……”
“你是在抱怨自己的出身吗?”他知道她想说什么,及时地打断。
“出身在我那样的家庭,活得好累,我想靠嫁人来改变命运。”此际,话已经说开,陆玉洁也就无所谓了,使劲地搓着手,接着说:“追求幸福是我的权利,你是否接受我无法左右,我,我……”
“错,大错特错。”他再次忍不住打断她的话,这个女人的观念出了问题,他有必要让她改正。
稍缓,他严谨地命令:“看着我的眼睛。”等她的目光移过来后他才一字一顿地说:“你没有权利选择出身;却有权利决定命运,但是,要用对方法。你的想法和方式更是错得离谱,自尊和自爱都缺失的情况下,耍阴谋获得的不是幸福,而是压力。就算我这次没有发现你的阴谋,就算我跟你结了婚,在未来的婚姻生活中,你将会因为害怕这个阴谋被揭穿,从而整天提心吊胆,想尽一切办法来掩饰,那时候你不但不幸福,更是一种折磨,懂吗?”
这样的语气,这样的训斥,像极了一个长辈对晚辈的耐心教导,然,一直以来,却没有任何一个长辈愿意教导,也没有任何人跟她讲过些大道理。此际,她觉得他的话颇富哲理,让她震撼,让她不得不低头认可。
“幸福可以去争取,更需要去创造。”唐飞亚觉得需要让这个下属明白努力的必要性,稍缓后,他敛起严谨,亲善的气质下蕴藏着一抹难测深意的神情,接着说:“咱们有缘认识,在一起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今天,话已说开,那就多聊聊。”
他要跟她聊聊,而不是她理念中的训导,她那绷紧的神经瞬间松驰下来,瞟他一眼,触及到他眼里的那抹真诚,心一颤:“他是真心想开导我的,那就认真地听听吧,也些还能保住工作。”
这个时候了,她还在想着自己的工作。不过,她也有她的无奈,赵得友已经被她甩了,老爸长期没有工作,如果她一旦再失去这份工作,那以后的日子真的无法过了。
然,她敢肯定的是唐飞亚抱着真诚跟她说这番话的,她没有理由拒绝聆听,也不敢拒听,态度好一点,认个错,也许还能保住这份工作。想到这里,又点了点头,她小心翼翼地说:“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赵得友这个男人踏实,忠厚,善良,随和,你为什么就不愿意跟他一起创造幸福呢?”终于,他把最重磅的武器扔了出来。
他没有见过赵得友这个人,只是认真地聆听了录音中此人说的话,仅凭那些话他就能断定这个男人的本性,此际,他有必须要让陆玉洁认清这个男人多么地在乎她,要让她重新认识这个男人,更关键的是让她对爱情重新定位。
懵了,陆玉洁再次发懵,怔怔地瞧着他,眼里一片惊愕。
唐飞亚知道赵得友就是陆玉洁心里的一根刺,这根刺能让她痛,也能让她清醒。此时,他顾不上她的情绪了,稍缓后问道:“你爱这个男人吗?”
“啊——”她惊愣,脑袋轰鸣得太厉害,她没有听清楚他的问话。
“你爱赵得友这个男人吗?”他提高声音再次问道。
这次,她听清楚了,也缓过神来了。她扪心自问自己爱过赵得友吗?她默默地问了好几遍后才嗫嗫地说:“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爱过,只知道没有他时会想起他的好,也知道这次对不起他,我,我……”
有些事难以启齿,她心里想说的是每个月都期待着赵得友发工资的日子快点到来,因为他每次发工资都会满足她的一些物质需求,也知道这个男人舍得在她身上花钱,但是这些话在唐飞亚真的说不出口。
“我来帮你说吧。”说话间,唐飞亚稍稍地回忆了一下录音中赵得友说过的那些事,语速放缓,“我知道他是真心实意地对你好,你生病了,他会着急。他会努力满足你的每一个需求。烦恼了,他会哄你开心。更让我感动的是他自己连像样的衣服都舍不得买一件,而是把所有的工资花在你的身上,给你买好看的衣服和你喜欢的小东西。然而,你给他买过一次东西吗?那怕是一件衬衣之类的东西也算。”
沉默了,陆玉洁不是没话说,而是说不出话来了。唐飞亚没有说错,赵得友的工资是月月光,花到哪去了?她心里明白着,全花在她和自己那不争气的老爸身上了。
心头涌起从未有过的内疚感,她把头低下,摇一摇,“我知道他对我好,但是……”
“但是你不甘心嫁给这样的穷光蛋对吗?”唐飞亚倏地加重语气,声音高扬,“你倒是想嫁进豪门,但是也得掂量掂量自己的份量,豪门男能看上你吗?就算看上了,你能保证这个豪门男会像赵得友这样全心全意地对待你吗?”
实话,他说得绝对是实话,陆玉洁非常认可这样的说法。她一个靠自考拿大专文凭的穷家女,凭什么豪门男就偏偏看得上她呢?
当然,现实生活中也会有灰姑娘和王子那样的爱情故事发生,但是,那是可遇不可求的奇遇,天上就算掉金元宝也得要砸在她的头上才捡得着。更关键的是她从来就没有这样的机会。
道理摆出来了,唐飞亚想给陆玉洁自省的时间,便起身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把水杯递到她的手里后又说:“别的我不敢说,我敢保证赵得友是爱你的。爱到什么程度我无法定位,我只想说他舍得把一切都给你,就算是你想要他的心,他都挖出来给你。你倒好,只把人家当成一部提款机,并且他这部这提款机里面没有太多的钱。你把人家榨干了,却把人家甩了。怀了人家的孩子,还准备用这个孩子来骗婚,你这样的行为叫什么?”
“叫无耻。”陆玉洁自损了一句,“哇”地放声大哭起来。
这次,她没有做作,是真的哭了,哭得伤心,哭得悲恸,哭声里蕴着内疚与苦楚,把这些年的委屈都哭了出来。
随后,她伏在沙上边哭边数落道:“妈妈跟人跑了,是被我爸爸打跑的。每次,我爸喝醉酒就打妈妈。妈妈走后,我们家只靠那两块菜地维持生活,爸爸还继续天天喝醉,有点钱就拿去赌。工作以后,我的工资基本被他讹去赌光。但是,我不忍丢下他不管,不忍心他欠钱被人毒打没人管,不忍没有人给他做饭。我的确想嫁给一个有钱人,我,我……”数落着,想起了过去的种种辛酸事,她的声音梗住了,扯着嗝,无法说话了。
唐飞亚本来想让她痛哭一场,但是,不忍心了,轻轻地拍一拍她的背,“我理解你的苦楚,但是,人要坦诚地面对身边的每一个人,更要认清现实。你想嫁给有钱人本来没有错,错就错在太偏激,也错在只想得到,不想付出。赵得友是一个非常难得的好男人。他虽然现在没有钱,但是他健康,还上过高中,有技术,踏实,更关键的是他是爱你的。有爱就有一切,这样的男人你怎么能伤他的心呢?你怎么舍得错过呢。”
他说话期间,她的哭声渐渐地小了下来。
唐飞亚知道她此时此刻非常地矛盾和纠纷,得让她坚定下来。
想了一想,他又说:“吴亚玲提议让赵得友到我的公司承包工程,我准备接受,他昨天回老家去了,去招工人。只要他努力,总有一天会在事业上取得成功。如果你觉得这个男人不错,就不要错过,去找他认个错,然后好好地跟他交流,取得他的原谅,用你的爱鼓励他做事业,帮助他取得成功。还有,为了你,也为了他,把孩子留下吧。”
真诚的忠告,听在耳里,陆玉洁的心结慢慢地被打开了。她默默地自省:“他说得对,我有什么资格捡现成的豪门男?为什么不可以跟赵得友一起打拼呢?为什么要抛弃一个好男人呢?”
“有句说得好,希望你听过后有所感悟。”唐飞亚觉得是时候让她转变观念了,顿一顿后又说:“把爱给那个爱你的人吧,这样你才能真正地得到想要的爱情。”
他的话有道理,她再次用沉默的方式来接纳他的忠言。
“话就说到这里了,怎么做你自己决定,我到附近的学校招待所住去,你跟我一起去吧。”唐飞亚觉得没有必须再呆下去了,该说的都说了,明天还要很多事等着处理,得保持旺盛的精力才行。
陆玉洁抬起头来,满脸的泪珠,瞧着他说:“唐总,请原谅我的荒唐。”
“我既然能跟你说了这么多的话,肯定是准备原谅你的。”唐飞亚轻吁了一口气,总算把这个麻烦处理掉了,结果还不错,只是眼睛皮在打架,困了,得赶紧打一个地方休息去,他可不想再在办公室里睡了。
……
接下来,原谅与被原谅的人互相客套几句,便一起到了附近的学校招待所开了两间房。
唐飞亚醒来时快中午了,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睁开眼,他坐了起来,打开手机见是张冬沁的号码,接通后就说:“我很好,没有被气死。”
“你气死掉倒省心了。”张冬沁声音传过来了,很生气的味道,接着就问:”唐飞亚,别贫嘴了,你在哪?”
“昨天晚上我连夜回公司了。”
“你回公司干嘛?”
“我回来处理麻烦呀。”
“什么麻烦?”
“那个荒唐的订婚就是一个大麻烦,不过没有处理干净。”
“怎么个不干净法?”
“订婚时间都定了,现在要取消,无法跟亲朋交待呀。”
“呵呵,这事稍后再说吧,说说你怎么突然醒悟,并强迫自己面对现实了。”
唐飞亚知道张冬沁是跟吴亚玲在一起,也许那边还开着免提,吴亚玲也许就在旁边听电话呢,想到这里,灵机一动,他说:“我是被吴亚玲那丫骂醒了,觉得她说得很对。“
“她说的那句话对了?”张冬沁紧跟着问道。
“我是男人,不能碰上困难就靠酒精来麻痹自己的神经,得面对问题,处理问题。”唐飞亚刻意地顿一顿后才接着说:“所以,我连夜赶回来把陆玉洁那个大麻烦处理掉了。”
“你怎么处理的?”另外一个声音响起,唐飞亚听得很清楚,是吴亚玲的声音。
他笑了,吴亚玲这丫原谅他了。
“嘿嘿。”他得意地笑一笑后说:“玲丫,谢谢你的那顿骂啊,把我骂醒了。”
“别扯闲话,你是怎么处理的?你把陆玉洁怎么样了?”吴亚玲问得急,很显然,她很在乎唐飞亚的处理方式。
唐飞亚也不隐瞒,把昨晚对陆玉洁说的话精简来重说了一遍,最后叹了口气,“只是我不知道今天的订婚仪式怎么回事处理?该通知的人都通知完了,这婚却不订了,怎么办?”
“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吧,我马上给你办完出院手续就回来处理,你去处理别的事吧。”吴亚玲非常干脆地揽下了这个麻烦,唐飞亚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随后,电话挂了,唐飞亚抑上不住心头蹿起的喜欣,把手机往床上一扔,双手捏成拳头扬一扬,“耶,结果完美。”
他是真的开心,这些天以来,他觉得自己已经离不开吴亚玲这个女人了,她生气,她对他失望,如果就此失去这么一个人损失就大了,所以他必须想办法挽回。
正高兴时,敲门声响起,他赶紧穿好衣服,胡乱地扯用手抹几把脸才去开门。
门外,陆玉洁像往常一样穿着那套淡绿色的工作服,头发被微风轻轻地揿起,眼睛有点肿,精神面貌却好,笑一笑,“唐总,那边闹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哪边?”
“唐飞龙偷工减料的事情被人揭了,所有的业主都闹起来了,你快看看去吧。”
“是张贵名去揭的吗?”
“不是,是其中一个业主自己发现的。”
唐飞亚出乎意料地高兴不起来,若有所思地想了一想后说:”我就不过去了,你去跟张贵名说让他也别去凑热闹,我待会再过来。”
陆玉洁“哦”了一声,却没有走,红着脸,怔怔地瞧着唐飞亚。
“你还有事吗?”唐飞亚的话刚问出口,陆玉洁的手机响了,他提醒道:“你先接电话吧。”
陆玉洁接通了电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时喜时忧,时羞时愁,“哦”了好几声过后她才说:“吴小姐,谢谢你,只要他愿意,我没有什么好说的。”
随后,她结束了通话,目光转向唐飞亚,低着头说:“吴亚玲打电话给我,她,她……”
“她说什么了?”
“她说今天让我今天就跟赵得友订婚,说是借用我跟你的订婚宴。”
“这样安排很好呀,也不至于闹笑话了。”
唐飞亚的确担心今天的订婚仪式会成为一个笑话,吴亚玲这招高明,有了一个说法,反正他的亲朋不多,只要能让陆玉洁下得来台就行。
正说时,他的手机又响了,还是吴亚玲打来的,接通后他就称赞:“玲丫,你帮我解决了一个大麻烦,谢谢。”
“陆玉洁跟你在一起?”吴亚玲问道。
“是呀,她就在我旁边。”
“好人难当,这回可把给害苦了。”
“你怎么苦了?”
烟味太浓,陆不洁被烟味薰醒了,揉一揉眼,见是唐飞亚回来了,又惊又喜,连忙坐起来,温柔地说道:“老公,你回来啦,我好想你。”
肉麻的话,跟着是令人倍感温馨的举动。她的身子好像没有骨头一样,缓缓地朝唐飞亚的怀里倒。
“坐好!”手臂轻抬,唐飞亚拒绝了她的投怀送报。
他的脸色好难看,她怔怔地瞧着假装犯愣。
难道他是怪她没有去看吗?需要解释,必须解释。
她说:“老公,听说你受伤了,人家好着急,我想去照顾你,又不知道你住在哪家医院,打电话你又关机,我,我……”她觉得自己的谎言容易被揭穿,一害怕,结巴了。
不知道怎么回事,从睁开眼的那一刹那间开始,她就莫名地害怕,怕得心“砰砰”地直跳,怕得忘记给他倒水,怕得不敢触碰他那冰冷的眼神。
然,她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不管有多么地害怕,都得让他喜欢自己,都得让打消他对自己的怨怼,淡红的唇微微蠕动着,她又说:“真的,老公,我真的好着急的,不管我怎么问,吴亚玲和张冬沁就是不告诉我住在哪家医院。”
“别解释了,我理解你的忙碌,但是,请你把称呼改掉。”他不想听她解释了,顺口说第二个话题。
“呵呵。”笑一笑,她的倦容荡然无存,故装轻松,媚态尽现。她需要魅惑这个男人,需要用美丽与妩媚讨好他,激起他对她的渴求,试着再往他的怀里扑,再次被拒绝,不得已,嘴一嘟,似娇非嗔地说:“现在这年时,发生关系的恋人都老公、老婆的互相叫,这样才显得亲密无间嘛。”
“我这次回来就是想问清楚,我们之间真的发生了关系吗?如果真发生了你这么叫也无所谓,关键是好像咱俩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
“啊!你,你……”
陆玉洁的脸涨红,喉管里像是被塞满了猫毛,既痒又堵,心头大骇,他想说什么?什么意思?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知道了什么?
赶了太长时间的路,也为了能给她缓神的空间,唐飞亚起身倒了一杯水,在她溢满错愕的眼神的注视下坐回原位。
倏地,她抓住他空着的那只手,双眼里旋着疑惑与可怜,温柔而急切地问道:“老公,难道你不相信我吗?难道……”
“好好说话,别动手动脚的。”语气突然加重,他甩开她的手,眼里掠起一抹冷酷,一瞬不瞬地盯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告诉我,咱们就算发生了关系,六天,满打满算也就六天,你却怀孕了,你的肚皮施过化肥吗,孩子在你肚子里长得这么快。”
“啊——”
呆了,懵了,痴了。
陆玉洁的脑袋嗡嗡作响,那对水汪汪的眼里落上点点星光,似恐惧,似愕然,像害怕,似绝望。
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似一把利剑,盯得她毛骨悚然;他的话犹如睛天霹雳,震慑着她的心弦,鞭挞着她的意志。 都市极品狂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