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飞来想不到师母会要求他跟吴亚玲分手,太意外,太令他不知所措了,震惊写在他的脸上,疑惑塞满心坊。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他的人品?还是有其他方面的担心?
这事一定得讨个说法,否则一辈子梗在心头难受。
他需要解惑,赵玉兰也知道他非常地疑惑。
她没有忙着说出道理,而是让他进去坐。
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摆设相当简陋,一张勉强能挤得下两个人的小木床。床的木头已经泛白,看得出这床已经有些年头了。窗子也是木窗,没有玻璃,用油纸糊的遮阳板。窗前搁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配搭上两把实木椅。桌子上搁着一只水壶,两只老式瓷杯。再往床上瞧,被褥和床单都比较旧,甚至还有补丁……这些设备彰显出来的是简朴与陈旧。
唐飞亚瞧着想着,仿佛进入了某个感人的过去式画面。
“坐吧。”赵玉兰先在椅子上坐下,朝唐飞亚招一招手,“壶里有水,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唐飞亚倒了两杯水,茶香飘逸,霎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品了一口茶,他试探性地问:“兰姨,这些是你跟我师父以前用过的东西吗?”
“不错,我和他以前用过的每一件东西都保留在这间旧屋里,这是我们爱情的纪念品。”赵玉兰的眼色中掠起一抹意蕴幸福的向往,微微地叹口气,“那时,我们是幸福的情侣,但是,现实把我们的爱情击得粉碎。所以,我不希望玲玲步我的后尘,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终于又扯到最令唐飞亚关心的话题上来了,听得出,赵玉兰是怕他给不了吴亚玲幸福。
拍一拍胸脯,唐飞亚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兰姨,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对玲玲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受苦。”
“哼。”赵玉兰的唇角一拉,苦笑一声,“孩子,要是知道你跟玲玲已经好上了,那我说什么也会阻止你的师父把那副担子交给你,他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一切都晚了,我也只好棒打鸳鸯,请原谅我的狠心,也请体谅一个妈妈的苦心。现在的你给不了玲玲幸福。”
“为什么?”唐飞亚满脸的疑惑,怎么他就给不了吴亚玲幸福呢?
赵玉兰幽幽地叹口气,睫毛微垂,“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好吗?”
唐飞亚能不耐心听吗?要想把事情弄明白,没有耐心也得耐着,他点了点头,“请兰姨详说。”
赵玉兰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我跟你的师父分开以后,我的心都死了,带着玲玲在这里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那时,她连学都上不起。哎,这也怪我,跟你师父分开对我的打击太大,我都不想料理生计了,得过岂过,过一天算一天,完全没有打算。好在,以前你师公对这里的人家有恩,附近的村民对我们都比较照顾。”
说到往事,她的心很沉,表情中溢满了悲怆与苦楚。
唐飞亚理解她的心情,不敢插话,默默地给她的杯子中加茶水。
赵玉兰起身把窗子的遮阳板拿掉,让阳光透进来,悲情引发的阴森随着阳光的进入淡了许多。
她重新坐好后又说:“后来,你师父的父亲过世了,他也敢来找我们了,还把玲玲带到家里去玩,然而却导致玲玲差点被活埋。这事吓着我了,就强制性地要求你师父别跟我们往来。他却偷偷地来教玲玲武功,为这事我们还吵过。”
“兰姨,你为什么反对玲玲学武?”
“因为我不想让她卷入吴家的那个是非圈子里去。”
赵玉兰露出一抹意蕴欣慰的微笑,“好在亚玲不是太喜欢练武,她一心只想做生意,所以我们就成全她的理想,当时,你师父给了我们一笔钱,从此我就带着她踏入了商场,并且一发不可收拾,做到了今天这样的规模。”
唐飞亚由衷感叹道:“亚玲就是做生意的天才。”
“所以,我希望你别毁了她的天份,让她快快乐乐地过完这一生好吗?”赵玉兰似哀求,像警告。
她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飞亚又说:“在没有搞清楚你的身份之前,我以为你是像唐飞龙那样眼里只认钱的混蛋男人,认为你接近亚玲就是图她的钱;但是,事实证明你不是图钱,不过,我不想让她卷入那个是非圈子中去,飞亚,答应兰姨,你既然爱玲玲,那就让她平安、快乐地生活吧,好吗?”
原来,她是出于这方面考虑才阻止他跟吴亚玲在一起。可怜天父母心,唐飞亚完全能理解她的所思所想。
据目前所掌握的信息来分析,吴家的那趟水真够深的,谁趟上了都讨不了好。吴亚玲是女孩,没必要趟这汪浑水。唐飞亚想到这里,觉得不能太自私,不能把吴亚玲带进那个是非窝。
当年,他的师父为了传承师公的遗愿忍痛割爱,抛弃妻女;那么,他唐飞亚难道就不能这么做么?
赵玉兰见他的眉头紧锁,知道他正在内心中痛苦地挣扎,是时候让他做出决定了。
她站了起,挪过去,把手搭在他的肩上,语重心长地说:“爱情是伟大的,然而,爱了,并不等于非要在一起,有时,做出适当的牺牲,让心爱的人得到更大的幸福才是最传大的爱情。如果玲玲不是吴家的血脉,或者她根本就没学过你师公传下来的武功,或者你师父没有把那副重担压在你的肩上,有你这么好的女婿,我会很开心的。但是如果是不存在的,你必须要做出取舍。”
霸道得不容商量的口吻,听在唐飞亚的耳里却不是那么讨厌,反而,他觉得如果拒绝了她的意愿是不对的。
他也站了起来,盯着赵玉兰说:“师命难违,那,那……”
“那么你就趁早断了跟玲玲结为夫妻的念头,从此把她当成一个姐姐来相处行吗?”赵玉兰的心好痛,像被刀割一样地痛彻心扉。
扪心自问,在她的眼中唐飞亚绝对是一个人品好、长相英俊、事业心强的有为青年,如果有这样的女婿应该是不错的选择,但是,她不想让女儿步自己的后尘。
痛苦,她独自默默地领受,有些事,她现在还不能跟唐飞亚说,却在心坊间暗暗计较:“亚,别怪妈妈狠心,因为你那狠心的爹要让唐飞亚娶吴天放的女儿,如果他不娶,就不可能完成那个艰巨的任务。”心里的事还不能让唐飞亚知道,吴天龙的意图她却明白。
由于客观原因不能跟心爱的人在一起是非常痛苦的事情,唐飞亚痛苦得把唇都咬破了。然而他对师父的承诺不能反悔不认账,当时,他根本不知道这个承诺的份量,也不知道这个承诺让他付出这么大的代价。
然,一切都晚了,他也只能承忍这份痛苦的煎熬了。
“亚,兰姨也喜难你这样的年轻人,以后有用得着兰姨的地方就开口。”
“嗯。”
此际,唐飞亚不想说话,大脑一片空白,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赵玉兰知道他不想说话的原因,也不勉强。
她从床底下拖出一只小箱子,摆放在桌子上,把唐飞亚叫过来坐好。
箱子打开了,赵玉兰拿出一张银行卡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这里面有五百万,有一部份是你师父补尝我和玲玲的。也有一部份是我做生意积攒下来的,本来想拿去给孤儿院,但是,我现在想拿出来给你去发展事业。你说得对,你一旦事业有成,就不用靠吴家来养活孤儿院了,那你就有了更大的发展空间。”
“兰姨,我不要这笔钱,你还是拿去给孤儿院吧。”唐飞亚把那张银行卡推了回去。
“孩子,现在孤儿院有吴家供着,用不着这笔钱。”赵玉兰的眉轻轻地展动着,把银行卡往唐飞亚手里一塞,语气加重,“你师父现在有钱,他完全可以分别给那两家孤儿院一千万,甚至一个亿他都能给,他为什么还要你来承担这份责任呢?你明白吗?”
“需要一份传承,对吗?”
“也对,也不全对,有些事不能全靠钱来解决。”
“我不太明白。”
唐飞亚其实是明白的,却想听这位师母讲出那个道理。
赵玉兰握着他的手说:“我说简单点吧,你师父就是想让你像对待自己的孩子一样照顾那些孩子,保护他们,帮助他们成长,还要帮助他们成家立业,更为重要的是不让你师公的对头伤害到他们,这回你明白了吗?”
“嗯。”唐飞亚再次点头表示听明白了。
随后,赵玉兰又说:“所以,你自己无论在经济方面,还是在武功方面都要变得更强大。这笔钱,就算是兰姨给你的创业资金,只要你做出成绩来了,就算是对我最好的回报啦。”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唐飞亚也不好再拒绝,只好把这张存得有五百万的银行卡收了起来,却建议道:“兰姨,那我以后把这笔钱算成是你对我们公司的股金怎么样?”
“如果你的事业做到像吴家那样的规模,我是不会拒绝成为你们公司的董事会成员的。”
“那咱们说好了,以后你不能拒绝我的回报。”
“好,说定了,不拒绝。”
终于,赵玉兰露出会心的微笑,眼前的这个年轻人讲良心,还不贪心,在现在这个年时实在太难得了。她暗骂吴天龙缺德,居然把这么好的人往吴家的是非坑里推。
随后,她又从箱子里拿出一个小本本,扬一扬,拍一拍上面的灰尘才递到唐飞亚的面前说道:“这是你师公临终时交给我的武功秘笈,是明朝时候的祖师爷传下来的绝学,这些绝学连我和你师父都没有学过,你拿去好好地研究吧,希望以后能帮上你的忙。”
祖师爷留下来的东西,唐飞亚神情凝重地接到手里,却疑惑地问:“那兰姨您和师父为什么不练上面的武功呢?”
“练上面的武功得把气功练到一定程度才行,并且年纪过了三十岁练的话会有生命危险。”赵玉兰的唇角拉扯出一抹苦笑,“年轻时,我被情所困,特别是我和你师父分开以后,带着玲玲,根本没有心思研究武功,现在又不敢练。还有,你师父却不知道这本秘笈在我手里,我也不想让他知道秘笈在我手里了,你再见着他也别提。你为人正直,毅力坚韧,所以,我决定把这本秘笈交给你,希望你能把上面的武功练好,并传承下去。”
唐飞亚受宠若惊,把那本秘笈像宝贝似地收好,并承诺会好好地练上面的武功。
随后,赵玉兰又提出让唐飞亚现在就离开,并且让他找个时间跟吴亚玲提分手。
这事还真难为唐飞亚了,他跟吴亚玲今天才正式确定关系,这就要面临分手,也实在太残忍,然而,他只能违心地按赵玉兰的吩咐去办
赵玉兰还把自己的一辆猎豹越野车借给唐飞亚用几天,说是借,其实就是为了让他现在走得更方便。
唐飞亚要走,赵玉兰依在茅草屋的门边,瞧着他的背影转过墙角,露出一抹苦笑,小声音嘀咕道:“师父,对不起,为了女儿,我只能自私一回了。”随后,她才转身回屋,伏在那张桌子上小声地抽泣起来。
……
唐飞亚回到前院,见吴亚玲在玩手机游戏,便叫了一声。
吴亚玲笑眯眯地拢过来,扯着他问:“喂,我妈跟你说了些什么呀?把我都凉在这里半天了,我都准备做晚饭了呢。”
“玲玲,我……”唐飞亚实在说不出分手二字,喉管里像似被塞了一团棉花,好难受,眼睛都湿润了。
“喂,怎么啦?我妈妈为难你了么?表情怎么这么难看呀?”吴亚玲被他的神情吓着了,连忙敛起笑容,扯着问究竟。
那些事不能让她知道,唐飞亚瞬间调整好心态,努力地笑一笑,“第一天认师姑,太激动了,激动得我都想哭了。”说着,那泪还真挤了出来,并落到吴亚玲的手背上。
瞧着那滴泪,他的话入耳,吴亚玲呵呵直乐,“瞧你激动成这样的份上,今天晚上给你做好吃的,我的厨艺可是跟我们酒店的大厨学得哟,讨我这样的老婆是不是很有口福?”
他没有心思开玩笑,也不能留下来吃晚饭,努力地控制好情绪后说:“玲玲,我现在就要走,就不留下来吃晚饭了,你好好地陪陪兰姨吧。”
吴亚玲急问:“为什么走得这么急呀?”
“张贵名打电话来说公司有急事等着我回去处理呢。”这是唐飞亚在后院时就想好的借口,说出来时却像被鱼刺梗着一样地难受,赶紧地推开吴亚玲往外走。
吴亚玲年纪不大,阅人却无数,总觉得唐飞亚肯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怕他一个人回去应付不了,想跟着去帮忙。
紧跑两步,她扯住唐飞亚笑说道:“那我送你回去,有事我也帮得上忙。”
“不用你送,我有车。我的事也不用你帮忙,就是业主来要求解约,我一个人应付得过来。”
“哦,还是这些事呀,我去了的确也帮不上什么忙。”吴亚玲不再坚持,却把眉一挑,“你说你有车?在哪呀?拿泥巴现做一辆车也没有这么快呀?”
唐飞亚甩出车钥匙说:“你妈妈知道我有急事,怕耽误时间,所以,她把猎豹车借我开回去。她还有事跟你说,你就别送我了。”
吴亚玲打个响指,玩味地一笑,“哟,这丈母娘还真会疼女婿,既然我妈让你一个人回去,那我就不送你了,记住,你办完事,如果我还没有回去,你就来接我一趟好不好?”
“到时再说吧,我走了。”
“去吧,路上小心,慢点开车。”
带着她的嘱咐,他独自驾车离开了。
……
揣着痛苦与酸楚,唐飞亚独自驾车回到了滨龙市的新城区。
没有回家,那个家马上就要撤了,回去瞧着那一景一物心酸,他直接到了公司。
公司停业了,公司只有陆玉洁还在办公室里呆着,一见到唐飞亚,她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样“哇”地哭了出来,张开双臂就朝唐飞亚扑来。
她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还坚守在岗位上,唐飞亚非常感动,揽着她的肩,勉强地笑一笑:“没事,别哭呀,公司只是暂时停业。”
爱情上受到了打击,心里正被痛苦煎熬着,他的笑声怎么听都透着一股苦楚,陆玉洁还当他是公司难以生存而发出的无奈苦笑呢。
她抹一把泪,哽咽着说:“唐总,无论公司碰上什么样的困难,我都跟你一起杠,就让我跟你一起渡过难关吧。”
她说得有情有义,令唐飞亚感动,也令他想起了吴亚玲早上对陆玉洁的评价。吴亚玲说他的这个助理不靠谱,人品不好,甚至会投靠唐飞龙,看来,这回吴亚玲真是看走眼了。
他轻轻地推开她,笑一笑,“没事,凡事都不会一帆风顺的,有起伏才能见到彩虹,只要咱们不放弃,肯定还能东山再起。”
在不能把实情说出来的情况下,他也只有假装大将风度了。
见他看得开,陆玉洁表现出宽慰的神情,抹干泪,给他倒茶,说是今天晚上加班整理一下客户资料,看能不能拉回一些业务。
见她这么用心,唐飞亚冲动得想把自己的阴谋说出来,不过,他还是谨记他妈妈说过防人之心不可无的告诫,最终,他没有把实情相告。
陆玉洁忙乎完后,已经是下午的十八点,是平时的下班时间,说是要请唐飞亚出去吃饭。
唐飞亚怕出去碰上熟人,问这问那的不好回答,也怕露馅,就让陆玉洁叫菜回来吃。
失恋了,他的心情不好,想喝酒,让陆玉洁点一瓶白洒。
然,陆玉洁却要了两瓶酒,唐飞亚也不在意她多要酒是什么目的。
菜送来了,刚刚在茶几上摆放好,他就连喝三杯,陆玉洁要跟他碰杯都免了。
陆玉洁也算是迎合上意,尽点唐飞亚平时爱吃的菜,还一个劲地劝酒夹菜。
渐渐地,唐飞亚的脸上泛起红晕。
陆玉洁本来是坐在他的对面,趁机挪过来跟他挨着坐在平时招待客人的沙发上,给他满了酒,笑说:“唐总,酒多伤身,别喝了。我们在这边做不下去了,明天我们还要去其他地方接工程吧。”
“谁说的我们要去其他地方接工程?我有说过吗?”唐飞亚心头难受,几杯酒下去,情绪就失控了,这话也算乱了,瞟一眼陆玉洁说:“告诉你:一个星期以后咱们的客户都会主动回来,工人也会一个不落地跑回来,咱们的公司业务会多得做不完。”
“唐总,你喝多了说胡话吧,业务都没有了,谁还会主动回来找咱们呀?”陆玉洁嘴上说着话,心里暗暗地计较,”难道我真的没有猜错,吴亚玲那个鬼精灵给他支招了,难道……”心里的话肯定不会说出来,却装傻,又说:“唐总你是哄开心的吧。”
“嘿嘿。”唐飞亚被酒精冲昏了头,冷笑一声,“我告诉你,唐飞龙最终要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要他在我的预算上降五个百分点,那他一分钱都赚不到;但是,张贵名打电话告诉我说他们是降了二十个百分点,这说明什么?”
“说明什么?”
“说明他要做亏本的生意。”
陆玉洁心头一紧,心说:“这里面果然有鬼,幸好我没有听唐飞龙那个笨蛋的话,否则后悔的就是我了。”
唐飞亚抓起杯子就喝了一杯酒,又瞅着陆玉洁骄傲地说:“我是唐飞龙的堂哥,他太解他了,他不会做亏本的生意,那怎么办?”
陆玉洁笑着央求:“唐总,我笨,你就直接告诉我他们会怎么做吧。”
唐飞亚得意地又说道:“很简单,他们会偷工减料,用次等材料,甚至还会偷税漏税,到时我让人去揭穿他们的把戏,你觉得那些客户还会相信他们吗?”
这回,陆玉洁神情大变,暗暗地计较:“幸好我把持得住,没有上唐飞龙的当,看来,我得实行第二个方案了,得趁唐飞亚酒喝多了,把他彻定搞定,嘿嘿。”想到这里,那手就往唐飞亚的腿根边摸去。
唐飞来想不到师母会要求他跟吴亚玲分手,太意外,太令他不知所措了,震惊写在他的脸上,疑惑塞满心坊。
她在担心什么?担心他的人品?还是有其他方面的担心?
这事一定得讨个说法,否则一辈子梗在心头难受。
他需要解惑,赵玉兰也知道他非常地疑惑。
她没有忙着说出道理,而是让他进去坐。
里面收拾得干干净净,摆设相当简陋,一张勉强能挤得下两个人的小木床。床的木头已经泛白,看得出这床已经有些年头了。窗子也是木窗,没有玻璃,用油纸糊的遮阳板。窗前搁放着一张陈旧的八仙桌,配搭上两把实木椅。桌子上搁着一只水壶,两只老式瓷杯。再往床上瞧,被褥和床单都比较旧,甚至还有补丁……这些设备彰显出来的是简朴与陈旧。
唐飞亚瞧着想着,仿佛进入了某个感人的过去式画面。
“坐吧。”赵玉兰先在椅子上坐下,朝唐飞亚招一招手,“壶里有水,渴了就自己倒水喝。”
唐飞亚倒了两杯水,茶香飘逸,霎时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惬意。品了一口茶,他试探性地问:“兰姨,这些是你跟我师父以前用过的东西吗?”
“不错,我和他以前用过的每一件东西都保留在这间旧屋里,这是我们爱情的纪念品。”赵玉兰的眼色中掠起一抹意蕴幸福的向往,微微地叹口气,“那时,我们是幸福的情侣,但是,现实把我们的爱情击得粉碎。所以,我不希望玲玲步我的后尘,我最大的希望就是她能幸福地过完这一生。”
终于又扯到最令唐飞亚关心的话题上来了,听得出,赵玉兰是怕他给不了吴亚玲幸福。
拍一拍胸脯,唐飞亚斩钉截铁地保证道:“兰姨,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对玲玲的,不会让她受半点委屈,更不会让她受苦。”
“哼。”赵玉兰的唇角一拉,苦笑一声,“孩子,要是知道你跟玲玲已经好上了,那我说什么也会阻止你的师父把那副担子交给你,他既然已经决定了,那一切都晚了,我也只好棒打鸳鸯,请原谅我的狠心,也请体谅一个妈妈的苦心。现在的你给不了玲玲幸福。”
“为什么?”唐飞亚满脸的疑惑,怎么他就给不了吴亚玲幸福呢?
赵玉兰幽幽地叹口气,睫毛微垂,“请你耐心地听我说好吗?”
唐飞亚能不耐心听吗?要想把事情弄明白,没有耐心也得耐着,他点了点头,“请兰姨详说。”
赵玉兰喝了一口茶,轻咳一声,“我跟你的师父分开以后,我的心都死了,带着玲玲在这里过着非常清贫的生活,那时,她连学都上不起。哎,这也怪我,跟你师父分开对我的打击太大,我都不想料理生计了,得过岂过,过一天算一天,完全没有打算。好在,以前你师公对这里的人家有恩,附近的村民对我们都比较照顾。”
说到往事,她的心很沉,表情中溢满了悲怆与苦楚。 都市极品狂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