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熟悉的容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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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离浩带着夫人方清月,随身护卫雪中飞还有四名精卫士。从行云镇前往凤城,经过数日舟车劳顿,这日申时抵达凤城城外的驿馆。
来凤城之前恭王爷并未事先派人来城通报,张铧对于贤王的到来一无所知。此时的他正在自己的府内左拥右抱,花天酒地!
“都督,我敬你一杯!”
女人身姿妖娆,纤纤玉指拖着酒杯,倚靠在张铧的怀里。声音仿若黄莺,煞是好听,红艳艳的唇轻轻吹拂,一缕火辣辣的风钻进骨头缝里,让张铧浑身的骨头直发酥。
一阵调笑声落下,接过女子手中的酒杯,一饮而尽。臂弯猛地一缩,压倒怀中的佳人,一个吻还未覆上。突然贴身侍卫左一刀来报,说是恭王爷已到驿馆!
张铧闻言心火顿起,一把推开怀中的女人,直身坐起,挥袖将木桌上的酒水茶果一扫而空。怒吼道“滚!都给本都督滚下去!”惊雷声掺杂着瓷盘噼里啪啦的碎裂声,让女人犹如惊弓之鸟,连滚带爬逃命去。
“那个王八蛋,本都督上阵杀敌,平定内乱。他在帝都城里享尽荣华富贵,光靠一张嘴,就捞了个贤王的名号。权倾朝野,嚣张跋扈,与南景一一文一武,把圣上迷得分不清东西南北。当年为了一个乱臣贼子,居然把本都督所有的功劳全部抹掉,夺走了兵权,让我守着这座枯城,过着窝囊的日子!十二年了,就是淘尽垂阳河水,也难洗本都督这满脸的羞辱!”
“都督心中再有怨气,怎奈这天下是宫氏的天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王皇后要你切记恪尽职守,谨言慎行!都督还是沐浴更衣,前往驿馆迎接千岁!”
左一刀手握宝刀,屈身拱手道。双眸寒光闪烁,如刀剑般锋利。言语不显山露水,却是无一不在提醒着张铧,十二年来所蒙受的耻辱不洗,心头恨意难消!
张铧当年将凤城沦为人间地狱,连同手下将士,奸淫妇女,烧杀掠夺,罪大恶极!若不是有一个表姐皇后,早就被发配边疆做苦役,安有今日的安逸生活。
十二年过去了,他表面恪尽职守,不敢有任何的行差踏错,心底却依旧是仇恨积压,伺机等待报仇的机会!
“本都督百思不得其解,千年古堡塔里究竟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老王八蛋要这般精心守护,禁卫军十几年来如一日。不让百姓焚香膜拜,甚至连罗汉山山脚下方圆十里之内,都不让人靠近!”
张铧瞪着一双滚圆的眼珠子,将十二年前的审理叛臣一案,前前后后一点一点的在脑子里回顾。却是怎么也想不到究竟问题出在哪里?
“这些年我们苦苦探查,却是一无所获。当年宝塔里的那几个和尚都还俗了,并且远离了凤城,至今去向不明。既然如此,我们倒不如从恭王爷身上下功夫,要是能手握实证,或许还能为都督一洗雪耻!”
左一刀的话让张铧抽回游离的目光,直视着他的眼眸。扯了扯嘴角,冷笑道“你的意思是说,宫老贼有事欺瞒圣上?”
“不错,朝廷禁卫军守护了宝塔十二年,从未有过差错。可就在前几日,属下突然发现,禁卫军头领换了,换成女流之辈。此人身手不凡,孤冷狠辣,眉宇间杀气弥漫,叫人见了打从心底发寒!不服从她的指令,一剑毙命,绝不手软!宫离浩素有贤王之名,爱民如子,虽没有行军打仗的经历,却是熟读兵法,深知领兵治理之策,岂会如此残暴对待禁卫军?他这行为可是与他的贤名相差甚远!”
左一刀一番剖析,让张铧的思绪越发的凌乱。深邃的眼眸中闪着一抹阴冷的寒光,握紧拳头,一字一顿道“你给本都督盯紧了罗汉山的一举一动,我现在就去见那老贼。”
“是!”
望着左一刀的背影隐没在门口的拐角处,张铧内心烈火焚烧,一张老脸黑如锅底,七窍生烟!宫离浩拿当年破城之事大做文章,奏请圣上,说他生性歹毒,若是手握兵权,驻守在外,恐怕又是一个江亦怀!他日必将给南尧国遭来亡国之祸。
圣上听从他的谗言,欲将他发配边疆服苦役。幸得他的表姐,苦苦哀求,让他功过相抵,留在凤城驻守。
虽是保住了九门提督的职位,却是有名无实等同于虚设,手上的兵权被夺,只给他留下一些老弱残兵。
眼下他手中只有贴身护卫左一刀一人可用,就是他张铧有再大的能耐,也翻不出天去,如此宫离浩才能卸下心头上的岩石,在帝都城高枕无忧!
这些年,仇恨种子在张铧的心底生根发芽。十二年的积压形成了一张可怕的网,遍布全身,揪住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得抓狂。不除宫离浩,难消他心头之恨!猛地抽回思绪,大声唤道“来人!”
门外一老兵跌跌撞撞跑进屋,屈身拱手道“都督有何吩咐?”
“吩咐下去,必备粗茶淡饭,今晚本都督要在府上盛情款待恭王爷!”张铧说得是咬牙切齿,让老兵吓得瑟瑟发抖,缩着脖子不敢多问,连忙应声离去,他说粗茶淡饭就粗茶淡饭。再敢迟疑,少不了一顿毒打!
驿馆内,只有两名士兵把守,庭院卧房疏于打理,加上凤城连日来细雨绵绵,一股难闻的发潮味弥漫在空气中,叫人闻了忍不住作呕。
花厅内木桌椅蒙上一层厚厚的灰,蜘蛛网随处可见。莫说是一杯热茶,就是连个歇脚的地儿都没有。
恭王爷环顾四周,嘴角扬起一抹冷笑。吓得两名士兵慌不迭地上前,用自己的袖子,一边擦拭着木椅,一边急声说道“驿馆地方简陋,让王爷受委屈了!”
“九门提督如今不领兵打仗,竟变得这般慵懒,就连驿馆都荒废至此!也难怪凤城被称之为枯城!”雪中飞乜斜着眼瞧了瞧两名士兵,背地里对张铧冷嘲热讽。
在恭王爷面前,两名士兵哪敢出言反驳雪中飞,只能低着头受训。庭院外,张铧疾步匆匆而来,雪中飞的话恰好一字不漏的钻进他的耳朵里,叫他气得牙根直痒痒。紧握着拳头,大声喝道
“穷山恶水久未有人问闻,今早这喜鹊枝头叫喳喳,本都督还以为是天上要掉馅饼呢!原来是贤王大驾光临,枯城蓬荜生辉啊!”
方清月闻言猛地转过头来,望着禽兽步步逼近,将他那张奸诈的老脸一寸一寸的刻在脑海里。垂下眼帘,暗自发狠,今生今世不将他碎尸万段,难消心头之恨!
恭王爷默不作声,似乎对张铧的冷嘲热讽并不在意。只是略微抬眸,轻轻扫了一眼气焰嚣张的九门提督,不急不慢的说道“本王途径此地,便进城来看看,张大人这几年过得可还安好?”
意思就是灭了一个城的百姓,是不是夜夜遭冤魂缠身,无法安寝?
老贼,我要你不得好死!
张铧闻言险些被气背过去,暗自咒骂。攥紧的拳头咯咯作响,黑着一张老脸,皮笑肉不笑“本都督何德何能?让贤王如此记挂,实在是有愧!本都督在府上必备薄酒,还请王爷移驾!”
说话间张铧偷偷瞄了瞄宫离浩身边的女人,她却把脸别过去,如一只受惊的鸟儿一般,身子往宫离浩怀里钻!
“这位可是若云郡主?”
张铧嘴角一扯,故意磕碜恭王爷。贤王美名远播,更是有名的情种,为了已故的王妃,终身不娶,原来是老牛爱吃嫩草,装犊子!
“张大人真是人老眼拙,这是我们恭王夫人方氏!”雪中飞冷眸一缩,寒气逼人。乜斜着眼瞧着张铧,嘴角尽是嘲讽。
他是恭王爷的贴身侍卫,而张铧只是一个失去兵权,打着有名无实的旗号,守着枯城的废物。所以他压根就不把他放在眼里。
狗仗人势的东西!
张铧暗自叫骂!反驳的话还未出口,耳边就响起恭王爷不死不活的叱喝声“放肆!怎可对张大人无礼!”
“原来是方夫人,本都督有礼了!”
张铧拱手说道。抬眸间,女人恰好转过脸来,四目相视,惊艳熟悉的容颜如同一块沉重的岩石,重重地砸在张铧的心口上,让他头晕目眩,脚下一阵跄踉,身子猛地向后退了三步!十二年前的一幕如浪潮般卷席而来,瞬间把他淹没!
“张大人多礼了!”方清月柔声说道。虽是窝在恭王爷的怀里,望向张铧,却是双目含羞,秋波暗送!
刹那间竟有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思绪,在张铧的心里不停得乱窜,撩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心尖儿直发颤!
暗自寻思,此女为何生得与玉王妃一般无二?十二年前的风流韵事,经过无数个黑夜的沉淀,如今再见这张熟悉的面容,竟让张铧感觉,有些诡异且惊悚!
当年江家一双儿女,无一幸免,是他亲自查验的。眼前的这个女人,究竟与玉王妃有何瓜葛?张铧不相信世上竟有如此相像之人! 女侦探的穿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