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绝笔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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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里飘望着傲然挺立的凤尾竹,脸上的表情坚定而又决绝。他自小与藩王一起长大,陪伴了主子几十年。在王府,玉王妃和王爷对他视如手足,他的一生也只为江家而活!王妃临死前将唯一的血脉交付于他,就算他粉身碎骨,也决不能让夜殇受到半点伤害。
“亲自将你交给巡检司,日后萧某有何颜面见义弟?”萧千羽负手而立,胸口就像是压了一块沉重的岩石,喘不过起来,一双粗黑的浓眉瞬间拧成了两条蚯蚓!
真是一块烫手的山芋啊!扔也不是,不扔也不是。若不将他们送进巡检司,官府追究起来,他萧千羽也难逃勾结山贼之罪,还会连累盐帮兄弟!
玄影陌睿智无双,眼下若不是一颗心全系在欧阳瑾萱身上,适才必然看出端倪。若是将这层窗户纸捅破,齐王夫妇要是有个差池,盐帮就是藩王的余孽爪牙,意图谋害战王,为叛贼江亦怀报仇雪恨,届时他萧千羽就是有百口也难为自己争辨。
“若不照办,岂不连累萧掌柜和盐帮众兄弟!”风里飘抿嘴苦笑,扭脸看着萧千羽,叹道“我师弟一向明事理,他定会体谅萧掌柜的难处!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上路了!时间耽搁久了,怕再生事端!”
风里飘说完便头也不回,径直原路返回,身后萧千羽急急唤住“等等!你还有何话要陆某带给义弟?”
“若苍天垂怜,让世子逃过一劫,奉劝他放下仇恨,安居石云峰。莫要再图大业,以他一己之力,对抗朝廷,只能是以卵击石!”风里飘回眸神情凄凉,心却已释怀,希望他的绝笔信能让夜殇醒悟。当年若是肯将玉王妃临终之言谨记在心,何苦走上今日这般绝境!
萧千羽想要再说些什么,却是如鲠在喉。俩人回到了书房,他便将风里飘捆绑,押上阿四,为了掩人耳目,叫亲自驱赶马车,一路将他们送到巡检司。
到了巡检司门口,迎面撞上巡检使秦小北,见他急步匆匆,萧千羽连忙下了马车,上前询问“秦大人这是要何往?”
“原来是萧兄,今日真是不巧得很。安县令传唤,让本使即刻前往府衙一趟!怕是有什么大事?若不萧兄改日再来!届时本使必备薄酒,与你痛饮一番!”
秦小北说得甚是客气,心里却是百般的厌烦。不用脑子他都知道,又是为了玄影陌那个心上人失踪的事,没完没了的纠缠。
为了面上的事,也为了树立他这个巡检使恪尽职守的高大形象,已经是出人出力,在后山翻腾了三日,还想怎么着?
“既是如此,草民实不敢讨扰,秦大人请!”萧千羽屈身拱手说道,硬生生的将玄影陌交代的事压了下来。秦小北眼中的厌烦,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
“请!”
秦小北拱手抱拳,说完攥住马缰,蹬上了马背。望了一眼马车,虽心存疑惑,却也没说什么,策马扬鞭,绝尘而去!
萧千羽也上了马车,准备掉头回竹楼!
“萧掌柜,你这是为何?”风里飘隔着布帘,轻声问道。
“回竹楼再说,这行云镇怕是要变天了!”萧千羽的预言,伴随着强而有劲的马蹄声,如同擂鼓敲打着风里飘的心,让他十分的不安!
石云峰山上乌云密布,眼见着就要下起了大雨。阵阵凉风从木窗口涌进,让惊醒沉睡中的夜殇,猛地睁开双目,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一阵撕心裂肺的痛楚击倒。
“少爷,你醒了!”颤微微的沙哑声传来,让他忍不住扭过脸去。只见桃郎跪在卧床边,原本开朗俊俏的脸庞变得扭曲,额间豆大的汗珠钻进两鬓,湿透的发丝在烛光下银光闪烁。乌黑的嘴唇油光铮亮,将脸庞衬托的更加惨白,一双幽深的双眸中闪着似有若无的恨意,整日人看上去死气沉沉,像暗夜里的鬼魅一般惊悚!
“风里飘回来了没有?”
夜殇轻轻扫了一眼桃郎,面无表情的问道。见他双拳紧握,牙根咬得咯咯作响,定是蛊毒又发作了!可他依旧不想就此放过他,只要一想到他是欧阳瑾萱的爱徒,夜殇的心就恨,恨得连每一根神经都在发抖。
为什么欧阳瑾萱对谁都好?就是不肯给他一丝丝的爱恋。他不敢奢望太多,哪怕一点点的关爱也行!可她没有,就连死前还要给他补上一针,想要他的性命。
“回少爷的话,没有!”
桃郎垂眸低声应道,风里飘的那一封绝笔信早已被他撕成粉碎,丢进万丈深渊。他身受蛊毒,夜以继日的被蛊虫摧残,足以报答当年风里飘当年的救命之恩,也还清了与夜殇的主仆孽债。可是师傅与师爹枉死,这笔血债他桃郎就是碎尸万段也要为他们讨回公道。
夜殇闻言,瞳孔猛地一缩,望向窗外,只见夜幕黑层层的。心中陡然一惊,粗声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
“回少爷,已经是三更天了!”
桃郎依旧低垂着脑袋,让夜殇看不见他脸上的表情。一股恨意掠过心头,扬手一把薅住他的发髻,逼迫他双目与他相视,怒吼道“你是木偶吗?本少爷抽一下你动一下!啊!”
“……”
桃郎双眸如一汪死水,平静无波澜,神情更是寡淡。任由夜殇残暴的攥着,头皮上传来的阵阵痛楚,比起蛊虫穿肠,要轻缓一千倍。
“滚!给本少爷滚出去!”
伴随着夜殇的嘶吼声落下,桃郎瘦弱的身子被摔了出去,重重得砸在了地上。一口恶血涌了出来,望着一片晕红。眼角一阵抽搐,扬手粗暴的擦拭了一下嘴角的血迹。挣扎着起身,跌跌撞撞夺门而去。
卧房内一下子安静了下来,望着摇曳生辉的烛火,夜殇的眼前竟是欧阳瑾萱跳崖的那一幕,决绝愤恨的神情,撕磨着他的每一根神经,让他痛得抓狂。一把抄起床上的被褥,丢弃在地上。按下机关,冲进密室。
石桌上只剩一幅画卷,疾步冲上前去,颤抖着双手将它环抱在怀里,身子瘫坐在地。拼命得嗅着,画卷上似乎还遗留着那一抹属于欧阳瑾萱的味道。慢慢得闭上双目,泪顺着脸颊无声的滑落!
浑浑噩噩不知过去了多久,直到桃郎端着一碗药膳粥寻过来,这才挣扎着站起身,在桃郎的搀扶下,坐在青石板凳上,望着热气腾腾的药膳粥,双眸蒙上一层薄雾!哽着声音问道
“桃郎,你说萱儿她对我真得没有一丝情义吗?若是没有,她为什么要救我?每日上山采药,为我精心熬制药膳粥,为我施针,想要用最短的时间,治好我的顽疾!”
“少爷要听真心话吗?”桃郎面无表情的说道,无视一夜愁白了少年头还浑不自知的主子。
在这空旷阴冷的密室中,他的声音显得空洞悠远,且没有一丝的温度,叫人打从心底发凉。夜殇抬眸注视了他数秒,抽搐着嘴角,却是没有勇气回答桃郎。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放着心爱女人的绝美容颜,心口猛地一阵抽痛,让他忍不住伸手揪住衣襟。弯着身躯,紧握着拳头,趴在石桌上默不作声。
桃郎睥睨的眼神扫了一眼夜殇,冷声说道“师傅对你只是每一位医者都该有的仁心,而不是一眼万年的男女之情!如今她都已经一死表明心迹了,难道少爷你还不死心吗?”
“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你胡说!萱儿她是……她是……”
夜殇闻言双手胡乱得扫着桌子,将一碗药膳粥扫落在地。突然间眼角闪过一抹银光,垂眸望去,丝丝银发垂落在胸前,让他倒抽了一口冷气。双目望向桃郎,颤抖着声音命令“取铜镜过来!”
“少爷你想知道什么?桃郎不就是一面镜子吗?何必来回折腾?”桃郎俊眉一挑,阴仄仄的说道,望着夜殇双眸尽是嘲讽。若他是欧阳瑾萱,也断然不会爱上这样一个偏执变态狂。
“狗奴才,你长本事了啊?竟敢这样跟本少爷说话!”夜殇双眼危险的眯起,恶狠狠的盯着桃郎,像一只凶猛的野兽,似乎下一秒就要将猎物撕成碎片。
桃郎心中愤恨难当,怒视着夜殇,咬着牙根一字一顿道“少爷何必大动肝火?我师父死前都说了些什么?难道你晕过去之后,一觉醒来就都忘了吗?若不是你自欺欺人,心肠恶毒偏执扭曲,我师父又怎么会情愿一死,也不愿留在你的身边。”
“不是这样的!我是那么的爱她,为了她,我愿意放弃血海深仇,与她归隐山林,在这石云峰隐姓埋名过一辈子,只要能与她白发齐眉。可是她却对我无情至极,这一切都是她逼我的,是那个妖孽逼我的,是他占着一纸婚姻,霸占萱儿不放,才会把她活活逼死的!”
夜殇发了狂的吼叫着,垂落在胸前的白发。让他惊慌失措,十指钻进发间,拼命的撕扯着,发胀的脑门阵阵抽痛,叫他顿感头晕目眩。耳边一遍又一遍的传唤着欧阳瑾萱的深情告白,不求同世生,但求同归土!相公,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
“师傅是有夫之妇,你谋夺他人之妻,逼死救命恩人,简直畜生不如!师傅爱师爹爱得魔怔,上天入地誓死相随,你呢?你这阴险狠毒的冷血动物,人人惧怕的毒蛇,注定孤独凄凉一辈子!就算你找到我师父的尸身,那又怎样?她也只是一具冰冷没有知觉的尸体,不能说话,不能哭,不能笑,不能陪你慢慢变老,只会让你遗臭万年!”
桃郎愤恨得双眸,死死得瞪着夜殇,字字带血,铸成一把利刃将他千刀万剐之后,疾步走出密室。
照风里飘信中所言,牺牲众兄弟和他的性命,只求护得夜殇一人周全。可他桃郎偏不让他如愿。定要为师傅和师爹讨回公道!
“啊……桃郎……本少爷定要让你看看!上天入地,她欧阳瑾萱只能是我夜殇的妻子!”嘶吼声回荡在空旷的密室中,夜殇发了疯般冲了出去,揪住桃郎,一把锁链将他困在密室中,而后独自下山去! 女侦探的穿越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