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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傻了,蹲下来抹了抹地上的符灰,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舍管阿姨就这么解决了?
“七七,一张镇邪符干掉一个摄青鬼,你信吗?”我撸了撸怀里的狐狸头问道。
七七没说话,从我怀里钻出来,蹿入旁边的一间病房内,我连忙跟上去。
“看窗外!”
七七蹲在窗台上,伸着爪子向外一指。
精神病院的正门前,一个梳着齐耳短发,穿着老式劳动服的女人,安静的站在大门前。
看到女人的一刹那,我缩了回来,这个女人是舍管阿姨。
“七七,怎么回事?”我小声问道。
“分身!”
七七从窗台上跳下来,吐出两个字,说道:“天黑之前,她不会进来,天黑之后,会发生什么,我不确定!”
“分身?”
我有些不确定,但看着七七碧绿的眼眸,我知道她没骗我。
说实话,这不是我第一次听说分身,但见到分身,是第一次。
据说,能够让阴气化虚为实的阴魂,可以分出一缕阴气,化为分身。
这种说法,我只是在太爷爷的笔记上看到过,没想到有一天我能碰到,怪不得一张符就干掉了舍管阿姨,原来是个假货。
收回目光,我轻舒了一口气,但随即是担忧。
舍管阿姨是摄青鬼,哪怕是她,也不敢随意进入精神病院,而是分出一个分身,进入楼内探查情况,这是不是说明,北山精神病院,比摄青鬼还要恐怖?
无论如何,猜测没用,夜幕降临后,事实将会说明一切。
缓了一会,我从地方爬起,带着七七上楼,按照固有的节奏,一间病房一间病房的探查。
不知道是因为一口门口站着一个摄青鬼的缘故,还是白天的缘故,我没查到什么异常情况。
这一点,和之前来到这里直播的几位主播一样,白天的时候,虽然略有诡异的事情发生,但一切还算正常。
哪怕是滕红军,也不是在白天失踪的,他是在夜幕降临后失踪的。
楼上楼下转了一圈后,我回到小男孩所在的房间,让我意外的是,衣柜内,那本日记不见了,小男孩也不见了。
这只能说明一点,那个小男孩不想见我,或者说,他清楚现在见我的下场是什么!
现在还不是站队的时候,想要让别人站在你这一边,首先要做的,就是让相信你的人,看到希望。
看不到希望,一切皆休,没人想要白白送死。
认识到这一点,我盘膝坐在地上,拿出方便面,还有矿泉水,先填饱肚子再说。
时间在这种枯燥的对峙中慢慢走过,天暗了下来。
下午六点,一道酒红色的阳光散落在北山精神病院,一股莫名的气息在大楼内回荡。
首先是地面,原本正常的地面悄然间染上了一道道黑色的丝线,一道道莫名的声响从楼上传荡下来。
其次,和白天不同的是,楼内的人气加重了,或者说是鬼气加重了。
最后,一楼的情况有些诡异,我在二楼,站在楼梯口,能听到一楼传来的一阵脚步声。
脚步声很密集,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群人来回踱步发出的,隐约间,还能听到应和声。
站在二路向下望,一楼大门口,舍管阿姨依旧站在那里,就好似一座雕塑。
看着她,我心里的不安越来越重,这和我了解的信息完全不同。
按照文辛月提供的消息,和之前来这里直播的主播留下的信息,北山精神病院真正恐怖的是凌晨以后。
可现在,天还没完全黑下来,楼内就已经出现了异常。
“点香!”
我还在犹豫,七七直接替我做了决定,从包里拿出一小截三尸香。
我没说什么,接过三尸香,直接点燃。
烟气冒出后,我拿着三尸香,第一件事便是用烟气将自己熏个遍,让自己的味道闻起来像鬼而不是像人。
三尸香燃尽,我轻吐出一口气,起码从表面上看,我身上的气息和鬼几乎没有任何区别。
“看外面!”
还没来得及吐出一口气,七七突然伸爪拉了拉我,指了指窗外。
我转头向外看,只是一眼,我就愣住了。
一片厚重的乌云缓缓移动着,将火红色的太阳挡住,橘红色的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一抹淡淡雾气升起,将北山精神病院笼罩在其中。
当最后一抹阳光消失,楼下的舍管阿姨动了。
她的动作很简单,只是向前迈步,来到大门前,身后拉门。
门上的锁头发出咔哒一声,门开了。
吱嘎!
在一道刺耳的摩擦声中,舍管阿姨进入了北山精神病院。
在她进入的那一刹,大门自动关闭,整栋大楼彻底活了过来。
走廊内响起一阵脚步声,还有各种病人的哀嚎声。
楼上有病人凿墙发出的咚咚声,也有医护人员推着药车急走时,车轮发出的嗡嗡声。
我和七七对视一眼,试探着走出病房,向外探头一看,走廊里,一个护士匆匆忙忙的走入一间病房,手上提着一袋药。
看起来和大部分医院没什么不同。
回过头,我所在的病房内,病床不知道什么时候恢复了正常,上面的床单平整的铺着,一个小男孩躺在床上,眼睛闭着,脸上的表情很丰富,不时露出一抹挣扎之色。
“让开!”
对于眼前出现的画面,我有些懵逼,正愣着神,一道不耐烦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我身体一僵,没等我反应过来,胳膊上传来一股力道,我被人推开,一个小护士拿着药袋走入病房,径直走到小男孩身前,把沉睡着的小男孩叫醒;“晨晨,别装睡了,起来吃药了!”
护士的声音带着一丝不耐烦,摇晃小男孩的动作有些粗暴。
小男孩哼了一声睁开眼睛,嘀咕道:“我不想吃药!”
“不吃药病能好吗?”护士的语气瞬间变得严厉,将两粒药片放在小男孩的手中,说道:“把药吃掉!”
“嗯!”
小男孩不情不愿的应了一声,将药片放入嘴内,咽了下去。
眼见着小男孩吃掉药片,小护士满意的点点头,转身向外走。
“晨晨?”
护士离开后,我试探着叫了一声,小男孩没有任何反应,就和没听到一样。
“晨晨!”
我又叫了一声,小男孩依旧没有反应。
我和七七对视一眼,从病房内走出。
“楼下来了一个重症患者!”
刚从病房走出,便见两个护士急匆匆的往楼下赶,边赶边喊。
“重症患者?”
我嘀咕一句,站在病房门口没动,楼下则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
过了大约三分钟,嘈杂的声音消息,楼梯间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还有几道号子声。
“小心些!”
“小心小心!”
“别让她抓到!”
“抬着她的头!”
几道不同的声音中,一个被绑的结结实实的女人被抬了上来。
女人身上缠着几道绷带,嘴上带着一个大口罩,身体不停的晃动着,想要摆脱束缚。
四个穿着白大褂,带着口罩的男人抬着女人,一边喊着号子,一边向上。
女人身上的衣着很简单,老式的劳动服,女士圆头皮鞋,再加上齐耳短发,这个人是舍管阿姨。
“小心点,小心点,院长说了,这个人病的很重,要送入五楼!”在前面领头的一个男护工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
其他三个护工同时点头应道。
迈上三楼的那一刹,舍管阿姨仰头挣扎的一瞬间,看到了站在病房边上的我。
看到我,舍管阿姨的眼神一凝,身上冒出一股股黑气,身上绑着的白色绷带瞬间绷紧,发出吱嘎声,随时可能绷断。
“别担心!”
我心里一寒,下意识摸出一张符,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吸引了我的注意。
声音的来源是跟着四个护工的一个女护士,护士的举动很简单,她拿出一个针头,没有丝毫的犹豫,对着舍管阿姨的胳膊扎了下去,打了一针。
一针下去,环绕在舍管阿姨身边的黑气消散,四个护工的速度一块,很快消失在楼梯拐角。
“这是怎么回事?”我看的目瞪口呆,舍管阿姨怎么被当做病人抬上来了?
这不是重点,整点是舍管阿姨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手段,还被打了一针。
她被当做病人,还被打了一针,我为什么没事?
难道是因为我比她早近来一些吗?
我瞬间懵逼。
这和我预料的完全不同,在我的预估中,北山精神病院的晚上和六十八中的女生宿舍差不多。
可现在看来,差的实在太多了。
北山精神病院完全恢复了当年还没大火时的情况,让人分不清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和七七对视一眼,七七和我一样,眼底同样闪烁着不解。
我想了想,按了一下眉心,打开天眼。
开了天眼后,再看周围的环境,我又是一愣。
开了天眼和没开一样,病房内,小男孩安静的躺在床上,眉头皱着,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
走廊内,不时有护士拿着药匆匆走过,在她的脸上,我看不到任何鬼的信息。
“幻境?”
我脑子里瞬间冒出这样两个字,同时疯狂回忆太爷爷笔记上的内容和爷爷曾经交给我的知识。
片刻后,根据眼睛看到的,和太爷爷还有爷爷教授给我的知识,我想到一个可能。
人死后,尤其是枉死后,怨气不散,会不停的回放死之前的画面。
我之前帮赵峰处理的几个案子,就是靠着这个才破案的。
比如刚刚破掉的薇薇超市凶杀案,正是靠着徐薇的怨念,我看到了她死之前经历的一切,才可以破案。
而现在,我看到的画面,产生的原理应该也是如此。
只不过和薇薇超市不同的是,在薇薇超市看到的画面,是徐薇一个人提供的,而在北山精神病院看到的,是曾经死在这里的所有人的怨念共同形成的。
当众人的怨念强到一定程度,再加上北山精神病院特殊的环境,才形成了这种类似于记忆回转的画面。
所以,舍管阿姨虽然是摄青鬼,虽然很强,但是和整个精神病院相比,还是差了一些,所以她才被绑了起来,往楼上送。
意识到这一点以后,我缓缓吐出一口气,看了一眼小男孩,转身向上。
怨念回溯的画面,大多是死者死之前记忆最深刻的东西,比如徐薇,她记忆最深的就是被人掐死,放到床下的那几天。
那么北山精神病院内众多死者记忆最深的是什么?
在我看来,他们记忆最深的,是北山精神病院的那场大火。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
我之前查过有关于北山精神病院的信息,按照可查的信息来看,那场大火只烧死了五楼的那三个病人。
但这种东西,是可以伪造的,烧死三个人,还在可控的范围内,烧死的人多了,性质便变了。
当年的事情,有人极有可能瞒下了关键的信息。
死在那场大火中的,可能不止三个人。
哪怕真的只有三个人死在那场大火中,那场大火之前呢?
在小男孩的日记上,我没看到有关于那场大火的任何信息,但小男孩却死在了北山精神病院内,关键是,他的魂体,没有任何烧伤的痕迹。
也就是说,小男孩死在那场大火之前。
问题来了,到底有多少人死在那场大火之前?
没人知道,无论是文辛月还是赵峰,他们提供的资料大同小异,基本相同,都是有三人死在那场大火之中。
这点我也知道。
带着一丝疑惑,我顺着楼梯向上,想要探寻当年的真相,现在就是好机会。
很快,我追上了那几个护工。
他们抬着一个人,速度不是很快,我追上他们时,他们刚到三楼半,走走停停的,不是很急。
“院长不是说要安电梯吗?啥时候安啊,不能总靠咱们往上抬病人啊?”一个护工抱怨道。
“就你废话多,一个月也抬不上几回,磨叽什么!”靠在后面的一个护工骂了一句。
“我就说说!”开始的那位护工小声嘀咕一句。
随行的护士没说什么,只是闷头跟着往上走。
几人很快来到五楼,五楼楼口处,一个带着口罩的护士早就等在这里,看到他们几个上来,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锁头,拉开铁门后说道:“把人放到506,小心一点,别处篓子!”
“知道了,吴姐!”随行的护士回道。
几人抬着舍管阿姨通过铁门往上走,我也想跟上去,被称作吴姐的护士向前一步,拦在我面前,说道:“干什么的?”
“我想上去看看,我一个朋友在上面?”我向上一指,堆着笑说道。
脸上虽然带着笑容,其实慌得一逼,我没想到,这个人能看到我,还能和我正常对话。
这点很让我奇怪,其实在楼下小男孩的病房内时,我被那个护士扒拉到一边时,我就已经很奇怪了。
按理说,怨气回溯,回溯的是死时的画面,她们不应该看到我,可现实是,她们不仅看到我了,还能和我对话,甚至还把舍管阿姨绑了起来,弄到了五楼。
这就很奇怪了。
不止如此,刚开始说话的时候,我还没发现,现在我发现了,守在五楼的这个人我认识。
刚刚上来时,那个护士称呼这位为吴姐。
我开始还没注意,也没发现,现在我反应过来了,这位吴姐是吴玉凤。
当年北山精神病院的一场大火后,她疯了,后来被滕红军刺激,跳楼而死,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没错,她确实死了,但死的时间不长,也不是死在北山精神病院内,按理说,她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
跳楼而死,属于横死,这种死法的人,即便是变成鬼,也应该在死亡地点变成鬼,成为俗称的地缚灵。
她是怎么出现在这里,还能负责开五楼的锁的?
我一脑门的问号,根本看不懂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懂规矩吗?”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开口了,语气透着一丝不耐,“五楼属于重症病人,想要探视,需要院长的批条!”
“批条?”
我顺着她的话,故作不懂的问道。
“院长在三楼,你去院长办公室开批条,有了批条才能来五楼探视病人!”吴玉凤语气虽然不耐,但还是很负责的把流程解释了一遍。
“哦!”
我点点头,说道:“谢谢啊!”
吴玉凤没说什么,皱着眉头看了看我,摆了摆手。
我一步一回头的下楼,走到四楼时,我顿了一下,特意听了一下五楼的动静。
没用上一分钟,那几个护工的脚步声响起,这代表着舍管阿姨没闹出什么幺蛾子,她竟然真的被制服弄到了五楼。
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要知道,她是摄青鬼,一个摄青鬼,是如何被制服的,我想不通。
但我也没太在意,自打进入北山精神病院,这里让我震惊的东西太多了。
我想了想,顺着楼梯向下,吴玉凤说想要上五楼,需要院长的批条,我的打算很简单,去会会那位在大火后失踪的院长。 九流相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