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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律师带回来的消息并不乐观。
对方拿出许多证据证明林氏铺设的天然气有问题，说合同里注明的是选择杭城第一的天然气公司，结果用的却是另一家公司的。
“那不是应该告那家公司的天然气设施有问题吗？”小欧在一旁擦话。徐律师看了她一眼，很有耐心地解释道，那家公司最多也就算个第三人，更何况，那家公司的天然气从来也没有出现过问题，不可能一被林氏所用，问题就出现了。况且，那些别墅里除了那出事的一幢，其他人家用得很是妥帖。
“换天然气供应商时，有没有跟住户们商量，有没有经过他们的同意，有没有相关的文字留下来？”
莫敏一边串的问题问得徐律师惊讶不已，他没想到莫敏对法律竟然也很精通。
“当时林，大林总直接找住户交流的，好像开了一个会议。林氏在价位上做了一些让步，住户们也都同意了。后续合同，我得找一找。”
“如果有后续合同，也就意味着更改后的合同住户们都是同意的，那他说的这一条我们就可以抗辩了。”
“我现在就去找那次会议的纪要，看看合同在哪位老总手中。“徐律师说着，快步走了出去。
”莫老师，你学过法律？“小欧一脸的崇拜。
”没有，当老师时，空闲的时间太多，自己修了一下感兴趣的课程。“莫敏淡淡地说，又继续翻阅徐律师带回来的法庭记录。
”小欧，李总来后，你告诉他一下，我来找过他，叫他有空去找一下林总。“莫敏突然将记录本一合，不等小欧回答，人已经进了电梯。
林之正坐在沙发上发呆。这间办公室，整个一面都是由落地玻璃窗构成的，林之坐着的沙发就在落地窗前，此时，杭城的风景一览无余。晨曦初现，火烧云一般的美景正在杭城的天空上演。
莫敏敲门进来，手里端着一杯刚刚泡好的黄金叶。
“怎么，一夜没睡？”莫敏看着林之那张憔悴的脸，有些心疼。
“从那别墅出来，我想了许多，想想反共睡不着了，不如来办公室看看，也许哥哥会留下一些线索呢？”
“线索？那些爆炸案的线索？”莫敏刚想说徐律师提到的那次补充会议，那款补充合同。
“不。”林之摇了摇头，“我想找到哥哥失踪的原因。”
“你说什么，林立失踪了？”莫敏喊了出来，又觉不妥，连忙将门给关上。
“哥哥传了那授权书给我后，就再也没他的消息了。我想哥哥是知道自己要发生什么事的。可惜，他没来得及告诉我。”林之的声音有些颤抖，他的脸也随着那颤抖的声音微微抖了起来。他将目光投向玻璃窗外的那已经湛蓝一片的天空，不再说话。
“他会不会在昆城？”莫敏想起林立说过他要去昆城的话，突然又忆起林立说要离陈泽远一点的嘱托。
“我已经让昆城的朋友把昆城都找遍了，根本没有一点点他到过昆城的痕迹。”林之说着，缓缓地坐回到办公桌前。
“哥哥的事，我们还是以后再从长计议吧。小敏，今天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莫敏见林之又恢复了林氏总裁的样子，心里也定了许多。她翻开记事本，开始向林之一一汇报今天的工作安排。
“就帮我安排见一下荣泽国际的陈总吧。其他那些应酬，都让李小林去好了。对了，你早上有没有见到李小林？”
莫敏摇了摇头。
林之抬头看了看墙上的那古式大钟，不由地轻声骂了一句：“天天这么晚来上班，也不知道林氏到底为什么要容忍他。”
莫敏不语，低头将荣泽国际今天要谈的文件放在了林之的面前。
陈泽来到林氏集团，看到莫敏时还是吃了一惊。
“莫老师，我真认不出你来了。你现在的形象，真的……”
莫敏笑，带着陈泽往会议室走。
“莫老师，我真是后悔一开始没叫你加入荣泽，不然的话，就是我荣泽国际添一道亮丽的风景了。不过么，你在荣泽国际的那间办公室我会永远为你留着的，随时欢迎你回到荣泽。”
“她可不能回你们荣泽了，不然我怎么办？”林之笑着从会议室迎了出来。
“林总，果然是你啊，没想到，你竟然当了林氏集团的总裁。当初……”陈泽还想说些什么，看着林氏集团的一些大股东都已经站了起来欢迎他，便觉得此时再说那陈年往事实在是不适合，于是哈哈笑笑，和林之来了个礼貌的拥抱，坐在了客席。
林氏和荣泽这次谈的事情很简单，林氏需要荣泽下属的基金公司支持他们的新房产项目。
“陈总，这个计划，其实我们和贵公司的基金公司差不多已经洽谈结束了。贵公司也已经说好了要把款项拔给我们，合同都要签了，怎么突然之间就变了呢？”林之指了指桌上的一张告之书。那是荣泽国际发来的律师涵，说明他们想要总结和林氏集团的此项计划。
“林总也说合同还没签啊。合同没签，我们就有权因为风险评估而停止与林氏的合作啊。林总，你是不知道，现在你们公司的房子难卖啊。”
“你说什么？”李小林首先蹦了出不，“我们林氏的房子向来是杭城最优质的，不要说在杭城销售第一，就是在邻近的几个城市也是最受欢迎的。”
“李总不要生气嘛，生气会变老变丑的。莫小姐，对不对？”
莫敏正在那里专心地记载着，听到陈泽突然提到她，只能抬起头，尴尬地笑了笑。
“林总，李总，你们刚刚说的，都是从前的事情了。那潇湘别院的事情没处理好，谁敢相信你们林氏做房子的质量啊。我们做生意，不仅要大量，更要心细，稳妥啊，对不对？”陈泽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莫敏。
莫敏只能低着头，一声不吭地飞快地在电脑上打字。
“陈总，潇湘别院的案子我们正在处理，没有百分之百，也有百分之八十的把握打赢那场官司。所以，林氏的质量你请放心。你们基金公司如果以股权的方式投资，一定不会吃亏的。”
“林总，这可是关系到荣泽财富和信誉的大事，我一个人也做不了主，这样吧，你再给我几天时间，我和股东会再商量商量。有钱赚，谁也不会放过的，对不？”
林之知道今天是谈不出什么眉目，他朝莫敏招了招手，莫敏走了过去，他在莫敏耳边低语了几句，看着莫敏走出会议室，才朗朗笑道：“不管结果怎么样，今天陈总能来我们这里谈，就是成功的第一步啊。马上就中午用餐时间了，我在红豆备了一桌，还请陈总赏个脸。”
午餐时，大家风清云朗地，好像刚刚在会议室时的那争执根本不存在一般。这让一旁的莫敏很是惊叹。商场就是不一样，哪怕大家都心知肚明是对手，却还是会云淡风清地相处着。商场的阴森大约也就在于此了。
用餐结束，林之和莫敏送陈泽上车。
“莫老师，你很久没见小曦了吧。她准备和沙漏定婚了。”陈泽摇下车窗，探身说道。
“真的啊，那太恭喜了。”莫敏是打心眼里欢喜。陈若曦终于忘记了边缘，接受了沙漏的爱。
“他们下周回美国，去见沙漏的父母。她们走之前我会给她们办个party，欢迎你来哦。”
“好啊。”莫敏答应着，却发现林之拉了一下自己。
“那好，我们恭候着莫老师了。林总，你要是有空，也可以一起来噢。不过嘛，林氏现在这样，林总应该也没空。”
陈泽说着，就把车窗摇起，命令司机开车。
“小敏，不准去。”林之很干脆地说着。
“林总，那可是我的下班时间，我有自主权的好不好？”莫敏其实挺享受林之此时那有些嫉妒的表情，他会嫉妒，是不是说明他的心中也有她啊。
“反正不准单独和陈泽见面。你看今天会议上，他哪有心思谈合同，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的就是你。真是贼人贼眼。”
莫敏想笑，又觉得此时笑林之实在太不仁义，只能拼命地忍着。
“要不，你陪我去吧。你没见过沙漏吧，那真是特别好的一个男生，他……”
莫敏一边喋喋不休地和林之说着沙漏的各种好，一边和林之在午后的杭城大街上慢慢地行走着。
她喜欢这样的日子，春日暖阳，陌上花开，可缓缓归矣。如若这花开的陌上，能和一个心爱的人缓缓地行走，哪怕没有只言片语，只有相视的一笑，只有相拥时的一缕温暖，也足慰平生了。
车很快地又开到了潇湘别院。
“怎么，你还不死心？”莫敏问林之。
林之已经下了车，径直朝出事的别墅走去。
他在爆炸口看了许久，突然，他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眼里露出惊喜，那是一截没有被烧掉的管子。
“这有什么不一样吗？”莫敏好奇地看着林之当宝贝拿着的管子。
“你看这管子的切口？”
“很平常啊，谁家的管子不是切得很光滑的才能接上接口啊。”
“不是，你看这切口边的钢丝痕迹？”林之有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莫敏，“这钢丝的痕迹很明显是新的，是刚刚绑上去的。”
“你是说，这根管子不是原来的那根管子，原来的那一根被调换了？”
“嗯，小敏，就是你说的那样。这根管子，一定是事后做的手脚。”
“可是，谁又画蛇添足地把这新管子留在这里呢？”莫敏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她实在有点想不通。如果原来的那根管子动了手脚，那管子也随着爆炸被烧掉了啊，不正好毁尸灭迹吗？还弄一个新管子，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栽吗？
“一个想要告诉我们，这是一场人为事件的人。”林之笑着，从包里取出一个小袋，把那细管给放了进去。
“你是说，有人在暗地里帮我们？”这倒是让莫敏大吃一惊，她首先想到的那个神秘的人，可是她在心里已经认定了那个神秘的人就是林之，林之就在眼前，当然不可能是他了。
“不管怎么说，我们现在也不明白他为何要帮我们，是敌是友还不知道。我们现在也只能循着这条线索慢慢地往前走了。”林之站起身来，看到莫敏正一眨不眨地看着他，“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吗？”
“没有，很干净，是那种俊朗的干净。”
“小敏，你……”林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笑了笑，伸出手来。
莫敏愣了一下，把手放到了林之的手中。
他的手心好温暖，那手心里一定藏着万种风情吧，才可以让自己的心随着那手心的温度一起跳跃。结婚六年了，这是林之第几次握她的手啊。
莫敏低下头，眼泪扑扑地落了下来。
“怎么啦？”林之想要帮莫敏擦拭泪水，可是他在口袋里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纸巾，他又不敢用自己的手直接去擦，只好难堪地立在那里，看着莫敏落泪。
莫敏哭了一会，抬起头来，对着林之笑。
“没事，就是刚刚有小虫子飞进我的眼睛里了。”
嗬，多么幼稚又多么管用的解释。说它幼稚是因为说这个解释的和听这个解释的人都知道这是一个借口，说它管用，是因为听这个解释的和说这个解释的人都明白再不用多说什么。
他们出了别墅，莫敏又跑去了那条竹子掩着的长廊，站在那里迎着风张开了双臂。她真的想跳舞，跳一曲霓裳羽衣舞，把最美好的自己献给眼前最爱的这个男人。
“小敏，走吧。”林之远远地喊，他已经不敢再随着莫敏进入那湘妃竹的世界，他更不敢捡起一片竹叶为莫敏那舒展着的身姿奏一曲《湘妃怨》。曲子虽美，却多多少少是哀乐，他没办法让自己背负那一份背叛，那份他六年前就许下的承诺。
莫敏终于转过身来，她脖子上的那根丝巾柔软地飘动着，使得纤柔修长的她越发有一种灵动的美丽。她向林之走去，款款依依，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林之的心脏剧烈地跳动着，他扭过身，钻进了汽车，点开了车内音响，顿时，一曲《走着走着就散了》飘了出来：“
习惯人群中找你的影子回想那些幸福的日子但其实我明白我和从前的我已经分开很远很远寂寞世界中的两颗心寂寞城市中的每个人我们相遇相拥相互猜测怀疑一边微笑一边流泪那些激情后的陌生被利用的信任累觉不爱的心任性错过的人伤痕累累才懂认真我就输了有些人走着走着就散了有些事看着看着就淡了有多少无人能懂的不快乐就有多少无能为力的不舍有些人想着想着就忘了有些梦做着做着就醒了才发现从前是我太天真现实又那么残忍。”
莫敏，你知道我心里有多么的不舍吗？可是，就算是不舍，我也只能在梦里静静地看着你，看着你，笑脸盈盈地走到他的怀抱里。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