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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立说：沙小米，你不要太放肆。

　　这是莫敏第一次听到小米的姓氏，竟然也姓沙。

　　她的目光落在小米的脸上，仔细地端详着，竟然真觉得这张脸与沙漏的脸有几分相似。自己竟从没有想过小米和沙烈夫的关系会是如此地接近。

　　“你姓沙？”莫敏问道。

　　“是的。”小米倒是挺干脆地回答着，脸依然对着林立，脖子梗在那里，像一头随时会发作的长颈鹿。

　　“那么，沙烈夫和你……”莫敏又问，声音里已经有了明显的愤意。

　　“我就是我，和沙烈夫，还有那沙家没有任何的关系。”小米的这句话说得很狠，莫敏看不到她瞪着林立的眼睛，却也能猜出那目光里一定满是愤怒。

　　小米又转过脸来，莫敏惊讶地发现，小米的眼角竟然闪着泪光。她刚刚用力吼出那样的一句话，究竟是伤了她多少的心神。

　　“小米……”莫敏轻唤了一声，却见小米把头一昂，那泪光便生生地被吞了回去。

　　“莫敏，我可以向你保证，我现在就只是你的保镖和法律顾问，我所做的一切都跟沙家没有关系，更不可能伤害‘火凤凰’。”

　　莫敏走到她面前，将她紧紧地拥了一下，松开后一句话也不说，只是轻轻地拍着她的肩。

　　这一拍，大约是给了小米最好的安慰，她抽了抽鼻子，转过身对着林立又道：“林总，我现在是以‘火凤凰’法律顾问的身份来和你协商解决这件事的，所以，请你也以红豆控权人的身份来和我们一起来处理这事。”

　　林立大概是没有想到小米突然间变得这么坚强，他的脸上竟浮出一丝笑，端坐在桌前，又按了下服务妞，叫芳儿的女孩没一会就跑了进来。

　　“你把小心和小怜都叫过来吧。再给每个人配一杯咖啡。”

　　小心走进来时，一股香气也飘了进来，她的脸上浓抹重彩，将原本的清丽模样给糟蹋成了一幅妖娆的模样。莫敏只看了她一眼，就把目光落在了她身后那个低头垂目的女孩身上。

　　她似乎又瘦了许多，身上的那件衣服很是单薄，却十分地肥大，让人觉得这姑娘穿着的不是一件衣服，而是一根本无法赐于身体温暖的布条一般。

　　莫敏想要站起来，想要把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小怜身上，却在小米的制止眼神下停住了身子。

　　“小怜，今天莫校长还有你们火凤凰的小米姑娘都是为你的事来的。所以，你对这件事有什么想法，就直接说吧。”林立的语气倒还挺自然，完全没有了刚刚那暴戾之气。

　　叫小怜的姑娘微微抬起头，那张原本应该粉嫩的脸上竟然是紫红一片，尤其是她的右眼处，下面的瘀伤清晰可见。

　　“他打你？”莫敏终于不顾小米的眼色站起身来，走到了小怜的身边，“什么时候打的。”

　　“没有打她，就是推了一下，然后她撞到桌上了。”小怜还没说话，小心已经冷冷说道。

　　莫敏没有回头看小心，伸出手来轻轻地摸了一下小怜那依然紫红一片的伤痕，小怜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一下，不能说话的嗓子里发出最原始的一声痛吟。这声音又一次将莫敏带回了那片竹林，她竟也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

　　“这真的不是他打的吗？”小米跨上一步，轻轻将莫敏推开，直视着小怜的脸，又把犀利的目光转向了小心。

　　小心把目光垂下，躲闪着小米的目光。

　　“到了法庭上你还能这样说吗？”小米追问着，手已经伸到了小心的面前，将她的头抬了起来。

　　“我也不太清楚，当时，我喝得挺多的，而且他们都在笑，我就在他们的笑声里听到小怜的一声喊，然后，就看到小怜捂着她的脸蹲在地上了。”

　　“那是在小怜踢那人之前，还是之后。”小米不依不饶，继续追问着。

　　“后来，那男人就把小米给按在沙发上了。然后，他就开始动手动脚的，还说……”

　　“还说什么？”小米已经把录音笔打开，此时完全像个执业律师在那里搜寻着可以帮助小怜的任何资料。

　　“他还说，哑巴妓女更有味。然后他就去吻小怜，结果就被小怜给踢了一脚。”

　　原来，在这视频之后还有那么多的事情。

　　莫敏望向林立：“为什么我们没看到小心说的那些事。”

　　“他们是把小米拖到那个暗房里去的。”小心轻声地说，眼却快速地往后闪着，生怕碰上别人的目光。

　　“红豆还有这样一个房间？”莫敏把鄙夷的目光投向了林立。

　　林立有些尴尬，却还是笑了出来：“有时候，一些熟悉的朋友会想要更私密一点的享受。每个休闲场所都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的。”

　　莫敏知道林立说的的确是实情，可是她就是不能承受，她一直以为红豆是一颗干干净净的红豆，她一直以为红豆只是为了相思而来，她一直以为在红豆能遇到人世间最美好的东西，可是，这一切的想法都被这个没有摄像头的房间给破坏得干干净净。

　　“你们这里只是咖啡厅而已。”莫敏叹道，不再说话，把身上的衣服脱了下来，披在了小怜的身上。

　　“小米，麻烦你拿纸笔过来。”

　　小米诧异地看了一眼莫敏，从她的记事本上撕下一张纸，又连着笔一起递给了莫敏。

　　“小怜，把你的想法写下来吧。”莫敏把纸和笔递给小怜。小怜往后退了一下，很明显，她不敢去接那些纸笔，她更不敢去在那洁白的纸上清楚明白地写出自己的想法。

　　“没关系的，小怜，我会帮你的。”莫敏竭力劝道。

　　“是啊，你自己的想法才最重要。”小米也加入进来。

　　小怜飞快地看了一眼林立，又把恳求的目光落在小心的身上。小心看着屋子里的几个人，良久，转过头，对着小怜重重地点了点头。

　　小怜拿起了笔，第一个我字落笔，莫敏的心中就是一叹，她竟写得一手好字，是现时代女孩子们极少去练习的卫夫人小楷。

　　一个“我“字停在了纸上，小怜大概是在思考，房间里的人谁也不说话，都静静地瞧着她。

　　小怜朝着莫敏深深地望了一眼，终于又一次提起笔来。

　　四个漂亮的大字落在了那洁白的纸上，莫敏的心却被那四个字揪得一阵生痛。

　　“我去陪他。”

　　“小怜，你真的决定这样做？”小心先喊了出来。

　　小怜看着她，轻轻地，却是极坚决地点了点头。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