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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林最近像吃了原子弹似的，到哪哪里就爆炸起来。
小欧湿着脸在卫生间遇到了莫敏，喊了一声莫小姐就不再说话。
“怎么啦，李总又骂人了？”莫敏关切地问着。
“没有，是我不好。他要喝的咖啡不能加糖，我放了点糖进去。”小欧低着头，“看他天天板着一张脸，想让他喝了开心点。”
这个善良的小姑娘，她不知道有些烦恼是吃多少的糖都无法解决的。李小林这几天一定也被潇湘别院的案子给折磨得够呛了，再加上边缘和秋何况对他的突然袭击，相信他多多少少感觉到警方对他的不信任。而林之这几天一直称病在家，更是把公司的业务全都推到了李小林身上，潇湘别院的案子也就自然成了李小林必须去烦的事情了。
“以后你就按他的要求去做好了。老板的心思我们猜不到，不如不猜。”莫敏安慰着又有些哽咽的小欧。
“嗯，谢谢你，莫小姐。林总是不是对你特别好，我每次看到你都觉得你神采奕奕的，真是特别的精神。“小欧的羡慕之情溢于言表，“莫小姐，这两天林总不在公司，怎么你不趁机在家休息休息呢？”
莫敏微微笑了笑，她当然没办法和这个才二十出头的小姑娘说清什么，林之这几天交待她去做的事情不是谁都可以告诉的，而她在处理这些事情时，明显地感觉到自己心中的那一份悲哀。小欧太年轻，她的悲欢也许只要有泪水的洗涤，有笑声的冲刷就可以回归到自然，而中年人的世界却不再有那些可以外显的悲哀，那是一种侵魂蚀骨的悲凉，是谁的陪伴谁的安慰都无法消除的悲寂。
“小欧，小欧，你死到哪去了。”李小林的声音在整座大楼里嘶吼着。
“我先走了，莫小姐，李总在叫我呢。”小欧慌乱的，手都没来得及洗就跑了出去。
水笼头的水依然温柔地流淌，它从来不在意那个将他旋转开来的人的心情究竟如何，它只是静静地流着。你用手去接，它就湿润着你的手心，你把它拂在脸上，它就乖巧地将你的脸一点点地浸润，直到你将它重新旋上，它也毫无怨言，独自去沉默，安静地等待着另一个人的来到。
莫敏的手已经在水笼头下放了许久，她喜欢这样的感觉，水从手心流过，慢慢地流遍整个的手，甚至于把手背也给浸湿了，每一个毛孔都像刚被蒸好的馒头一般，舒展着，贪婪地呼吸着。
大楼里又一次响起李小林的怒吼声，隐隐的，还有小欧的啜泣。
莫敏连忙关掉手笼头，朝李小林的办公室跑去。
李小林，正怒气冲冲地站在小欧的面前，他的手里拿着一沓快要被敲烂了的文稿。
“怎么了，李总，和年轻人生这么大的气？”莫敏说得很客气，语调却是冰冷的。她走过去，将蹲在地上捡文件的小欧拉了起来，“你不是刚说身体不舒服吗？要不你跟人事部请个假，回家休息吧。”
小欧抬起头，胆怯地看了一眼李小林，又慌忙低下了头。
“去啊，去请啊，莫大秘书直接给你这权利，还不快用起来。”李小林说的每个字都透着阴冷之气，“回来销假时，顺便让人事帮你把办公室换一下。”
“莫小姐，我没事，我真的没事。”小欧又一次蹲下来，快速将散落一地的文件都捡好，又朝李小林手中的文件看过去。
李小林哼了一声，将文件甩在她身旁的桌子上，“下班前我要看到没有任何差错的文件。”
小欧像只小猫一样乖巧地应着，她再也不敢去看一眼莫敏，收拾好那些文件，就快速地坐到了电脑旁。
莫敏还想说点什么，可是小欧那瘦削的肩膀让她觉得心疼。忍了忍，她还是敲开了李小林的办公室。
“莫老师，莫小姐，莫大秘书，有事吗？”李小林坐在一张旋转椅上。
莫敏真是觉得李小林的这种傲慢是没得救了，她想立即拉开门就走，可想到小欧那颤抖着的小身子，又忍住了。
“李总，我知道小欧是你的秘书，她的假什么的也是要你批的。但你一定没注意到小姑娘今天状态很不好。要是她在工作时晕倒或者发生什么意外，媒体又要大肆宣传了。说我们林氏虐待员工。”
“莫大秘书什么时候成了人道主义宣传员了。”李小林俯下身，一股强烈的香水味直冲了过来，“莫大宣传员，我现在心情也极度抑郁，你要不要想想有什么可以安慰一下我这样的公司上层啊。万一我这上层不堪压力跳了个楼，会不会是一条更为轰动的新闻呢？”
说着，李小林的手已经伸过来，莫敏吓得往一旁闪去，可身后已无躲闪的空间。她吓得只好闭上眼睛，只觉得李小林的手从她的脸边轻轻划过，最后将她额前落下的一根头发往上抚了一下。
“哈哈，莫老师，你真挺可爱的。要不是因为林总，我可真要……”
莫敏感觉到危险的消除，眼睛睁开，长长的睫毛上竟有了泪珠在闪，她扭身，拉开门冲了出去。
“莫老师，有空下来多坐坐啊。”李小林在下面哈哈大笑，笑过后，他转过身冲着小欧道：“那文件我也不着急要，你要身体不舒服，就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来做。”
小欧不说话，一个劲地在键盘上敲打着。
“怎么了，我跟你说话呢。”李小林看小欧一声不吭，气又不打一处了。
“李总，我一定会在下班前搞好给你的。你不要开除我。”小欧竟站了起来，两手不知所措地垂着，她的那张脸，通红通红，好像是傍晚天空中的那朵火烧云。
“你真的病得不轻，小欧，快回去休息，我没跟你说笑，这就是今天的任务。”
李小林的认真模样让小欧不再敢去怀疑，事实上，她也的确全身都在发冷，强撑着的身子就要到达极限。她感激地朝着李小林鞠了一躬，拎起包往电梯口走，可是，还没走两步，她的身子就软了下来。
“小心啊。”李小林喊着，已快步走过去，扶住了小欧，又朝着赶过来的保安喊，“快叫辆车送欧秘书去医院。”
小欧抬起头，她第一次看到李小林那么温柔的脸，她的心竟扑通扑通剧烈地跳了起来。 原来天使不在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