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回不去的是当年的小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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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发布会的当天,权倾天下的播放量便在有序的回升,到了晚上时刻,甚至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一个时间段。
当苏洛等人在与记者举杯谈欢的时刻,坐在办公室的车曼乐眸光里有无法洗清的污浊。手里的铅笔在资料上不停地划着,每一笔是都能将纸划破的用力。
在她的印象中,苏洛一直在停留在少管所的时光里。她干瘦,看人的目光透着愚笨,而她整个人不过如同那些身患重症的病人,在数着天日,做最后的垂死挣扎。
她趾高气昂的站在苏洛对面,有着一股伪装出来的女王般的气魄。12岁的苏洛坐在凳子上,抬头看着车曼乐,她似乎又看见了当年陆远欢到家的模样。
车曼乐放下包,在苏洛的对面坐下,笑容里面是无法藏住的喜悦:“知道我为什么要来看你吗?”
苏洛只是静静地看着她,这一场探望由始至终都是车曼乐一个人的独角戏。
“因为我想看看让林琳如此护着的女孩到底有何不同?竟然愿意忍受一次次的折磨,也要死死的护着你。”
“可惜,我见了你却很失望。因为你和林琳一样,都愚蠢至极。竟然妄图去跟陆董作对。现在好了,你们一个死,一个生不如死,这倒为我省去了不少麻烦。”
这个时候,她已经不期望陆太太的位置了。然而,她却依旧嫉妒那些围绕在陆远行身边的女人。因为,她们每一个都比自己年轻,比自己貌美。
而如今,视频里面的苏洛,却似春笋那般,一言一行,都是夺人眼球的自信魅力。她眼光不再是凄凉,她的笑容也不再落寞,它们焕发着深冬过后,初春的光芒。
她看着苏洛的目光却不再是以往的盛气凌人,那是一种在自立为王的森林中,一只原本行将就木的豹子突然崛起,它性感的外表,勇猛而又果敢的内心无一不让她慌乱。在娱乐圈的这片天地,人人提到苏洛都是颜值在线,演技烂的评价。她守着内心的孤傲,一次次地将自己推离在繁华与荣誉的地带之外。
车曼乐想起自己走过的每一段路程,上面都沾染了自己的泪珠与屈辱。她的自尊与骄傲早就被自己,被别人踩在了地底下。在小时候所受到的嘲弄中,在小时候自己只能待在那四周潮湿,随时都会担心有老鼠出入的房间时,对于权力与财富的渴望与日俱增。
她忘不了自己8岁那年,在学校被其他嘲笑戏弄的难堪。她们每个人都穿作漂亮且明艳的衣服,小女孩的头上绑着好看的蝴蝶发夹,她们嘲笑她来自山区,嘲笑她家境的贫困。字字句句,都落在她幼小但敏感的心灵上。她低着头,小手握成双拳,直接狠狠地的一拳打在了一个小女孩的脸上。
当时老师直接不问所以的将她狠狠地批评一通,最后老师让她明天叫家长来学校。她第二天没有请来家长,也没去学校,因为她没有再回到那个阴暗潮湿的小房间。她跟着一位阿姨走了,那位阿姨打扮时髦,言行举止都透着她那个时候无法企及却又无比渴望的富贵。
她不羡慕苏洛。她知道苏洛走过的困境,知道她所有的挣扎,然而她对苏洛还是生出了深深地嫉妒。苏洛于陆远行,就如同天上的星星,他无数次的想要抓住手里,然而她总能平安无事的逃脱。于是,渐渐地她成为了陆远行心底的那株刺,也成为了车曼乐心中的那抹怨。
如果说她是嫉妒陆远行对于苏洛想而不得执念,不如说是嫉妒苏洛能守住自己心底那份矫情,亦是那份骄傲。她们有相似的出生,准确地说车曼乐的童年甚至比苏洛来的快乐与幸福,至少她有爱自己的父亲。她们本应该走一样的道路,拥有一样的不堪与屈辱。可是,当林琳一次次护着她开始,也护着了苏洛还未被社会啃咬的尊严。
于是当她涉入这个鱼龙混杂的娱乐圈,她也曾设计过,却被次次都能被顾琛及时的赶到。她的坏运气貌似仅限于自己的父母,上天对她的垂怜与偏爱,似乎从未停止。傅微澜的倾心更是将她拉出了过往囚牢她的泥沼。她洗去满身的污泽,将过往的颓丧埋葬,她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是散发着自己用无数血泪才得已换来的光芒。似乎,对于苏洛,光是嫉妒二字是远远不够的。
她手中的铅笔奋力的挥出,落在电脑屏幕上,发出声音与陆远行的声音同时响起:“你在这里发火有什么用?”
“远行,你怎么来了?”车曼乐连忙起身,笑脸相迎的走过去。
陆远行推开她,走到位置上坐下:“我让你将陆氏传媒的事情交给陆舟白,你为什么不听?”
车曼乐坐在陆远行的边上,抬手靠在他的肩上:“远行,舟白毕竟才回国不久,毕竟国内跟国外还是不同的。”
“我让你交给他,自然有我的道理。”
“陆氏传媒有我多年的心血。何况你不怕交给他,他将你那些丑事翻出来?你这个儿子,任谁都看的出来,他跟你的心不在一起。”
陆远行摸着她的手:“曼乐,我这么做,自然是考虑到了这些。”他的双眼看着远处,透着凌厉的光:“至于其他的,我自有打算。”
“什么打算?”
陆远行回避了车曼乐的话:“总之,你按照我说的办。”然后,推开车曼乐,起身直接离开了。
她看着陆远行日渐苍老的身影,潜藏在心底的嫌恶就如长期以来被大鱼压制在水底的鱼,正在寻找机会慢慢地浮出水面。她被邢祺带入行,她教她喝酒,教她如何识人辨物,教她如何让男人臣服在自己的脚下,教她懂得女人必须要比男人更狠,才能将自己想要的一切掌控在手中。
她是个很好的学生,却不是一个懂得感恩的徒弟。她悄悄盗走了师傅的丈夫,一步步的与师傅的丈夫沆瀣一气,他们将邢祺的天地变成了自己的。而如今,要让她将这个自己窃取来的果实,还到原本的树枝上去,她没有完美的嫁接能力,也没有那份心。
再过几年,她便是五十岁,如果按照现在人的平均寿命76.5岁来计算,她的人生已然过完了三分之二。可惜,她心底的贪婪没有随着年龄的增加而减少半分。因为她实在太过享受这一切带给她的快乐与奢靡。童年因为贫穷而带给她的一切凄凉与不公,都是那么深深的刻在了她的灵魂深处,早已与骨血糅合在了一起。
她提起桌上的包,刚走到办公室就被陆舟白叫住:“曼姐。”
“有事?”她回头,脸上是惯有的笑容。
陆舟白上前,弯腰在她耳边轻声说道:“陆远行现在要对你过河拆桥,你何不与我联手?”
车曼乐看着他,打量着他话有几分真几分假:“昊辰从我电脑盗走的视频,难道不是你助了他一臂之力?”她当日下午便回来调取了监控,从昊辰进入到陆氏集团大楼后,影像便被截断了。放眼整个陆氏,如今既想摧毁陆氏又有这能力了,也只有他陆舟白了。
“曼姐,我这可是在帮你?”
“帮我?何以见得?”
“你想想,苏洛与昊辰他们的绯闻被爆的如此顺利,而看着自己的太太与男子夜场私会,傅微澜居然没有任何的动作。你不觉得奇怪吗?很明显,昊辰几人在进入包间之时,苏洛便知你的用意。所以,我只是赶在傅微澜替苏洛找你算账之前,做了一个顺水人情。何况,昊辰几人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哪里是肯服管教之人?”
“这么说来,我还应该谢谢你了。”
“应该的,毕竟我对你可是真心的。”
车曼乐伸出手,指着他心脏的位置:“真心?陆舟白,你有心吗?”
陆舟白伸手握住车曼乐的手,他将她的手掌按在自己心脏的地方,沉稳有力地跳动声徐徐传来:“感受到了吗?不过我的心很贵,需要以心换心。”
车曼乐看着陆舟白,笑容透着难得纯粹:“我与你刚好相反,我的心很廉价。”
“所以,你不亏。”
…..
这日,贺宗驰出门了一趟,小李一直跟着。在经过几次故意兜圈之后,小李确认自己被发现了。他给秦楚去了电话之后自己便返回了警局。
贺宗驰从后视镜看着小李的车掉头朝着自己相反的方向离去,他便开始加速。当然,他并未因为小李放弃了跟踪,而掉以轻心,他如同往日上班一样,开车到了石记。此时,他还不知道石煜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也不知道这一切都有傅微澜的参与。
他将车停在位置上,迈着轻松的步伐,笑容满面的走进店里,似乎他就单纯的只是厨师贺叔。他到的时候,石煜刚好坐在院中,泡好的茶还未喝。见贺宗驰进来,石煜不动声色的说道:“贺叔,你这是知道我独自喝茶孤单。”
“可不是?”他自然的在石煜旁边坐下。
石煜将煮好的茶倒进茶杯,端起一杯放在贺宗驰的面前:“这次又去了哪些地方游玩?”
“回了趟老家。”贺宗驰端起茶一饮而尽。
“回去看看挺好。”石煜尽管不喜欢人与人之间的勾心斗角,但是顺水推舟这个道理他也懂。
两人聊着无关紧要的话语。不知是因为知道贺宗驰的身份,心态发生了变化,还是自己以前的心大。如今,他总能从贺宗驰的话里话外察觉到几分防备。
五月份的阳光不再是软绵绵的小太阳,石煜觉得有些刺眼,他拿起蒲扇盖在脸上,挡住那些透过头顶上缠绕在竹架的蔷薇而折射下来的光线,变得有些昏昏欲睡。
贺宗驰看着他的倦怠:“石头,我是来跟你辞行的。”
石煜将扇子拿下来,关心的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没事。就是人老了,觉得有点干不动了。”
石煜也没在多问,在贺宗驰跟他辞行的第二天,照例将上个月的酬劳转给了贺宗驰,另外为了让他察觉不出一样,还特意多转了三个月的酬劳,说是为了感谢他五年来在石记的付出。
贺宗驰收了钱,道了一声谢谢。之后两人便未在有联系了。
贺宗驰从石记出来,再三确认自己未被跟踪之后。他拐去了一家会所,与陆氏集团的一位股东见面,有意将自己手上的陆氏股份全部转让,奈何此人犹豫不决。故而这次交易未能达成。
最后,他去了自己居住附近的菜市场,买鱼肉等食材,还有几瓶啤酒回家。他提着购买好的东西走在小区里面,友好地与邻居打着招呼,亲切地如同自家人那般。
秦楚站在楼上看着。以至于贺宗驰突然抬头看向自己时,他竟然有种被人窥视的感觉。这还是他从警生涯的第一次。两人对视着,淡淡地笑着,贺宗驰甚至还朝他扬了扬手里的酒。
小李走到窗边,往下看了看,问道:“老大,怎么了?”
“贺宗驰一早就知道我们在监视他。”
“那现在怎么办?撤?”
秦楚抬手拍在小李的头上:“撤你个头啊。”然后看着看了看小周:“走,今天我请你们喝酒。”
“真的老大?”两位欣喜若狂,在这件屋内待了两天,顿顿盒饭,也是吃腻了。
可当秦楚带着两人敲响贺宗驰的家门时,两人觉得对望了一眼,仿佛都在说:“就知道老大没这么好心。”
贺宗驰手里拿着菜刀,见到秦楚毫无惊讶之色:“秦队,欢迎欢迎。”
秦楚也不客气,抬脚而入,略微地扫视了一圈屋内:“贺老,还真的节俭啊。”
“习惯了。”他让秦楚三人自己坐会,自己又回到了厨房。
贺宗驰的厨艺无疑是一流的,煎炸烹饪,无一不精。小李与小周,毕竟还是刚从业不久的小伙子,闻着从厨房飘来的爆炒香味,味蕾如同憨梦方醒,里面的每一个因子都在蠢蠢欲动。
秦楚的心思没在食物上,他站在厨房门口,看似在跟贺宗驰闲聊,实则他的每个目光都在观察着贺宗驰。
“贺老,你这手艺堪比五星级大厨。”
“秦队,过奖了。”当初学厨师,是源于一次在菜市场看见他人杀鱼。他喜欢那种看着活跃的鱼在自己的手中慢慢咽气,喜欢那些血在自己手中流动的感觉。然而,他又不喜欢菜市场的肮脏,便萌生了学习厨师的想法。从这以后,每次压抑不住自己内心邪念的时刻,便会买来生禽,有鱼,有鸡鸭。它们的血液在他阴冷地笑容中一点点的流尽,直到它们一动不动的躺在他面前。
最后,看着它们在锅中翻滚,咕隆咕隆作响,仿佛是那些从他手中流失花季生命的求救声。每当深夜,他就如同嗜梦的精神患者那般,贪恋梦中那些少女挣扎与痛苦的面容。
其实,在厨师这一行业,他最擅长的不是烹饪,而是雕刻。他刀工了得,能叫最丑陋的食物调出最美的形状来,让人几乎不忍下筷食用。如果说陆远行是狠,那么贺宗驰便是令人发指的变态。
秦楚看着贺宗驰拿起筷子插进锅中红烧鱼泛白的眼珠里。这一瞬间,他在贺宗驰的眼中扑捉到了一闪而过的嘲讽,他能断定这是一种挑衅。他笑笑,不动声色的退出厨房。 傅太太的婚姻博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