溃之前他本以为在自己批量闯荡杯中界之后，人类玩家的游戏系统应该崩溃又或者直接中止了。
但现在看来事情没那么简单，两套系统竟能平行存在，并且相辅相成。
陈光通过通天圣杯查探了几个任务过程，发现游戏系统给人类与神族玩家提供的考验完完全全是参照着自己闯关的顺序而进行。
到现在为止，双方玩家里多的已经闯过了十余个杯中界，少的也有五六个，完全遵照自己之前完成的云象天杯中界的顺序。
云象天杯中界的难度极大，无论是人类玩家还是神族玩家的折损都十分厉害。
不过通天圣杯的设定中似乎要求玩家数量恒定，哪怕人类玩家损失数百万，在下一次杯中界间断性开启时，都会将玩家的总数重新补足到九百九十九万九千九百九十九个。
同理，神族玩家也是一样。
在陈光与混沌主神照面之时，之前从神界里投影下来的三百三十三万三千三百三十三个神族已经全部阵亡，但紧接着的一次任务开启就重新补齐了。
等他们完成云象天杯中界之后，接下来他们还会按部就班的重新回到见灵天层次的杯中界里闯关。
陈光估计等所有玩家都完成云象天杯中界之后，再回到第一重见灵天之后就会比较轻松了。
这状况与他本人十分相似，先直接拿出高难度的任务来拔苗助长，完事之后却又送回到新手村去打牢基础。
等他们补完两千零九十三个见灵天杯中界之后，就会像现在的自己这样，直接跳跃到第四重上青天杯中界的层次。
到那时候，玩家中大约又会再次出现重大伤亡。
不过陈光如今自身难保，也只能看着，没办法继续去为人类玩家保驾护航了。
但从最近这段时间的发展情况判断，他心里倒是踏实不少。
人类玩家表现得没有那么不堪，死掉的不少，但不断升级的同样很多。
地球上一共有七十亿人，到目前为止平均每一次杯中界损失玩家两百万，那么就算每次通天圣杯选拔的玩家无法重复，死亡一次就等若被完全淘汰，那么地球人类也够扛过三千五百次杯中界考验。
就算后面伤亡人数出现浮动，也至少还有五百次的余量。
到了杯中界的后期，就算难度提升，但玩家的能力却也在不断提升，伤亡率未必会持续升高，甚至很可能反过来下降。
另外，陈光也总有种感觉，或许通天圣杯之前这设定的根本目的，就是在于让所有人类都当一次玩家。
他还发现了一些事情，之前自己在通天圣杯中经历十亿年复活时，外界的时间并未停滞，被抽取成为玩家的人类在外界也并未表现出太过明显的异常。
这人以前是什么身份，在现实世界中是怎样的性格，他的社交圈是怎样，在这几个月时间里都没有发生任何变化。
陈光起初以为是通天圣杯为每一个被选中的玩家设定了替代者，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替代者接替玩家身躯原本的主人，扮演了玩家在现实生活中的角色。
他认为这些替代者意识并非真正的人类，应该是通天圣杯衍生制造的虚拟意识，类似于人工智能，但更加高级，完全可以以假乱真。
但当陈光真正查探出来过去发生的事情后，尤其是看到那些关于自己的报道之后，他又改了主意。
自己似乎一直都弄错了一件事情，当自己进入杯中界时，虽然主体意识的确已经离开身体，但这并不代表自己的身体就成了没有灵魂的空壳子。
准确来说，是自己的意识被一分为二，其中占主导地位的部分进了通天圣杯，另外的潜意识以及表层意志则留在了身体里。
以往他没发现此事只不过是因为他进杯中界时外界时间近乎停滞，在里面呆的时间太短，外界尚未来得及有什么变化，他的身体也不需要有任何行动就又出来了而已。
这次却不一样，自己与众多玩家都被困在了杯中界里，主要意识离体时间太长，外界时间却又继续推进，次要意识便不得不接过指挥身体的意识来。
但这次级意识却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次级的，只偶尔会莫名的觉得空落落的。
现在玩家们成功离开，主体意识回归，将次级意识完全吞噬融合，当然也包括了这段时间的记忆。
在融合的过程中，次级意识没有任何知觉，甚至根本不知道自己正在被融合。
主体意识倒是会有些感觉，甚至略感怪异，心里都不太确定之前那一段时间的自己究竟是否真的自己。
但这无伤大雅，反正……陈光本人的次级意识没有任何某些少儿不宜的念头，甚至简直像是个圣人，在这几个月里没有与任何一个异性那什么过，相当的纯洁。
现在倒是好了，别人都回去了，可自己却完全不见了。
想来是自己死在混沌主神一掌之下的同时，现实世界中的身躯也跟着崩解到没有了。
幸好自己复活时那段记忆也被同步传输了过来，不然怕是要失落一段记忆。
在陈光查探这一部分记忆时，简直为自己的潜意识的正派感到羞愧。
次级意识才是这个位面里最完美的演员，明明感情上永远也没有任何波动，仿佛一潭死水，可在别人眼里却与自己本人几乎毫无区别，就连最亲近的人也能瞒过。
这完美的控制力简直让陈光叹为观止。
不对，这种绝对冷静的情绪状态怎么似曾相识？
陈光猛的浑身一震。
这不就和通天圣杯里的电子提示音表现出来的性格一模一样么？
难不成，圣杯之灵从一开始就是我的潜意识？
他越想越是觉着有这种可能，现在自己与杯子完全融合，原本的圣杯之灵直接消失。
照理说，既然通天圣杯号称至尊神器，那必须的有器灵。
至尊神器的器灵那必须的与神皇同样等级，甚至可能更强，没理由就这样轻易的被自己给吞噬与取代，好歹也得抗争一下吧？
但事实就是这个过程压根没有任何感觉，仿佛就像每天的清晨一觉醒来之时睁开眼睛那么简单随意。
这说明圣杯之灵根本就没有任何抗拒，又或者说，在自己意识复苏的瞬间，圣杯之灵被无缝衔接的接收了，就像那些玩家回到现实世界里时主意识吞并次级意识一样？
这念头一从心底冒起来，眨眼就以极快的速度说服了他自己。
陈光越想越是觉得在理，然后脑子里便又冒出另一个念头来。
如果这个理论正确，那么就有个悖论。
按照琉璃的说法，通天圣杯存在了已经不知道多少年。
圣杯之灵存在的时间应该与通天圣杯基本一致，那么也必定是老古董中的老古董。
可自己从出生到现在才不过二十年多一点呢。
这就很不合理，很不科学嘛！
我人都还没生出来，我的次级意识就诞生了？
我的潜意识这么能耐？
我咋不上天呢？
等等！
难不成，我本来就是无尽神界里的大能投胎转世？
投胎倒是不至于，毕竟位面等级都不同，但完全有另一种可能，那便是自己原本是无尽神界里的某个大拿，然后……
没错，一定就是这样了。
既然无尽神界也是牢笼，那么以老夫的脾气，肯定是不能忍的。
所以我选择先制造出这个通天圣杯来，然后原地自爆，然后又降临到这个特殊的地球宇宙里来，利用通天圣杯搞搞事情，最终的目的是从圣杯里挣脱出去，顺便搞搞神界本源的事情，然后超脱神界？
难怪琉璃好歹也是个神皇，对我这**吊丝却这么“友善”，很明显琉璃就是我在神界里的老相好嘛！
“琉璃，我说得对不对？”
他在心里这样大喊着。
但并没有人鸟他，琉璃现在完全没有动静。
没有关系，现在他脑子里的脑洞正在疯狂运转，他正以极快的速度将自己得到通天圣杯以来的点点滴滴进行合理分析。
难怪自己被宇霆神皇等人说成是叛逆。
难怪他们莫名其妙的就认为自己会对无尽神界造成重创。
原来事情从一开始就该是这样。
以前的我到底得有多天才，居然能搞出通天圣杯这样强硬的设定来，就算神界本源想杀死我，也只能按照我的规矩，在圣杯里来找我的麻烦，结果还被我暗算。
另外，如果我真是什么大能转世，那么我前世的记忆应该十分强硬，意志也应该无坚不摧才对，可为什么直到现在我也什么都想不起来？
我到底还是不是我？
陈光对此又百思不得其解。
他真有一万个问题想从琉璃的口中得到答案，奈何她现在却毫无动静。
罢了，船到桥头自然直嘛。
如此空想过一阵之后，陈光又将目光重新投向有众多人类玩家与神族玩家参与的游戏任务来。
他总觉得，还有更多的文章在这个与杯中界平行的游戏空间里。
或许，当自己彻底看懂这游戏与杯中界之间的关系时，自己便能明白其中真正的奥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