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他晕他!快扔锤子啊!”陈光大呼小叫着。
从不失误的文雯竟失手了,对方一次明显的走位失误,她却慢了半拍,没能跟上控制技能,直到陈光喊她时才反应过来,但已经迟了。
陈光追到一半,眼看对方已经进塔,无奈退回,转头纳闷的看了文雯一眼。
文雯却盯着屏幕目不转睛,“别扭头,皇冠会掉。素质游戏,认真刀塔。”
“啊呸!”陈光不再看她,而是转头继续伐木。
其实,文雯在走神,刚才她脑子里在想很多事情。
她很迷惘,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看上陈光哪点,或者说到底是不是真看上陈光了。
她只是觉得和这个人在一起的时候自己非常轻松,从碰到他的第一天起,就觉得和他呆在一块儿时自己内心深处藏着的冰封之墙仿佛会变成空气,丝毫的无拘无束。
文雯甚至觉得,和陈光呆在一块儿的自己,与平时的自己压根就不是同一个人。
所以两人组成了五京大学里非常奇葩的组合,女神与吊丝。
寝室里其他女同学也问过她,你这到底图什么呢?
你们俩可一点儿都不搭呢。
以前的陈光家里挺有钱,花钱大手大脚,或许勉强还算个富二代。
但你文雯也不像是差钱的人呢,他家又破产了,你干嘛还成天找他,又不帅又没钱,成绩也不咋样。
文雯还真被问到了,她只笑嘻嘻的说,交朋友还得找原因的话,那这朋友还是真的吗?
其实在文雯的眼里,陈光距离帅哥的标准差着十万八千里,甚至她压根就没想过帅与丑这个问题。
陈光最近这小半年是变帅了一点,但这个过程是非常缓慢的,潜移默化的,可能是他的身体在须臾海中锻炼得更强壮了,身材变好了,整个人的气质也变化了,也可能是随着掌控通天圣杯的日子越来越长,他学会了一样又一样超凡脱俗的技巧,变得更加自信了。
人的相貌是非常玄妙的东西,同一张脸在不同的时期,以不同的精神状态都会给人产生不同的观感。
但不管怎么说,以两人的身份,真就该活在风马牛不相及的世界,甚至两人除了能一起打游戏之外,成天在一块儿插科打诨也没个主题。
自己将会面对的人生,与他这样的普通人将会在浑浑噩噩度过的一辈子,完完全全就是两条永远也不该有交集的平行线,即便在机缘巧合之下勉强的交汇,但也该如同两条直线般渐行渐远才对。
可事情奇怪就奇怪在,一晃眼就三年时间过去了,两人却还混在一起,这两条直线的交点为免也太大了一点,搅成一团乱麻了都。
她根本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样的状态,什么样的感情,或者说,以她的性格也没有想在这事上刨根问底的念头。
既然和他在一起很舒服,那就成天一起厮混着呗,至于原因,天知道?
这一次,原本文雯以为自己是要永远的和他分道扬镳的,自己要面对的事情并非人力可以对抗,一切都只怪天命。
可当自己漫无目的的游荡在公园外时,也不知道心中是受了哪里的呼唤,似乎冥冥中有个声音和力量牵引着自己往公园里面去,然后就看到了他。
陈光并不知道文雯在他背后站了多久,心中经过了怎样的挣扎,最终她却在脸上摆出副好巧啊,我怎么在这儿碰见你的表情和陈光打了招呼。
然后陈光又立刻用更大条的神经接受了这种莫名其妙的偶遇,仿佛依然在学校,只是一两天不见,熟悉依旧,温暖依旧。
哪怕现在的他和过去变得不太一样了,但文雯和他坐在一起时的味道,却还是过去那样,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
文雯脑子里又想起之前自己逗弄陈光时,他那副魂不守舍的样子,这家伙还是没个正型呢。
反正也没有更好的选择,不如就便宜他了?
不然,以后也再没有机会了吧?
文雯轻轻揉了揉自己肚子,阵阵灼热的痛楚正在里面渐隐渐涌,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
另一头,陈光又喊起来了,“大姐呀,你今天这个状态不对劲呀,很业余呀。”
文雯一推键盘,起身道:“是有点业余,咱们就到这儿吧,走了不打了。”
打死陈光也不会想到,昨天夜里自己还在想文雯到底藏哪儿去了,转眼一整天时间过去,自己竟和她跑连身份证都不要的郊县小旅馆里开房了!
这世道到底是怎么了?
我是在做梦吗?
一直到文雯先去洗澡,从浴室里传来哗啦话来的水声之时,他都完全没回过神来。
陈光拍拍自己的脸,茫茫然的捏着通天圣杯,总觉得好诡异。
对了,从早上时就对她背上的刀分外在意,只是她一直扛在背上不曾拿下来,她去洗澡了总该能看看那刀了吧?
陈光跳将起来,从床边椅子上拿起这全长近一米八的狭长战刀,想起两人去网吧时,文雯忽悠网吧老板这是COSPLAY的道具,那老板还不太信,自己拍出两千块当场充值这老兄才没说什么。
在手上用力掂了掂,这刀看起来并不粗壮,但至少重达四十斤。
一手捏住漆黑刀柄,也摸不出倒是何种材料,有点像是木头,但又透着股金属般的冰凉。
哐!
轻轻一拉,露出里面的刀锋,陈光的瞳孔刹那缩紧,之前自己的确短暂的闻到过血腥味,只是后来文雯似乎将刀柄往下压了压,这味道才没再透出来。
但此时自己只将刀身拉出来一尺许,便隐约能见着铮亮的刀身上带着点非常细小的干涸血迹,似乎是仓促的擦拭不曾打理干净。
锋锐的刀刃在灯光下透着阵阵幽光,陈光用指尖轻轻一碰,甚至都不曾滑动,拿起来一看,手指上的角质层已然隐现裂开。
好锋利的刀!
她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为什么会随身带着这样一柄沾了血迹的霸道长刀,这可不是摆设玩具,而是真正的杀人利器啊!
文雯更是个非常爱干净的人,她竟让这一抹血迹留在了刀身上,这太反常了。
她太倔强了,遇到这么大的事也藏着掖着。
不对,就算她和我说了,现在的我好像也帮不上什么忙吧?
他又觉得索然无味,文雯不和自己说,好像是为了保护自己才对。
把刀重新放到椅子上,陈光百无聊赖的坐在床边,听着浴室里传来文雯洗澡的声音,再看看刀,心头却一丁点旖旎的心思也没有,挥之不去全是愁。
等了许久,文雯终于换上一身睡衣走了出来。
她脸上带着股异样的红,用羞怯却大胆的眼神看着陈光,轻轻拉动睡袍的领口,嘿嘿着:“期不期待呀?”
“还……好吧。”看着文雯越拉越开的领口,胸前肌肤缓缓暴露在自己眼前,陈光喉咙有点干,轻吞口水,干巴巴的说着。
但越是这样,他就越是觉得不对。
她身上太红了,不光脸上红,脖子上也红,就连渐渐暴露出来的胸前凹凸边缘的皮肤,也一样红!
文雯却没给他太多思考的时间,而是一屁股坐在他身旁,一把抓起他的手,“女汉子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既然说了如果你能过四级就给你福利,我决不食言,来吧!”
说着,她就高昂起头闭上眼睛,抓着陈光的手缓缓往自己领子里伸去。
她浑身上下的每一处都在颤抖着,紧闭的双眼睫毛微微张合,看起来紧张又期待。
但陈光却猛的站起身来,挣脱她的手,“够了!”
文雯茫然睁眼,“怎么了?你不是很想的吗?”
陈光愤怒的挥舞着双臂,“想是想,但不该是这种场合!我现在只想知道你身上发生了什么,我想的压根就不是这件事!我现在没心情!完全!没有!”
一边说着,陈光一边起身走到椅子旁,抓起长刀,“你倒是告诉我这刀到底是怎么回事?上面还有血!这种情况下我还能和你做什么?你有没有把我当兄弟啊?兄弟有难,你不给我说?”
“喂!你还要不要福利了?”文雯没好气的抬头看他。
陈光刚想超有气势的一口回绝,表示不要,但话没出口及时刹车,“福利还是要的,但不是现在!让你坦白从宽一下就这么难吗?至于吗你?”
文雯无奈的看着他,“能别问这事了吗?你知道我的,如果我不想说,你问一万遍也没用。”
“那我就问一万零一遍!你非得说!文雯我告诉你,哥们儿我现在早已不是吴下阿蒙,虽然我没你那什么内劲,但哥们儿一样很强,很厉害!”
“是吗?一样厉害?”文雯突然咧嘴笑了,冷不丁抬手,一拳打在陈光肚子上。
陈光噢的一声,捂着肚子就软绵绵倒在床上,感觉身体被掏空了,一点儿力气也没有。
“我看还是没什么差别嘛。”文雯嘿嘿着站起身来,抬手抓住陈光裤子,将他往床上一甩。
陈光微微张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他心里那个恨,老夫全部功夫百分之九十九都在手上,肚子上可没有铁布衫,被暗算了啊!
但这还不算完,文雯又是一掌拍在陈光脑袋上,稍稍使了点内劲,陈光倒也不是很痛,就是觉得突然一下脑子变得很沉,昏昏欲睡。
这个格调,这个节奏,是如此的熟悉。
在失去意识之前,脑袋耷拉在枕头上的陈光流下两行无言的泪水,如果没有记错的话,这是第三次了。
老夫的一生,就是不断被逆推的一生吗?
我不服啊!
能不能换一个套路啊!
再说了,今天的文雯很爷们啊,这短发的画风太假小子了,我心里有点不能适应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