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天地间—蝶双舞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河湾中段靠河沿的路面上,横直地躺着一段近三米来长,差不多要四五个成年人才能合围的、年代看起来非常久远的枯木。
林清风和玉露沿着溪边走上几圈,感到稍稍有些乏了之后,便总喜欢在这段枯木上坐下来。好好休憩了一回儿之后,才回到家中各自休息去了。
快乐的时光总是过得很快,不知不觉间,林清风到玉露家已是第六天。
晚饭后,林清风和陈玉露照例来到清溪边散步。
在这月圆之夜的晚上,面对着这般的好月色,二人岂肯白白辜负。
在沿着清溪散过几圈之后,两人又相互携着手儿,双双来到了月芽湾。
在这农历九月十五的夜晚,一轮明月挂在天空,洒下如水般温柔的月色。
清朗的月色辉映之下,大地一片亮堂。
夜风轻拂,月芽湾中心的凤尾竹和岸上的桉树林,不时发出“沙沙”的声响。
阵阵虫鸣声从周围的田间地头,树林间,草丛里不断传来。为这清朗的月夜,增添了无穷的意趣。
夜空中不时传来夜鸽子那种时远时近的,让人听来便有点像“老倌好过!老倌好过”的叫声。
林清风和陈玉露手挽手儿,徜徉在这让人神清气爽的月夜,尽情享受着这份宁静而美好的时光。
两人均是刚洗浴过不久,都是感到神清气爽般舒服。
玉露的秀发上还略带湿气,在晚风的吹拂下,散发出让人陶醉的发香。
林清风忍不住不时看一眼陈玉露,感觉在月色映照下,心上的玉人那秀美的容颜,更增娇色。
陈玉露的一袭白色外衣,反射着皎洁柔和的月光。
一头泛着光泽的乌黑长发,则被编成了粗粗的一大辫,温顺地依在她胸前。
在秀辫近末稍处,束上了一个白色的蝴蝶结。
在林清风眼中,身边的玉人有如月下仙子般,是那们的温柔和可爱。心想:“我林清风何德何能,竟得玉露这般亲睐。
从今以后,这般一个绝代芳华的女子,便是自己的妻子,伴自己度过往后的一生。看来,老天对待自己,真的是太好了!”
当林清风正自沉醉在美好的憧憬之中时,陈玉露道:“风哥,你一直看我做什么?”
林清风情不自禁地道:“你那么好看,叫人忍不住想看。”
陈玉露娇憨地道:“傻瓜,我们都已经是要一辈子在一起的人了,你还愁今后没有时间看吗?
只怕你总有一天看我看得多了,就会烦我了。”
林清风道:“怎么会呢,我的玉儿即便老了,也是天底下最好看的婆婆。
到时候,我这个老公公,看着自己天底下最好看的老婆婆,还是觉得看不够!”
陈玉露道:“老实说,你去通海这几年多的时间里,有没有喜欢过其她令你心动的女孩子?”
林清风道:“冤枉,天地良心!你看我是那种喜新厌旧的人吗?这些年以来,我心中便只有你一个,再也装不进别的女子。对你,我是一心一意的。真正是做到了那种‘取次花丛懒回顾,一心只有陈玉露!’的地步了!”
陈玉露被也他的言语给逗乐了,道:“清风,没想到这些年以来,你别的没学到,这油嘴滑舌,哄女孩子家开心的本事,倒是学会了不少!
不过话又说回来,和你在一起,永远都教人那么开心。”
两人又边走边谈,再次来到了那横躺在河沿的那段大枯木边,相依着在大枯木上坐了下来。
林清风看着玉露问道:“玉露,除了喜欢与青山绿水为伴之外。在大自然的诸般景致之中,你还喜欢什么?”
记得以前玉露说过,她此生最大的乐趣,是终日与山水为伴,寄情于山水景物之中。
以致于当年读初中是,生出想报考旅游方面的专业。
后来则是由于喜欢跟林清风相处在一起,才跟着他报考了师范类专业的。
因此,林清风现下时才会有此一问。
陈玉露见他这样问自己,便不答反问道:“那你也喜欢山水吗?”
林清风道:“当然,这山光水色之乐,恐怕天下间没有人会不喜欢。
只有在那种山青水秀的地方,才让人感到充满生机与灵气。”
陈玉露说道:“不错!那你除了山水之外,最喜欢的又是什么?”
林清风见她亦有此问,不禁灵机一动道:“既然我们双方都有此问,倒不如将我们转过身去,各自把答案写在手心如何?”
陈玉露也觉得这个主意很有意思,于是各自背过身去。
陈玉露从身上取出笔来,先把答案写在了手心里,然后将笔递给了林清风。
等林清风将答案写好时,二人便转过身来,一齐把手摊开。
“月!”
两人同时欢呼出声来。
原来,在两人摊开的手心上,都各自写有一个大大的“月”字。
二人不由得又是激动又是欢喜,心中都有一种遇到知音的亦或是心有灵犀、心心相映般的那种美妙感觉。
两人几乎是同时伸出手来,不由自主地紧紧抱住了对方,久久没有分开。
只听陈玉露偎依着林清风,在林清风耳边梦呓般喃喃地道:“风哥,你知道吗,从小到大,每当月圆之夜,我都有一种在月下散步的冲动。
只是由于想到在晚上,女孩子家一个人出去,有一种不安全感。加上爹爹又不让去,说以防遇到坏人。
所以每当在那种月色朗照的夜晚,我就只能一个人凭栏望月了。”
林清风道:“我倒是没什么顾忌,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以后,就由我来充当你的护花使者,你想在月下走多久,就走多久。”
陈玉露喜极地道:“那可说定了,以后,在明月清朗的晚上,只要我想出去散步,你都得陪着我一起去。你说过的可话得算数,不许抵赖!”
林清风拍着自己的胸脯道:“这个当然!”
陈玉露道:“就怕以后你陪我出去散步的次数多了,就开始嫌我烦了。”
林清风道:“怎么会呢,能陪着你这样一个大美人儿在浪漫的月光下散步,不知是几辈子才能修来的福份。我心里正是求之不得,连高兴都还来不及,又怎么会烦呢?
只要你有兴致,到时候你想散多久就散多久。
即便是陪你一直散步到天亮,我的心中也是甘之如怡。”
陈玉露见他说得这样诚挚,芳心不由得一阵窃喜。
只听林清风接着道:“我对月亮,一直以来,都是情有独钟。从小到大,我总是喜欢选择四周没有遮挡的房间做卧室,让月光可以透进窗子来。
犹其是有时候在夜半时分,一觉醒来时。忽然发现温柔的月光透进窗子来,卧室里顿时洒上了银白的月光。
而那些清幽的月光,轻履在脸上、身上,感觉是那么的曼妙和美好。
尤其是那种‘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的奇异感觉,让人生出无数遐想和绮念。那种无法言喻的美妙感觉,不是心中爱极了明月之人,是难以体会到的!”
陈玉露道:“风哥,你说的我又何觉不深有体会?每当在夜半醒来时,月光透过窗子来,我一个人静静地欣赏着天上的一轮明月。
再加上习习清风浸入房间,屋外传来阵阵如仙籁般的蛙声虫鸣。
这种惬意的情景,人的心境就会逐渐融入到一种无比宁静的天地之中。仿佛与自然万物融为一体,再也感觉不到自我的存在。
那种无物无我的奇妙感觉,令人暂时忘却了人世间的一切忧愁与烦恼。”
林清风道:“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忘情明月。
而李太白与苏东坡的诗词中,明月方面的诗词尤其出彩。对着那高天朗月,顿时让人觉得充满了灵思异想。”
陈玉露道:“你倒是说来听听,怎么个充满灵思异想法?”
林清风道:“就在去年的元宵之夜,我们那天晚上,厂里特意给所有的工人们放了假。
我同清华他们吃过元宵后,由于上了一天的班。大家都觉得很累,因此各自早早地上床睡了。
我看着月光照进窗子来,带着对你的强烈思念,便怎么也无法入睡。
一时之间,我躺在床上,对着高天之中的一轮朗月,痴痴地望。
那种情景,改换一下辛稼轩同志的词句‘我看明月多妩媚,料明月,看我应如是。’来形容当时我与明月相对的情景,再恰当不过。
陈玉露道:“改得好!如果我没记错的话,稼轩同志的原词应是‘我看青山多妩媚,料青山,看我应如是。’用来描述他爱极了青山,独自一人痴痴地望着青山的情味,极具生动传神。与李诗仙那首《独坐敬亭山》中的那两句‘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实是有着曲异而同工之妙。”
陈玉露用手轻轻理了理被晚风吹散到面庞上的几丝黑发,见林清风正现出一副洗耳聆听的模样,接着道:“不过你这般一改,顿时将大词人对青山的痴爱,换成了你对明月的痴爱。尽管各自心中所指不同,但意境却一般无异,格调丝毫不输于古圣先贤们。”
林清风给心上人这么一捧,不觉感到飘飘然起来。
不过他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有几斤几两。
比起在诗词造诣方面,旷古绝今的两位超卓人物,他林清风实是连拍马的资格都欠奉。
不过能得到心上玉人的赞扬,心中还是说不出的受用。
于是接上自己先前的话头,继续对玉露道:“我当时心想,如此良宵,如此美好的月色,可别给白白辜负了。
所以,我就一个人来到郊外的田野里漫步。”
陈玉露道:“可怜当时我,却只能凭栏远眺,把对你的一腔思念,寄于千里夜空中的那一轮明月。”
林清风道:“那晚,我知道我的玉儿,也定是一夜无眠,望着清天中的一轮清幽的明月,楚楚可怜般思念着远方的情郎我。”
陈玉露听林清风说得这般调皮,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
同时她将柔美的身子,也不由自主地往林清风的身上靠得更紧了些。
林清风享一边受着玉人如水般的温柔,一边接着道:“那天的月色实在是太美了,整个天地,便如给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白轻纱一般。
此情此景,我情不自禁地想起了李太白、苏东坡两位文学大家来。一时之间,两位大文豪的明月诗词,便在脑海中纷至沓来。
与此同时,又想起了天隔一方的玉露你,正独自对着空中的一轮明月,思念远方情郎我时,那种柔情蜜意的可人样儿。
在这种情景的激发之下,顿时,大脑之中不觉思如泉涌般,竟给我来上口占一绝。”
陈玉露听林清风这么一说,顿觉有趣,不由给他勾起好奇心来。
于是她也急于想知道,林清风究竞写出了什么样的诗来,便一个劲地催他还不快快道来。
只听林清风摇头晃脑地念道:
“元宵佳节元宵夜,步月田园步月诗。
吟方太白吟东坡,明月诗赋明月词。
古今欢愁古今客,对月当歌对月痴。
如此良宵如此月,君可忆来君可思。”
陈玉露听罢,不由脱口赞道:“果然称得上是好诗!你这首诗,不仅意境清幽,境界超然,而且思接千古。着实写出了千百年来,人们心中对明月的那种喜爱之情,以及习惯寄相思于明月心理的生动真实写照。
而诗中更妙的地方,莫过于除了第三够外,每一句的开头两字和第五六字相同。
这种通篇均采用排比手法,一排到底的情况,非常新颖别致。
这还不算,更妙的是在全诗中,竞用上了七个‘月’字。咏月诗中,你这首诗中的‘月’字,可算得上是够多的了。
不过我却是有点不信,清风哥,你真能写得出如此好的诗来?”
只见林清风拍着胸脯,迎上陈玉露的目光,以一种无比肯定的语气道:“玉露啊,你郎君我岂是那种怙名钓誉,窃人佳作之徒?其中,这首诗中的‘君’,不是别人,指的正是玉露你呢!”
陈玉露不由深为感动,同时也不禁为林清风的文采喝起彩来。
于是说道:“清风哥,只可惜你生错了朝代。你要是出生在古代的话,以你在诗词歌赋方面的天赋,说不定还能搏取到个秀才进士什么的。”
林清风道:“什么功名利禄,在我心中,一切都是浮云。此生此世,我只要有玉露你在陪伴身边,便已足够!”
陈玉露听他对自己一片真情流露的样子,心中实是甜蜜到了极点。
于是,不由自主地将娇躯挨紧了林清风。 天地间—蝶双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