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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雪织有些不可思议,她张了张嘴:“这是……给我的?”
薄斯修郑重地点了点头。
也许那算不上是郑重的意味,但薄斯修一贯冰冷而沉稳的面色,却给了她这样的感觉。
乐雪织想要伸手去接过,但薄斯修却先一步打开了首饰盒,洁白的绒布之上是一枚闪闪发光的钻戒,那枚戒指上的主钻足足有有大拇指盖那么大,而指环周边镶嵌着细细小小的钻石。
乐雪织看傻了,并不是她被钻石给吓到了,而是她被这枚戒指给吓到了。
见对方不说话,薄斯修抿了抿唇角,眉宇之间有些担忧:“不喜欢吗?”
乐雪织怔了怔,随后摇摇头:“不是的……你是……”
薄斯修静静地等待着她接下来的话语。
乐雪织深呼吸了一口气,才让自己勉强冷静了下来,她看着他漆黑的眼眸,一脸认真:“你是第一个送我戒指的人。”
首饰因为人被赋予了不同的含义,尤其是戒指,象征着忠贞不渝的爱情,象征着美好圣洁的情感。乐雪织喜欢收集首饰,却从未收集过戒指。
因为在她看来,这玩意太过玄幻了,她还是不要碰的好。
乐雪织定定地看着他:“所以,薄斯修,你这是在和我求婚吗?”
这句话刚说出口,她自己都吓到了,而薄斯修的面色也顿了顿,漆黑的眸子深处氤氲着不知名的情绪。乐雪织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底的慌乱,她最后只能开玩笑似的掩饰了过去。
乐雪织笑着摆摆手:“宝贝,这戒指真好看,我好喜欢!”
随后乐雪织又将一边的花朵给拿了出来,献宝似的在他面前晃了晃,只是她看了看那几乎要闪瞎人眼的钻石,再看看自己手中的小野花……这二者的对比太过强烈,愈发显得自己手中的花朵寒酸。
乐雪织面色讪讪,想要缩回手:“这花……嗯……”
薄斯修的目光这才落在了那束小野花上,他的眸光一暗,旋即伸手自然地接了过来:“很好看。”
乐雪织面色一顿:“啊?”
薄斯修一字一顿道:“这花,我很喜欢。”
这话也太假了,尤其是在对方刚刚掏出了闪瞎人眼的大钻戒的情况之下。而自己却寒碜地给对方回报了一束小野花……乐雪织觉得这场景太丢人了,她都恨不得找个地洞将自己的头埋进去。
羞愧之余,乐雪织还是无比愤愤,这薄斯修怎么成天送她玩意儿?而且每次一出手还是大手笔,她都想不到该还什么礼。
那个手表还是她精挑细选了许久之后的选择,可薄斯修送她的随便一个礼物,都和那手表差不多等同价值了。
和一个有钱大佬的恋爱,就是如此难谈……
乐雪织不爱欠人东西,尤其是恋爱方面,她认为双方是平等的。你送我的礼物我得还回去,也许价值不对等,但是也不能差太多。
乐雪织思索了片刻才问道:“宝贝,你有没有什么想要的?”
薄斯修:“恩?”
乐雪织:“就是……你看啊,你都送了我这么多东西,多破费啊。我肯定也要还你些礼物,对吧?”
乐雪织越是说,男人的脸色就愈发的阴沉森然。
乐雪织及时闭上了嘴,她才说到这里男人的脸色就这么难看,要是再说下去……薄斯修的俊脸不得黑成锅底?
薄斯修的声线冷然:“没有。”
乐雪织:“啊……我的意思……”
薄斯修再一次冷声打断:“我没有想要的。”
对方的这番话的意味他心知肚明,不过是不想要他的东西,因为他的送礼而觉得有所亏欠。有了这样的想法之后,薄斯修的下颚线都不自觉紧绷了几分,那双古潭似的眸子愈发的森然。
他想要搜寻世间的至宝送至她的面前,只为了她能够有片刻的欢愉。而在她眼里,这样的行为竟成为了一种负担。
想要二者扯平、互不相欠吗?
乐雪织有些无奈道:“薄斯修,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我只是……”
薄斯修帮她完成了这没有说出的话语:“不想亏欠。”
乐雪织听抿了抿唇角,可以说,确实是这个意思。
薄斯修鸦羽般的睫毛之下是望不透的寒意,他冷声道:“只有毫无干系的陌生人,才会互不相欠。”
而他想要与她在一起千丝万缕地纠缠直到密不可分,他并不需要“公平”,感情这个东西本来就不存在公平与否。不管是哪个方面,他都不希望自己和她到达一种“公平”的地步。
见男人是真的生气了,乐雪织只能使出杀手锏了,她快速地在男人的唇边落下一吻,随后将首饰盒关上塞进自己的口袋,最后握着男人紧握野花的手轻声道:“我不是想撇清我们之间的关系,我只是觉得……你对我这么好,而我对你没那么好。”
突如其来的吻本就令男人方寸大乱,加上女孩近乎刻意讨好的温软话语,这让男人瞬间瓦解了自己刚刚堆积起来的堡垒。他静静地看着女孩清丽的面庞,此刻女孩微微低着头,看不清对方的眼底。
乐雪织又说道:“是司徒玦和你说的吧?我在看戒指。”
还真是司徒玦通风报信,于是薄斯修默默点了点头。
乐雪织心中把司徒玦骂了个千百遍,这个大嘴巴,当真是什么都往外头说。她之前还想着,万一薄斯修知道了自己去看戒指,那么薄斯修一定会给自己准备好戒指的。但是她转念一想,司徒玦哪里有这么大嘴巴?他是一个年纪轻轻的男人,怎么可能和五六十的八婆一样嘴碎。
结果……司徒玦还真的没有辜负她的期望。
乐雪织道:“我只是进去随便溜达一下……真的只是随便溜达一下,结果那里头的戒指也太low了……我都没忍心多看,但是导购小姐姐太热情了,于是我和她掰扯了一段。”
“其实我压根没想过买戒指,说起来你还是第一个送我戒指的人呢,我可得好好藏着,可不能弄丢了。”
乐雪织确实是以十分珍惜的方式将首饰盒小心翼翼地放入自己的包包里头。
薄斯修原本冰寒的神色此刻似是海面上的薄冰破裂,已经毫无冷意。
薄斯修突然意识到,自己方才的行为有多么幼稚,居然因为这样小小的事情而动怒,但事情有关于女孩,他却总是难以自持。
于是薄斯修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轻声道:“以后我送你。”
“要多少有多少,不怕弄丢。”
这话也不算是情话,可乐雪织就是觉得自己的冰冷的小心脏在一窜小火苗上烤着烤着,那一层冰也就慢慢化了。然后她才发现,原来自己的心也是热的。
乐雪织握紧了他的手,将头贴在了他的胸膛前:“好呀,你说的,要多少有多少。”
薄斯修:“嗯,我说的。”
乐雪织:“只能送我,不能送别人。”
薄斯修:“只送你。”
也只有你。
乐雪织不依不饶继续说道:“你也只能带我送你的戒指。”
薄斯修应道:“好。”
乐雪织:“你只能用我买的东西。”
薄斯修失笑,但依旧应道:“好,都听你的。”
对方毫无底线的行为让乐雪织都大开眼界,她思索了半天也想不出个别的玩意儿让对方答应,于是最后只能闷闷作罢。
“薄斯修。”
“嗯?”
她说:“做我的家人吧。”
晚风徐徐而过,带来了一阵清冽沁脾的香味,也许是花香、草木香,也许是,对方身上的味道。
埋在对方怀中的女孩面色通红,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说了什么糊涂混账话。什么叫做我的家人?对方不过是送了自己一个鸽子蛋一般的戒指,她怎么就毫无底线地和人家间接求婚了?
她这样会不会太轻浮了,让薄斯修觉得她很掉价?
还是是不是她说的太直接了,导致薄斯修被吓到了有些不知所措。
但更混乱的还是她自己,一个习惯孤独、也热爱孤独的人,忽然想要身边多一个人的陪伴,那是多么可笑的一件事呀。
而且你想要陪伴的人,并不一定想要陪伴你。
想到这儿,乐雪织又有些紧张,薄斯修是怎么想的呢?
他会想陪伴自己吗?
一向慎密理智的大脑此刻像是缠着无数理不清的线头,她愈是着急想要解开得到答案,那个谜底隐藏的愈是深。
半晌过后,就在乐雪织都等得放弃了,她才听到自己耳边传来低哑带着些沙意的声音——
“好。”
“从今往后,我便是你的家人,一如你是我的家人。”
“我的家里只有你。”
“你便是我唯一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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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以为方才的一番脑抽煽情过后,二人就会进行一些顺理成章而又不可描述的事情。只是乐雪织还是想太多,薄斯修简直是当代的柳下惠,完全是将“正经”二字发挥到了极致。
乐雪织有些哀怨地看着刚从浴室里出来的男人,眼中控诉的水汽几乎要将对方淹没。
这个眼神看的薄斯修喉结一动,随后他坐在了床边上:“怎么了?”
乐雪织懒洋洋掀了掀眼皮:“没什么,就是可惜。”
薄斯修:“可惜?” 戏精夫人已上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