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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赖卢所领的作战部队是三千盾兵和八千弓箭手,此外还有几千拿着各式武器的辅兵,他遭遇到的正是孙无终的盾兵。
与晋军九万大军对比之后,贺赖卢对自己所指挥的部队的实力,有着清醒的认识。
他没想过出与敌人拼命,想得更多的却是借助地势防守以拖延时间,毕竟他现在所领部队的战斗力是后燕国几支部队中最弱的,他肯定不能依靠这些人突入晋军阵中。
他需要做的,仅仅是等待另一侧的段晖以骑兵冲散敌人,这样他才可以趁乱杀入敌阵。
何时才可以少胜多?
天时地利人和罢了!
天时且不说,地利说的是地势,人和就是士气。
只要自己合理利用地形,再借助最后的士气反戈一击,就不怕敌人有多少!
贺赖卢的理想是无比丰满的,但现实却往往异常骨感。
就在段晖指挥着重骑兵冲击蒯恩之时,贺赖卢也对前沿阵地的小土坡发起了冲锋,他显然是想借助居高临下的地形进行防守。
晋军的左翼,也就是与贺赖卢对阵的是孙无终率领的盾兵和其后的弓箭手部队,同样想要以防守来拖时间,他们对前方小土坡的理解显然是一致的。
事实上,贺赖卢开始命人向小土坡冲锋时,孙无终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双方离山坡的距离不一样,双方选择的第一批冲锋兵种也不一样。
贺赖卢的一千弓箭手冲上山坡之后,很快便居高临下地用远程武器,对从下往上仰攻的敌军最大的杀伤力。
第一回合贺赖卢稳稳站住了山坡,而后是他所帅的一千五百盾兵和后续的弓箭手也都上了山坡,问题是接下来的战斗中孙无终一方竟使用了硬弩。
因为硬弩的出现,贺赖卢选择让盾兵们树起了盾牌,也因为如此,他们的攻击变得可有可无。
孙无终的士卒几乎是贺赖卢的两倍,使用硬弩压制住贺赖卢的进攻后,他的花样也多了起来,他甚至命人从后方运来了十几辆投石车。
在狭小的空间里面对投石车的攻击,贺赖卢是无解的,人员的伤亡倒在可承受范围之内,可对士气的打击却是要命的。
贺赖卢的士卒们面对投石车和硬弩束手无策时,孙无终终于对眼前的小土坡,发起了最后的冲锋。
两千北府军步卒一手持盾一手持枪,排着整齐的步伐缓缓向山坡上冲去。
面对北府军的步步进逼,那些胆气不足的后燕军选择脱离战阵,朝后方溃逃。
贺赖卢似乎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情况出现,不得已之下只好令亲卫们,对这些逃兵一一击杀。
杀鸡儆猴之余,剩余的后燕军只得握紧武器与对面的敌人搏杀,寻求生存之道。
这种状态下,贺赖卢的右翼部队,想要坚持到其他两路大军传来胜利的消息,再进行最后的反攻显然是不可能了。
相对于两翼激烈的厮杀,公孙五楼率领的中路大军看起来就有些平静了。
在中路的第一次交锋中,陆风的轻骑兵铩羽而归,冉小贱率领的陌刀营将士则步步逼向公孙五楼的中军。
此后双方的步兵打了一次交锋,结果以晋军大阵前进百步而告终,公孙五楼命令将士死守住晋军的攻势,此时虽未出现大面积的败势,却已牺牲了三千余步卒。
晋军的先锋军以陌刀营组成,后燕军遭遇他们,自是讨不了半点好处。
唯一可以安慰的是,晋军并没有发起冲锋,而仅仅是步步为营地向前砍杀,如同割麦子的农人一样。
时间虽然已过去了半个时辰,晋军前进的路程也还是极为有限的。
慕容超实在猜不透,晋军主将范二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他是对己方中军的战斗力有着清醒认识的,所以也并不催促公孙五楼,而仅仅是不时打听左翼的战报。
下一刻,范二终于对前锋发出了出击的命令,震天的战鼓声亦随之响了起来,晋军大阵开始有节奏地向前移动,高速迫近后燕军的中路阵地。
面对敌人的进攻,公孙五楼的中军阵中也同样响起了战鼓,后燕国步卒举着刀盾,已经与对方的陌刀手狭路相逢了。
“杀!”
慕容超低喝一声,手中的金刀猛地向下一挥。
正在此时,燕国右翼的贺赖卢所帅的将士,终于被孙无终所领的盾兵逼下了小土坡,首先出现了大面积溃败。
面对贺赖卢部的溃败,孙无终没有半分的仁慈,而是理所当然地选择了追杀。
在刚才的交锋中,贺赖卢一方死伤超过三千余人,孙无终所领的北府军也死伤近千,但胜利不在于死了多少人,也不在于还剩下多少人,而在于气势掌握在谁的手中。
孙无终所帅的北府军边跑边吼,尾随着后燕的逃兵冲杀到中路,一路不停地收割首级。
兵败如山倒!
面对失去士气的将士们,贺赖卢除了恨铁不成钢外还能怎样?
士卒们只知往中军冲来,他们丢下武器、脱掉盔甲,为的只是跑得快一些,有的人干脆停止了奔跑,跪在地上双手高举,做出降服之态。
“君上......”站在慕容超身边的将士们与他一样,眼睁睁地望着右翼部队的溃逃,有些人终于忍不住扭过了头,但看着面色铁青的慕容超,还是忍不住忧虑地提醒了起来。
慕容超摇摇头,公孙五楼中军本阵尚有两万余人,这些人大部分都是新兵,要是让这些溃兵冲入阵中,中军就连任何抵抗之力都没有了。
若是因此产生羊群效应的话,那就完了!
慕容超并不知“羊群效应”这个专业术语,但他对这些溃兵的危害看在眼里,当即下令道,“命令他们绕向两翼,不得冲击本阵。若有不从者,令弓弩手射之!”
慕容超的命令简单明了,这寥寥数语已经决定了这些溃兵的命运。
还没有出击的士卒,开始向这些溃兵喊话,但这些逃命唯恐少了两条腿的溃卒,耳中怎听得到其他声音?
面对一如既往地冲向本阵的溃卒,公孙五楼使劲地闭住了眼睛,而后沉声下令道,“弓弩手!预备!射!”
箭矢如蝗,嗡鸣着从军阵中激射而出,落在溃兵之中。
溃兵们死不瞑目,他们眼中的神色除了绝望便是不解,他们怎么都没想到,自己没有死在敌人的刀下,却死在了自己人的箭下。
几轮齐射之后,成百上千的弓箭落下,溃兵们也终于明白了慕容超的意思,随后往队伍后方奔去。
中军阵前的混乱刚刚过去,晋军中的军旗却已变化旗语,战鼓的节奏也突然一变,晋军的陌刀营终于开始加速,他们如下山的猛虎一样冲出了阵地。
中军的杀戮开始了!
而在慕容超寄予厚望的左翼,却遭遇到了前所未有的滑铁卢。
段晖率领的两千重骑和六千轻骑,在绕过晋军的厢车阵,又见缝插针地突破了蒯恩布置在外围的第一道防线后,便可直面晋军的中军大帐了。
段晖死了心要冲溃晋军的中军大帐,即便眼前有刀山火海,亦不能阻挡他勇敢的心。
可很多时候,勇气并不能战胜一切,所以“余勇可贾”仅仅是一个笑话。
段晖率领着后燕国最精锐的将士,对晋军的中军大帐发起了最可怕的冲击,他们的心中充满着兴奋,同时也有一种不安,——是不是太顺利了?
离晋军的中军大帐还有半里时,段晖直面的现实终于证实了刚才的猜测。
晋军的中军大帐右方,竟然有一大片绵延数里的沼泽地,范二没有挖陷阱,仅仅是利用了合理的地形罢了;准确地说,范二在选择营地时就布下了这个局,他的中军大帐就设在一片方圆三里左右的沼泽地中。
在这块沼泽地上面铺上一层稻草之后,人在上面走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可要是骑着战马在这片方圆三里的沼泽地上行走的话,就大有问题了,更何况是疾驰而来的重骑?
段晖意识到胯下的战马四蹄介意陷入泥潭之后,心慌之余,竟不知下一步该如何做才好。
在平原上作战,重骑兵除了耐力稍有不足之外,几乎没有任何弱点,但河边与沼泽地却是重骑的大忌。
眼前的沼泽地,显然是经过晋军精心布置的,这块沼泽地的地表上至少有一尺左右的淤泥。
如果淤泥下面还是淤泥,战马的速度就一定会受到限制。
如果淤泥下面是硬地,战马则有可能发生打滑。
无论如何是不能再冲了,要不然一定会陷入敌人的包围,或者死伤于后方的踩踏!
段晖胯下的战马似乎有些灵性,它脚下滑了两下之后便立住了脚步。
他左右看了一眼自己的队伍,发现原本的扇形已经变成了波浪线,两边的将士们反倒是冲到了最前方。
“杀!”
段晖没有看到自己身后,其实他身后已有几十匹马摔倒在地,恶性循环之下又连带着绊倒了相同数量的马匹。
摔倒在地的骑士即便没被踩死,想要再次上马也并非难事。
若是段晖看到身后的惨状,或许他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也可能是他早已猜到身后的情况,没有回头只是想要逃避罢了。
不管怎么说,主将下达了前进的命令,士卒就没有退缩的道理。
可重骑兵失去了速度,还剩下什么? 东晋大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