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坚定了甘纯和冉小贱对荆州军的信心之后,范二又冷笑着说道,“司马元显敢这么明目张胆地对我指手画脚,定然是打算进攻江州了,可江州又岂是这么好打的?”
卢循也深以为然,不由建议道,“安彦是打算增兵湖口?”
范二摇摇头,“由伯贤带领三千水军和两千步卒在湖口驻防已经足够了,寻阳分出了两千士卒给仲贤(蔡芝),又派了一千人给元干(宗悫),如今留守的将士已经连三千都不足了,又怎么能再派得出人?”
寻阳的城防,现在是由刘穆之负责的,而唯一可用的将领,也就只有范二的妻子袁皙儿一人而已。但寻阳与夏口、湖口的水路都只有两三天,周边也没什么大的郡县,它遭受攻击的可能性还是极小的。
范二之所以对蔡葵镇守的湖口如此信心满满,主要还是因为王绵在去年年底发明出来的炸药,已经初步运用到了军事上。
炸药包无论是在发射还是在威力上,都远远无法与后世的炮弹相提并论,可要是放在这个时代就大不一样了。
炸药包可以用投石车抛到敌方的船上,达到先声夺人的效果,也可以埋入需要攻击的城墙之下,转眼之间炸出一个缺口......
如今制造出来的炸药包还没有多少,而最先配给的便是湖口的守军,这也足可看出范二已经对荆州势在必得了,他实在不允许看到下游的朝廷军会逆流而上。
如果他们自不量力,那他们绝对会成为这个时代第一批被炸药炸死的人。
范二当然不满足于炸药的使用,仍停留在最原始的阶段,所以又忍不住对身后的传令官道,“传我的命令,让王绵、祖昌等人加紧对铜炮的研发,尽量在一个月内制造出样本来!”
卢循并不知道铜炮为何物,却忍不住提醒道,“司马元显此次将袁公召回京中,怕也有以之为质的想法,不知安彦做何打算。”
范二苦笑起来,“我这岳父倒是通情达理的人,但在忠节大义面前却免不了有些洁癖,他此前就因为违制招兵而打算效法先轸了,只是因为还挂念着数十万吴郡将士,最终放弃了初衷。若我执意阻拦他入京,只怕是.......”
“这样的话.......”卢循摇摇头,不由为袁崧忧心忡忡起来,他倒是忘了当日被袁崧率领吴郡将士俘虏的事了。
事实上,俘虏卢循、徐道覆以及万余米贼的始作俑者,应该算是范二才对。
卢循现在之所以愿意为范二出主意,到底还是他得到了孙恩带着数万米贼失踪的消息;这让他意识到,范二当初将徐道覆等人放逐在倭国,其实是给他们留下一条生路。
即便是为那些活下来的五斗米教众还恩,卢循也应该给范二出谋划策不是?
至于还有其余原因,大概是因为范二的格局远远要比孙恩要大吧?毕竟孙恩造反的目的只是要分享朝廷的权利,而范二却是对朝廷的委任不屑一顾的。
孙恩在登陆海盐失败之后,倒的确是启动了攻击京城的计划,但这已经与狗急跳墙没什么两样了。
由此也可证明,跟着范二混理所当然会比跟着孙恩混有前途。
当然了,或许是因为卢循和范二早就相识,并且在五斗米教中的职务一直比范二更高的缘故,他直到现在也没有向范二臣服。
但他们的关系,到底还是向范二希望看到的方向发展的。
卢循终将以“主公”之名称呼他,这简直是一定的,区别只在于时间的早晚而已。
甘纯、冉小贱等人也都为袁崧的安全担忧,但到底也没有想出任何办法来,倒是范二对他们安慰了起来,“我这岳父虽不肯背叛朝廷,可刀架到脖子上了难道还会傻到等死吗?大不了我派二三十个侦察兵跟在他身边就行了,让他们将他护卫出京城,应该不是大问题。”
用三十个黎民军的侦察兵从京城冲出来,真的靠谱吗?
如果有特制的车子,再辅以精良的盔甲、武器,以及还未在这个时代显出威力的炸药包,再加上三十名悍不畏死的将士,保护袁崧出城应该问题不大吧?
至少范二敢于相信他们的实力,甘纯等人算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处理完最近接到的书信之后,众人又再次聚到一起,开始在沙盘中演绎起与荆州的攻防战来了。
与此同时,益州方面却发生了变故。
益州刺史毛璩和梁州刺史郭铨在接到殷中堪的邀请函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出兵襄助,毕竟谁都知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道理。
带着大军进入荆州的时机,显然是殷仲堪和范逸之斗得两败俱伤时,只有在这种时候登场,才足以左右战斗的最终胜负。
梁州刺史郭铨在去年从江陵城大败而逃之后,心理的阴影面积已经正无穷大了,所以此次并没有出兵的意图。
毛璩比郭铨多了一个心眼,他在接到殷仲堪的书信后,第一时间对荆州和江州的这两个假想敌做了一番细致的调查。
从调查的结果做出的分析,顿时让毛璩不知所措起来。
第一,范逸之此人的野心极大,他的脚步不可能止步于江州、荆州和雍州。
第二,范逸之现在所领的江州军战斗力极强,他只用一千之众便敢伏击桓玄两万大军,他只用五百人便敢伏击孙恩的数十万大军。
这么强大的敌人,夺取荆州岂非易如反掌?
殷仲堪率领的荆州军,岂非不堪一击?
毛璩分析了利弊之后,当即给殷仲堪传去了肯定的信号,而后开始集结益州的兵力。
无论是为了提防范二杀入益州,或是因为他本来就有进攻荆州的想法,总之一句话,他下定了派兵赶往荆州的决心。
几日之内,毛璩便集结了三万大军,兵分两路往荆州而来。
第一路大军由毛璩的两个弟弟,西夷校尉毛谨和蜀郡太守毛瑗率领,从成都府河出发,经岷江入长江,这一部分是益州的主力部队,共有两万人。
第二路大军则由参军谯纵和侯晖指挥,沿涪江、嘉陵江入长江,这一路大军属于杂牌部队,以氐人组成的少数民族雇佣军为主。
第二路军主将之一的参军侯晖早就有反叛之心,他与巴西人阳昧密谋,打算发动兵变。
他们意识到自己在军中的声望不足以胁迫这支部队,担心这次叛变会失败,所以商量之后还是决定将同为巴西人的参军谯纵拉上了贼船。
谯纵出身于蜀中大族巴西谯氏,因劝后主刘禅投降而名垂三国的谯周,就是这个家族的优秀代表。
谯纵的祖父名为谯献之,谯献之曾做过成汉政权的司空,成汉亡国后为桓温留用,在巴蜀一带享有重名。
谯纵目睹过许多军阀混战,从小就立志要做一番事业,打算救民于水火之中;他聪明好学有谋,为人小心,重义气,乐于助困扶危,深得朋友百姓敬爱。
换句话说,谯纵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甚至连吃豆腐都怕蹦到牙齿,是个谁都不愿意得罪的乡愿之流,——像王恭之父王蕴那样的老好人。
侯晖与阳昧认为,谯纵出身的谯氏在巴蜀很得人心,以他为首有利于调动广大少数民族群众的造反积极性。
唯一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胆小如鼠的谯纵同志造反呢?
当侯晖与阳昧将自己的造反大计旁敲侧击地透露给谯纵时,他顿时就吓得脸色大变,再听说两人要推他为盟主时,他更是仓皇而逃。
既然将计划交代了出去,侯晖等人怎么可能让他逃跑高密呢?
无奈之下,侯晖只得选择用强硬的手段让谯纵屈服,后者见人家硬来,情急之下就跳入了江中,也不知是想逃跑还是想自杀。
谯纵被打捞上来之后,当即扑倒在地,不断向侯晖求饶。
侯晖没想到自己要扶持的人这样胆小,只得命士卒们将他绑了起来,而后以他的名义扯起了反旗,回师杀向了涪城。
驻扎在涪城的西夷校尉毛谨对兵变毫无防备,叛军一鼓而下,侯晖率军进入涪城将其斩杀。
谯纵想不到造反这么容易就杀了毛谨,心中也有些意动,而且此时已经没有回头路了,所以从此老老实实地开始了他的造反生涯。
得知兵变消息后,毛璩也顾不上进军荆州了,他当即从略城赶回了成都,仓促命令参军王琼调集三千军队讨伐谯纵,又派弟弟毛瑗率兵四千增援王琼。
王琼的讨伐军北上,先在广汉小败叛军打败侯晖,又乘胜追击推进到绵竹;只是谯纵之弟谯明子,早已在此精心设下了两道埋伏。
轻敌躁进的王琼前进中伏大败,全军覆没!
毛瑗军得知王琼战败,只得慌忙逃回成都,叛军则乘着绵竹取胜之威,快速向成都进发。
叛军攻至城下时,城内早已是人心大乱,一个名叫李腾的流放犯打开了城门,成都就此被谯纵的军队攻陷。
毛璩和毛瑗兄弟没能逃出,被叛军满门抄斩。
谯纵抵达成都后,自立建国,并自封为“成都王”,这个国家史称为西蜀王国。
西蜀王国也是自战国时秦将司马错灭蜀之后,唯一一个由当地人建立的巴蜀割据政权。 东晋大土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