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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9章路遇强贼(二)

老实人 新沙孤鸟 8736 2021-04-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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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站口人多拥挤,检票员检不过来,递在手中的车票慌忙看一眼,没票的低头往外挤。检票员快速的接过后面年轻人手中的票,温知新、水天亮一行被后面穿戴整齐的年轻人挤出了检票口。

  “啊呀,总算出站了。”温知新站在出站口,擦了把汗,看到水天亮他们慌乱的混出来。几个人高兴的站在繁华热闹的站前广场,放眼远望,广场上人头攒动,川流不息;小桥车嘀嘀哒哒,车水马龙,十多层的楼房挡住了前方的视线,身处大都市,一摸两眼黑,不知该往那个方向走。

  温知新看到繁华的街景,拥挤的人群,鸣笛的汽车,漂亮的楼房,望了一眼身后,几个人分不清东南西北,就像无头的苍蝇,盲目的跟在人群后面小心移动,心想,这样盲目的走下去,就是走到天亮,也找不到活干。他停住脚步,拉几个人到路边,几位穿花衣服的美丽少女从身边走过,他望着姑娘离去的背影悄声说:“这么大的城市,咱都没有来过,哪是东哪是西,哪儿有活干,谁也说不清,咱还是乱走吧,走到哪算哪儿,路上看能不能碰到建筑工地,碰到了进去打听,碰不到就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温知新说的还是火车上商定的办法,他们并排走在繁华的大街上,东瞅瞅西望望,全是好奇的眼神。水天海没见过高楼,望着眼前十多层的楼房好奇的说:“哎呀,还有这么高的楼,城里人真能,这么高的楼,不知道是咋盖起来的。”

  “城里人就是有钱,天还没黑,十字路口灯都亮了,还一会红一会儿绿一会儿黄,不停的变换颜色。”

  水天亮哪知道这是城市的交通指示灯,管它是什么色,一股脑儿的横穿马路,来往的车辆嘀嘀嘀不停的鸣号。柯忠看到来来往往的大小车辆,调侃起温知新来:“城里咋这么多车,坐小车的可能都是大官;老温,啥时候你也卖辆坐坐。”

  温知新听柯忠调笑他,不温不火,回敬道:“嗨,下辈子吧,我看你有希望。”

  他们慢无目的的走在大街上,嘲笑要饭的,羡慕坐车的;躲避“长头发”,提防“小胡子”;斜睨“喇叭裤”,小视“粗布衫”,他们也不知道自己属于那一类。总之,第一次来到大城市,啥都觉得新鲜,什么都觉得好奇。城市人多幸福,农村人多可怜,他们发誓,一定要好好挣钱,住新房、穿新衣、娶新娘、骑新车,让家里人过上好日子。

  “快看,那儿有盖楼的,快过去问问。”温知新看到前方不远处有处盖楼的建筑工地,两眼放光,非常兴奋,好像他就是那个工地的建筑工人,不由得加快步伐。几人来到工地,仔细观察了一番,好像是一栋楼房,干活的人不多,踩着木架手提肩挑,看上去很费劲。柯忠看到一个穿制服的中年人站在办公室门口给粗衣汉交待事儿,像是这个工地的负责人,他走上前去,陪着笑脸,卑躬屈膝的问:“师傅,这个工地要不要人?”

  那位中年人斜视着他,不屑一顾,带理不理的问:“几个人?”柯忠闪动了几下下垂的眼皮,指着工地外边的水天亮几个说:“六个人。”

  穿制服的中年男子说:“要不了那么多,一两个还可以考虑。”

  中年人说可以安排两个人,哪怎么行,大伙一块来的就要一块儿干活,相互好有个照应。侯尚东听说不要,提起背包说:“不要拉倒,天快黑了,先找个地方歇息,明天再找吧。”

  水天亮看太阳快要落山,他有些困,想找个地方美美睡一觉。水保贵头上冒着热汗,口有些渴,手里拉起毛巾煽动;水天海跟在后面,东张西望,好像还没有看够;温知新听侯尚东说想歇息,大家劳累了一天,确实该找个地方歇息了,不然天黑了,连个歇脚的地方都找不到。侯尚东的提议得到大伙的认同,他们边欣赏美丽的街景,边寻找落脚的地方。楼梯口、屋檐下、弃用房、小院落,能落脚的地方都看了,不是城里人不让住,就是嫌不安全,天快黑了,还没找到合适的落脚点。

  街上亮起了灯光,吃过晚饭的城里人携儿带口,走上街头悠闲的散步;农民模样的行人三三两两,背着包裹匆匆赶路;街上的汽车来去穿梭,鸣笛声不断;高楼大厦亮着灯光,不时有人探头观望。他们背着沉重的行李,拖着疲惫的步伐走在大街上。水天海看到宽阔的马路上亮着灯光,觉得这是天大的浪费,叹息道,“城里人真浪费,要使这些电省下来送到咱农村,晚上不点煤油灯多好啊!看看城里人吃的啥穿的啥住的啥,再看看咱农村人过的是啥日子,白天头顶烈日干活,晚上吃过饭还要伺候猪狗牛羊,一辈子累死累活的啥都没见过。”

  温知新听后干笑两声,什么话也没说。水保贵实在有些累,迈不动步子,他拐进一栋住宅楼,看到宽敞的楼梯口可以住人,招呼几人过去,晚上就在这儿凑和一宿。几个人刚放下被煤渣染黑了的背包,想在此过过住楼房的瘾,屁股还没坐稳,就被楼上的住户赶了出来,嘴里骂些大伤自尊的难听话。人穷不能志短,出门不能丢脸,温知新提起深重的行李气愤的走出了楼梯。

  水保贵实在气不过,提起行李朝那人狠狠瞪了几下,恨不得眼皮夹死他,走出楼梯口气呼呼的说:“实在不行,住马路算了,马路上总没人管吧。”

  水天亮说:“不行,马路上危险,再走走,找个僻静安全的地方,明天找到活就有地方住了。”

  水天亮带大伙出来,不能有半点差池,他带着五个人继续慢无目标的走在大街上。

  温知新看到路旁有个废弃的工地,工地上有几根光滑的水泥管,高兴的说;“快看,废弃的工地,找个干净的地方住下再说。”

  大伙看到这个废弃的工地,就像饥渴人看到清泉,迷路人看到灯塔,几个人快步走过去。侯尚东惊喜的看到有个半人高五四五米长的水泥管道,好像是修筑涵洞用的。温知新、水天亮躬腰进去看了看,里面光光的,几个人钻进水泥洞,放下行李,准备在这里过夜。

  柯忠、水保贵在外面撒尿,发现周围有残茶剩饭,好像这几天有人住过。柯忠撒完尿,小声说:“兄弟你看,这里有这么多屎尿,还有剩菜杂物,肯定有人住过。”

  水保贵走过去看了看,转身躬腰钻进水泥洞说:“这里好像有人住过。”

  侯尚东听后啊了一声,望着洞口说:“不会是占了打砸抢的老窝吧!”

  温知新嘴里虽没说,心里却在打鼓,要是真的占了打砸抢的地盘,半夜找上门来咋办?话又说回来,干啥都得分个先来后倒,管他是谁的地盘先住下再说。他打开背包取出馍馍袋说:“别想太多,先吃点馍馍,早点休息,明天还要走路。”

  几人取出馍馍袋,背包堵住半边洞口,夜里暖和些。这六人分躺两边,馍馍放在两腿之间,草草吃了几口,收起馍馍袋放到洞口和衣而睡。

  且说水天海没有去上学,一个人跑到红光乡,在乡政府门口碰到温知新,一路跟着去了省城。天黑后水天昊放学回家,去泉水沟担水,水天江、水天虹跟父母下地干活,水天河跟着大舅放羊。水天昊从早到晚没有看到水天海,挑水回来还是没看见他,不知跑哪去了。

  晚上收工回来,水保田牵着那匹枣红马去泉水沟饮水,龚秀珍忙着做饭喂猪,这是家里俗成的规矩,各忙各的事,各干各的活,没有注意到水天海。天渐渐暗下来,水保田喂完马坐在炕上抽烟等饭吃,龚秀珍的一锅豆面片子做好后,舀了七碗端上炕桌。水天昊端起饭碗坐在小板凳上,水天江、水天河、水天虹上炕围坐在炕桌边。龚秀珍端了一碗坐到炕头上,看到炕桌上还剩一碗饭,转头看了看孩子,没看见水天海,忙问:“三蛋哩,他咋还没有回来?”

  水天昊说:“从早上到现在没看见他,我还以为他没去上学哩。”

  水天昊以为父母知道水天海的下落,听母亲说她也不晓得三蛋去了哪,水保田放下饭碗,瞪着龚秀珍,阴沉着脸说:“这个狗娘养的书都不念了。哼,由他去吧,将来后悔不要怨我就行。”

  “昨天晚上他说不想念书,还以为只是说说,我还训了他几句,没想到真的去了,他还是个十四五岁的孩子啊!”

  水天亮要出远门,龚秀珍千交待万叮嘱,放心不下。水天海还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这次跟去打工,外面世道这么乱,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咋办?她放下饭碗流起了眼泪。唉,可怜天下父母心,一个儿子够她牵挂的,这回走了两个,让她还怎么活呀。

  水天亮、水保贵、温知新早都进入梦乡,做起了打工挣钱的美梦,水天海、侯尚东呀呀咿语说起了梦话,柯忠像师吼般打起了呼噜。

  “他娘的,三天了还没找到活干,害得老子饭都吃不上,明天再找不到活,回家种地去。”涵洞外面一阵脚步声,几个男子骂起了娘。

  “既然出来混饭吃,不能这么空手回去让庄上人笑话,就是回也要抢点东西回去。”

  “明天走远点,天天在这一片瞎转游不行。”

  “现在要是有碗哨子面吃多好啊。”

  “你想得美,现在连口干馍馍都没得吃,还想什么哨子面,你这不是惹人馋吗?”

  半夜三更,这个废弃的工地走来四五个神形疲惫提着背包的小伙子,穿得破破烂烂,还卷着半截裤腿,满脸脏兮兮的听口气像是进城打工的泥腿子,很熟悉的来到那根水泥涵洞前,撒尿骂娘发牢骚。忽然止住呼吸,好像听到了什么声音,一位小胖子招手示意不要说话,盯着涵洞侧耳细听。

  “这声音好像是从涵洞传来的,肯定里面有人。”瘦高个有些紧张,后退了两步小声说。

  “不要慌张,这是我们的地盘,看谁敢抢占。”中年男子缓慢凑上前,躬腰低头往里看,黑呼呼的看不到人,只能透过涵洞从这头看到那头的几滴亮光:“听声音里面有不少人。”中年男子退了回来,看了看有些紧张的同伴:“咋办?里面不少人,哪来的咋也不清楚。”

  “不会是打砸抢吧,我看还是算了,另找住处,凑合一宿明天再说。”听声音像个小孩,听说这些人来历不明,吓得瑟瑟发抖,提议另谋住处。

  睡在洞里的温知新转了个身,忽听得洞外有动静,顺手推了推睡在左右的水天亮和水天海。水天亮朦胧中感觉有人推,不知发生了什么事,赶紧坐起,望着表兄的黑影问:“咋了?”

  温知新用手按了按,示意他不要说话。水天亮竖起耳朵细听,听到外面有不少人,轻声说:“外面好像有人。”

  洞外中年男子说:“这么晚了,还能去哪儿?不行,这是咱的地盘,要走也是他们走。”

  水天海轻轻叫起柯忠、水保贵和侯尚东,听到洞外中年男子的说话声,头发一下子竖了起来。心嘭嘭直跳,睡意全无,一个个就像被围攻的小战士,盯紧洞口,随时做好战斗的准备。

  水天海胆战心惊,紧靠温知新,颤动的声音说:“他们是打砸抢,要跟咱抢地盘。这是他们的地盘,咱还是背上包走吧,不要跟他们争。”

  胆量最小的水天海想得倒也简单,背起行李拍屁股走人,只要让出这个洞就不会有事。温知新示意不要说话,他们摸不透底细,不敢冒然行事。

  中年男子侧耳细听,里面静悄悄没有动静,站在外面大声向里面喊话:“喂,你们是干啥的,这是我们的地方,不出来我用石头砸了。”

  温知新、水天亮、水保贵听到外面喊话,口音跟自己差不多,断定也是本地人,紧张的心稍稍有些放松。温知新压低嗓门,用沉闷的普通话说道:“我们先住进来的,今晚就不要打扰了,明天让给你们。”

  温知新故意用低沉厚重的嗓门,通过水泥涵洞传到外面,洞外这伙人从来没听过这么标准厚实的嗓门,他们眍眍相视,不敢胡来。

  胆战心惊的瘦高个不敢招惹,催促同伴赶快离开:“听口音好像不是本地人,听说外地人厉害得很,还是不要招惹,赶快走吧。”

  “胆小怕事,以后咋出来混。”中年男子骂了两句,尔后转身对着洞口喊道:“快出来,再不出来,我用石头砸啦。”

  中年男子喊完话,见洞里没有动静,捡起一块石头甩向洞口,还好,没有打进洞里。

  温知新听到洞口好像被石头砸了一下发出响声,躬腰走出水泥涵洞,柯忠、侯尚东、水保贵、水天亮跟出洞外。温知新朝洞口喊道:“你们几个先躺着,叫了再出来。”

  外面的四五个男子看到温知新、柯忠、侯尚东、水天亮、水保贵齐刷刷站到洞口,听说里面还有几个没有出来,吓得后退了几步。

  柯忠站在洞口边上,看到对方四五个人影站得远远的不敢上前,像老大似的问道:“这么晚了不去休息,你们想干什么?”

  “这位大哥,听口音好像是一个地方的。”胖小墩不想找麻烦,听到柯忠的口音跟自己差不多想套近呼,被侯尚东顶了一句:“少来这套,你这套我见多了。”

  中年男子听口音肯定是本地人,本地人胆量小,吓唬吓唬再说,他上前一步指着温知新、柯忠几人大喊:“这是我的地盘,乖乖的让开,我放你们一马,不然休想平安的离开,伙计们做好准备。”

  温知新看对方这个架式,不拼命看来是不行,大脑快速的评估敌我双方的兵力和形势,对方五人中,瘦高个二十四五岁,躬背哈腰,看上去弱不禁风;中年男子,中等个头,身体比较壮实;两个矮胖子,没有多少力气,一个小孩,胆小怕事,派不上用场。我们这边,柯忠和侯尚东都是二十七八岁的大个子、我和水保贵都是二十二岁的年轻人,个头也不矮;水天亮二十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的年龄;水天海十四五岁,待在洞里,用不着出手。双方对阵,论身高论力量远剩于对方,在他们的影响中洞里还有几个没出来,应该说对方是心虚的。

  温知新看对方手里握着石头,急中生智吓唬道:“洞里的哥们拿起棍棒做好准备,柯忠掏刀子;侯尚东拿出你的三节棍;小姨夫用好你的飞剽,表弟使好你的拳脚,咱出来这么长时间,还怕这几个小毛贼。”

  对方听说这伙人都是学武的,飞剽、刀子、三节棍样样俱全,洞里还有几人手持棍棒待命,好像是有领导有组织有纪律的正规团伙,硬拼肯定不是对手。瘦高个吓出一身冷汗,两个小胖墩不敢轻举妄动,双方僵持了四五分钟。中年男子忽听得柯忠二字,柯忠?是不是邱家庄柯成的远方兄弟,正在骑虎难下的紧急关头,他试探性的问:“老乡,我听你们当中有个柯忠,请问认不认识邱家庄的柯成?”

  水天亮、水保贵、侯尚东莫名其妙,对方咋问起这个问题,莫非他认识柯成不成?柯忠听说对方认识柯成,上前一步问道:“邱家庄柯成是我堂哥,你怎么认识?”

  “哎呀,闹了半天,咱是一个地方的,我说口音咋这么像哩。”中年男子高兴的上前搭话:“我们五个是邱家庄出来找活的,柯成是我家邻居,你咋到这儿来了?”

  柯忠走到近前,借着路灯看到有些面熟:“嗨,闹了半天,你们是邱家庄的老乡,你看这事闹的,差点打起来。”

  刚才还怒目相视、敌我相对,因柯忠的名字,顷刻间化敌为友,柯忠介绍过侯尚东、水天亮、水保贵、温知新,中年男子也介绍了他的同伴,几双粗糙的大手紧紧握在一起,相互寒暄了几句,相携钻进水泥洞中。

  “哎呀,你们骗人,你不是说洞里还有几个手持棍棒的预备队吗,咋就剩下这个小孩?”

  柯忠听后哈哈大笑:“这是我们军师的主意,你们听后害怕了吧。”

  水天亮、水保贵、柯忠听过这几人的磨难,达心眼里同情,都是第一次出门打工混饭吃,谁能不遇到点难处,柯忠拿出自己的馍馍和凉开水,让这几个老乡美美的饱餐了一顿。十几个老乡没有睡意,听着中年男子几天来找活的经历,商讨明天找活的事。

  天亮了,他们简单的擦了把脸,背起行装去找活干,根据晚上商量的对策,小工地可能要不了这么多人,他们专找大工地。第一个大工地缺砖瓦工,不缺小工,他们没有去,又找了第二家,这个工地刚开工,正需要大量的建筑工,这十几个人全招了进去,成了一个施工小组,大家一致推举文化高头脑活当过两年小学老师的温知新当组长。

  这些人招进工地,十几个人零零星星轮流请假回过几次家,他们进城打工的传奇经历传遍了乡村。年底工程结束,这些进城打工的年轻人,怀揣着厚厚一沓钞票风风光光回家过年。听说就是这批进城打工的领头人,把当地的年轻人一个个带出了山沟,他们是第一批穿上流行喇叭裤,盖起砖瓦房,骑上自行车,靠打工挣钱娶媳妇的致富能手,过上了令村里人羡慕的富裕生活。思路改变出路,胆略决定命运。现在这群人中,有些人当上了小老板,承接工程,安家进城,过上了美满幸福的城市生活;有些人买了小汽车,靠运输发家致富;有些人做起了批发生意,专为乡村集市提供货源…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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