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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6章回乡省亲(二)

老实人 新沙孤鸟 8326 2021-04-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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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黑了,没有几个庄上人来看电视,水天昊坐在板凳上,陪几位叔叔说了一会话,军装穿在身上不自在,他换上便装,瞅着电视剧问大哥:“信上不是说,每天晚上庄上人都来家里看电视,晚上咋没人来?”

  水天亮嘿嘿干笑两声:“庄上人都知道你来了,晚上家里人多,可能不好意思来吧。”

  水天海穿上肥大的军装,戴上大沿帽,地上走动了两步:“满屋子都是庄上人,咋说没人看电视?水家湾除了水家和几家亲戚,还有几个庄上人?”

  水三爷嘿嘿嘿苦笑几声:“三孙子说得有道理,水家湾沾不上亲戚的恐怕就是霍家、徐彦东和刘大伟几家吧。”

  龚进成想了想:“柯家跟吴家是亲戚,跟水家可以挂上半个亲戚;杨颜彪是杨宗汉的堂叔,杨玉华是我的外甥媳妇,也算是沾点亲戚,也就这几家庄上人不是亲戚。”

  水天昊听大舅这么一说,水家湾二十余户人家,十多户都在这儿,还有十多户听说他回来,没地方坐,怕打搅家里人,肯定不好意思来看电视剧。龚进成眼睛望着电视,抽了两口烟,望着水天昊大笑两声:“哈哈,你可能没听说吧,这几年霍飞豹腰腿痛,视力也不好,干不成农活,自从你家买来电视机后,天天晚来躬腰驼背走夜路来看电视,看不到电视台关门他不回去;也就是上个月的事,他看完电视剧走夜路回家,天下着小雪,夜色很黑,他没有看清路,从场沿底下七八米深的沟口掉下去,家里人没有发现,冰天雪地的等他从沟底爬到家门口天都快亮了,霍继仁下炕给驴添草,看到父亲倒在大门口,可能摔破了肚子,长长的血印从沟口流到门口。霍继仁没往医院送,炕上躺了几天就去世了,要是没有这台电视,兴许还能活几年。”

  龚进成话多,什么话都敢说,幸亏家里没有霍家人,不然人家听了肯定不高兴,说不定还要索赔误工费、丧葬费和精神损失费哩。水三爷抽了两口烟,叹息道:“这是命啊,该走哪条路命中注定,霍飞豹腰腿疼了这么多年,他躺在炕上都说翻不过年头,可自从这里买来电视机后,他竟然能下炕走路了,看电视比谁都跑得快,结果把命搭进去了。唉,我这腰腿病犯了,羊都放不成,我看迟早也得跟他一样。”

  龚进才听水三爷说起丧气话,嘿了一声,劝慰道,“姨夫,你不要胡思乱想,六十多岁的人,哪有不得病的,人到你这个年龄都会腰腿疼,你这身体硬朗着哩,现在生活好了,有病也能治好,活个八十岁不成问题。”

  水三爷听了他的话,呵呵呵笑道:“但愿像你说的那样能活到八十岁,呵呵呵。”

  水天昊坐在板凳上看电视,听说霍飞豹看电视摔破肚子,流了一路的血,儿子没往医院送,活活痛死。霍继仁咋这么不晓事,他父亲的腰腿疼还不是兄妹俩拖的。小时候家里没吃没喝,两个娃娃饿得哇哇叫,他借着月光偷割生产队的麦子,夜里遇到两只寻食的饿狼,在跟饿狼搏斗过程中,不小心掉进两米多深的废窖,狼口逃生,躲过一劫,被路人发现才救上来,卧炕躺了几个月,落下这个腰腿病,后来说媳妇带孩子,还不是靠这位腰疼背驼的老父亲。你看他狠不狠,父亲摔成重伤,不知道送医院治疗。

  吴大运看他坐在板凳上看电视,想起自己当兵的历史,若有所思,叹息道:“唉,时代不同,军装也变漂亮了。我们那个时候穿的是老粗布做的军装,红领章,五角星,皱巴巴的当时觉得很好看;再看看现在的军装,硬肩章,大盖帽,的卡厚实,皮鞋铮亮,比我们那个时代漂亮多了。这叫多少式军装?”

  水天江穿上军装站在院子里跟几个孩子玩耍,他瞥了一眼军装:“这叫八七式服装,现在实行的是军衔制,夏季是的确良,冬季是的卡,大沿帽,五角星领花,红牌学员肩章。我们毕业后要授衔,就是副连职中尉排长。”

  “你上几年军校?”吴大运当年那阵,正值文化大革命,部队干部都是从优秀士兵中提干产生,还没有报考军校的说法,他不晓得军校是怎么考的,有些好奇。

  水天昊介绍说:“我学的是自动化管理,部队新开设的专业,学制四年。部队报考军校比地方报考大学还要难,我所在军校也是全国重点大学,三分之二的学员来自应界高中毕业生。”

  吴大运想了想,这么多年来,还没有听说阳山村哪家孩子考上军校,十有八九当上三年兵复员回家务农,也有转上志愿兵的,凤毛麟角,干满十三年转业到地方当个小职工。他的目光掠过水大爷、水三爷,望着水天昊:“哎哟,这么多年我还没听说附近有考上军校的,你可是咱阳山村第一个军校大学生,我每次去红光乡开会,碰到武装部李部长,他老是提起你,听说你考上军校,比他自己上军校还高兴,你为水家湾争了光。”

  不知什么时候,水保柱离开房间。水天昊没有看到水保良,水四爷也没有来看他,觉得奇巧,忙问二舅:“今天咋没看到我六爸?”

  龚进才瞥了一眼后炕根的水大爷、水三爷,嘿嘿苦笑两声:“这几年恐怕见不到他了。”

  水天昊听说这几年见不到他,不知发生了什么事,瞪大眼睛问:“他怎么啦?”

  龚进才没有看到水保柱,讲道:“平时看他猴精猴精的关键时候犯糊涂。算是前年吧,他干了件座牢的蠢事,听说跑到了新疆,现在究竟在哪儿,谁也说不清楚。”

  提起水保良,水吴两家感到耻辱。水天昊不了解情况,他到底干了什么蠢事,听了半天也没听明白。龚进才瞥了一眼吴大运,接话说:“树不修不长,娃不教不成。大概是前年六月吧,他没事上街赶集,在散集回家的路上,看到一位十四五岁的小丫头在沟坡上放羊,他看沟里没人,硬是把人家姑娘给糟蹋了。这位姑娘没有看清楚,不晓得他是哪村人,家人带她去乡派出所报案,大概描述了他的体貌特征,派出所没法抓人,只能在附近村庄排查。水保良听说丫头报案,连夜爬火车外逃,你四爷也不晓得他去了啥地方。”

  从小不捡点,到大近似痨。水天昊听后为他惋惜,这位六爸也是个苦命的孩子,自幼失去母爱,饱受饥寒,要过馍,讨过饭,偷过人,打过架,干过不少坏事,到头来还是恶习不改,干了件违法乱纪的蠢事,公安局抓住可是要判刑的。

  龚进成长叹一声,想起水保良小时候的事来:“二丑小时候多可怜,他母亲怀他时年近四十,身体也不好,生他的时候还挺着大肚子蹲在沟坡上拔草,结果掉进深坑,摔破肚子,家里困难没钱送医院,接生婆硬是从肚子里拉出来,他娘被活活疼死了。唉,谁想到他会干这种见不得人的丑事。”

  水天昊从来没听说过水保良出生时这么悲残,小时候只听大人说,四奶奶生下他就死了,但不晓得是怎么死的。后来水四爷又接回来一个傻子老婆,帮他带大了三个孩子。其实她并不傻,只不过不会说话罢了。吴大运低头回想往事,心里有些难受,水保良的母亲也是他的亲娘啊,父亲死后母亲改嫁四舅,为了养育一家人,搭上了身家性命,我可怜的娘啊!

  家里备了几瓶好酒,亲友们说了一会话,夜深人静之时,一家人想热闹热闹,龚秀珍炒了四盘小菜,摆上酒具,水天昊给多年未见的长辈敬起了酒。给长辈敬酒是这里的传统,他敬完酒,水保田、水保地、水保耕、吴大运、水保贵几个猜拳行令喝起了白酒。

  水天昊当兵考上军校,成了村里的“名人”,庄上人见他问这问那,问长问短;小孩见他恭恭敬敬,围前转后,把他当成了偶像。比他小的姑娘听说他来了,老远看见他,羞羞答答不敢靠近。水天昊白天无事陪父母聊天串亲戚,每家都是好酒好菜,走到哪吃到哪,肚子撑得不行,可到了亲戚家,不吃饭又怕怪罪:才出去几年,就嫌弃农村人的饭菜,不吃不喝,再过几年当了干部,还不把这些穷亲戚忘了。他只好端起碗筷撑破肚皮的往下咽。

  寒假时间短,他想好好陪伴父母说说话,这几天他哪儿也没去。龚进成圈完羊,跑过来叫他,说家里煮了几块猪骨头,非要叫他中午去吃肉,舅舅亲自跑来请外甥,哪有不去之理。水天昊去了大舅家,刚吃完猪肉站在院子里剔牙,门外走进两个人来,他定睛一看,正是薜晶莹和她母亲。二十多岁的薜晶莹像个小姑娘似的,羞羞答答躲在母亲身后,水天昊让进屋,娘俩坐在炕头上,几人闲聊了一会,看她害羞,笑话道:“哎哟,几年不见,老同学害起羞来了。”

  他跟薜晶莹一块儿长大,又在一个班读完初中,水天昊考入县城二中,一向学习成绩优秀的她竟然名落孙山,她父亲是县里干部,经父亲介绍,她进红光中学补习了一年,还是没有考上重点高中,回家帮母亲种地,这一晃就是五六年,她从一个小姑娘转眼间变成晓得害羞的大姑娘。水天昊顺便聊起薜晶莹的姐姐和两个弟弟,笑问道:“薜梅琴、薜战武、薜战文现在怎么样?”

  她母亲说:“薜梅琴结婚后与丈夫一起调到城关中学当老师;薜战武调到县委当秘书;薜战文考到省城气象学校,去年毕业留校任教。”她介绍完三个子女,回头望了一眼二丫头:“就她没考上学校,跟我一块儿种地;他爸去年退居二线,调到县民政局,家里帮不上什么忙。”

  水天昊跟薜晶莹母亲闲聊了几句,告辞回到家中。后来听龚进成讲,叫他去吃肉,这是薜晶莹母亲的意思,她想见见这位走出乡村的大学生,试试他对女儿是啥态度,要是态度热情,她想拖媒人说合说合,看能不能介绍成对象;要是态度冷漠,哪他肯定是瞧不上她,就当什么话没说。他被朦在鼓里,幸亏没有过分热情,否则左右为难,尴尬收场。

  水天昊回到家,老远听到家里传来热闹的说笑声,走进屋一看,坐了满满一屋子,水保田站在地上生火喝茶,高兴得合不拢嘴,看到儿子走进来,高兴的说:“你柯家爸、徐家爸、杨家爸来看你。”

  水天昊看到炕上坐着柯汉、柯忠、杨颜彪、徐彦东、侯斌、吴大贵他们,板凳上坐着霍继仁、杨宗汉、侯尚东、水保贵。水天昊问过好,陪聊了一会,有些瞌睡,回屋去睡觉。

  柯汉笑呵呵的说:“你家六个孩子,小时候得病,没吃没喝的就数他可怜,公家饭就是养人,一晃三年过去,他长成了帅小伙,没有一点小时候的影子,这辈子他是不受苦了;老话说得好,先苦后甜,苦尽甘来,看来一辈子吃多少苦,享多少福,命中注定。”

  “说的也是,你看霍飞虎小时候享了多少福,考进省城师范学校,没有毕业犯病退学;阳山学校请他当老师,平时好好的,就到上课的时候犯病,老师也没有当成,在家务农这几十年啥病也没犯过,这就是命啊!他小时候把福享完了,老了就该让他吃点苦头。前几年老婆犯病,后来又是两个丫头犯病,大儿子得了风湿性关节炎,看遍大半个中国,也没有把腿病治好。嗨,小儿子争气,考进师范学校,毕业后看能不能当个好老师。”

  杨颜彪受过霍家老爷子的剥削,大半生对霍家人有看法,平时说话都带着怨气。侯尚东扫了一眼霍继仁:“嗨,你不要小看霍飞虎家的大儿子,要不是腿病折腾,说不定也能考个好大学。你看腿病把他折磨成那样,还到处去看病,在家休学一年,硬是靠自学考上地区一中。听说阳山学校就考上了两个,他就是其中一个。腿疼上不了学,他又自学什么中医,说不定还能治好自己的腿病哩。”

  说起霍家人的聪明,吴大贵又想起了霍飞师,不知是想夸他聪明还是骂他愚蠢,他哼了一声说:“霍家人就是聪明,你看霍飞师过去也是黏黏糊糊的庄稼汉,平时说不了几句大话,前几年还不是跑到外边当黑包工头?牛皮鞋擦得铮亮铮亮,还穿一身小西装,每次回来牛皮混混的瞧不起庄稼人;再看看这两年,像个逃兵似的天天躲债,几根椽子都叫人扛走了,这人就是能干,他在老庄搭建起半间破房子,怕人家追杀,躺在里面不敢出门,到底黑了人家多少钱?”

  吴大贵自视聪明,他只要听到有人夸赞别人,浑身都不舒服。村里人称他“吴大人”,有时也称他吴半仙,他把自己当成了“大汉人物”,“大汉人物”是听不得别人比自己强的。他说起霍飞师,就是想声明霍家人并不是个个都精明,也有怕人讨债不敢出门的败家子。徐彦东瞥了一眼吴大贵,嘿嘿苦笑两声:“看这追债的情形,估计他没挣到多少钱,不然两间破房子能被讨债人拆去,听说还欠工人不少钱哩。嘿,一个人住在老庄临时搭起的破房里,连个做伴的人也没有,也怪可怜的。”

  霍飞师以前没有包过工程,他也不懂工程建筑,十多年前跟龚进才的老婆在外面鬼混了半年,人没留住,他却摇身一变当上了黑包工头,从大老板那里承接小工程,不计成本,带人蛮干,几十个工人累死累活的干了大半年,最后工程决算,不但没有挣钱,反倒欠工人不少工钱。他拆东墙补西墙,到底还是把自己拆进去了,现在欠外面多少钱,谁也说不清。

  水保地从水保耕家回来,跟几位熟人打过招呼,他想找二侄子聊聊天,听说他去房间睡觉,推门进去,看他躺在炕上:“我主要来看你,还没说两句话,你咋就睡了?”

  水天昊听到二爸进屋,一帮孩子进屋嘻嘻哈哈傻笑。水天昊拉二爸上炕,两人闲聊起来。水保地埋怨说:“你当兵走的时候没去看你二妈,她嘴里老是念叨,你心里没她这个二妈。”

  水天昊说:“从离开学校到乡武装部报到,前后不过四五天时间,庄上人送行三天,还要去学校告别,时间太紧,实在来不及。”

  水保地看他过意不去,笑了笑,做着过期的解释:“你爸跟我说了,我跟你开玩笑。”

  水天昊笑问:“五年没见,水天玉、水天娟、水天宝都长高了吧?”

  水保地说:“天玉没有念书,跟他回族爷爷去了河州老家;天娟初三补习、天宝还在上初一。”

  水天昊问:“你还在承包工程?”

  水保地说:“这两年家里忙,即要犁地,又要铡草,还有牛羊,家里离不开,断断续续到附近乡村包点小活,挣几个喝茶钱。”

  水天昊问:“家里房子翻盖了没有?”

  水保地说:“靠山根盖了两间砖瓦房,院子是水泥地;明年准备再盖几间,把厨房那排全盖成砖瓦房。水家大小弟兄多,逢年过节去多少都有地方住。你啥时候去看你二妈?”

  水天昊说:“寒假时间短,初三就去看二妈,初五六我要回学校。”

  水天昊跟水保地坐在炕上闲聊,天黑了,听到柯汉、柯忠、吴大贵他们要回去,赶紧下炕礼节性的打过招呼,水保地跟着送出大门。水保地送人回来,叫他去堂屋下象棋。好久没下象棋了,他跟象棋高手在明亮的灯光下拼杀起来。水保田、水保耕帮水天昊指点迷津;水天亮、水天海帮水保地出谋划策,双方杀得难解难分。两人连杀三盘,难分胜负,常常是主将还未想出对策,副将已调兵遣将,横冲直撞,让主将找不到车马炮,抢过来夺过去,弄不清谁跟谁下棋。杀过三盘,输者让位,高手接着上,几个人下了半晚上。

  霍飞龙碰到水天昊,客气的非要请他去屋里坐坐,说在公光中学当老师的小丫头在家,几年未见,进去聊聊天,给她说说外面的精彩世界。话虽这么说,水天昊心里明白,老霍看他考上军校,毕业后就是部队干部,将来必定大有出息,他想引见给女儿,看两人有没有这个缘分。

  水天昊走进霍飞龙家,霍小霞坐在家里看书,看上去还是老样子,只是比过去胖了许多,脸上生出了不少青春豆,比起城里的女孩既土又老,模样也不好看。霍小霞看到父亲笑嘻嘻的带水天昊走进家门,赶紧站起来打招呼。两人闲聊了几句工作上的事,谈到学习时,她赶快拿出相册,介绍起她在师范学校的生活来,还拿出一张得意的艺术照片想送给他做记念。水天昊说了几句恭维的话,实在不想打击这位邻家纯真女孩的自尊。

  水天昊在家呆了十余天,初六过后就要返回学校,亲友们听说后都来送行,煮好的鸡蛋收了一箩筐,煮好的洋芋装了半麻袋,装了瘦肉的罐头瓶十几个。三奶奶提着几个大洋芋,说重庆的洋芋不好吃,背上几个学校吃。三妈李大丫装了几个瘦肉罐头叫他带上,说学校没肉,带上调饭香。母亲装了二三十个鸡蛋,让他带到路上吃。

  水天昊再三推辞,说自己吃不了那么多,再说也背不动。亲戚们都有自己充分的理由,用自行车拖到车站送上火车,有火车拉路上不用背。他内心很矛盾,不背吧,说他嫌弃,怕伤了长辈们一片好心;背上吧,转乘火车太麻烦。他回家时提了一个不大的小包,装了两瓶瘦肉罐头,用塑料袋装了十五个鸡蛋,放了五个洋芋,带了十个油饼,装了满满一提包,路上够吃了,担心他挨饿的长辈们这才放下心来。

  水保贵、水保俊、水天亮、水天海、水天江、水天河、水天湖骑着四辆自行车,水天昊自个儿骑辆自行车,后座上拖着装满吃喝的手提包,浩浩荡荡的赶往虎头山火车站。水天昊的第一个寒假在热闹的节日气氛中结束,此后的几个寒暑假他都要省吃俭用省出路费,回乡探望辛劳的父母。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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