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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3章包产到户(二)

老实人 新沙孤鸟 8489 2021-04-06 12:5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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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吴大运带点嘲笑的眼神望着他,心想,刚传达完会议精神,你就打起了龙瓜坡那几十墒梯田地的主意,当初分组的时候,不是你跟霍飞虎串通水保柱、萧文军几家硬是把水保田、水保耕赶到下沟组的吗,就连霍飞豹也受到牵连分到下沟组,气得兄弟一家好几个月没理你,现在要包产到户了,又想起几十墒梯田地来,大伙都是傻子,就你霍飞龙是长脑袋的聪明人,你真够绝的。他站在人群中间,故意提高嗓门儿说:“那几十墒梯田地是下沟组的,怎么分是他们的事,你是上湾组组长,我是生产队队长,你我都无权干涉,你只要负责把上湾组的耕地公平合理的划分好,不要让大伙有啥意见就行。我刚才说过,按组分是上级的规定,不是我吴大运说了算,你以为我不想分好地,这是原则问题。”

  吴大运当着众人的面说这些话,即是提醒又是批评。当时分组不是你带头闹的吗,现在到分地的时候觉得不公平,当初把人家赶到下沟组翻山过沟干活跑远路的时候,你觉得公平不公平,难道就那么心安理得?

  霍飞龙的意见虽然被吴大运队长驳斥了一顿,但霍飞虎还是觉得哥哥说得有道理,他这也是为上湾组好,应该不分远近亲疏按队分比较合理,他缩肩袖手走到大哥身边并肩站立,翻了翻眼皮,随地吐出一口黄痰,瞅着吴大运说:“咱这个队人少地多,耕地肥沃,咋分都够种了,我觉得两个组合起来承包土地,大伙不会有啥意见。”

  当初分组的时候,霍飞豹对两位哥哥自私的做法就有看法,这次承包又看上了龙瓜坡这边的梯田地,你们根本没把我这个兄弟放在眼里,既然你无情,我何必讲义。蹲在厨房门口抽烟的他,手扶门框站起,躬腰驼背立在屋檐下,两眼瞪着两位哥哥说:“你们俩说得轻巧,当初把我们赶到下沟组,起早贪黑走了多少夜路,你咋看不见?现在倒好,按组分地觉得不公平,这话你也说得出口,到底咋做你才满意,庄前屋后的做人还是要厚道,土地承包后,说不定还要打交道,还是给自己留条后路吧。”霍飞龙、霍飞虎两弟兄只想着跟水保田、水保耕叫真,哪还顾得上他这个弟弟。看到霍飞豹站起来,抖动嘴唇渴望他不记前嫌说句公道话,没想到一盆凉水从头到脚浇了个冰凉,而且还有如此大的怨恨,他差点儿憋过气去。

  身材瘦小最怕天热的杨颜彪蹲在屋檐下墙角,头上的汗水顺着脖子流进衣领,他扫了一眼抽烟的水保田:“我只有一个意见,我家五口人,就要我庄前屋后的二十墒地,近处的地不要分,远处的地我也不要。”

  水保田站在他前边,听杨颜彪提出这样的要求,他没有吭声,心里暗笑,你住得那么偏远,庄前屋后的陡坡地就是分给我,我也不会跑到你庄门口去种地,谁还会跟你争,你就放心的种吧。

  吴大运想了想,离你家最近的侄子杨大华也有一公里路程,水保田、水保耕、霍飞豹三家离你家足有三公里,谁会跑到你那儿抢地种,他笑了笑说:“你家住得远,周围耕地多,你提的这个问题,估计不会有多大问题。”

  “我有个问题,现在把地分包到户,以后我老婆生了儿子没地分咋办?”徐彦东生了两个丫头,还想生个儿子,要是地分完了,担心以后生了儿子没地种。他考虑问题比较长远,八字还没一撇,就想到给儿子分地,真是想儿子想疯了。像徐彦东这样的情况,生产队还有四五户,他的问话倒是提醒了这几户人家。

  “这个问题?”吴大运皱皱眉头,不知如何解答,他望着刘大伟说:“这个问题大队开会时好像没有提到,请刘文书给你详细讲解。”

  刘大伟万万没有料到吴大运会把这个话题一脚踢到他这儿,他瞪了一眼吴队长。心想,说吧,怕说不准;不说吧,大伙把他当大队干部,这让他左右为难。他慢腾腾站起身,走到院子中间,挠了挠头,有点不好意思的干笑两声:“上级好像是这样规定的,土地虽然包产到户归家庭耕种,但土地始终都是国家的,不是一成不变的,年底可以根据家庭人口变化做适当调整。比如说,张三家姑娘出嫁或者老人去世,他家就少了一口人,就把多余的耕地调配给有孩子出生或娶媳妇缺地的人,大概意思就是这样。”

  柯汉的父母都是七十好几的人了,身体一直不好,这两年说不行就不行了,要是父母亲去世,庄跟前的好地、平地、大块地让人分走了咋办?他想了想,问道:“咋个调配法?如果没有明文规定,都想把远地薄地陡地小块地调配出来划给人家,大伙愿意不愿意?”

  杨宗汉准备近期结婚,他听柯汉说出这个问题,想到马上要结婚生子,面临调配土地的问题,未等吴大运答复,插话道:“老柯说得对,减员退地的人家不愿退平地肥地,增员补地的人家不想要陡地远地,要是两家人为调配土地的事发生争执,生产队又没办法解决哪该咋办?左邻右舍的低头不见抬头见,出现这种情况多不好啊!”

  水家湾像柯汉家有老人的家庭还有几户,也有像杨宗汉这样准备结婚生子的年轻人,耕地的调配成了大伙热议的话题。吴大运听了大家的意见,觉得大伙的忧虑有一定道理,谁都想把好地平地近地留给自己,远地薄地陡地推给别人,既然大伙提出这个问题,就得把这个问题处理好解决好,拿出切实可行的*作规程,免得日后发生争执,乡里乡亲的弄得脸红脖子粗多不好。他想了想,划分是第一步,调配土地是后面的事,大队开会好像没有涉及到这些复杂的问题。国家既然推行包产到户,肯定有一连串的*作办法。

  吴大运跟刘大伟耳语了几句,说:“你们提的这些问题,我暂时还无法答复,待我向上级请示后再做解答,不过我想上级肯定会有解决的办法,不然这项工作没法落实。依我看,解决这个问题并不难,比如退出一个人的田地,一墒近地,一墒远地,一墒平地,一墒陡地,陡地有远有近,平地有好有坏,生产队这些地,好地坏地平地陡地谁不知道?话又说回来,薄地不会永远是薄地,肥地也不是老是肥地,只要耕地承包到户,大伙都会尽心尽力,像对待自家的孩子,谁也不会亏待,不然就要饿肚子。不管肥地薄地,只要上好肥料就是好地。生产队那些薄地,是怎么形成的?还不是嫌它路远坡陡没有上足肥料造成的。让这些薄田歇一年,攒足肥力种上庄稼,哪年不是长得最好?大伙都是老庄农人了,这些道理不用讲,我想都会明白。”

  吴大运本想咨询后解答,说着说着大胆的提出自己的设想,不知道能不能说服大伙,但他觉得这么解决还是有一定道理。反过来又想,道理不能当饭吃,有些事合情合理不合法,有些事合情合法不合理,有些事合理合法不合情,有些事即不合情又不合理也不合法,到底怎么做,国家肯定想得比咱老百姓周到。

  吴大贵跟水保柱是同母异父的亲弟兄,他知道会场上问吴大运,好像有点作秀的意味,转而一想,该当着大伙的面说清楚的事不能藏着掖着,在大伙面前说清楚,到时候免得费口舌,出现不必要的争执。他望了一眼弟弟,然后朝刘大伟笑了笑,问道:“刘文书,大伙刚才提的都是以后划分土地面临的现实问题,你都做了明确答复;我提个简单问题,跟大伙的问题差不多。水保柱去年当兵,他的户口不在生产队,这次分地给他分不分?要是不分,我觉得说不过去,他还是个义务兵,当两年兵肯定会回来。”

  霍飞虎听吴大贵说水保柱应该分地,他眨了眨低垂的眼皮说:“啥,水保柱也要分地?水保柱能分,萧文兵也能分,他们都是从这里出去的,要分两个人都分,要不分两个人都不分。”

  霍飞虎明知道大舅子萧文兵跟水保柱不一样。萧文兵当兵早,后来转业进城当工人,成家立业,不会回到水家湾务农。可是水保柱不一样,他没有文化,没有技术,没有能力,在部队也只是站岗放哨尽三年义务,肯定会回到水家湾种地当农民。

  霍飞龙抖动了几下嘴唇帮腔说:“那不能算,他当兵不在家吃饭,咋能分地?按吴队长增人增地、减人减地的说法,他不在家就不能分,啥时候复员回来啥时候调整耕地,这才算公平合理。”他显然对当兵在外的水保柱分地有意见。

  水保良年轻气盛,听到霍家兄弟胡搅蛮缠,不给哥哥分地,他忽地站起来,指着霍家兄弟的鼻子大骂:“放你娘的狗屁,他复员回来,要是你家姑娘还没嫁人占着耕地咋调整?”

  水保良说话难听,霍飞龙、霍飞虎瞪着虎豹眼想扑上去揍他,被站在身旁的龚进才、柯汉、萧文军拦住,总算没有打起来。

  吴大运看到这位不晓事理的水保良粗口骂人,态度确实有点蛮横,挨顿打也不为过,可这是会场,打起架来成何体统,再说霍飞龙是上湾组的组长,他不明确表态,到时候没人公正,分地非得打架不可,不如借此机会说个清楚,也好有个见证,走过去按住水保良,粗气粗气的说:“这还有啥争的?上级明文规定,义务兵算生产队的人,这地肯定得分,只要他提干不回来才可以退他的地,这没啥说的。就像萧文兵,转业进城当工人,在外地成家立业,早已不是生产队的人,他咋能跟水保柱比,就是我想给他分,大伙能愿意吗?只要大伙愿意,霍组长想分就分吧,我没啥意见。”

  吴大运参加过大队生产队长会议,大队长照本宣科的传达了公社会议精神,在农村实行土地责任承包制,这是新生事物,谁也没有经历过,大队召开会议,他也没想那么多,其他队长也没有提出啥问题,开完会就跑了回来。今天召开社员大会传达上级精神,没想到这帮没有多少文化的泥腿子,尽能提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问题,而且都是实际*作过程中面临的棘手问题,如果处理不好,就会引发邻里纠风,到时候争得面红耳赤或者打得头破血流,他这个队长脸上也不好看。社员们提出的问题,吴大运一会儿翻本子,一会儿揪头发,一会儿挠耳朵,应对每一个突入其来的疑难问题。他能答复的尽量答复,现场答复不了的记录到本子上,抽空向大队干部当面请教,吃透精神后再给社员们答复。他正说话间,看到徐彦东家四五岁的大丫头东张西望走进大门,像是有什么急事。他用手指了指大门,示意蹲在厨房墙根吹牛的徐彦东,社员们顺着他的手指,回头望着大门,小声议论起来。

  “这不是徐彦东家的大丫头吗?”

  “就是啊,这丫头平时胆小不敢走远路,今天咋找到这儿来?”

  “哎哟,看把娃吓的,快问她有啥事。”

  徐彦东家的大女儿看到这么多眼睛盯着她,战战兢兢站在大门口不敢进来,两只泪汪汪的大眼睛望着院子。徐彦东看到女儿赶紧走过去,抚摸着头问:“大老远的跑这儿来干啥?”

  听到爸爸问话,丫头“哇”哭出声来。徐彦东以为人多吓哭了孩子,回头向大伙笑了笑,拉女儿站在墙边,蹲身擦了擦眼泪,安慰她不要哭:“多漂亮的丫头,张大嘴哭多难看,你看大叔大婶笑话,给爸爸说,你咋跑来了?”

  “爸爸,爷爷上吊死了,奶奶叫我来找你。”徐彦东的大女儿话还没有说完,又大声的哭起来,他收住笑脸,一屁股瘫坐在地上,惊呼:“啥,你爷爷上吊……”

  他听到父亲上吊的消息,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惊叫惊动了开会的社员。女儿拉住坐在地上的父亲大声说:“我爷爷上吊死了。”这句话社员们听得明明白白,清清楚楚,徐老汉上吊死了,吵杂的会场突然静下来,没有一个人说话。惊呆了的徐彦东突然清醒过来,抱起女儿往家跑去。突如其来的变故,把大家惊得目瞪口呆,六七十个大人小孩站在院子,你看我,我看你,不知该说啥。吴大运还没来得及宣布散会,有的已默默离开会场,有的半晌沉默不语,有的唉声叹气,有的骂声一片。你听听一帮娘们是怎么议论的。

  “哎哟,徐老汉活到六十多岁,就这么不明不白让儿媳妇折腾死了,真是可怜啦!”

  “你大概还不知道吧,老两口活到这把年纪,被儿媳妇赶到高房上住,小脚老奶奶不敢下台阶,冬天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更不要说给饭吃,听说拉屎拉尿都是徐老汉倒的。他家光阴这么好,还不是徐老汉辛辛苦苦挣来的,太没良心了,迟早要遭报应。”

  “这老汉一走,老奶奶迟早也得饿死;我还听说老奶奶身体不好,半年没有下炕了,你说老汉离她而去,儿媳妇能管她吗?我看悬呼。”

  “过去生活困难,老两口省吃俭用,含辛茹苦把几个子女拉扯大,大儿子当兵转业,硬是把老婆孩子不要了,在城里找了个小寡妇,还带来个小丫头;这几年,帮小儿子娶来媳妇就遭起了这罪,你说人活一辈子图个啥呀!”

  “柳彩云真不是个好东西,前几天我还碰到徐老汉,大中午没饭吃,老汉饿得不行,蹲在菜地拔萝卜啃,辣的他直掉眼泪,我问他为啥不回家吃饭。他说儿媳妇顶住大门不让进去,这萝卜也是偷偷吃的,儿媳妇看见了会打他。牙齿掉光了,要不是饿急了,他能拔萝卜啃,我听着都难受。最毒妇人心,这个媳妇心咋就这么恨。”

  “嗨,说起这事,我真为他心寒。前几天,老汉蹲在路边杏树下吃东西,我正好从这儿路过,老汉耳朵不好,没有听见,你猜我看到了啥?说了你也许不相信,他摘生杏子吃,你说多可怜啦,老汉不是啃小萝卜就是吃生杏子,老奶奶能吃上啥好东西?唉,说着让人心寒。”

  “徐老汉勤快了一辈子,也没过上几天好日子。到现在还起早贪黑的在自留地里干活,他最近老说头晕眼花,身体困乏得很,现在想想这都是饿的,我咋没想到这点哩,要是早想到的话,偷偷塞给他点吃的,不至于饿得上吊。”

  “更可恨的是孙女偷偷给她奶奶端一碗饭,被儿媳妇看见后连碗带饭摔到墙外,还煽了婆婆两个耳光,说是老奶奶骗孙女端的,气得老两口三天没起床,儿子也没去问一声。”

  “前天我看见徐老汉还蹲在埂子上拔草哩,动作很慢,看他的样子很吃力。我问他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他说回去也没饭吃。他还说,要不是舍不下老伴和两个小孙女,他早就不想活了;我还以为说的是气话,看来他早就有想死的念头了。”

  “人都上吊走了,现在说这有啥用,回家吧,家里人还等着吃饭哩。”十几个嚼舌头的老媳妇评说徐家老汉,说到伤心处陪着一块摸眼泪。几声狗叫,先行离去的侯尚东慌慌张张跑进门来,大伙回头望着他。

  侯尚东听到徐老汉上吊后,觉得老人家实在可怜,他又是离徐彦东最近的邻居,想帮他把老汉从上吊绳子上取下来。他刚跑出去没多久又折了回来,像是跑了很长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神情有些紧张。他跑进门手扶院墙,看到院子里只有十几个嚼舌头的妇女和吴大运、刘大伟、吴大贵、水保田、水保耕、龚进才、柯汉、杨宗汉几个人在说话,他擦了把汗说:“徐老汉真的上吊死了,家里没有一个庄上人,赶快过去看看吧。”

  吴大运擦了一把汗,急忙说:“赶快过去吧,杨宗汉到场沿上喊几声,叫大伙一块去。”吴大运到底是利索人,三言两语安排妥当,带着一帮男人去徐彦东家处理后事。

  停完徐老汉的尸体,水保田跟吴大运、刘大伟、龚进才半夜回家,半路上聊起徐老汉的伤心事,几个人心里都不是滋味。徐老汉活到六十多岁,不论是旧社会给地主干活还是新社会在生产队劳动,他都是一把好手,从来不知道偷懒耍滑。徐老汉平时话语不多,也没啥坏心眼,为人忠厚,性情温和,见谁都是乐呵呵的,从不计较个人得失,是生产队公认的大好人。

  “唉,这人辛辛苦苦一辈子到底有啥意思,忍饥挨饿不说,还得受儿媳妇的鸟气,你看这徐老汉,啥时候上吊死的都没人发现,要不是老奶奶见不到老汉,硬撑着从高房下来去库房找烂衣服还发现不了。”

  “嘴角的血迹都是干的,尸体都放硬了,不像是今天吊死的。”

  “天气热的天,要是再晚发现半天肯定放臭了。你看老汉身上没有一件像样衣服,膝盖还露在外面,一只烂鞋掉在地上。要是真有阴曹地府,脚上肯定没穿鞋子,在阴间也是个受罪的鬼。”

  “我爬到高房上看了,台阶上窄得很,年轻人不小心都会摔倒滚下台阶,更何况是小脚老太太。老太太望着我啥话没说,躺在炕上直流眼泪;土炕上连床薄褥子都没铺,那床破被子脏得很,半截还没有棉絮,夏天还可以凑合,冬天根本盖不成,儿子咋就不管哩。唉,真是遭罪啊!”

  “连个棺材都没有,停在一张破凉席上,上面就盖了一张旧床单,送葬的时候抬都没法抬,不信你看,明天肯定放在架子车上拉出去埋了。”

  “徐彦东给别人做了不少棺材,到头来自家老子却没有棺材;现在做肯定来不及,把柯大爷家的那口棺材借来,等埋葬后再做一个还他,问题不就解决了?”

  “放你的狗屁,棺材有借的吗?我给你送口棺材你要不要?呵呵呵!即使有借的棺材,徐彦东也不会借;他舍得借棺材,徐老汉就不会上吊。”

  “哼,将来要是儿媳妇对我这样,儿子坐视不管,我打断他的狗腿,看她还敢折磨我。”

  “说的屁话,徐老汉要是能打断他儿子的腿,他能走上吊这条道?我看你呀,将来还不如徐老汉,上吊都找不到绳子。”水保田、吴大运、龚进才、刘大伟几个说话间,各自到了家门,大门外亮起了几道火光。

  这里有个不成文的习俗,凡是有人去世,第一次去他家入殓装棺,回到家门口都要点把柴火,说亡灵见人就跟,跟进家门不吉利,火光会吓跑孤魂。当然水家湾人都不信这个邪,只是遵守古人留下的规矩罢了 老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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