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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饭是与大龙头、何姑等人一起,梁岩坐着紧挨着李凝安的位子上,在他的右手边。这一排序让大龙头等人具是一惊,除了李凝安左手边空出来的位子是留给师兄紫炫的,其他位子都已坐满了人,除了大龙头、何姑等客人,其余的皆是弟子。有几位是紫炫的弟子,李凝安只有那两个小弟子是亲传,也在坐,其他都是各派在山上学艺的弟子代表。除了梁岩和李凝安,其余在座的人都不清楚为什么梁岩坐在李凝安的身边。梁岩的对面是之前在大殿里的一人,梁岩不认识。
李凝安没有要介绍梁岩的意思,其他人大多不敢问,特别是弟子辈中更是无人敢问。吃饭过程也多半无聊,弟子们没人喝酒,倒不是不喝,而是不敢喝。李凝安不饮酒,以茶代酒敬了其他人几杯。弟子们也无人说话,只是低头吃饭,偶尔有说话也是低声细语。再看李凝安这边,也多少谈论几句,但声音也不高。
梁岩食量不小,饭菜也多是美味,所以低头吃的津津有味。这时,李凝安冲他说道:“是不是觉得席间无趣?”
梁岩抬头看向他,这才确定是对着自己说的,梁岩咽下食物又擦了擦嘴,这才低声说道:“没有。”
“你们年轻人聚在一起的话多半会活跃些,我也喜欢活跃的气氛,但更喜欢安静的环境。不过我不反对热闹。师兄喜欢安安静静的吃饭,吃饭时也不喜欢谈论,长此一来大家都安静了些。后来师兄闭关,我们基本上也是各自分灶做饭,少有这样聚餐。其实这里并没有太多规矩,没有太多约束……束缚的太死不仅容易让人失去活力,也会失去创造力,……这也是师兄和我想要打破其他门派等级森严所做的努力。可能是今天我做的不够,把这顿饭搞得太正式了些,他们都有些拘谨,寻常时候都是很活泼的年轻人,你们多亲近……”
李凝安跟梁岩说话,声音不高,隔着太远的弟子们可能听不到,但是在他们身边的大龙头等人都听的到。何姑说道:“我们各派立派时间较久,历来都是加强门派集权,所以等级间相对严格,但是这些年来各派也都有不俗弟子出现,您说的活力、创造力都有,所以,我觉得还是应该各派视情况而定,……当初师姐应该也是这样反驳您的吧?我今天是拾人牙慧,意思还是这样,您这一派有您的创新,我们各派有我们自己的传统……”
“呵呵……的确如此,其实我也只是希望各派多多交流,共同促进,绝无插手各派之意……”即便是何姑说话的态度不是很好,但是李凝安依旧是一副笑呵呵的样子,还是那般和善。
“何姑说的有点儿过了,我想不仅不是凝安先生插手我派事宜,而是我们各派都在插手他们门派的事情吧,且不说别的,单说是派来学艺的弟子,都是带有各派的意志,想来也未必是为了真心学艺。”大龙头身边的一个老者有些不善的看着何姑。这位老者非常普通,并无特点,身上也是平淡无奇的气息,与何姑的凌厉有巨大差别。
“你什么意思?”何姑怒目而视。
“咳咳……”李凝安轻轻咳嗽两声,何姑跟那位老者立时停下来,看向李凝安,等着他说话,其他弟子也是如此。梁岩则是不管这一块儿,刚刚把一大块儿肘子肉拿过来,用筷子叉开,狼吞虎咽的吃着。虽然梁岩吃相很虎,但是却很安静,众人却已经将目光由李凝安身上转移到梁岩身上。
梁岩自然察觉到了众人的目光,抬头看了看,环视众人一眼,停止咀嚼,微微冲他们一笑,然后继续低头吃饭,毫无顾忌。但是梁岩这一无声的反应让众人都有些不明白,不少聪慧的弟子也在反思若是换成自己会不会有这样的气度。不禁有人已经在想,他会不会是跟李凝安一样,相貌年轻实际却已经是个经历风霜多年的老者。
“好气度。”刚刚跟何姑有些不对付的老者轻声赞道,紧接着,抓起面前的酒杯,“来,小兄弟,哥哥敬你一个。”
“哦,您请。”梁岩答应一声,起身双手捧杯,结果引来老者不满,瞪着眼睛盯着梁岩,梁岩复又坐下,持杯伸胳膊与他碰杯,然后干了。
“吃饭!”何姑冷着脸看了弟子们一眼,所有弟子都低下头,其实已经有弟子吃饱了,但是因为没说散席,不敢提前离开,只能低着头坐着。
“可还好吃么?”何姑问道,梁岩察觉到她的目光,抬头看向她,果然是对自己说的,梁岩点点头,并未答话。
“慢慢吃,吃饱了,我有事跟你说。”何姑这次没生气,很平和的说。
“嗯,好的。”
玉梨跟梁岩隔着两个位子,这两个位子正是李凝安的两个亲传弟子。玉梨不能跟他说话,也不敢抬头看何姑,因为每当她看向何姑的时候,何姑都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非常的不舒服。但是这次却迎风而上,看着何姑。何姑却并不理会。坐在玉梨身边的夏如云则是一副担心的样子,害怕何姑对梁岩动手,也害怕梁岩让何姑生气,非常的矛盾。
李凝安并不言语,边吃边看着他们,他知道何姑为什么这么火大。因为之前的时候不知道怎么走漏的风声,何姑竟然知道夏如云哭了,也知道了是梁岩的原因。本身就是暴脾气,加上这一出更是火上浇油。若是寻常时候,她是不会这样说话的。
何姑的门派受方不易真君照顾甚多,现如今受紫炫和李凝安影响也非常大,两派之亲近可谓是兄弟门派也不为过,至于何姑所说的那些不过是曾经探讨时候的相互之间论证,并无敌意。但是今天她有些怒气,所以说出来像是很有敌意的样子。跟她较劲的老者是大龙头的师叔敏健。今天来的这四人出了大龙头之外其实都是好友,跟大龙头也算是朋友。只是他多代表官方,必须保持中立的角色,要不的话还能更进一步。今天到此也是共商大事,也只有和朋友之间才能称得上是商议。只是敏健跟何姑之间相互看不惯对方的作风,经常在一块儿争执,不过并不影响感情,李凝安等人也已经习以为常。外人多半不知道这些,很容易认为何姑想要跟李凝安较劲一样。本派的弟子大多数都知道,所以并没有对何姑有任何的敌意,否则的话,年轻人难压住火气,早就有些无礼了。
李凝安现在担心的是何姑跟梁岩的关系,虽然知晓原因,也能看透结果,但还是有些不放心。
吃过饭后,梁岩跟何姑一块儿离开,夏如云想要跟上,被撵了回来。有些担心的跟玉梨呆在一块儿。李凝安跟敏健、大龙头离开,另一个梁岩从未见他开口的老者道号成根也跟着李凝安离开。
梁岩跟站在一处小广场的中间,何姑当先开口:“我知道你们的事情,原本不想插手,但是,你今天居然让小云因你而伤心了,我看她红着眼睛我心中有多难受你知道么?!我恨不能下手杀了你!但是我知道不可能,就算是我想,李凝安也会拦下。看今天吃饭时让你坐在他下手边已然就是在向我们几个老家伙做了说明,也是想通过各派弟子之口传递给他们的门派。他想做什么,我很清楚。所以,我知道不能对你下杀手……”出乎意料,何姑居然非常平静的说,根本没有半分的怒气。
“但是,你也需要过我这一关!”何姑说完突然转身向梁岩突袭而来。两人相距五六步左右,眨眼间掌风就到了梁岩的面前,若是梁岩留着长发,一定会被这掌风吹的飘逸。
梁岩提气扯身,躲开一掌。何姑第二招已经攻来。梁岩再想躲开,已经没办法了,不仅是没时间躲,也没地方可躲,何姑已经封死。梁岩本想的是像武侠小说中的后生跟长辈动手一样,让他三招以示尊敬,然后再动手。但是想法和现实总是有差距的,天壤之别。
梁岩只能硬接,电光火石之间,梁岩想起紫炫对他说的话,过去之所学尽量忘记,如不曾接触,今日之所学尽力施展,如只知有它。梁岩运转清虚妙法硬生生跟何姑对了一掌。实力太过悬殊,梁岩像断了线的风筝一样被打了出去,直挺挺的撞在小广场边缘的墙壁上。这墙壁其实就是依山而建的崖壁。
梁岩跌落下来的时候已经调整身子,双脚落地,虽然站立不稳,但是扶着墙壁还是站住了。五脏六腑像是开了锅一样,气血翻腾,感觉五脏好像已经移位,相当难受。梁岩此时却顾不上这些,他想到当初跟无量山过招时情形,他的一掌恐怕不及何姑劲力的一半,当时自己可是身受重伤,险些站不起来。然而现在,居然没那么严重,随着梁岩身子一点点站直,胸腹内的疼痛居然一点点消退,最后虽然没有完全消失,但是疼痛已经没有多少,气血也已经平复。梁岩也有些吃惊。但是,何姑比他还要吃惊。
何姑也没想到自己居然有失手的时候,打算教训教训梁岩是真的,但是绝没想过使出全力一击。刚刚全力一击之后,何姑顿时后悔,站在当场有些不知所措,已经想到梁岩死后李凝安发火的样子,想到紫炫被迫出关的情形。然而意外再生,梁岩竟然平平稳稳的站在那里。一开始还看他呲牙咧嘴的难受样,但现在已经有些若无其事。因为就在现场,何姑非常清楚的确定没人出手帮忙,否则,若是他人说出这件事的话,何姑一定认为是有高人出手救了梁岩。
“你……”何姑想问他‘怎么样’,但是又拉不下脸来,改口道:“若是没事,且再接我两招。否则,我必然插手你跟小云的事情……”何姑也觉得自己说的不对,不知道为什么就这样说了,这些话,没有经过自己的大脑,真的没经过,若非亲耳听见,绝对不相信会是自己说的。脑海中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梁岩居然答应了。 台海特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