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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张健再次集合队伍,大家都排好了队,小蛋子对携带武器的兄弟做最后一次检查。
张健、陈平、杨易根本就没带武器,用不着检查;杨飞茶把软剑缠在腰上,外面罩着教徒的衣服,恁谁也看不出来,洋人总不能在主教面前搜一个女教徒的腰吧?
小蛋子还是那两件武器。
他来到第一个兄弟面前,上下左右看了看,他腰间鼓鼓的,兵器就藏在这儿?伸手一摸,他笑了,这兄弟用了个障眼法,把裤腰弄得鼓鼓的,却什么都没有,他的武器就是肩上的扁担;冷眼一看,这扁担和别人的没什么区别,仔细看看才发现,他的扁担没有弯儿,直直地,两端各有一个孔,从孔中穿过绳子吊着篮子;把绳子解下来,扁担就不折不扣地变成了一条略有些发扁的铁棍!
第二个兄弟挑着一担丝绸,短衣打扮,外面搭着一个披肩,裤管挽得老高,根本看不出来能携带什么武器;他的武器就藏在挽着的裤管里,一条七节鞭。
……
每个兄弟都藏着至少一件兵器,并且都藏得非常隐秘,小蛋子很高兴,张健也满意地点头道:“可以了,出发!”
一行人呼呼啦啦地向英军驻地而去。
刚到英军势力范围,就有哨兵过来拦住了,他操着一口英语喊道:“停下,什么人?”说完怕大家不懂,又用很不熟练的汉语说道:“站住!我要开枪了!”
好嘛!直接就要开枪,看来汉语不是一般的差!
张健不慌不忙地用英语回答道:“勇士你好!我是教堂的主教张健,带着教徒来取东西!是我放在这儿的东西,有墨尔本首相的卫队长怀特黑林先生的亲笔信!”
说完他从怀里掏出信递了过去。
英军哨兵惊讶地看着张健,看来是被他熟练的英语镇住了,接过信仔细看了看,没什么问题,便说道:“好吧,但是只能你一个人过去!我们大营帝国军队的驻地,不可以外人随便入内的!”
“但是,我的东西很多,如果没有他们,我一个人是拿不动的啊!”
“那也不行!这些中国人坏透了!我们总领事的弟弟查理死得很惨,却没找到凶手,我们是不会再相信这些中国人的;你是主教我信任你,快进去吧!”
张健一听,随便地问道:“杀害查理的中国人不是找打了吗?还把他们的大营荡平了,你不知道吗?”
“你们中国人认为那是真的,我们却知道那不过是在演戏!说给你们的道光皇帝,他却不相信我们,所以我们更不会相信中国人的了!”哨兵一字一句地说出来,张健心里却吃了一惊。
他试探着问道:“演戏?谁这么大的胆子,敢演戏给皇上看哪?这不是要被杀头的吗?还有,你们听谁说的呢?这个人说的准吗?”
哨兵有些不耐烦了,说道:“你怎么这么多话?是你们中国人说的,他叫才秀文,刚才还在这里,走了不到一个时辰。”
张健愈发吃惊,也有些紧张起来。
自己倒不怕,周震旦混在挑夫队伍中,也不易被发现,陈平、杨易和杨飞茶却在前面,倘若遇到了才秀文,一定会被认出来,那时可要麻烦了。
幸亏才秀文走了。
但这些不带进去,东西怎么拿出来?张健还要和哨兵说话,远处来了一队人。
为首的一个也看到了这边,远远地就用英语喊道:“怎么回事儿?什么人?”
哨兵回答:“格林上校,他们是中国人!张健主教要拿回他的东西,有怀特黑林先生的亲笔信!”
说完把信递给了这个格林上校。
格林上校看完信说道:“张健主教,我听说过你!但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离开圣保罗大教堂回到了这里?这里不适合你的!”
张健淡淡一笑,回答道:“但是,这里是我的祖国,我只有待在自己的土地里,才觉得心里踏实!还请您行个方便,让我带人把东西拿回去,我要用的;您看,这是给您带来的——”
说完一指身后兄弟们的担子,说道:“这些都是上好的茶叶和丝绸,还请格林将军代为禀报。”
格林道:“不用禀报了,把这些东西交给我,你们要拿走的东西在哪儿?我带你们取出来!”
省事儿了!
张健心里一阵暗喜,忙答道:“万分感谢!格林上校,我们先把茶叶和丝绸带进去,如何?”
“很好,先跟我来!”
格林领着大家从侧向的一条小路往前走;路上张健心里琢磨开了:这个格林挺贪心啊!应该是给整个领事馆的东西,他一个人就给独吞了!
但这样也好,拿人钱财与人消灾,他也一定会帮忙把东西运出去。
但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他们刚放下茶叶和丝绸,向张健存放钱物的仓库走时,被人叫住了:“格林,你领的是什么人?要干什么?”
格林一惊。
张健等人也是一惊。
说话的人转眼就到了近前,他身后跟着几个人,还有一队卫兵。
“哦,查理德威领事,这是张健主教;他有首相卫队长怀特黑林的亲笔信,来取走存放的东西,喏!”格林把亲笔信交给查理威廉看。
“但是,你为什么不向我汇报?”查理威廉看完信问道。
“哦,领事先生,我想有首相先生卫队长的亲笔信,让他把东西拿走就是,不敢打扰您的工作;要知道您一直是很忙的。”格林狡辩道。
“罗天先生,在你们中国,有没有做事不通过上级的?”查理威廉转身问道。
这时大家才注意到,查理威廉身后站着一个中国人,罗天!
一时间大家都愣住了。
“罗天,你个混蛋!还我的地,还我的钱来!”小蛋子反应最快,他迅速扔下担子就扑了过来,一副愣汉的模样,抱住罗天就厮打起来。
查理威廉的卫兵当然不允许他这么做,马上冲过来架起小蛋子就打。
张健忙拦住,说道:“别打啊,这是我花钱雇的苦力,他们还得帮我搬东西呢!”
小蛋子被架住了,口里还在大骂着:“罗天,你个没良心的东西,我早晚和你同归于尽!”
罗天笑道:“你先保住命再说吧!想和我同归于尽?门儿都没有!”
接着对查理威廉说道:“领事先生,在中国,这样的事情要看情况;有时可以办,有时一定要向上级禀报的。” 重回虎门戏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