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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绊马索绊倒后,那两匹马已经不见了去向,是张悟真夫妇把两个人救回来的,姐妹两个只能步行走向军营了。
通过这十几天的接触,她们也知道了,两位师父救她们时的情况:
两个人被马甩出去后,直接就摔晕了;绊倒她们的正是那伙儿海盗,他们在后面设置了断后兵,见刘青和杨飞茶过来便设下了绊马索。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他们却没想到,这番举动被外出采药的张悟真夫妇看得清楚;关键时刻,夫妇二人出手制服了下索之人,把姐妹两个救回家,而这里,距离出事的地点有一百里之遥!
姐妹俩走了小半天,才走出这片森林;又累又渴之际,遇到了一辆马车,赶车之人心存善念,她们才得以搭车,才算喘了口气;又走了半天,已经是傍晚十分,她们总算是看到了集市。
找了一个店铺随便吃了口饭,两个人顾不得疲惫,继续赶路。
这条路比较偏僻,并且已是入夜时分,再也没有遇到能搭上的车,两个人紧赶慢赶,终于在天将拂晓时,回到了被绊倒的地方。
“姐姐,再加把劲儿,就回到大营了!能坚持住吧?”刘青问。
杨飞茶答道:“妹妹,我心里急啊,还有什么能不能坚持的?”
说完大步流星赶路。
刘青紧跟在后面。
远远地,两个人看到了处于较高地势的大营。
天即将亮起,已经能朦胧地看到营盘的轮廓,鹿角依稀,却没有一丝光亮。
“怎么回事儿?连营门口儿的灯笼都撤了呢?”杨飞茶奇怪道。
刘青却隐隐觉得不对劲儿,双手探向腰间拔出了两把火铳。
杨飞茶也拔出刘青送给她的火铳,又把软剑抽出来,迎风一抖,变成了那把无坚不摧的长剑。
两个人用尽了力气接近了大营。
营门外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刘青双手举起火铳,四外搜寻了一圈儿后往大营里走;杨飞茶也举起火铳和长剑,护住右翼,两个人边搜索边前进。
进入大营,她们才发现,没有一座帐篷是完好无损的,整座营盘变成了一片废墟,遍地都是断壁残垣,那些曾经修建的战壕、深沟依稀可见,现场惨不忍睹。
刘青心下大骇,快步奔过去弯腰拾起一支箭;箭尾上的羽毛已经被烧光,箭头也熏得发黑,看不出本来面目。
扔下箭支,又拾起一块残破的甲衣,已经被烧变形了。
这时杨飞茶提着一截断刀过来,颤抖着声音道:“妹妹,他们恐怕,恐怕已经都——”
她再也说不下去了,哽咽着蹲在地上。
刘青也很伤心,但她没有只沉浸在悲伤中,而是四外搜寻着什么;天还没有大亮,看不清远处的景象,她便在近处仔细观察。
看了一会儿,她看出问题了,对杨飞茶说道:“姐姐,快来看!”
杨飞茶忙起身过来。
刘青一只手里拿着刚刚扔掉的那支箭,另一只手拿着残破的甲衣,说道:
“姐姐你看,这些都不是我们的!我们的箭支用的不是这种尖儿,是铸铁的,这是铸铜的;还有,这甲衣片儿更不是我们的,而是朝廷军队的服装;我看了很多,我们的兵器很少,只有这柄长枪是,但看角度应该是抛射出来的!”
杨飞茶立即止住了抽泣,忙检查手中的断刀,看到了——
刀柄的一侧刻着“大清”,另一侧刻着“道光十九年制”的字样。
“妹妹,这柄刀也是清军的,这是怎么回事儿?”杨飞茶问。
“和我们打仗的,好像不是海盗,是朝廷的军队。”刘青思忖着道。
“但是,我们就是朝廷的军队啊,怎么会打自己人?”杨飞茶疑惑地问。
“我也搞不清楚。姐姐,我相信我们的人不会都战死的,我们找找,看有没有线索,跟我来!”
说完刘青向中军大帐的位置跑去,那里有地道的入口,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等杨飞茶追到刘青站立的位置时,刘青正站在那里发呆。
这时天亮了很多,已经能看清附近的情况;刘青的面前是被烧毁后倒塌的中军大帐。
残存的钢铁骨架还在屹立着,仿佛在告诉人们,当它矗立在这里时是何等的雄伟高大……
而刘青仿佛没有关注这个,她在地上左右寻找着,仿佛找某种标志性的东西;不一会儿,她停在了一个位置,拔出短剑就开始挖掘。
杨飞茶知道她在挖掘什么,先四外看看,没有人影儿,便挺剑和她一起挖。
很快刘青就挖出来一块木板,她一喜,继续奋力挖掘起来,很快就把这木板挖了出来。
木板也被烧得面目全非,更让刘青难过的是,木板下,是黑土。
她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又开始挖起了土。
杨飞茶没有跟着挖,她觉得这里出问题了,挖也没有结果。
这回挖了好一会儿,刘青才挖出来近一米深的坑,看到了几阶台阶,但台阶中间全是黑土,显然这是一个地道的入口,却被填死了。
刘青颓然坐到了地上。
杨飞茶的眼泪不禁流了出来,她的父亲当时也在军营里,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这个总的出入口被填死了,其他的呢?想到这儿,她“腾”地站了起来,跑向营门之外;杨飞茶随即明白了,警惕地提着火铳跟在后面。
来到营门之外的演武场中,陈平曾经惊讶杨飞茶“凭空出现”的地方,就是地道的一个出口处,刘青用剑铲开表层的土,露出了木板。
这块木板和中军帐地道口的那块不同,它要厚得多,还有细圆木做骨架,得费些力气才能搬动。
但现在,刘青搬不动了,杨飞茶帮忙一起搬,还是纹丝不动。
刘青拔出超碳合金的匕首,把木板切成了碎块儿,露出来里面,全是黑土!
又疯了般地跑到其他的出口挖啊挖,还是黑土!
黑土!黑土!
刘青说不出来话了,她看向杨飞茶,泪水无声地从眼角流了下来。
杨飞茶何尝不是悲痛欲绝?
里里外外翻了个遍,一丝痕迹都没找到,刘青已经筋疲力尽,无力地坐到地上,杨飞茶搂住刘青,让她的脑袋靠在自己的腿上。
两个人一齐流着泪。
萧瑟的秋风吹来片片落叶,仿佛在诉说着这里的悲伤,又仿佛要替她们分担这份痛。
清晨,阳光就不再强烈,突然出现的一片黑云,又遮住了这道本就柔弱的光线,让大地再次陷入了黑暗中。
天地间仿佛没有了一切,只有两个无助的人,两颗无助的心;她们的心,被这阵秋风吹得好凉好冷,好似已经凉过了这握剑的手,和这冰冷的剑锋…… 重回虎门戏蛮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