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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老爷给杨大小姐罗列出了一大堆她和吕次国之间存在着的障碍,是希图凭借这些有力的理据,能够让杨大小姐回心转意,不至于一意孤行,任由自己冲动下去。但是杨大小姐对于相同的问题,其实并没有刻意地逃避,相反,这些问题她通通想过,正是因为想过,所以她才会一时间不敢有进一步的表示,只能将情感暂时间暗暗地藏在自己的心底;也正是因为思考过,所以杨大小姐同样相信,自己已经有了充足的心理准备,可以应付一切的事情状况和变化,也可以接受一切的结果,不管是悲剧还是喜剧,是圆满还是遗憾。因此,对比起杨老爷的激动和焦急,杨大小姐在开诚布公之后,反而整颗心都已经完全平静了下来,又恢复了往昔那个对待感情非常执着却又豁达的模样。杨大小姐先是点了点头,紧接着又摇了摇头,最后才开了口,镇定地说道:
“爸爸,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这些问题都是我和吕先生之间的问题,如果有必要,我一定会努力地解决这些问题的。但是方才我问的问题,您还没有明确地回答我,现在,我还是只想问一句,也只想听您告诉我那个问题的答案。爸爸,您告诉我,如果我们二人最终彼此相爱,您会祝福我们吗?”
杨大小姐的话语一出口,杨老爷就明白,自己一切的努力,又一次打了水漂,血本无归。与此同时,他也彻底看清楚了,杨大小姐这一次对待这份感情的态度,比起以往而言有过之而无不及,她的执着程度一点儿也没有因为从以往的双方相爱变成这一回的自己单相思,而有丝毫的缩水褪色,与此相反,杨大小姐对待自己的第三份感情,似乎付出了更多的真心,她的执着程度,又上了一层楼。杨老爷明白,这一回,自己虽然同样不赞成,但是自己同样反对无效。或许,这就是自己女儿的命数,也是自己的命数吧。杨老爷无奈地想着,嘴角边扬起了一个苦涩的弧度。
杨老爷不打算开口了,杨不书知道,自己的父亲被暂时说服了。至于他自己,对于自己的妹妹喜欢上了吕次国,在经历了短暂的惊讶之后,也就释然了。不但是释然,而且他还颇为欣喜,只觉得自己的妹妹眼光过人,又觉得凭借自己妹妹的独特魅力和本事,或许当这件事情被吕次国知道之后,他亦会接受自己如此优秀的妹妹。倘若好事能成,自己便和吕次国成了亲戚了,这对于一贯崇拜吕次国,努力地想要和他建立兄弟关系的杨不书来说,毫无疑问是一件大好事儿。
杨老爷被说服了,一时之间无话可说;杨不书又是举双手赞成的态度,三个人在楼梯口暂时算是达成了共识,事情说开了,冲突没有了,三个人都没有继续留在楼梯口争执讨论,质问坦诚什么的必要了。杨大小姐第一个离开了楼梯口,回自己的房间里去了,午饭的时间不断临近,如果她再不回房间,就真的没有时间练琴了;杨老爷原本就体弱年迈,在外头办了事情回来有些疲累,接见应付吕次国又耗神耗力,结果还碰到了杨大小姐这么一档子事情。到了现在,杨老爷整个人当真是有些体力透支了。杨不书不敢怠慢,自然只有先扶着自己的父亲回房间里去。楼梯口人去楼空,恢复了平静,整个杨家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生活着,等待着午饭的开始,暂时还没有人知道,杨家的大小姐,爱上了一个她只见过几面,却对杨家有着不可磨灭的作用的男人——吕次国。 谜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