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冒牌货“柳原”被抓没多久, 躺在加护病房里的萩沢让就醒过来了。
三浦昌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醒了过来,一时有些激动。
旁边的护工自然也注意到病人醒过来了,于是靠近对他说了些什么。
萩沢让刚醒过来还有些茫然,反应慢了几拍, 就连眼珠子都转得有些慢, 瞧着还挺呆的。
不过他很快就注意到了门外趴在玻璃上的三浦昌浩, 苍白的嘴唇动了动, 氧气面罩上腾起白雾, 挡住了他的嘴型,所以三浦昌浩没能分辨出他说了些什么。
不过好在护工就在他旁边, 就算萩沢让说话费劲声音小,还能凑近了听嘛。
护工听到萩沢让说的话后, 扭头看了一眼贴在玻璃上跟只壁虎似的三浦昌浩,抬手指了指他,然后又回头看萩沢让。
萩沢让眨了下眼睛。
护工点点头,朝门口走过来。
三浦昌浩:“?”
他站直,护工打开门走出来,“你家小孩要见你。”
三浦昌浩听到这话活像被雷劈了一般,整个人都裂开了!
不不不等等什么我家小孩?!他哪生得出来这种妖孽小孩???不对他明明才二十多岁女朋友都没有一个哪来这么大岁数的小孩?!!
护工才不管他什么反应呢,转身就准备领他去换无菌服。
三浦昌浩也顾不得那么多,赶紧跟了上去。萩沢让说要见他, 那他肯定得进去才行啊。
套上无菌服、鞋套、手术帽、口罩、手套,这一套完整的装备下来, 三浦昌浩露在外面的皮肤, 除了一双眼睛和两只耳朵外, 就只剩下喉结到下巴之间的部分了。
全副武装完毕, 又被护工转着圈检查了一遍, 三浦昌浩终于被领着走进了加护病房。
护工离开前给他比了个手势,示意他最多只能在里面待十五分钟,因为病人刚进行完手术,不能打扰到他休息才行。
三浦昌浩点点头,看着护工带上门离开。
萩沢让神情平静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
三浦昌浩被看得有些不自在,身上毛毛的,总觉得自家上司待会儿张口就是一句:你今天听话了吗,我的狗。
为了摆脱这种奇怪的感觉,三浦昌浩主动开口问:“萩沢先生,您叫我来是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吗?”
萩沢让张了张嘴。
三浦昌浩附耳过去。
只听虚弱的少年声音断断续续地问:“中……中也哥……呢?”
三浦昌浩:……我早该想到的。
“中原先生正在港口处理事务。”
萩沢让追问:“到……现在……?”
三浦昌浩毫无阻碍地理解了他的意思,“是的,暂且还没收到港口那边的成员已经回来的消息。”
如果中原中也忙完了事情回到港黑事务所大楼,森鸥外应该不可能瞒着他萩沢让出车祸的事情吧?而要是中原中也得知了他出车祸的消息,肯定会第一时间赶到医院里来的。
萩沢让又接着问:“现在……情况?首领……他……?”
三浦昌浩听到前面那个问题还没觉得什么,到了后面就觉得有些古怪,心道,他这个上司不是一直都“森医生、森医生”地称呼他们大老板吗?曾经森鸥外还用这个称呼误导羊那群人,让他们以为萩沢让是他的学生呢。
不过这个小细节他并没在意太多,因为萩沢让正眼巴巴地看着他,等他给出解答。
唔……还真是难得弱势呢他这个上司,不过这也并不奇怪,毕竟这次的伤情真的不轻。
别说是与平时相比,哪怕就跟前两次受伤住院的状态比起来,那都是一个天一个地……一个像温驯软绵小羊羔,一个像挥舞着鞭子撵人跳油锅的小恶魔。
……等等,为什么他脑子里会浮现出这种奇奇怪怪的描述???
三浦昌浩将自己脑海中的诡异想法甩了出去,开始正经地回答萩沢让的问题。
“能够伪装成另一人的异能力者已成功抓捕,接下来就是将他的嘴撬开,问清他们团伙的据点、规模、资金、成员信息、目的以及行动计划等,得到情报后再将他们一网打尽。至于首领现在的话……应该在等刑讯小队的消息了吧。”
三浦昌浩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一直都直视着萩沢让的眼睛——天知道他平时根本就不敢这么做——于是他注意到了一个小细节,在听到敌方异能力者被抓的时候,萩沢让的瞳孔突然剧烈收缩了下、眼睛微微张大、上眼睑略有些上扬,尽管整个过程非常短暂,可能还不到半秒,但仍被三浦昌浩捕捉到了。
萩沢让在惊讶。
为什么?
奇怪。
明明是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可三浦昌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就好像他理所当然地认为,这种事情根本就不值得他这个上司流露出惊讶的情绪来。
毕竟那可是个连监听设备都没发现的家伙啊,跟他这上司简直完全不是同一个级别的!
……等等,他好像也没发现柳原袖扣上的监听器?嗐,这怪不得人家才十三岁就能当自己的上司,还能将他摁得死死的根本翻不了身呢。
心中那股莫名的古怪感再次浮现,三浦昌浩追问道:“萩沢先生觉得哪里不对吗?”
萩沢让抿抿唇,张嘴示意三浦昌浩俯身侧耳过来。
三浦昌浩真的以为他准备吩咐些什么,便顺从照做了。
哪想到——
“呲——”
利器划开皮肉的声音清晰无比,鲜血从颈部迸射出来,瞬间染红了干净洁白的被单,就连柜子上的仪器、墙壁、地板都喷溅上了血迹,艳丽的红点缀在纯净的白上面,如同雪地里开出了朵朵红梅,妖冶至极,触目惊心。
三浦昌浩只觉得眼前的一切都像被放慢了无数倍一样,洒在半空中的血珠、倒下的盐水架、被动作带得飞舞起来的仪器数据线、眼前之人手握医用剪刀在半空中划过的弧线、以及那张依旧苍白却杀气腾腾的脸……所有的画面此刻在他眼中都无比清晰。
而他也在这一瞬间,将之前所有不对劲的地方串成了一整条线。
乘坐出租车来到工厂大道而不是打电话叫他去接人、遗失了医用工具的护士、醒来后与平时不同的表现、称呼森鸥外为“首领”而非“森医生”、对敌人被抓感到惊讶……现在想来当时那应该不只是单纯的惊讶,或许还有紧张之类的情绪,因为一旦被抓住的同伴扛不住拷问泄露了情报,那么等待他的后果自然也不言而喻!
「还请三浦君多加小心」
原来……原来他们首领是这个意思……
眼前这个家伙,绝对不是自己那个多智近妖又满肚子黑泥的年幼上司,而是……敌人!
不能让他离开这个地方!
三浦昌浩心下一狠,连捂住伤口给自己止血都顾不上了。他身上还套着结实的无菌服根本拔不了枪,那就一把抓过还未落地的盐水架,直接和刚做过手术的敌人打了起来!
这一交手,三浦昌浩就发现,这个家伙刚才那副术后的虚弱模样,竟然只是为了伪装、甚至是麻痹自己而做出来的!
可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明明车祸时受了那么重的伤,刚刚还经历了一场手术,这期间也没有医护人员发现任何问题啊……所以一开始三浦昌浩才把他的嫌疑给排除掉了……
敌人的身手不俗,扯掉周身的数据线没了束缚后,仗着身形瘦小和速度快,在空间有限的病房内与三浦昌浩周旋着,每每都是一招结束,不管攻击奏不奏效,立马拉开距离,于是他就用这种方式,竟然压得三浦昌浩节节败退——当然也有后者颈部受伤的原因。
虽然三浦昌浩在最关键的时候察觉到了不对,下意识地往后仰了一下,导致敌人没有直接划开他的颈动脉。
但他伤口的位置还是挺凶险的,刀口不深但长,加上剧烈运动导致血流加快,出血量多了,眼前就开始阵阵发黑,脑袋跟着一阵眩晕,这下连敌人的行动都无法准确掌握,哪还能不被压着打呢?
从玻璃窗外围观到整个过程的护工吓得尖叫一声直接坐到在地上,护士们赶来查看情况,同样被吓得瑟瑟发抖。
正巧这会儿已经处理完抓捕后续工作的港口黑手党成员赶到了,见到加护病房里的情况,二话不说就冲了进去。
敌人一见形式不妙,立马扭头准备跳窗。
港黑成员哪能让他逃掉,齐刷刷掏出手.枪对准敌人,先给手脚来两枪,限制住他行动再说!
可令人惊讶的是,那两枪的确是击中了敌人,然而敌人却好似没有知觉,根本没受到半点影响。打进身体的子弹就像是陷进了烂泥地里一样,冲击力瞬间被瓦解,那部分的皮肤甚至还蠕动了几下,将子弹头吐了出来。
异能力者!
既然枪支无用,众人便舍弃枪支,直接朝他扑了过去!
然而他们还是晚了一步,敌人奋力推开窗,直接不管不顾地跳了出去!
这可是十二楼啊!
港黑成员扑到窗边,便看到那人在半空中用力甩了下胳膊,接着那条胳膊就像黏土一样被拉长,缠住了窗户旁边的管道,再顺着管道一路下滑,瞬间就解除了坠楼的危机。
期间港黑成员也试着开了两枪,但无一例外地,全都没有对他造成任何伤害。于是他们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敌人顺利落地,头也不回地逃跑了。
“追!”
小队队长一声令下,成员们立马开始行动。
不过他倒是留了下来,三浦昌浩伤得不轻是一回事,在医院里开了枪,还被众多医护人员看到并受了惊吓,为了维护今后与医院的合作,这件事还得好好处理才行。
好在护工目击到了整个过程,知道先动手的是敌方,所以善后工作不会太难,这件事倒不会发酵成什么大.麻烦。
不过……
小队长瞅了一眼坐在地上,让好不容易缓过神的护士替他止血包扎的三浦昌浩,撇了撇嘴,无比嫌弃地踹了他小腿肚一脚。
“就你这还是当初我们那批预备役里最优秀的一个呐?”
“你这刀口,再往上一点点。”小队长伸出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下,“对,就那么一点点,今天估计就能交代在这里了。”
他又踹了三浦昌浩一脚,在被后者用随手捡起的盐水瓶砸到之前,飞快收回了脚,嘴上依旧贱兮兮的:“你自己说,逊不逊?啊?”
三浦昌浩怏怏地瞥了他一眼不说话。
小队长恨铁不成钢地道:“啧,跟了个新上司后反而更没出息了!”
听到这话,三浦昌浩就必须为自己辩解一句了:“你要是跟了他,估计比我还没出息呢!”
小队长不信:“哈?吓唬谁呢!”
三浦昌浩用一种别样的、充满了过来人沧桑的眼神幽幽地看了他一眼,心中唏嘘:没被世间险恶(狗比上司)迫害过的家伙真幸福。
小队长:??? 港黑一枝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