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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个不大的封闭式房间。房门紧锁, 墙上开了两个巴掌大的小圆窗,屋内里的东西很少,除了中岛敦躺着的那张床之外,就只有萩沢让坐的椅子了。
中岛敦明显还在状况之外。
萩沢让从椅子上起身, 走到其中一个窗边, 一边看着窗外, 一边给他说明了当下的情况。
“我们现在位于飞船‘白鲸’体内, 横滨上空。”
中岛敦愣了一下, 爬到床的另一边,同样从窗口往外看。
窗外云雾缭绕, 透过白茫茫的云海缝隙,隐约能够看到或高或矮、鳞次栉比的建筑物。
“这……”
中岛敦顿时无言。
“至于你说的那个镜花……”萩沢让转身回到椅子边坐下,翘起腿, 双手交叠搭在膝盖上,与之前那副乖学生的模样相比, 多了几分只有阅历丰富的社会人才能积淀下来的成熟气质。
“现在应该已经受审收监了吧。”
“……镜花她……她……”中岛敦睁大了眼睛,脸上难掩惊愕,但更多的还是不知如何是好的无措。
萩沢让拍了拍膝盖上不存在的灰尘, 嘴角含笑地说:“怎么?你觉得不应该吗?”
中岛敦连忙摆手:“不……可是!”
他面上可见挣扎,好像心里知道军警会逮捕镜花是没错的,但从情感上却不能轻易接受这一点。
因为他知道泉镜花本质上是一个好孩子, 她只是在还未能自立的时期,被带进了港口黑手党,进行了她并不喜欢的杀手训练。
“她无辜,难道被她杀了的三十五人, 以及那背后的三十五个家庭……不更无辜吗?”
中岛敦的大脑如遭重击。
“可是!”他下意识地替泉镜花辩驳, “这些都不是她自愿的啊!”
“嗯?”萩沢让摸了摸下巴, 思索着说,“可是这个世界上能够让人完全出于意愿而行动的事情很少吧?”
“比如说一名兢兢业业的普通上班族,他的老板突然要求他加班,口口声声说全凭意愿,如果不愿意的话可以选择拒绝……但是他会不会想‘大家都这么做了我不这么做是不是有点特殊’、‘我不加班老板会不会给我穿小鞋呢’、‘虽然不是出于自愿但好歹有丰厚的加班费’……你能说他都是出于自愿吗?你又能说他不是出于自愿吗?”
中岛敦仍在坚持,只是语气比起之前要弱上不少:“但她的处境和普通上班族不一样,港口黑手党那些人的手段很凶恶,如果不按他们的要求来做就会……”
萩沢让看着他,等他说完后面的话。
看着那双黑色的、沉静的眼睛,中岛敦不知为何越辩驳底气越弱,到最后直接没了声。
萩沢让这才不紧不慢地说:“所以说,本质上她和普通上班族没什么区别,都是为了生存而选择了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情。”
“根据三阶层犯罪构成理论,首先,她的行为符合故意杀人的构成要件;其次,她没有法令行为、正当防卫、紧急避险等违法阻却是由,所以她的行为具备违法性;最后,她年满十四周岁,达到了最低刑事责任年龄,并且精神正常,明知杀人不可为而为之,甚至杀了三十五人,主观上存在故意,所以她对自己的行为是有责任的。综上,她有罪。”
中岛敦哑然。
萩沢让双手交叉撑着下巴,饶有兴致地说:“其实说起来,你们武装侦探社比起港口黑手党,也不是什么遵纪守法的良民组织啊。”
之前还在消沉的中岛敦猛地抬起头,眼神锐利地盯上萩沢让。那一瞬间,萩沢让好像真的看到了他内心深处的那只白虎。
不过……
萩沢让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他开始掰着指头数:“破坏公共财产……”
“……”中岛敦想起了随手掰断路边标志牌揍人的宫泽贤治。
“持械伤人……”
“……”中岛敦想起了拿着大砍刀和电锯的与谢野晶子。
“包庇灾难猛兽和罪犯……”
“……”中岛敦心里一个咯噔,这说的不就是他和泉镜花吗……
“故意伤人、聚众斗殴……”
“……”中岛敦无话可说。
“哎呀。”萩沢让一拍手,懒得数了,笑眯眯地晃了晃手指头,“这么看,武装侦探社也是一个以合法组织形式存在,却干着违法行为、藏污纳垢的不良团体呢。”
中岛敦脑子里乱糟糟的,听萩沢让把事情一溜数下来,他竟然开始产生动摇。
难道……他们和港口黑手党在本质上真的毫无区别???
可只要想到港口黑手党为了不泄露行踪、为了威慑和恫吓他人,肆无忌惮地屠杀无辜人员,中岛敦还是坚定地认为,他们根本不能与武装侦探社相提并论。
“唔……其实我也觉得暴力不是最佳的解决方案,耐不住大家都觉得这样比较方便快捷。”
耳边传来的声音让中岛敦吓了一跳,他磕磕巴巴地说:“你、你怎么知道我在想什么……”
萩沢让温和地说:“你都写在脸上呢。”
中岛敦:“……”
“说实话,军警不就把一些他们不适合出头的事情交给你们来处理?因为他们不可以随心所欲地使用暴力,而你们却没那么多掣肘。所以我才说武装侦探社和港口黑手党本质上是一样的嘛……顶多就是你们给自己画的道德底线比港口黑手党高上那么一些而已。”
说完,萩沢让歪头问:“我很好奇,你是不是觉得,港口黑手党做什么都是错的?”
中岛敦没有说话。
他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非黑即白的,它的构成复杂多样,人性也同样如此。
尽管他加入武装侦探社起,就对港口黑手党没什么好印象,但他对它的了解并不算全面和透彻,因此就算主观上对港口黑手党带有深深的偏见,他还是选择了沉默。
萩沢让话题一转,忽地又说:“你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吧?”
中岛敦一愣,明显没想到对方会突然提到这件事。
“是这样没错……”
萩沢让笑了笑,“那你到这个年纪才被赶出来,已经算是相当幸运了。”
中岛敦不自觉地皱起眉。
萩沢让可不管他是什么想法,接着说:“你知道多少像你一样的孤儿只能徘徊在贫民窟,住在塑料棚搭起来的破屋里吗?”
“你知道人贩子、流浪汉、甚至是凶猛的野狗等等,随时都能夺走他们的临时居所、辛苦攒下来的零钱、食物甚至是生命吗?”
“你知道他们就算去找工作,也因为面黄肌瘦衣衫破烂而没有人愿意雇佣他们吗?”
“你知道他们吃的是垃圾堆里翻出来的馊饭剩菜,喝的是没有经过过滤的地下水吗?如果垃圾堆里翻找不出来东西,他们就只有去扒树皮和草根填肚子。”
“他们什么都没有,为了填饱肚子,只能去骗去偷去抢,甚至最后去杀人……为了生存他们什么都会做,这些你都知道吗?”
“……”
萩沢让说的前面那些,中岛敦确实不太了解,但最后那一点,“去骗去偷去抢”什么的,中岛敦觉得自己的体会不能更深了。若是他没有被太宰治捡到,饿极了的他应该也会走上这样的犯罪道路吧?
这么想着,他忽然觉得自己的喉咙到整个胸腔都塞满了棉花,憋闷得让他认为呼吸都是一件无比困难的事情。
“社会资源是有限的,世界上不幸的人又那么多,哪能一一顾得过来呢?”萩沢让仿佛没看到他脸上的异样,接着说,“所以我才说你幸运啊,幸运地被孤儿院收留和庇佑,幸运地在军警抓到你这个灾难猛兽之前,被人带回了武装侦探社。”
“如果泉镜花没有被港口黑手党带回去,你觉得她最终的结局会是什么?居无定所的贫民窟流浪儿?为了生存被迫选择犯罪?或者说悄悄死在某个阴暗的角落?”
萩沢让的眼神混沌无光,嘴角上扬却让人感受不到丝毫温度。
“港口黑手党在她最艰难的时候,给她吃给她穿给她住给她治伤给她看病,给她提供了遮风挡雨的住所,还教授了她可以在横滨生存下去的技能。然而她却在将要创造价值回馈港口黑手党的时候叛逃了,怎么说,倒霉的冤大头都是港口黑手党吧?”
萩沢让笑盈盈地看着越发沉默的中岛敦,“‘杀人又不是她的意愿’、‘是港口黑手党让她这么做的’、‘都是港口黑手党的错’……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唔……蹬鼻子上脸、得了便宜还卖乖?是这样吗?”
“既然她都知道自己是错的,怎么不在接受港口黑手党的培训之前就拒绝呢?怎么不在接受第一个任务的时候就去死呢?非得等到杀了三十五人之后?”
“真奇怪,不是吗?”
“……”
“不过呢,考虑到她的年纪,似乎也是能够理解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大多都有一套自以为是、自我意识过盛的思维方式和价值观,强调个性,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特殊的那一个,无法接受自己实际上就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
“可与此同时他们又急于表现自己以获得他人认同,只愿意接受赞同、拒绝一切反对意见,得到批判不会反思自己的过错,反而会觉得自己不被世界理解,整个世界都在与自己为敌,自己是全世界最不幸的那个人。有些自信心膨胀的,甚至有对抗整个世界的幼稚想法。”
“唔……俗称中二病?”
“近年来社会压力激增,所以不光青少年,就连成年人都会出现这样的毛病呢,其实并不少见。”
萩沢让手指抵着下巴,不知不觉竟然开始说起“与日俱增的社会压力带来的心理问题”来,将话题越带越偏。
“……萩沢先生,您到底想说什么?”中岛敦声音艰涩地打断了萩沢让的自言自语。
至于他为什么知道萩沢让的身份,除了外貌能够对应上太宰治的描述外,还应该算上他的一种感觉吧。
思路被强行拽回来的萩沢让看了他一眼,忽地笑出声。
“也没什么啦,只是想感慨一句……”他单手托着腮,声音软绵绵的,如同窗外随风飘荡的白云,可说出来的话却是字字诛心。
“你们还真是一群脑子里的垃圾比实际行动还要多的废物啊。”
“!”
中岛敦的瞳孔骤然紧缩。
「自以为是、自我意识过剩……」
「急于表现自己以获得他人认同。」
「以为自己是全天下最不幸的那一个。」
「脑子里的垃圾比实际行动还要多的废物。」
「滚出去,你这个废物!」
「像你这样的人死在外面也算是为世间行善了!」
萩沢让和孤儿院管理员说的话交织在一起,如同诅咒一般在他的脑海中不停徘徊着,久久不肯散去。
中岛敦神情恍惚,不由得沉浸入了对自己的厌弃情绪中。
萩沢让仔细观察着他的表情,慢慢凑了过去,在他的耳边轻声说了一句话:“……”
中岛敦如同僵硬的木偶一样,目无焦距,神情呆滞,张开嘴低声喃喃了几句。
萩沢让听完后歪了下头,看起来似乎有些困惑。他沉思片刻,又在中岛敦耳边说了句话,接着摘下手套,在他耳边打了个响指。
“啪”地一声,中岛敦忽地打了个激灵,思绪骤然从噩梦一般的回忆中抽离出来。
接着他惊悚地发现,萩沢让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过来,两人现在的距离十分接近,甚至还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
中岛敦不太适应这样的谈话距离,下意识地往后退了退,自然也没注意到萩沢让手上的异样。
萩沢让戴好手套后就坐了回去,兴致缺缺地说:“治哥怎么会对你这种家伙感兴趣?他不是最讨厌心智不成熟的小孩了吗?”
“治哥……”中岛敦眨了下眼睛,随即惊悚地瞪大了双眼,“您是说,太宰先生吗?!”
“对啊,怎么了?”
“不,没什么。”中岛敦看着有些一言难尽,“只是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这么称呼太宰治。
难道说这两人的关系其实很好吗?
“不,我和治哥的关系一点都不好……并不是开玩笑哦。”萩沢让竖起手指严正声明,“恨不得拿他进行活体解剖,给他吊着气,让他受尽折磨后,再任他形容凄惨地死去。”
中岛敦:“…………”所以你是怎样做到一边微笑,一边语气温柔地说出这种恐怖的话来的?
萩沢让托腮笑盈盈地看着他:“他怎么跟你们说我的?异能力阴险?小心谨慎?每一句话都不能信?还是说女装?”
中岛敦:全、全中!
萩沢让不怀好意地一笑,接着和他说:“那你知道治哥女扮男装的故事吗?”
中岛敦:“诶?……诶???”
萩沢让一说到这个就来劲了,把椅子搬到中岛敦旁边,开始添油加醋地跟他嘀咕起港口黑手党内曾经流传过的故事来。
中岛敦刚开始完全不相信,这要随便一个人指着太宰治说他是女的——是的没错,那个身高一米八,成天都在找美女殉情的太宰治——任谁都不会相信。
可萩沢让说的煞有介事,还拿出证据一二三来打破中岛敦对太宰治的固有印象,有理有据得让人根本无法反驳。
以至于越是听到后面,中岛敦的脑子就越是混乱,不知不觉竟然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记忆,真的考虑起“太宰治性别女”的可能来。
“长得高骨架大还平胸是他的错吗?不,这是基因决定的,根本不是他的错啊!”萩沢让拍了拍中岛敦的肩膀,幽幽长叹:“唉,治哥不容易啊!”
接收的信息量过于庞大,被萩沢让忽悠得找不着北的中岛敦迷迷糊糊应了一声:“是、是的呢……”
萩沢让瞧着他的样子,忍不住在心里感叹,竟然还有比他十五岁的中也哥还好忽悠的家伙……
除了对泉镜花叛逃一事发出了嘲讽外,萩沢让其实并没有对中岛敦表现出太大的敌意。刚才两人还一起八卦了太宰治的过去,所以他们之间的氛围,并没有因为当下三社抗争的局势而显得过于紧张。
萩沢让甚至还坦然地告诉中岛敦:“我们的敌人只有组合——这群不请自来,没礼貌地在横滨掀起乱子的家伙。”
虽然中岛敦多多少少还记得,对方是港口黑手党的成员,而且太宰治还特别强调了一定要注意这个人。
可萩沢让总是能以理性的角度出发,摆事实讲道理,探讨共赢的利弊和可能性,因此不知不觉间,中岛敦就被萩沢让的思路给带着走了。
萩沢让托着下巴,盯着他说:“你知道单是港黑在横滨注册的企业,每年缴纳的税款就占了整座城市的多少百分比吗?”
中岛敦摇摇头。
萩沢让给他比划了个数字。
中岛敦目瞪口呆。
“虽然是港黑名下的企业,但里面有百分之八十五以上的员工都是身家清白的普通人员,那么你多少可以算一算,这些企业为多少人提供了就业岗位。”萩沢让语气平淡地说。
“又及,你知道曾经的横滨,毒品、贩卖人口和器官买卖这些交易的泛滥程度有多严重吗?”
中岛敦当然不知道,但听萩沢让这语气就知道不会简单。
果然,萩沢让又跟他说:“当时地下流传着一句话,‘贫民窟就是聚宝盆’,因为那里有无数孤儿和流浪汉——无论失踪多少都不会有人在意的被遗弃之人。他们被当成货物进行标价,根据健康程度,不同的人,身上不同的部位和器官都能开出不同的价格。”
“健康的整个贩卖出去,看着病恹恹的可以‘拆开’了进行标价,实在是没办法标价的,还能剖开肚子当‘运输工具’。”
中岛敦呼吸一滞。
萩沢让的语气十分平淡,可描述出来的场景却让中岛敦不寒而栗。
他艰难地说:“为什么……”
萩沢让:“为什么政府不管?”
中岛敦:“嗯……”
“因为这些交易背后的非法势力盘根错节,牵一发而动全身,想要彻底根除,是一件相当耗时耗力的事情。”
“而且你也知道,政府惩罚犯罪的手段必须具备正当合理性,明面上只能通过法律来对他们进行制裁。没有抓到犯人、没有确定犯罪事实、没有找到犯罪证据,他们怎么给这群家伙定罪?”
“此外,如果取得证据的行为本身是不合法的,那么通过这种方式获得的证据,在法庭上也是不予采纳的。”
“当时也不是没抓住过人,可那都是被推出来的替罪羊。真正的大鱼根本就不咬钩,哪怕他就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晃悠,只要你拿不出确切的证据来,就拿他毫无办法。”
中岛敦的双手不自觉地握成了拳头。
“不过同为地下世界的一员,港口黑手党的顾忌就没那么多了。现任首领上位后,花了好几年的时间对这样的情况进行了整治,如今那些黑色交易也算是被彻底铲除掉了。”
萩沢让说着,冲中岛敦笑了笑,“你应该认识龙之介君吧?”
中岛敦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您说的是芥川?”他不自觉对萩沢让用上了敬语。
萩沢让点点头,“当初他可在这些黑色交易的清剿中出了不少力气呢。龙之介君自己就是从贫民窟出来的,对这样的事情也是深恶痛绝,再加上他本来脾气就不太好,因此那些家伙可没少吃苦头。”
中岛敦的心情有些复杂。
芥川龙之介的脾气,跟他打过交道的自己可以说是再清楚不过了。可他哪是用“脾气不太好”就可以形容的啊???一言不合就动手,那是相当暴躁好吗!!!
虽然……在这件事上,他同样站在了清剿黑色交易的港口黑手党这边。
“否则你以为政府为什么能容得下港口黑手党这么多年?龙之介君的悬赏就跟挂着玩儿似的,警署对他的抓捕力度甚至比不上前段时间一个偷内裤的小毛贼。”
中岛敦:“……”
“横滨之所以会变成如今政府与非法组织共同管治的情况,多少有历史遗留因素在内。如果你还感兴趣的话,可以去找人问一问当初的‘血色暴.政’,我就不在这儿多说了。”
一番谈话下来,港口黑手党和武装侦探社这还没谈上合作呢,中岛敦已经拿萩沢让当盟友看待了。
“对了,萩沢先生怎么会在这里?”
中岛敦终于想起来问这个问题。
可不等萩沢让回答,他们所在的这间房就被人从外面打开了。
来者是组合的人,菲茨杰拉德说要见中岛敦,算着时间他差不多该醒了,所以就派人将他带过去。
中岛敦看了萩沢让一眼,后者举起手中的俳句集冲他笑了笑,没说什么。
他就稍微停顿了会儿,来押送他的人就不耐烦地推了他一把。
中岛敦不得不收回视线,去见菲茨杰拉德。
中岛敦离开后不久,萩沢让手里的书还没翻过一页呢,身上突然传来通讯铃声。
他不紧不慢地从西装内袋中拿出了手机。
早在来之前,萩沢让就将自己的手机丢给了三浦昌浩。他手上这个是上了飞船后菲茨杰拉德给他的手机,只能进行单方面的联络。
电话接通后,对面那人拖着华丽的腔调,说:“聊得如何?”
“还不错,不过如果你指望从他身上得到什么情报的话,那大概是没戏了。”他抬起头,扫了一眼天花板,视线定在某个不起眼的地方,“你不都看到了吗?”
“我可不信,你催眠他的时候刚好挡住了他的口型,谁知道你有没有说假话呢?”
萩沢让抿唇一笑:“那就请便,菲茨杰拉德先生,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你知道吗?你现在的语气就好像真的有情报,但又笃定我从人虎少年那儿问不出什么来一样。”
萩沢让颇为无辜地说:“不是‘好像真的有情报’,而是确实没情报。”
菲茨杰拉德叹了口气,“那就这样吧。”接着“啪”地一声挂了电话。
萩沢让将手机收起,悠闲地翻着俳句集,老神在在地想:这个时间,地面上的事情也该步入尾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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