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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踏金川不知足,手拔玉山贪有余。
须弥芥子听女王说到,流放犯人在大金川河捞金,于宝石堆里拣玉,面对无限多的金玉宝石,觊觎之心超越了生命极限,恨不得一囊而括。
无袋无囊之下,能急中生智,宽衣解带,束袖口,绾裤管,以自己最大能力疯狂袖管兜揽,以至超负荷,最终命丧宝石堆里。不禁悲叹人性的弱点。
芥子笑着对女王说:
“金玉宝石虽说是饥不可食,渴不能饮,寒不可衣,却在人间扮演着一个及有魔力的角色。别说流放犯人了,我也情有独钟。此生可以说,从未沾染过金玉宝石,刚来到此地要被斩首的那一刻,心想死在金滩玉谷,做一个富死鬼,也值了。”
“这么说,神仙也难过金玉关?”女王用异样的目光看了芥子一眼,问。
须弥芥子从女王的目光中似乎读懂了她的疑惑,扬眉放眼,看着邈遥的天空,坦然道:
“这并不奇怪。在天堂,打造宫殿,都是金壁玉柱,为什么不用坚石呢?玉皇大帝头戴金冠,为什么不戴麻帽子呢?神仙也是拜金主义!”
女王踏着轻步,边走边说:
“这就是人类主观上,赋予了金玉宝石物性之外的特殊性。虽说它们和土石一样,饥不可食,渴不能饮,寒不可衣。可是它们能替代完成食、饮、衣的功能,甚至可替代万物,是万能的。是人在它们身上附上了魔力,它们只对人有魔力,对禽兽就没一丝魔力了。
“在东巴女国,金玉宝石替代不了食、饮、衣的功能,所以它们和沙石一样,没有魔力,没人崇拜。您听过黄金和黄土的对话吗?”
“没听过,但我想听听!”须弥芥子饶有兴趣地看着女王说。
女王指着路边的玉鼓圆凳子,示意须弥芥子坐下,自己也选一个坐下,分别指跟随的两位女官说:
“你扮黄金,你饰黄土,为天神演说一遍。”
两女官在二人面前演说开来。黄金从黄土地上铮铮有声地经过,黄土问:
“大黄兄,你这是去哪儿?”
“哎,我一身的金贵,你不看看自己,土得直掉碴,哪配跟我称兄道弟?”
“是吗,哪儿金贵,我怎么没看出来?”
“你没听人说吗,是金子在哪儿都能发光。咋没说是黄土在哪儿都能发光?”
“那是瞎子说的,瞎子说的话你也信?你能发光,为什么没人拿金子照明,都点蜡烛?”
“我和你不在一个层次,没法沟通。”金子有些生气地说。
“当然不在一个层次了,”黄土坦然地说,“你能杀人,我能养人,怎能相齐并论?”
“此话怎讲?”
“很简单,地球是个土球,才使人活得旺盛。如果是个金球,不成了连草也不生的荒球了?你没听说过,地上发洪水时,一个人扛着一袋黄金爬上树,另一个人提着一袋炊饼爬上树。等洪水退了时,扛黄金的那人活活饿死了,难道不是你杀的?”
……
二女官声情并茂地演“二黄”对话,把芥子逗笑了,笑着说:
“真有趣,我都爱上这个地方了。”
说笑中,芥子又替东巴女国担忧道:
“尽管宝石在国内没有魔力,但在国外却有着巨大的魔力。所有人都会像流放犯一样,会不惜生命代价,千方百计拥有它们。从此可见可知,东对女国危机四伏。”
女王怅然道:
“何尝不是呢,从流放犯累死后,我们就有了巡防队,一部分男人分布到各峡口要道,专门抵御外人入侵。”
芥子又问:
“如果有大队人马入侵而来,以国内力量不可抵御时,你们该怎么办?”
女王回道:
“当无能守卫时,我们主张不做无谓牺牲,只有拱手相让,找一块没人争抢的贫壤脊地,过与世无争的生活。”
须弥芥子忧心忡忡地说:
“与世无争容易,与世隔绝却难,与世难隔绝啊!恐怕这个宝石之地,随着人类欲心的膨胀,终究会有那么一天,成为争宝的战场。”
女王借话发挥道:
“上天有意,派你下界来巡查,天神就没个万全之策吗?”
须弥芥子愧色道:
“天意难尽人心,上帝给人欲心的本意,旨在有欲求,欲求发展。可没想到一念出了偏差,人将欲心的重心斜垂到私欲上了,以满足自己无止境的需求为要旨,便贪婪成性。就这一偏差酿成人间无穷灾难,要纠偏须付出千年万年的代价。万全之策,唯有将宝物变作平庸之物!”
须弥芥子说着,头脑里星星又闪了闪,生出一个臆念:让宝物不为宝物,只存其本质,无其显贵的价格,没有了价格,便无利,没利则无欲。利由钱而来,所以钞为祸首,世上没有了钞,将是何等境界?
常言道,海纳百川,有容乃大;壁立千仞,无欲则刚。
东巴女国的民众,身在宝藏之中,却不存在钱币。国内物质不通过货贸,不用金钱交易,是供应式的,要钱没用,所以无欲私己。
宝石不能变作可私囊的钱,宝石便不是宝物了。人还保持在动物初有的本性之中。维持着简单的作、息、衣、食、行的循环之中,没有远大的谋略,固没有占有欲。
原来,东巴女国就是没钞的世界。
须弥芥子问女王:
“百姓百姓,百人百性,萝卜白菜,各有所爱。衣食住行,各人不能拿钱去满足各自的需求,国家是怎么满足其需求的?”
女王答道:
“人本该同性,百姓成为百性是参差物异养出来的。设若一片草原上只有一种草,赶着一群羊,会一排儿整齐漫步啃草。
“若是此处一片苜蓿,彼处一片燕麦,这儿一块豆苗,那儿一块谷禾,则这群羊会乱起来,这只往苜蓿田跑,那只向豆田中奔,嘴里啃着豆苗,眼里顾着苜蓿、燕麦、谷禾,奔来跑去,吃掉的少,踩坏的多。”
说着,女王被脚下的一块红宝石绊了一下,险些儿摔倒了,芥子本能地伸手扶住了,后面跟的女官忙抢上去,推开芥子搀扶住女王。
芥子感觉到两个女官推开自己略有敌意,不觉有些尴尬。
女王推开两个女官道:
“我没事,这宝石在都成绊脚石了。须弥芥子是天上神仙,不必芥意!”
女王很从容,接着说:
“国内一但缺什么,马夫就驮些宝石去外界交换,基本能满足各人的需求。吃穿用物保持一致,就没有攀比显摆,就不存在争高显贵,心都是平衡的。心平了,就没有朝三暮四,没有非分之想,就有安安稳稳过日子的心态了。”
“如此甚好,只是与发展强国不利,女国就不想强大吗?”
“天地之大,人为贵!这种现状,虽说没有繁华盛世,但没有争强斗胜,人人过的安逸。人的生命就几十年,为强大而拼命,终了不知强大何所,丧了一层人命。
“始皇帝开缰扩土,筑城圈地,多少百姓遭殃,自己也没看到盛世就归了土,国也破了,打来杀去的还是无休无止。在牺牲生命的基础上强国,国强了,人却死了,不在乎他人生命的强大又有何意义?何不像禽鸟一般,不知发展强大为何物,安度一生得了。”
说着话,不觉来到了玉砌的鸡舍前,只见两只雄鸡在斗争,冠红面赤地斗得鲜血飞溅,还不依不饶的。芥子触景生意,便问道:
“敢问国王,女儿国是如何解决两性之间的问题,有无争宠斗爱之事?”
女王毫不忌讳地说道:
“这就是女儿国的独道之处。女儿国是女权社会,不给男子主动权,由女人决定跟谁和好,保持着动物的原初性,是母系社会,只知母亲,不知父亲。
“也没有家族帮派,是自然生育。所以东巴女国不存在雄霸天下,是母仪天下。女人争男,是最大耻辱,作为第一罪责要受重罚的,国王也不例外。”
“这样的话,孩子的扶养,就成了母亲单方面的事了?”
“也不全是一个人的事,在东巴女国,孩子是国家的孩子,人人有义务扶养孩子。众人扶养成长的孩子,就自然生成公共意识,你我之间的距离就没那么远了。”
原来,在东巴女国,掌权的全是女人,有权位而不享尊位,没有特殊待遇,只是为民众决策事务。不让男人掌权,是因为男人比女人霸气,易生势利之欲。男人大多在抵御外侵,除了国防,就是国贸。
掌权不享独尊,自然没有争权夺利的现象,整个社会处于一片祥和状态。
国内生产生活之需,由男人赶着马驮着金玉宝石,到国外贸易。他们做的十分保密,从不暴露身份,不让外人知道有个东巴女国,也不泄露国内得天独厚的宝藏资源。
国内只有物资供应,不存在货币流通。要钱是没有用的,所以没有交易市场。国民除了日常消费,没有占有欲,生在宝物之地,自然没有财宝意识,金玉如外界的土石。无限的金玉宝石只用于外界物质交换,缺什么,拿着宝藏到外界去交换而满足。
养马是一项重要产业,因为马是唯一的交通工具,物质交换全靠马驮。养马又是男人的一大烦重任务。
东巴女国气候湿润温和,农牧业生产能满足粮菜肉的需求。各项生产分工明确,男女都有生产劳动的义务。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