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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地有声震山河,涉世显才惊天地!
芥子头一回跟奶奶上集市,初涉世事,看啥都新鲜,看啥都通窍,看得如醉如痴。
走到一家纺织作坊时,好好的天气,晴空电光闪闪,一声炸雷过后,就下起了雨。奶奶孙子俩便躲进作坊避雨。
芥子看了那些纺线的,织布的,就明白其原理。原来那些装货的麻袋,就是奶奶捻的粗线织出来的。
回到家里,就入了魔似的,成日琢磨那些纺织机械的原理。不久,就给奶奶务弄一个简单的纺麻机,让奶奶跃破眼镜。
老人家没想到他这么一点人,能有这灵性。用这玩意儿纺线,比手捻快多了。
后来芥子在市上去,又偷看偷学织布的原理。不久又做了一台简易的织布机,老奶奶觉得这个小家伙,着实有过人之处,暗暗自豪。为了保护孩子,她却从不向外张扬。
将纺的麻线织成麻匹,拿到市上交易,收入增加了几倍。
日子渐过渐好。
麻婆婆就在黑河县的郊外,赁了一个商人弃用的庄院,从此有了专门纺麻织布的屋子。
她织的麻布,粗的做麻袋,细的做麻衣,市场上供不应求。麻婆没日没夜地赶活计,终于累病了。
这天,芥子去益寿堂给奶奶抓药,柜台前拨算盘的老朴从眼镜上边看了芥子一眼,好一个惹眼的俊孩子。
芥子装药时,发现没带布袋儿,急中生智,抹下帽子装药。没想到一头鲜绿的头发暴露出来,惹的满铺子的人傻目呆看,老朴索性卸掉眼镜盯着看。
芥子意识到自己露馅儿了,抱着一帽子药,一溜烟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老朴愣了半日,思想:
“柳妈曾说过绿发婴儿的事,莫非这小子就是那绿发婴儿。”
老朴和柳妈在益寿堂作佣人年久资深,时间长了,安稳日子过久了,就忘了原先的伤疤,慢慢地生出些背着阳光的事儿,成了一道货。
柳妈住在内院的伙房西室,老朴宿于外院药房东屋。柳妈常常给老朴留暗门子,老朴常常在别人睡静时,往柳妈屋里钻。
这天晚上,老朴又和柳妈幽会,两人欢媾过后,老朴神秘兮兮问柳妈:
“我记得你说过河娘生过一个绿发婴儿,我今天真亲眼看见了一个六七岁的绿头发小子!”
柳妈惊愕地盯着老朴,有些紧张地问:
“你在哪儿见的?”
“就在药铺。”
“已经来到药铺了?”
老朴把绿发小子如何抓药,如何露出头发,又如何慌张地逃跑的事,一五一十地给柳妈说了。
柳妈像是自语道:
“看来这小子还真活着,又是谁把他捡了去呢?起初麻子湾人说的神迷鬼道的,后来我听说了,还跑去看了一趟,听那儿人说搬走了。现在又出现了,按这孩子的岁数也能对上卯眼儿,说明他们还在黑河县。”
柳妈微闭着眼,一会儿又睁大眼睛道:
“这事到此为止,就你我知道就行了,绝不能让掌柜的知道。”
“这又是何意?其实掌柜遗弃了这个孩子后,也后悔不及。你看他这些年,也在暗中找孩子,人也消沉了。我们知道了线索,告诉他也是一件幸事,为何怕他知道呢?”老朴有些不解地问。
柳妈推开老朴骂道:
“你的脑子让算盘敲坏了还是头让驴踢了?这益寿堂对你我来说,是多一个主人好还是少一个主人好?你看掌柜自从河娘没了,就跟丢了魂似的,根本没心思打理药铺,少爷又是个木头人,不正是我们浑水摸鱼的池塘吗?再冒出一个猴精猴精的少爷来,有你混的日子!”
“我明白了,你就放一百个心,绝不露半点风声,娘子!”老朴发嬉皮讪脸地说着,又往怀里搂柳妈。
“滚,滚,滚!滚你屋睡去,让我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柳妈轰走了老朴,独自在肚子里做起文章来。
山父自从死了河娘后,心里就装上了忧伤。
山父与河娘情深义重,相濡以沫的妻子突然去了,胸腔如掏空了一般,又把孩子丢了,再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多次找孩子没有下落,愧疚难当,整日满脑子一遍一遍,不停地想着松树洼到山奔地裂的那一幕幕,人渐渐地消沉起来,生意也打理得没有先前精致了。
俗话说,人乏不算乏,心乏没办法!
这人一但丧失意志信心,离完蛋也就不远了。
眼看大山到了弱冠之年,长期在养尊处优的环境里,养得一身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傻公子气息。私塾也上了个半途而废,对医术也不大兴趣。
大河正处于豆蔻年华,出落得亭亭玉立,楚楚动人。一个女孩子,除了上私塾,还偷工摸夫地学医术,频频向爹打问家传的医术秘方。
山父的另一层心事,在可可相反的儿女身上。自古家传手艺是传男不传女,儿子不成器,要传给这么一个败家子儿,咋向祖上交待。
女儿各方面优秀,传给女儿,又不合祖规。
山父对着祖上的牌位咕叨:
“列祖列宗,孩儿不孝,教子无方,子嗣不济,祖上织就的益寿堂,怕是要丢在大山手里了。如果祖上有灵,就显灵摆布摆布吧!”
一日,山父看到游手好闲的大山,便唤到正堂训话:
“大山,你也老大不小了,书也不念,医又不务,这咋能行?”
大山看着父亲,不知道咋回答,半晌说不出话来。
山父接着说:
“虽说咱开着益寿堂,但祖上寿辰都不高,你太爷五十五岁上就归天了,你爷爷还不到五十就走了,眼下我这身子骨一天不如一天,难保那一天也就不能翳着你们了。益寿堂这点家业,也是祖上传下来的微绩,不能到了你这一代没人绩绍。你再没个正形入行,那就只能让大河承业了!”
“妹妹是女子,你怎能把祖业交给她?”大山一听急了,脱口道。
山父故意激道:
“那你药铺不知打理,药书不看,医术不学,我只能走下策了!”
“我学,我学爹爹!”大山眼就要急红了。
“我看你不像那块料!”
“爹爹,从今天开始,我就跟你好好学医术,如果有二心,你就把我赶出家门。让妹妹绩绍,孩儿并无怨言。”大山跪下发誓。
不管怎得,儿子能表个态,虽说带有自私,说明他并不傻,山父也有些宽慰。于是拉起儿子,道:
“你妹妹好学上进,屡屡要我教她医术,我也没答应。只要你有心学,从今后就得有个正行,像个益寿堂的掌柜。”说着,移过祖上牌位,取出一本泛黄的旧书,交给儿子,“你静下心来,先把它通读一篇,看不懂的记清了,然后我再教你。”
大山接过书,一看是本陈旧的《益寿堂医术药方》。
《益寿堂医术药方》是山父以上八代人从医的经验总结,也是他们祖上一点一滴的心血,在黑河县有些名气,一方从医的人士,无不觊觎,久有存心。只是益寿堂的掌柜都收的紧,只能望而却步。
大山听到“像个益寿堂的掌柜”,感兴趣的却是“掌柜”,想着自个儿将成为益寿堂的掌柜,为了掌柜,权且以《益寿堂医术药方》为台阶儿,整日在家有心无心地拿着书看。
然而,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
大山在学医,却对学医没有兴趣。大河没有学医,而对医术入迷。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长期潜移墨化,大河已经看得不少实践经验,在山父诊病时,她都能专注于其中。
在哥哥丢三落四的习书期间,大河又乘时借机就把《益寿堂医术药方》通看了一遍。心在其中,一点即通,她在医术上的造诣远远在大山之上。
这些日子,山父行医时,总带着大山,让其涉入实践。在家,点化其开悟,讲些把脉观色的要术秘诀。
大河拿一本书,眼里闲看着书,耳里却细听着爹爹讲的医术。山父那知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
大山学得不咋地,大河却开悟极快!
在大山和大河明书暗学的这段时间,柳妈的心也没闲着。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