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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网罗的天兵神将怎么就不翼而飞了里?这是骨魂界一个生大责任事件。传来的那些守卫岗哨,说明了原委,四大海王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纳闷道:
“在我骨魂界竟然有这等奇事,是有天神来作祟,还是骨魂城有奇鬼?”
魌河王拍了一巴掌脑袋,憬然有悟道:
“有监视器,调出来看看不就知道了?”
忙传来典狱长,让其端来监视器,逐幅仔细察看。果然发现,从墙拐角处涟漪般辐射出一波接一波的泛蓝的光环,那些看守岗哨挨光后,一个个陷了下去,呆若木鸡。接着是那些被枷的天兵神将,一个个锁开枷落。
原来须弥芥子是隐了身的,监视器也无法照到。
“问题出在那墙角。”魌河王道。
丢下监视器,众骨精趋之若鹜赶往那墙拐角察看,并没有发现异常之处。
魌河王对四大海王说:
“那三个巡按天神改造的骪恺、骱擎、骬撒值得怀疑,特别是那个骱擎,出幽昬穴时,似乎仙气未退,是不是他在作祟?”
魑王吩咐道:
“盯上他们,再仔细盘查,是否有人发现他们的可疑之处。”
于是在骨魂城全面展开排查,挨个儿寻找目击证人。
这日黄昏,芥子弄了些吃喝,去看望巡按御史。到了城门,见巡按御史正在门口值岗。便凑近对他说:
“大人辛苦了,今儿个我从御厨给您弄了点吃的,趁热吃了吧!”
不料巡按御史说:
“大家都辛苦,为何只给我送吃的?拿回去吧,我不能讲特殊。”
这老头看来真被同化了,他还真执着。芥子心里嘀咕着,刚转身欲去,一眼扫到几个骨精怂头日脑地盯着自己。他急招呼道:
“喂,你几个过来,这儿有些吃头儿,这老头儿还不识抬举,你们来得巧,拿去享受了得了。”
那几个骨精思想,来自御厨的东西,差不了,忙了奔了过来抢了去。
芥子往回走时,发现有骨精跟踪自己。想必自己被怀疑上了,拐过墙角后,便躲起来。待几个骨精探过头来,一手逮住一个,将两个额头往一起一磕,骂道:
“小王八孙子,跟踪我作甚?说,谁派你们来的?”
几个骨精慌了神儿,哪里敢说出真情,讪皮谄眼地陪着笑道:
“大哥手轻点,大哥想哪去了?谁能派我们跟踪你。”又指指嘴说,“这儿馋了,想找点东西嚼巴嚼巴,跟上御厨,看能撞个荤吗。所以尾随了来,你就带我们去开个荤吧?”
“贼日的小猢狲皮子,跟我玩巴戏,看谁把谁玩了!”芥子肚里骂着,嘴里却说,“既如此,就跟我走吧。可丑话说在前头,想要吃香的,必须先行苦的,干活儿不许耍奸溜滑啊?”
“那是,那是!常言说得好,自古甜瓜儿生在苦藤上,梅花儿香自苦寒来。我们别的本领没有,干活搭把手还是有长处的。”一个尖嘴猴腮,嘴巴子麻利的骨精嘴上巴结着,肚里却盘拨着:
“这样不是更方便盯住你了吧,免得鬼鬼祟祟让人怀疑。”
双方各怀着鬼胎,向御厨走去。
“我这里忙得脚炒菜,你跑哪儿徜徉去了?骱擎,我告诉你,再这样下去,升级的积分就难上去了。”粗脖子庖厨嚷嚷道。
原来这骨魂界虽有尊权等级,却没有金钱货币交易。各阶层骨精靠劳作赚取积分,凭积分升级,以积分消费。这种管理模式超出了三界,是须弥芥子看好的一点。
芥子忙拱着手道:
“抱歉抱歉!我这不是找帮手去了吧,现在让他们来吧!”
于是几个盯梢骨精,剥鱼烫鸡捣蒜洗菜的,涮盆刷瓮劈柴添火的,各忙碌了起来。芥子指着水桶对尖嘴骨精道:
“你挑上水桶,我俩去井里汲水。”
到井台上,汲了满满两桶水,芥子说:
“你先挑回去,我去海唇殿问大王,今日要不要添菜。”
芥子说着,头脑中的星闪了一下,便和尖嘴骨精来了个借身换魂。摆脱了盯梢的眼睛,隐了身,又向石城牢狱奔去。
芥子之身的骨精,到了御厨,将水倒入缸里,二话没说,又挑着桶汲水去了。众人并没看出什么破绽。
骨精之躯的芥子,悄无声息地进了一间牢房,见关着一个看似男非男,似女非女的皮肤白皙长像精致英俊的鬼魂。一只眼睛漆黑如夜,一只眼睛湛蓝如天,胸膛和脸颊周围呈微红色,头发浓密且卷曲。散发出一种香味。
他坐在石板桌前,聚精会神地写着什么。芥子台头看看壁上挂的骨牌,上面写着“亚历山大”。原来是远古欲征服世界的军事家亚历山大大帝。
须弥芥子显了身,慢声细语道:
“阁下曾经创下了前无古人的辉煌业绩,完成了征服世界的梦想,如今潦倒在骨魂界牢狱中,可怜呀可怜!”
亚历山大闻声,惊得手中的笔掉在桌上,用一只黑眼睛一只蓝眼睛盯着芥子,半晌说不出话来。芥子笑道:
“阁下不必惊骇,我乃上天差遣到百幕大巡按的天神,在此不慎跌入骨魂暗设的八层幽昬穴,被同化成骨精了。因见此城还有牢狱,出于好奇,才入内看看。”
“看你尖嘴猴腮的,像猴精,不像骨精。既是天神,有何见谕?你并未被同化?”亚历山大抬起双手,理了理卷发道。
芥子微微一笑,拱手一礼道:
“大帝眼力尖锐,我是借了猴精之形,若是同化了,就没这好奇心了。见谕不敢谈,倒是想领教大帝。大帝肯倾心否?”
“囚徒一个,何以倾腹?不过,你想知道什么?”
“想知道的当然不是囚徒的事。想知道大帝在横跨欧亚的辽阔土地上,建立起了一个西起希腊、马其顿,东到印度河流域,南临尼罗河第一瀑布,北至药杀水的以巴比伦为首都的庞大帝国。创下了前无古人的辉煌业绩。如今可有成就感?”
“此时非彼时,都是过往曾经,时间是最好的沉淀,千百年的历史已沉积成泥土。好汉不提当年勇,还是不提的好。还是任后人评论去吧!”
“后人哪能体味道彼时的血腥,只有堆在百幕大海底的骨骸,能证明是成就还是罪孽。后人说您是生命泯灭之魔,比如说波斯帝国;也有人说您对人类社会的发展产生了重大的影响。您认为呢?”
“我不能自豪,也不能自负。不过,炮火过后的那片土地,会生出更绿更翠的生命。那么,发展还是独领风骚了!”亚历山大脸上溢出得意之色。
须弥芥子停顿片刻,辩道:
“任何以牺牲他人生命的发展,都侮辱了发展的意义。如同踩着尸体登高,用这种登高望远取得的成就,都是卑劣的,无论贡献有多大。因为生命对每一个人只有一次,自然出生自然死亡是自然而然赋予生命的自然属性,个体间具有同等属性,本无金尊草贱之分。
“发展的意义最终皈依于人,为了人杀人,如此推断,倒不如别发展了,让他们都在落后的原野中完成自然生命。如同闲鸭野鹤、山鸟河鱼,安然一生并不需要先进的生产力,能不能测云断雨并不重要,只图安乐一生。”
那大帝听言,纵有些不服,理直气壮道:
“此观点我不可苟同,牺牲生命并非那么消极悲观,他蕴涵着为人类进步而就义,是无比光荣的。所以,天神阁下并不懂得战争的意义!”
“如果把横死非命冠以英勇就义、光荣牺牲、为人类进步殒职,那都是对生命的不猥亵,是自私的借口。战场上冲锋陷阵的都是兵卒,权高位重的没有一个抢先无比光荣的,再别拿为了人类这个立意冷怂恿傻瓜了!”
“大帝国和小部落,就生存在两个层次的世界。鸿鹄皆在大帝国,小部落尽燕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原来大帝还不知您死后,亚历山大帝国就分崩离析。大帝国成了鸿鹄捕猎、厮杀、倾轧的猎场,生命再遭践踏,小部落则是燕雀朝凤的和乐之地,生命自然。鸿鹄志宏欲大悲音起,燕雀知足长乐歌和鸣。与其说鸿鹄大志,不如说独占霸欲,大帝不觉得悲哉?”
亚历山大一时心沉脸阴,不悦道:
“世事繁杂,上帝难平,你欲如何?不也将骨魂化了吗?”
“我唯看重生命,不欲己欲。再问大帝一个问题,骨魂界为何不骨魂化,而把您关在此狱?”
“只因冤骨堆积如山,压如山大,孽深似海,难过幽昬穴。这么回答,你还满意吗,巡按天神?”
“大帝看来似有所觉悟,回答我满意。但是,亚历山大大帝,您短短33载的生命中,12年厮杀在战场,一次性屠戮万人,创造了血流漂杵之词,垒起了多大的战骨堆,恐怕连您自己也数不清,我不满意!”
“我不去强食,便是弱肉,从林法则就这样!”
“正因为和您一样,想做人类霸主的强食者的出现,从林法则才从自然法则变为人为法则。人头垒起的霸主坐位,终将不稳,最终都消失于历史的硝烟之中。您就成对人骨堆起和城邑忏悔去吧!再见,亚历山大大帝!”芥子说完,躬身一礼,隐身而去。
芥子欲要离去,经过一牢房,看见里面关着一个身材矮小且形容委琐,酷似猿猴的瘦老头。兴趣又来了,便入内看个究竟。
芥子进入牢中,那瘦老头依然睡石板上,微闭着眼睛,似睡非睡。嘴唇微动,似语非语。再看壁上悬的骨牌,便是“丰臣秀吉”。
“哦,原来是日本大帝国的打开侵略大门的魁首。”芥子心里叹道。
芥子审视着那老头,走动中不小心踢翻了尿壶。惊得丰臣秀吉突地翻起来,喊道:
“谁?”
“太阁阁下莫慌,我是天庭差遣下界的弼按将军须弥芥子,打拢阁下休息了!”
丰臣秀吉起身坐端,抹了一把胡须,不悦道:
“这骨魂界在海底创世立界,在全球肆虐盗骨炼精,疯狂牵魂掠鬼,罪恶滔天你不去巡察,入牢里作何绸缪?”
“骨魂界自有罪责在身,但和阁下打开侵略的大门,开辟了断他人性命,占他人之壤,夺他人之财的烧杀掠抢的强盗之道相比,只是冰山一角,小巫见大巫而已!”
“天神是来揭我的短的?”
“既然阁下认为这是短处,为何当初统一了日本,不去致力于民生发展,而是一衣带水,四处侵略行短呢?”
“贪大求全,是人之本性,非我独有!”
“阁下错了,贪大求全非人之本性。子曰:人之初,性本善。本性乃初性,即动物性,如同狮子吃饱后,对眼前走过的羚羊视而不见。贪大求全乃后天因霸欲而滋生的恶性,非原本的。君从来没想过,取了他人性命,夺了别人家园,以此而得大成全,安乎?”
“若有不安,就不会去干打劫之事了!”
“阁下用有生之年,扛枪携炮,远离故乡占他乡,殖民不少,大东亚霸主未做成。耗干了生命,到头来只占这一席之地。就没细算过,枉了自己的生命,又剥夺了无数生命。不觉得愧得慌?”
丰臣秀吉低着头看着冰凉的石榻,目光黯淡,久久不语,似乎进入了沉思之中。须弥芥子再要追问时,只听得院内嚷嚷闹闹,赶紧隐身出牢。
在石城院内,只见一群武士以押着一个发际高高,眉目清透的鬼魂向牢房走去。细看那鬼魂脖子上挂的骨牌,原来是拿破仑·波拿巴。
这个建立法兰西第一帝国的杀人狂,也“荣归”石城了。芥子心里嘀咕着,急回御厨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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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魂界倾全城之力紧罗密鼓地排查放走天兵神将的元凶,一直没有找到蛛丝马迹。
山穷水尽送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这日,食堂的庖厨库斯那尔鬼鬼祟祟来到海蜃殿,对四大海王禀报说:
“那天,那个绿发神将去过兵营,小的觉得奇怪,便尾随其后想看他去做甚。可是进了兵营兵,一闪身就不见了。小的纳闷,明明在眼前,怎么一晃就没了。过了不久,那些天兵神将就升天了,小的想,这事必定与他有关,特来禀报。”
原来这个库斯那尔,那日去给兵营的守卫岗哨送吃喝,刚出了兵营,远远看见须弥芥子疾步向兵营走来,便侧过去躲过直接碰面。然后尾随其后,跟了一截,芥子隐了身后就找不到了。
后来发生了俘虏脱逃事件,他才明白是须弥芥子所为。肯定是他,他常常在我眼前忽隐忽现,肯定有些本领。库斯那尔想。
可是,库斯那尔有把柄捏在须弥芥子手里,在骨魂界排查时,想去举报却又犹豫不决。一直徘徊在十字路口。后来想到:
“骨魂界兴师动众地挖掘,捉了他,必将打进地牢永不得出世,不正除了自己的隐患吗?”
这才下决心去举报。
“果然是他,速速将他抓来?”魑王下令道。
“慢!”魌河王站起来道,“骱擎在洗脑洞时,就有些顽抗,而且身手不凡。不能随随便便去捉拿,必须派特别武士,拿了我的海藤防猾绳套,趁其不备,将他套了来才是。”
魑海王应了魌河王的提义,派了七八个盔甲特将,拿了防猾神套去了。
“尖嘴骨精”回到御厨经过井台时,“绿发芥子”还在挑水。芥子还了骨精之躯,问道:
“挑了几挑了?”
“八挑。”
“我去多耽误了些时辰,你辛苦了,这挑我来吧!”芥子一头说着,一头接过挑子搁自己肩上。尖嘴骨精卸了担子,揉着肩头跟在后面。
两人进了御厨,其他几个盯梢骨精看到尖嘴骨精才来,便问:
“你和大哥一起去挑水,怎么一直是大哥挑水,你去哪儿了?”
尖嘴骨精觉得这话问得莫名其妙,嗔道:
“想摸嘴揩油,也用不着如此谄媚,怎么我挑的水都成了大哥挑的了?”
芥子心理明白,忙说:
“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不必争究了。大家辛苦了,吃素吃荤,按自个的口味挑吧,挑几样拿上去享用吧,这儿不便久留。” 摆平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