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九章崩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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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的风热热的,连人也变得懒懒的,气温逐渐爬升到让人无法忍受的温度,陈伊柔闪身躲进了开着空调的书房,隔一会儿,天空乌云密布,暴雨如注,豆大的雨点打在玻璃窗上,淅淅沥沥的雨声覆盖了整座城市。
汤臣硕抬起眼,望向躺在沙发上的可人儿,只见陈伊柔穿着白色背心,黑色热裤,梳起高高的马尾,一派青春靓丽,如凝脂的修长双腿交叠放在沙发背上,整个人倒挂着,翘着魅惑的眼角,嘴角扬起愉悦的弧度,朝他坏笑着,没个正形。
汤臣硕不由自主地起身朝她而去,她翻了个身,洁白的双臂抱住他的双腿,娇娇嗲嗲地唤了一声“老公”,那撒娇卖嗲的声音,令汤臣硕心上一热,只恨不得将她按在自己的怀里,肆意地蹂躏。
“忽然这么妖,是不是想我了?”
汤臣硕捏了捏她粉色的脸颊,觉得她的气色越来越好了,坐在沙发上,陈伊柔主动贴上他的胸口,娇俏地说:“我一直在期待一场大雨,以前就老是在幻想这样的画面,在阴天的房间里,和爱人一起聆听雨声。”
汤臣硕抱紧她,两个人耳鬓厮磨,他低哑的声音渐渐染上欲望:“你还有什么幻想?”
“色胚!”陈伊柔被他的呼吸蹭得脖子痒痒,忙抱住他的头,娇嗔道:“我们什么时候去夏威夷玩啊?天气那么热,我好想带着恩恩一起到冰凉的海水里游泳,在落日黄昏的沙滩上烧烤,在一望无际的夜空下躺着看星星。”
陈伊柔说着,脑中已经浮现那些美好的情景,汤臣硕微微笑着,只是说:“我安排时间。”
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不一会儿,天空就放晴了,陈伊柔亲吻汤臣硕的额头,从他身上下来,跑到外面,拉开客厅的落地窗,走到阳台外面,呼吸雨后的新鲜空气。夏天的风扬起她耳边的发丝,她伸展双臂,大声地说:“我好幸福啊……”
汤臣硕从书房里出来,正好听到了她幸福的呐喊,他望着女子明媚如花的笑颜,眼底是温热的湿意。
“阿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你这样的身体怎么能去夏威夷?……”
陈伊柔手里端着咖啡和热茶,正准备拿到书房给男人和乔尚耀,谁知刚刚走到门口,就听见乔尚耀的大嗓门。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严实,声音自然而然地泄露了出来,陈伊柔本是不以为然,却在下一秒,双脚仿佛被钉在地板上,无法再迈步。
“阿硕,不能再拖下去了,老叶不是说了,可以动刀缓解你的头痛病吗?你坚持到这个地步已经很不容易,万一在夏威夷头痛病又发作了,你要怎么办?你一直对伊柔守口如瓶,你有没有想过,哪天瞒不下去了,她发现你随时可能会死,那时该怎么办?……”
陈伊柔靠在门边,整个人的力气仿佛被抽光了,她端着盘子的双手在发抖,嘴唇哆嗦着,泪水渐渐浮上了眼眶,有什么东西碎裂了,再也补不回来。她微微抽泣了一声,害怕被人发现她站在门外偷听,于是匆匆地回到厨房,将东西都放下来之后,她躲进了洗手间。喀嚓,把门反锁之后,她急忙把架子上的毛巾拿了下来,害怕泄露出悲痛欲绝的泣声,连忙堵住自己的嘴巴。
陈伊柔单手抱膝,坐在马桶上,压抑的啜泣着,心脏一伸一缩的抽痛,她难受万分地捶打着自己的胸口,拼命地忍耐,觉得自己的心脏快要负荷不了,痛,好痛。那种感觉就像是手里有一把碎玻璃,被狠狠地揉进了胸口,撕心裂肺的窒痛,深入骨髓的悲恸。
她根本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她多么希望那只是自己的幻听,记忆在此刻浮现于脑海中,犹记得那天晚上的梦境,男人对她说,我可能随时会永远离开你,你其实活在梦境里,我根本就没有死而复生……
陈伊柔以为自己经历了那么多,内心已经强悍到能够承受生命的重量,可是这一刻,她那么痛,她整个人都在颤抖。
乔尚耀离开后,汤臣硕从书房里出来,他唤着柔宝,正在厨房忙活的陈大妈说她在洗手间已经很久了,汤臣硕走过去敲门,问道:“怎么了?”
陈伊柔抿着唇,憋着气,好不容易才将哽咽吞了回去,张嘴想要回答,却发不出正常的声音,她打开莲蓬头,冷水洒了下来,掩去那浓浓的鼻音,她咬了咬牙说:“洗澡呢。”
天气热,一天洗两次也是正常的,汤臣硕没有多加追问,他转身离开之后,陈伊柔终于忍耐不住,躲进玻璃门挡开的浴室里,咬牙痛哭。
陈伊柔这个澡洗了很久很久,几乎褪去了一层皮,从洗手间里出来后,她朝坐在客厅的男人喊了一声,“我去接恩恩。”
大概是隔得远的缘故,汤臣硕并没有注意到她声音中的悲伤。
从暗香阁里出来后,陈伊柔一双眼睛仍是肿的,她吐纳着,边调节呼吸边调整心情,接小南恩回家后,她整个人的心情基本已经恢复平静。
“哭了?眼睛那么红?”
“我刚刚在厨房切了洋葱。”
陈伊柔努力绽放出笑容,努力地佯装太平,在男人低头用餐时,偷偷地将视线放在他身上,心中慢慢的都是酸楚。
“多吃点,你瘦了。”
她为什么怎么没有注意到,男人的身体越来越不如前了,家人在一起相处本该是没有任何约束,随意自在的,可他却必须在她们面前假装健康,每当他头痛犯病时,都是怎么忍受的?陈伊柔无法想象,她以为自己是最佳的演员,却不知,其实汤臣硕的演技在她之上。
晚上陈伊柔把小南恩哄睡之后,安静地躺在汤臣硕身侧,耳朵贴着他的胸膛,默默地聆听他的心跳,许久,不曾言谈。汤臣硕以为她是睡着了,渐渐地也跟着闭上眼睛。
陈伊柔感觉男人的呼吸浅匀,气息安稳,该是入眠了,这才敢流露出真实的情绪,她久久地凝视男人的容颜,生怕他的呼吸停顿,心跳骤停,一直战战兢兢的观察着男人,许是心里绷着的那根弦拉得太紧,她这一晚,几乎没有合过眼。
睁眼熬到天亮,陈伊柔在男人耳边唤他起床,喊了几遍,他没有反应,她那种不安的恐惧立刻就上来了,连忙起身,用力地推搡男人,直到他有了动作,大掌环抱她的腰,低哑的声音慵懒地说还早,她才松了口气。
具体是从何时开始,汤臣硕已经忘记了,只知道陈伊柔是越来越黏人了,时常他到哪里,她就到哪里,他有时在书房办公,偶尔抬起眼,就发觉她的视线总是凝固在他身上。就连他在浴室里冲澡,她也会跑进去,乖巧地说要帮他擦背。
这种转变对汤臣硕来说,渐渐变成一种甜蜜的负担,因为他并不想让她撞见,他偶尔头痛病发的时刻。
这一晚汤臣硕又不舒服了,尽管叶诺勋已经给他打了缓解疼痛的药剂,可还是抵挡不住日益渐强的痛感,每一次犯病,他都是用极强的意志力在忍耐,只要熬过那漫长的十分钟,就过去了,他告诉自己坚持,起身悄悄去了书房。
他紧咬牙关,额头和手背上的青筋暴突,冷汗凝聚成滴落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是有人在凿他的脑袋,锋利的尖刀一点一点地剜掉他的脑髓,要把他整个人剜空,他的肌肉绷紧,牙齿咬合发出“咯咯”的声音,剧痛一阵一阵地袭来,他实在受不了地想要发狂,随手抓起烟灰缸,砸向地板。
幸而地板铺了毯子,并没有发出巨响,但是守在书房外面的女人还是听到了,她悄悄打开门,透过门缝,她看到男人跪在地上,俊容透出坚忍的苍白。
终于忍过了那阵强力的剧痛,汤臣硕虚弱地喘着气,明显是体力不支了,只能任由自己瘫倒在地板上,眼睛微微眯着,犹如淋了雨似的,全身都湿了。
陈伊柔狠狠地咬住下唇,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地嚎啕大哭,她知道,男人就是怕她难受,才一直躲着她,瞒着她……要是自己表现得再坚强点,再理智些,他在她面前,是不是就能比较轻松了?
汤臣硕将自己稍微整顿了下,回到卧室躺了下来,无声地吐了口气,他替小南恩掖了掖被角,又将身侧的女人抱在怀里,慢慢地闭上眼睛。
陈伊柔不知道他这样有多久了,她在黑暗中聆听他沉重的呼吸声,心脏仿佛要裂开似的,拼命地忍耐,忍耐,她捂着嘴巴,后来变成了咬着虎口,浑身抖如糠筛,无法自抑。
汤臣硕默默地睁开眼睛,他内心苍凉地想,她这是发现他的身体状况了吧,所以才哭得这么压抑,这么难受。
什么话都没有说,他只是抱紧她,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
陈伊柔哭得差点背过气去,这场隐忍的啜泣,一直延续到凌晨,她哭到最后,嗓子哑了,眼睛肿了,心情也平复了。
汤臣硕就这样陪着她,直到她彻底安静下来,低哑的声线慢慢道:“柔宝,我想活下去,哪怕是一天,一个小时,只要是跟你在一起。”
许是知道时日无多,时间短促,他们并没有把时间浪费在无意义的争吵上,他们用尽全力,及时相爱。
陈伊柔收拾起所有悲伤的负面的情绪,她不愿将日子过得愁云惨淡,从叶诺勋那里询问有益汤臣硕身体的食材,她每天都下手弄厨,而且对钟对点的嘱咐汤臣硕吃药,丝毫不敢马虎。
陈伊柔把所有时间都放在汤臣硕身上,几乎夜夜浅眠,不敢睡太沉,就怕男人有什么需要。这样看似和睦的家庭,其实在知晓汤臣硕病况的那一刻,已经悄然崩溃。 替身:名门红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