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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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伊柔站在那里,身影微微在发颤,汤臣俊认为棺材里躺着的男人不是汤臣硕,可看他的模样,他并没有看出什么端倪来,连他也相信汤臣硕已经不在这个世间了吗?
陈伊柔哽咽着,仿佛喘不了气,左手捂着抽痛的心脏,她怕自己忍不住,索性蹲了下来,一只手抱着双膝,一只手放在嘴边,任由贝齿咬在手背上。
眼泪犹如金豆子,一颗一颗地落在地上,仿佛是砸在人心上,金梅森把小南恩交给陈伊爽照顾,径自越过几个男人,走到陈伊柔身边,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瘦弱的肩膀上。
汤臣俊可以不把乔尚耀等人放在眼里,可在他金梅森面前,什么都不是,想要捣乱,必须得看看有何人在场!
汤臣硕一死,汤臣集团动摇了,势必要重新整顿,汤臣俊今天闹上了追悼会,看到那个在医院的冷冻柜里放久了,浑身冰冷,死气沉沉的男人,终于相信汤臣硕已死的事实。
“汤臣硕,汤臣集团本来就是属于我的,现在你死了,我重新接管被你捅成烂摊子的公司,你应该感激我才对。你想把公司交给陈伊柔,对吗?呵呵,我是绝对不会如你所愿的!”
汤臣俊这是正式向陈伊柔宣战了,他要夺回汤臣集团,他要毁掉汤臣硕所有!
“你够胆试试?一个丧家之犬,我倒要看看,能捣出什么幺蛾子。”
金梅森狭眸里迸射出冷光,倒是久没有看到这么癫狂的人了,汤臣俊闻言,斜睨了金梅森一眼,又望向汤臣硕,似乎是在嘲笑他的失败。
“你才死了几天,尸骨还未寒,你的女人就和她的老情人卿卿我我了,汤臣硕,看到这一幕,是不是很讽刺呢?”
陈伊柔听到这话,抬起眼,寒意从脚底蔓延而上,袭满全身,颤抖的声音里满是嫌恶,她说:“如果你留在这里,是想诋毁,谩骂,扭曲,显露你那颗恶毒的心,那么请你离开,这里不欢迎你这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的心理变态!”
汤臣俊面色铁青,他迟早要撕了陈伊柔这张小利嘴,他冷哼一声,转身离去。
陈伊柔攥着粉拳,目送不相干的人离开之后,才慢慢地走到水晶棺材前,安子矜吩咐人将盖棺重新放上去,陈伊柔连忙出声阻止。
“不要!你们可以先出去吗?我想在这里陪着汤臣硕。这或许是我们夫妻在一起的最后时光,请你们不要打扰,好吗?”
听到这一番话,所有人都不胜唏嘘,只能缓缓地退出去,将空间留给陈伊柔。
陈伊柔这一次没有大哭大闹,她很冷静,擦掉眼泪之后,望着棺木里的男人,不再那么悲情,反而是充满了愧疚。
“无论你是谁,我都想对你说一声,谢谢。”
汤臣俊通过整容,让凌有天当替死鬼在监牢里受苦,他则在外面逍遥。同样的方法,汤臣硕也可能会用,所以此时此刻,陈伊柔有理由怀疑,眼前这个男人,只是汤臣硕的一个替身。
这替身的逼真程度,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才会造成陈伊柔亦真亦假的错觉。当然,不仅仅是这个原因,安子矜他们的态度,也令人生疑。他们为什么要向她隐瞒汤臣硕的真实情况,为什么宁愿让她认为汤臣硕是死了,也不说明实情?这只有一个解释,那就是汤臣硕可能处在一个比死还要难过的境况中。
这是陈伊柔最为担忧的。
毕竟是个正常人,与放置了多日的尸体在一起,难保不会有感染到细菌病毒的危险,大概半个小时之后,乔尚耀便开始敲门了。
陈伊柔收拾好情绪,又恢复之前悲情的状态,看见来人将汤臣硕的棺木抬了起来,准备送到焚化炉,顿时紧张了起来。
“你们要把他送到哪里去?”
陈伊柔挡在小房间的门口,难以接受把与汤臣硕一模一样的人送去火化,推进焚化炉的画面。
“汤臣硕在遗书里提的,他死后要火化,把骨灰抛到海里。”
乔尚耀说这些话的时候,眼睛不敢看陈伊柔,但低头那一瞥,可见是湿润的。
“我不同意!”陈伊柔摇了摇头,阻挡他们搬动棺材,乔尚耀见状,忍不住心酸,无论是谁,最后总要经历这一步。
陈伊柔却想着,那是她的爱人,她的依靠,将他放在焚化炉里,承受那高温焚烧,化成灰粉,是多么的残忍!
“那样太疼了,我不要,我不允许……”
“他已经没有感觉了。”乔尚耀说完,又挥手让那些人继续工作,而他则按住了陈伊柔,心痛地说:“你就别去看了,留在这里,我和安子矜去处理。”
陈伊柔闭上眼睛,又重新睁开,虚弱地回道:“我要去。”
顾小魔陪同陈伊柔站在焚化炉旁,亲眼目睹棺木被送进焚化炉里,启动开关,窜起高温炙热的火焰,棺木受热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触动人心。
这种摧毁一切的声音,在此后的日子里,经常困扰着陈伊柔的心灵。
血肉之躯,最后化成一堆粉末,原来骨灰盒才是每一个人永远的家。
纪伯伦在生命和真理的智慧箴言里问道,停止呼吸是什么?不就是使气息从永无休止的潮起潮落中获得解放,以便升腾、扩展并且无阻碍地寻求上帝吗?
当陈伊柔左手牵着小南恩,右手抱着一个骨灰盒,站在游艇上眺望一望无际的大海时,她想起纪伯伦在关于死亡的箴言里提到的那几句话。
以前或许不懂,现在却逐渐理解其中的深意。
按汤臣硕遗书里的要求,他死后要将骨灰抛到海里,陈伊柔和小南恩站在夕阳的余晖下,她的手中握着瓮中灰白色的粉末,风呼啸着,她慢慢地摊开手掌,将其一点一点地洒在蔚蓝的海水中……
海风带走了骨灰,白色的浪花卷起啤酒似的泡沫,陈伊柔深深地吐了一口气,这些天心情大起大落,倒是让她看开了些,人终究是要回归虚无,回归自然的,只是时间的问题。
人们所说的前世今生,也并非无稽之谈,总有人不断重复爱情的故事。
汤臣硕,时间已经过去十天了,你人究竟在哪儿呢?
陈伊柔站在游艇上,将小南恩抱了起来,遥遥地眺望远方,嘴唇紧紧地抿着,眼神里透出凄苦,她心里悲伤,却再也流不出眼泪了。
金梅森望着她娇弱的背影,心中一痛,海上的风那么大,将她那如海藻般卷曲如墨的秀发吹拂了起来,衬得她的身影越发孤单寂寥,白色的裙子紧贴着她窈窕的身段,仿佛风再大些,她就会如风筝飘远。
他想安慰她,但是迟迟迈不开步子,她挺直背脊,站得笔挺,可她的肩膀微微在发抖,似乎在忍耐着。她嘴边含着碎发,眼睛里凝聚了晶莹的泪意,令人不敢上前,怕一触碰,她就碎了。
陈伊柔迎着海风站了许久,小南恩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可她十分敏感,这些天也没有撒娇哭闹,就是静静的乖巧的陪在陈伊柔身边。
“妈咪,我好久没有看见爹地了,他去哪儿了?”
小南恩的问题刺得陈伊柔心脏紧缩,她倏地攥紧了小南恩的手,低声说:“恩恩,我们一起跟爹地说再见吧,他去了一个很远的地方。”
小南恩蹙着细眉,撇着嘴说:“爹地好坏。”
陈伊柔摸摸她的脑袋,然后冲着湛蓝的天空和海水,扯着沙哑的喉咙大声地呐喊:“汤臣硕,再见——”
“爹地,你坏,你不带我们一起去玩!——爹地,你快点回家,恩恩好想你,快点回家,妈咪也想你——”
金梅森在身后听着母女俩的呐喊,心中酸酸楚楚的,双拳不由攥紧了些,汤臣硕,你还要躲到什么时候?我只给你一个月的时间,一个月后,你如果再不出现,那么,我再也不会退让!
小南恩用手背擦掉眼泪,眼眶红红的,委屈地望向隐忍着伤痛的陈伊柔,嘴里还念叨着。
“爹地,回家,快点回家……”
陈伊柔嗓子已经哑了,她喊不出来了,于是紧紧地咬着唇瓣,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没有掉下来。
这几天陈伊柔一直在哭,眼睛早已红肿不堪,这要是再哭,怕是要伤到了。
小南恩是个聪明而且敏感的孩子,滚烫的泪水大颗大颗地往下掉,她稚嫩的嗓音忽然这样问道:“妈咪,爹地是不是再也不回来了啊?他是不是不要恩恩了啊?”
小南恩自小便跟着陈伊柔在曼谷长大,一直以来都缺乏父爱,好不容易回国了,找到了亲生父亲,幸福地过日子,可是爹地却不见了。汤臣硕在小南恩心中,是她的叮当猫,是她的仙女棒,是她所有快乐的根源。
“爹地好坏,他不要恩恩,也不要妈咪了,是不是?”
陈伊柔闻言心痛难以言喻,小南恩有多么渴望父爱,她是最清楚的,她一直一来都沉淀在自己的悲伤里,忘了小南恩也是个有感觉,并且懂事的小孩子,她该如何向她解释这一切?
“妈咪,你打电话给爹地,你叫他回家好不好?我会乖乖听话的,我以后不偷着吃糖,我也不在爹地的照片上乱画画了——”
这些天暗香阁里愁云惨淡,有好多叔叔阿姨在家里走动,小南恩被这个抱抱,那个哄哄,一时之间也没有察觉出汤臣硕不在身边,现在一切尘埃落定了,她开始想念汤臣硕了。
陈伊柔不知道该如何向孩子解释,她望着哭得像个泪人的小奶娃,一股泪意涌了上来,鼻腔里充斥着一股酸流,小南恩的哭喊,让她几欲受不了,一颗心碎裂成几瓣,她哽咽着回答:“恩恩,不哭了,我们回去等爹地吧,他会回来的,肯定会回来的——”
小南恩越哭越凶,止不住地啜泣,不停地喊着她要爹地,陈伊柔不知道如何安慰,只能抱紧她,“不哭了好不好?爹地会回来的,你忘了他跟你说,他忙完了,就会带着我们去夏威夷玩?”
小南恩听到这个,才稍稍止住了哭势,连着做几个深呼吸,声音渐弱,而后耷拉着脑袋,靠在陈伊柔肩膀,大概是哭累了,想要睡觉了。 替身:名门红舞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