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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世的孙兰猗从小在孤儿院长大,学会的小孩子花样多了去了,设置一个小小的陷阱倒是不难。
可问题是,以前的陷阱是捕捉小猫小狗玩的,看着它们踩中陷阱被吊起后死命挣扎,四肢乱刨,底下的孩子们拍着手哈哈大笑,借此取乐。而这一次要捕捉的,却是个成年男子,她还真没有十足的把握。
等鹊乔协助兰猗设置好机关后,两人小心翼翼的绕开院子中央的套索,又仔细查看了一下从大树上绕过木架直达磨石的绳子。
兰猗小声道:“鹊乔,你站在磨石边上,等油条子踩中了陷阱被吊起后,你就把好磨盘的手柄,不让它转动就成。只要坚持一小会儿,中间会有一定的时差,我再过来帮你把绳套锁死。”
她们还在小心商量细节,正在这时,里屋突然传来女人凄厉的叫喊,声声入耳,令人心寒胆战。
“你干什么?放开我……放开!”是吴氏的声音!
“臭娘们!敢咬我?”同时夹杂着男人粗暴的怒骂和噼里啪啦的耳光声。
“嘭!”也不知是什么东西撞到了墙上,里面瞬间一阵轰炸乱响。
鹊乔一下子着了慌,站在原地不知所措。
兰猗脸色大变,女性直觉猛然袭上洗头。她千算万算,竟忽略了油条子贪婪好色的一面!一想到吴氏即将临盆的大肚子,她的心宛如被尖刀狠狠剜过,疼得无以复加。
时间紧迫!兰猗沉声道:“原计划行事,立刻开始!”
鹊乔也知情况不妙,脸色铁青的点了点头,迅速跑到磨石边站位。
兰猗撒腿绕过陷阱的机关,窜到院子门口,将门板拍得砰砰作响,放声大喊:“油条子!你给我滚出来!我带着官府的人马来抓你了!快快出来认罪!”
屋里立刻安静了下来,片刻后,房门猛然被拉开,满脸怒气的油条瞪着眼睛出现,一只手拿着菜刀,一只手还在提裤子。原本以为是鹊乔捣鬼,没想到突然见到了前几天跑掉的小女孩,他怒上心来,嘴里骂着:“他妈的小贱蹄子!敢戏耍你爷爷?”
他撒腿就往院子口跑去,想迅速抓住那小婊子暴打一顿,压根没顾及去思考刚刚守门的小女孩去了哪里。
没料到刚跑了几步,一脚踏进了地面上的套索,绳子瞬间收紧。电光火石间,只听到“嗖”的一声利响,紧接着是木架子倒地的“轰隆”声,他的身子瞬间腾空倒起,重重的撞在了院子里的大树干上!
油条被撞得头晕目眩,好不容易定睛一看,自己的右腿被一根粗大的绳子死死缠住,吊在了大树的粗枝干下,距离地面接近八尺高!他手中的菜刀也在混乱中“呛啷”一声掉了下来。
此时兰猗早已跑到磨石旁,与鹊乔一人一边,将另一头剩余的绳索死死反扣在磨盘上。油条知道自己中了计,登时愤怒得乱蹬乱弹,企图甩脱掉腿上的绳套。
“油条子,你这狗娘养的,别浪费力气了!”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兰猗强忍住对他千刀万剐的念头,却仍爆了一句粗口。
“鹊乔,你在这守着,我进去救吴妈。”
鹊乔赶紧点点头,接过兰猗递给自己的大木棒,狠狠的瞪着油条,尖声怒骂:“你把我娘怎么了?叫你欺负她!叫你欺负她!”她挥着长木棒,跳起脚来一下一下的招呼在油条的脑袋上,就像在打树上结的果子一般,打得他捂着脑袋嗷嗷怪叫,放声怒骂。
兰猗冲入了里屋,伙房没有,客厅没有,浴房没有,卧室还是没有!直到在最靠里面的一间杂物间门口,发现了地面淌出来的大量血迹。
“吴妈!吴妈!”她疯狂的奔了进去,声音颤抖得变了调子。
映入眼帘的惨状让人几乎要崩溃:吴氏衣衫凌乱,满脸苍白的倒在地上,眼睛大睁,瞳仁散开,空洞洞的望着半空,嘴角至脖子边全是吐出来的血泡沫,脖颈上露着一圈暗红色的掐痕。她蜷缩的双腿呈一种诡异的姿势岔开着,腹下衣襟处鼓起一大块,整个腹部浸在一大滩暗红色的污血之中。
吴妈……她被迫小产了?
这时,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兰猗呆呆的站着,猛然间回过神来,下意识的回头,却见鹊乔一头钻了进来,见此情景,手中握紧的木棒再也抓不稳,“砰”的一声掉落在地。
“娘!”凄厉的哭喊响彻整间屋子!
吴氏死了,被油条的强暴和毒打活生生的折磨死了。
她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浸满了不甘与怨毒。她一定是在控诉上天对她命运的不公平吧。
兰猗感觉心头最后一丝希望如断了线的风筝,越飘越远,越过了高高的崇山峻岭,消失在目光看不见的远方。从所未有的彷徨和害怕像一口巨大的漩涡,呼啸而来。
两个女孩扑在吴氏的尸身上放声痛哭,天旋地转,只觉得心肺似乎都要从喉咙里哭了出来。直到外头油条子一声接一声的高喊,将她们完全惊醒。
“救命!救命啊!田凤娇!你还不回来?贼婆娘!救命啊……”
兰猗迅速擦干泪水,从地上爬了起来。眼下不是哭的时候,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她跑到卧室从床上拽下来一叠床单,交给哭得几乎晕厥的鹊乔。
“快,摊开床单,我们要马上带吴妈走!”她强忍心痛,将吴氏已渐渐僵硬的尸体费力的挪到床单上。
吴氏下身被挤出了一大块血肉模糊的“肉团”。不忍多看,兰猗将那血团也包进了床单内。
两个女孩儿扛抱着这具沉甸甸的尸身往外走去。鹊乔伤心过度,几乎走都走不稳了,腿软得几乎要跪下,双手仍死死抱住吴氏冰冷的身体。好不容易抱将出去,身后的地面拖了一地的血迹,点点滴滴,如大朵大朵的滴血杜鹃,开满了整条来路。
推来院子里的三轮小推车,两人合力将吴氏放在车上。吴氏下体流出的血仍像奔涌的源泉,无法止歇,沿着推车的边沿慢慢滴下。
兰猗看着地上刺眼的血迹,满脑子都是吴氏的音容笑貌。思绪模糊间,吴氏的一颦一笑,仿佛与娘亲张氏重叠了起来,隐隐绰绰,只剩下一双含泪的温柔的双眼,默然安静的凝视着自己。
她痛彻心扉,再睁眼时,嗜血的仇恨已染满了整个眸子,迅速整理好情绪,交代道:“鹊乔,你把吴妈推到外面去,我还有账要跟这个畜生算!” 沉香惑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