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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猗醒来时已是一个时辰之后。
她猛然睁开眼,发现自己身处一个陌生的房间,躺在百蝶纱罗幔帐大床之上,裹着锦被绣衾安睡,幸好身上衣物完好,可奇怪的是,原来的粉色衣裙变成了柔白缎地凤纹襦裙。
来不及多想,兰猗勉强爬下床,脚步虚浮,脑袋沉重,连忙定了定神,想起昏迷前见到了鹊乔的尸体,一时竟分不清是真是幻,怔怔的流下泪来。
“鹊乔……鹊乔……”
她喃喃着:“你等我,我去找你。”她翻来覆去的说着这句话,似乎在宽慰自己的心,可刚才之事历历在目,竟挥之不去。
这个房间空无一人,陈设之物极尽奢华。光是不远处那块用上好白玉石整体雕凿而成的巨大石屏风,就能看出主人的奢侈。
房间中央一张大理石圆桌上摆着一个袅袅生烟的精致香炉,异香扑鼻,也不知在燃什么香。
兰猗猛然回过神,晃了晃脑袋,昏昏沉沉的扑到房门上,却意外发现从外面落了锁,根本打不开!她不由骇然,心底陡然升起一股不可言喻的恐惧感,放声大叫:“放我出去!有没有人啊?救救我!放我出去!”
“小乖乖……别叫了,爷爷来了……”
刚拍了几下门,门锁忽然被人打开,走进来一个鹤发童颜的老头儿,服饰奢华,衣料上等,可是眉目间挤满了令人反胃的淫笑。
这老头似乎刚用完晚膳,浑身散发着浓郁刺鼻的酒气,一双浑浊的老眼眯缝着,迷离的上下打量眼前明媚娇艳的小姑娘。他随手关上房门,靠近了几步。
“你……你是谁?别过来……让我出去!”
兰猗想逃出去,可身子疲软得完全不听使唤,头重脚轻的感觉愈来愈明显,刚踏出一步,手臂一紧,已被人死死拉住。
老头儿笑眯眯的摸了摸她滑嫩的脸蛋,呵呵笑道:“我是疼你爱你的亲爷爷呀,你洗得这么香喷喷的,不正是来服侍我的吗?”
他就是燕老太爷?这丧尽天良的老色鬼!
看着眼前这陌生的淫邪老头,兰猗顿时清晰的想起了从炼丹房被抬出来的鹊乔,不知她走散后为何会进了南京城,沦落到燕子府,又被人活生生折磨致死,可这悲惨的一切定然跟这姓燕的老头脱不了干系!
她顿时怒从心生,张嘴狠狠一咬,咬在了老头右手虎口上,狠命一扯,登时撕下一块皮肉来,溅了满嘴的鲜血。
“啪!”老头儿吃痛,一个耳光直扇在她的脸蛋上。
兰猗捂住火辣辣的脸,趁机向外逃去,可身子绵软腿脚无力,哪里走得动?冷不丁又被他从后面踹了一脚,背心剧痛,直直扑在毛茸茸的刺绣牡丹地毯上,喉咙一阵腥甜,涌出血来。
“小贱人,敢咬我?”
燕老头收起伪善脸孔,扯了扯领口,目露凶光,一把拎起软绵绵的小女孩,往那张雕玉牙床一扔。别看这老头上了年纪,可力气竟出奇的大,丝毫不比壮年男子逊色。兰猗无法反抗,被他捂住了嘴,按住了手脚,只能无助的发出“呜呜”惨叫。
混乱之中,燕老太爷那张老脸似乎和汪有财凶恶贪婪的脸重合了起来,让人惊惧。
燕老头摁住胡乱挣扎的女孩儿,面色陶醉的闻了又闻,仿佛马上就要品尝一道美味的食物,从心底里赞了一句:“小乖乖果然可真香,别乱动啊,让爷爷好好疼你,不然的话惹恼了爷爷,有你好果子吃的……”低下头凑着臭嘴就要亲她。
正在这时,门外忽然响起一阵匆忙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不少人迅速奔了过来。有人低声问道:“确实在里面?”
“千真万确,我亲眼看着进去的。”
守在正门的李耀石猛然发现来人,厉声喝道:“什么人?老太爷有令……啊,是七少爷……”声音立刻软了,支支吾吾的挡在门前。
“七少爷,您不能进去啊!”
“让开!”
房门“砰砰砰”被人拍了三下,一个清澈冷冽的嗓音跟着响起,有礼的说道:“爷爷,请开门,还儿有急事相求。”
这道平静温和的声音宛若来自遥远星空的天籁,虽有意压制着内心的焦急和怒气,却依然四平八稳的让人揪不住任何错误。
兰猗的眼泪唰的一下流了下来,更加死命的挣扎,口鼻被捂得几乎不能呼吸,胸口起起伏伏,脑子里一片恐惧到极致的空白。
燕老太爷显然也察觉到了门外少年的怒火,心里感到奇怪,平时独来独往的小孙子今日为何一反常态跑来敲门?可好事被搅,他胸口更窝火,压着脾气静静不答。
可那道不依不饶的声音仍在请求:“爷爷,我知道您在房内,您不回答的话,孙儿便斗胆进来了。”那人也等不及应答了,冷静的下令,声若寒冰:“风寻,砸门。”
燕老头顿时气得浑身发抖,涨红了面皮,看着温软馨香的女孩儿,又侧耳听了听门外的动静,犹豫了一下,终于怒火中烧的走到桌旁坐下,呼呼直喘气,扬声道:“耀石,开门!”
房门“吱呀”一声被推开,满脸惊慌的李耀石讪讪的让出了路,只见燕还长身玉立,面目沉静如水,快步踏进房后也不看燕老太爷一眼,迅速环视四周,便径直绕过石屏风走进去。他身后的书童风寻和几个贴身侍卫垂手立在门口,目不斜视,但死死把住了房门不让其他任何人进入。
房内熏香缭绕,淡蓝色的烟气从熏香炉的炉盖漏孔中缓缓逸出,盘旋在房间各个角落。
映入眼帘的女孩儿面如桃花,泛着异样的红云,眼中含泪,襦裙的上衣已被粗暴扯开,露出雪白的肌肤。整个人犹如一滩软泥瘫倒在床沿,颤抖着小小的身子拼尽力气维持平衡,可收效甚微,看她的样子似乎连站都站不稳了,模样儿十分可怜。
真的是她!
燕还只觉得心中似乎扎了一根针,细细的疼痛。他紧握的拳头悄悄松开,暗暗松了一口气,指尖探到手心的冷汗,有些黏腻。幸好赶上了,没发生无法挽回的祸事。 沉香惑君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