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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曦颜低着头在校园的小路上慢悠悠地走着,虽然整条路都被水泥封住,但偶尔还是会有一小簇青草从某些缝儿里钻出来,天儿是越来越来暖和了。
手里一直捏着手机,但手机一直没有任何动静,她有些失落,也有些沮丧,不是想让薛子墨道歉,也是觉得他起码在离开之前应该对她说点什么……
薛子墨最多能在这里呆个三、四天的时间,她知道可能会很忙,或许会忙得连饭都没时间吃,连觉都会少睡,电话里一定全是各种人的声音,那些足以让他忘记了与她曾经有过争吵,忘记了她折腾了半到半夜的“胡闹”……
抬眼看着那棵梧桐树,她上大学时,它好像就是这种模样,在春天的日子里,它长满了叶子。枝根的,绿的深,枝梢的,绿的浅。虽然队列相间而生,一片和一片不相同,姿态也各有异。
没风的时候,显得很丰满,娇嫩儿端庄的模样,有斜风的时候,叶子就活动起来,看得见叶背面了了的绿的脉络,像无数的彩蝴蝶落在那里!
那枝间会住着鸟夫妻,一起搭窝一起觅食,一起哺育儿女,这曾经让她十分羡慕且妒忌,有一次她跟秦凯说如果能像那两只鸟就好了,秦凯抬头向上看看,笑着说还是我们这样好……
顾曦颜在树下留恋了一阵,都成回忆了,她已经很久没有再想起秦凯了,他果然被时间挤到了一个角落里,即使慢慢地被蒙上尘埃,也会在她伤心难受的时候,第一时间跳将出来,轻抚着她的胸口,告诉她:你得快乐!
她果然也是够薄情寡义,也只有在自己形单影只的时候会想起他,想着直奔外面打了辆车,直奔秦凯处……
她尽量不想他,开始不敢想,一想心就疼,后来不想想,她觉得自己应该把百分百的精力用在薛子墨身上,那样才不会愧对薛子墨的一腔情谊,而现在不知道怎么回事,那种思念的情绪像开了闸的洪水一般,快要决堤了。
她急匆匆地直奔到那块墓碑前,抚摸着那个名字,心依然“霍霍”地疼,秦凯,一定很生气,上次她来时隔五年,是个阴天,墓地里寒风嗖嗖的,她站了那么长时间,没说一句话,因为她心里还有怨气,现在她来,感觉有很多话要说,却不知从何说起……
跟他说薛子墨,他会是什么感受,一定还是祝福她的,因为那是她自己的决定,那是她重新开始寻找幸福的勇气和起点,为什么找到了幸福,还会这么想你?
像美人鱼的尾巴自由自在多好啊,可是却需要一双“正常”的腿来获取认可,哪怕那“正常”的每一步都像走在刀尖上一样疼,看着秦凯的那张遗照,你依然可以停留在过去的时间里,而她,却随着时间的流逝被推上了另一条轨迹!
讨论会后,薛子墨第一时间去找顾曦颜,耳朵里是宿舍管理员的一句:“她们房间没人,锁着的。”
自己果然完全把握不住她的生活规律了,电话里一直重复着“您拨打的电话无法接通……”,他发现自己好像没有那晚的焦躁不安了,她只是去走走,调节一下心情而已,她会想通的,她会恢复正常的思维和理智的,她一定是意识到了自己是多幼稚可笑,躲在某个角落里自责呢……
这些念头一直延伸到薛子墨到了凌展驰的公司里,即使和凌展驰说着彼此分开这段时间的近况,即使分析着彼此之间可能有的合作,即使他尽量不动声色,但凌展驰在说完自己对B市的看法之后,还是甩出了一句:“你准备一直耗着吗?”
“耗着?”薛子墨咀嚼着这两个字,他不喜欢耗着,不管事情是怎么发展,他都不喜欢这种风格。
“你低回头又能怎么样?”凌展驰觉得自己瞬间失去了聊天的兴致,他没见过顾曦颜苍白着脸走在路上是什么样子,他没感受过手上沾着她的血是什么感觉,他也一定不知道顾曦颜躺在病床上,嘴唇都快咬破了也没哭出来的那种压抑……
如果是自己,这个时候绝对不会还在坐在朋友的公司里谈什么合伙机会和什么狗屁近况!
“她是不是经常不在学校?”薛子墨想着才两天,居然顾曦颜都不在,那平时她都干些什么呢?
“你去找过她了?”凌展驰迅速提高了警惕,她情绪还不太稳定,不要再故伎重演才好,“你打电话了?你确定她不在学校?或者是在哪个教室里仔细呢!”
“他们学校里有哪儿会没有手机信号吗?”薛子墨反问,“你昨天在哪儿把她找回来的。”
“我住的小区外面,还说呢,要不是打电话听见她的手机铃声,找死我,我也找不着啊!”凌展驰说着,心里想着她到底会去哪儿,不管是看电影还是逛街,总之让薛子墨知道该干什么却没干什么的话,他总会觉得她是不务正业的,“这大白天的,不会有什么的,而且你那样,还不准她纾解一下郁闷啊?”
“我只是想等她平复了找她聊聊,我也放心,要不她这样也没心思学习的。”薛子墨忽然站起来,“我得先回去了,晚上还得商量点儿事情。”
“薛子墨,都什么时候了?你脑袋里不是让她好好学习,就是自己当工作狂,顾曦颜她是个人,而且是很脆弱,你不知道吗?”凌展驰一把拽住了薛子墨,“你想把她憋屈到什么程度才算完?”
“她憋屈?是她告诉你的吗?”薛子墨的目光也变得严厉起来,甩开凌展驰的手,他是想在这个时期做出些成绩,他也想让自己的事业更上一层楼,如果错过这个阶段,或者一辈子就这样了,他不明白为什么顾曦颜的眼睛只能盯在他身上?
婚前没有门户之见,婚后没有越轨之举,他的心都在她一个人身上,他没有丝毫要顾曦颜受委屈的想法,而且顾曦颜在最难熬的时候都熬过来了,这些又算是委屈?
就算和凌展驰是从小玩多大的兄弟,他也并不想把自己的私生活摊出来翻晒!
“你也别多想,不是她觉得放心的人,怎么可能说这些?她没跟我说过……”凌展驰突然意识到自己要越界了,自己说的越多,可能他们的矛盾就会越纠结。
“我知道是自己忽视她了。”薛子墨有些无可奈何,但顾曦颜一开始就是知道的,完全属于他自己的时间和空间并不很多,现在想来自己所谓的“追求”顾曦颜,基本上都是在工作范畴内进行的,唯一破例的就是他追到了岳父母那里,这种举动在他的有生之年实属罕见,所以他把那种迫切理解为爱情,而顾曦颜确实在此之厚对他敞开了心怀。
“你知道,你知道,你知道很多,但女人更在乎是的你做了什么。”凌展驰有点着急地看着薛子墨,智商不低,情商堪忧。从这个角度来说,男人,婚前还就得多谈几场恋爱,多了解几个类型的女人,起码可以避免一些低级的错误。
“你别埋怨了,看着比我都着急,我想跟她说,不也得先见到人吗?”薛子墨感觉自己有时候才憋屈,三番两次的把他弄得团团转,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不要说相谈甚欢了,心平气和也做不到了吗?
“问蒋欣然去吧。”这个时候,也只有她能提供有价值的情况了。
“把车钥匙给我。”薛子墨从蒋欣然处走出来,冲着凌展驰说。
“你要去哪儿?”凌展驰边掏边问。
“东郊是不是有个烈士陵园?”薛子墨接过那串钥匙。
“嗯。”凌展驰回应着,“顾曦颜在哪儿?”她怎么越来越诡异了呢?
“车上有导航吗?”薛子墨边问边往外走。
“什么导航都不如我好使。”凌展驰说着拽起椅背上外套跟了出去。
两个男人看着顾曦颜蹲在一座墓碑前,不约而同地驻足,听不见顾曦颜的声音,但她一定是在说着什么,手抚着墓碑上的字,一遍接着一遍。
薛子墨侧过脸去,低下了头,从顾曦颜讲过她的经历之后,他就不再去触碰她心里的那座城,他相信自己得能量足以让她忘却,而她貌似也真的忘记了那伤痛……
“那是谁?”凌展驰的目光却依然停留在远处的那个背影上。
这世间有失之交臂也有久别重逢,有分道扬镳也有破镜重圆,但秦凯,是自己永远都看不见的对手和影子,一直追随着他,时不时会挑衅地崩出来与他一较高下,尽管她没说过,尽管他给她留了一块空地,但此时却挑战了薛子墨的承受能力!
“她本该嫁的那个人。”
他还记得,新婚之时,顾曦颜在发现坠子不见后的惊慌失措,找遍屋子的每一个角落,从房间一直问到婚宴餐厅,而他只是佯睡,看着她翻东找西……
当时他觉得那东西不见了,是上天都在帮他,顾曦颜一定会慢慢忘了秦凯,终有一天,她会完完全全地只为他,不会有意无意的相互比较,会清清楚楚地分清楚他是薛子墨…… 朝识清欢夕拾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