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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想必也是有法子了，要不然不会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费公公虽然已经确定这些杀手身上不会有什么线索，还是对蒙面人做了自己的检查。
“我不是有法子，而是觉得这两个人不是来杀我的。”顾白徵说，“我才回国，身份地位都还不稳固，没有谁有理由要做掉我，相比之下我更相信这两个人是想来做掉皇上的。”
“哦。”费公公恍然大悟。
“那你呢，你有什么想法？”顾白徵转而来问费公公。
“殿下有没有发现，这两个人没有喉结。”费公公问。
“阉人？”顾白徵说，语调有些奇怪。
“我刚刚检查过了，确实是。这是内侍。”费公公说，“再结合殿下说的，是来刺杀皇上的可能性比较高。我们见面的地点和方式这样隐蔽，却还是被人发现，一定是皇宫里的高等内侍。”
“去查。看看是哪家的人，谁想要杀皇上。”顾白徵说，“还有，这血云现在的局势也给我调查一下，不要表面上的，我要表面里面都了解的。”
“这大内里面的人，殿下我恐怕、、、、、、”费公公支支吾吾的说，并不是做不到，但是他有他的秘密和底线，不是必要的时候他不想去动。
“我知道我的实力和权限做不到，但是不要忘了我们的合作伙伴。”顾白徵眨了眨眼。
“是。我这就去。”费公公正要去调查，顾白徵叫住了他。
“别告诉皇上实情，直说我想找两个人。”
“为什么？”费公公问，他知道对有些人不编一个合适的理由他们是不会帮你做事情的。
“因为我还不确定这些人会不会真是他的。”顾白徵说，“而且刺杀会让他恐慌。”
“殿下想得周到。”费公公由衷地说。
让费公公去找晢明帝要信息的时候，顾白徵也没有闲下来，他开始研究起血云现在的局势。坐在两具尸体旁，一点也没有受到影响。
这个状态要是让晢明帝甚至更多的皇室成员看到后一定会叹为观止，因为他们做不到，做不到无视浓烈的血腥味。
但是顾白徵不会。他在军营里长大，相比起皇子，他更加的像一个士兵，只不过这个士兵体质有点弱。
他在纸上写出了各个他还记得的皇室成员的名字，挨个分析后，顾白徵慎重的在摄政王百里咆的名字上用朱笔打了个圈。像是做了什么重要的决定，耗尽了千斤的力气。
顾白徵为什么认定是摄政王派的杀手，原因他目前还没有告诉任何人，那时候他是自卑的。骨子里对自己都充满着不信任，又怎么可能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别人的，更何况多年以后的今天，他还发现自己当时的推理是错的。
能调动内侍的人不多，能悄无声息的抹掉一些内侍踪迹的人却不少。不仅仅是皇室成员，一些位高的官员也可以做到，比如阮涵的父亲，右丞相阮子友。
“可是杀手并不是他派来的。”百里向业听得津津有味还时不时的捧捧场给顾白徵接接话。
“嗯。”顾白徵点头。
“你怎么知道？”百里向业问。
“你信道么？”顾白徵突然问。
“啊？”百里向业没有反应过来，“道？”
“是的，那门宗教学说。”顾白徵点头。
“只有盛世那样的国家才会相信那种神神叨叨的东西吧，我们血云只信奉神鸟。”百里向业撇撇嘴说。
“道讲究相互这种说法，阴阳是对立的，也是相互的。你看八卦。”顾白徵伸出手指，蘸了蘸茶水在桌子上画了一个太极的纹样，“这种阴中有阳阳中有阴的情况，我领悟出来的是相互包容知己知彼。还有一个就是，对立却相似。”
“什么意思？”百里向业歪着头看着桌上那一个八卦图案。
“就是说，比如我是这条黑鱼，你是这条白鱼。”顾白徵点了点桌子。
“嗯。”百里向业点了点头。
“那么。”顾白徵顿了顿，“你知道我们现在是什么模式么？”
“这样？”百里向业看着八卦图思索一会儿，伸手抱住了顾白徵。
顾白徵扶额。“不是啊。哪里有那么肤浅的看法的。”
百里向业又撇了撇嘴，讪讪的松开了手，“那是什么模式？”
“就是说，我知道你在想什么知道么。我们的状态像这样，”顾白徵再次点了点桌子，“我就和你是相对的，我知道你想怎么对我，因为我也想这么对你，懂了么？”
“嗯！原来是这样，所以你之所以圈出摄政王是因为你当时虽然是刚刚回来，却已经想干掉他了是么？”百里向业点着头啧啧称奇。
“嗯，还有一层意思。”顾白徵神神秘秘的说。
“什么意思？”百里向业问，又靠近了顾白徵一步。
顾白徵眯起了眼睛：“还有一层意思就是，你把刀放下吧。”顾白徵松开了自己的手，自己手里的刀“咣当”掉到了地上，百里向业瞪大眼睛。
“你！天啊，皇兄你真是太聪明了！”他张开怀抱要拥抱顾白徵，顾白徵侧过身，眼睛斜向上看着，百里向业手中的刀磨得锋利。
百里向业耸耸肩，把刀松开了：“现在我可以抱你了吧。”百里向业说，“皇兄，原来你也想杀我。”
顾白徵也回应了百里向业的拥抱：“彼此彼此。所以学一下别的国家的宗教文化还是有点作用的。”
“可是当年你猜错了，摄政王从来都不想杀我。”百里向业说。
“是的，所以说宗教这种东西还是需要领悟啊，速成的太不靠谱了，我就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顾白徵点头表示赞同。
“此话怎讲？”
“当年我设想我要是你，我最想干掉的是谁，想来想去，除了太后大概就是摄政王。原因很简单，因为他们对你的控制太强了。”顾白徵说。
“有理。”轮到百里向业点头了。
“可是我对于道的领悟不够，我还是没能好好地站在你的角度想问题，所以推理是错误的。”
“哦？”百里向业听到这里突然抬起头看着顾白徵。
“我刚刚才想到，也算是顿悟吧。我以为我站在你的立场想了问题，其实一直都还是站在自己的立场想问题，所以想杀掉摄政王的不是你，而是我。”顾白徵说到这里，舔了舔干燥的嘴唇，却没有动桌上的茶。
“皇兄的意思是，摄政王想杀的是你？”百里向业问。
“是啊，”顾白徵点头，“说到这里我又想到了，所以到如今，想杀我的依然是摄政王。”
“嗯。有理。”
“所以，你根本就没想过要和我合作，一直都是摄政王一伙的。”顾白徵拿起茶杯，百里向业盯着茶杯。
顾白徵把茶杯放下了，没有喝，他的嘴唇已经干的不像样，他说：“我都知道你们的诡计了，怎么还会喝你下了毒的茶。”
“你怎么可以这么聪明。”百里向业问。
顾白徵悄悄丢下指尖的银针。刚刚蘸茶水画八卦图的时候，可不光光是为了八卦图，这发黑的银针证明了他所有的猜想。
“既然什么都知道了，那我走了。”顾白徵站起身子，准备离开，百里向业拦住他。
“哎！你就走了？都不谴责一下我？或者告发我？”
顾白徵斜着眼看百里向业，眼里全是鄙夷：“你又没有真杀死我，我还要怎么样？再说了，我现在可是一个死人，怎么告发你？”
好像确实是这么一个道理。百里向业想了想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突然有有点不甘甚至带着一点炫耀说：“那你不想知道为什么我要和摄政王在统一战线么？”
“没什么可想的。我大概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和我不是一个战线的。能让你们这么齐心协力的无非就是一个王座罢了。想到原因是父皇留下的遗诏吧？我是继承人？”顾白徵不确定的说。
其实这算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可是没有人愿意告诉顾白徵，更何况，诏书丢了。
百里向业不说话。顾白徵也没有追问，他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向来命短，他可不想早死，于是马上拍拍衣服离开了这个是非之地。
他突然觉得很害怕，百里向业的沉默相当于默认，于是，能改变他情绪的倒不是能让他高兴的诏书，而是所有皇族都与自己为敌的绝望。
难道就不能有合作者了么？
当然不是。
顾白徵找到了费公公。
“你在宫里有什么老相好么？”他直言不讳的问。
费公公脸一阵红一阵白：“殿下说什么呢？”
“你在宫中那么久，更何况还保留着那个东西别告诉我你只和芬容太后有关系。”顾白徵翻了个白眼，看着费公公的腰部以下。
费公公慌忙背过身去：“殿下别瞎想。”
“啧，你才瞎想呢？我想问你在宫里还和别的什么人有交往么？我需要一个在宫里干活的人，年纪越大越好。要可靠的。”顾白徵说，坏笑着摸着自己的鼻子。
费公公一阵尴尬，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说：“有倒是有，但是年纪不算特别大。”
“知道我走以后宫里全部的事情就可以。”顾白徵想了想，说出了自己的要求。
“这个可以。”费公公说着，点了点头。
“想办法联系他。”顾白徵说，“我想知道一些我不在的时候发生的事情。”
费公公又开始奔波忙碌了。顾白徵于是坐在这个不起眼的小院里拿着一张地图圈圈画画。他喃喃道：“皇族人都不可以用了么？那么这里，这里，这里都不能在算在势力范围了。”笔在地图几个地方画上了叉，其中就赫然包括两座银楼。
“哎，烦死了。”顾白徵看着地图上骤然减小的势力范围，叹了口气，揉了揉额头。又翻出几本账本开始算账。
很多东西，不放心别人来，所以这些小事他向来是亲力亲为。他不相信任何人。他算了算账，这几年在血云都城经营的一些铺面生意还行，这些钱他打算全部兑换成银票，然后带着离开这里。 穿越之东厂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