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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徵长了个心眼,她问:“我若是告诉你我能看懂,你是不是就拼了性命要带我出去,把我孝敬给九亦谦?”
松六收好那东西笑道:“不管你看不看得懂,只要我能救你出去,我都要把你孝敬给陛下。”
顾白徵:“吓!”
松六说:“你果然能看懂。”
顾白徵捂嘴巴说:“不不不,我什么都没有说。”
松六说:“你别害怕,我又不逼你,反正你总归要回去的。”
“回去?回到哪里去?”顾白徵问。
“未明呀。”松六看着顾白徵说,“你是未明人,你不回去干嘛?”
顾白徵说:“不回去,也说不准,我没什么理由要回去呀。”
松六一扶额:“天啊,陛下和南亲王都那样了,你不回去未明要完。”
顾白徵轻哼:“你又唬我。”
松六不说话了,拍拍手似乎要离开。
顾白徵说:“哎哎哎!话还没说完,你走什么呢?”
松六:“?”
顾白徵说:“你说登基什么意思?”
松六说:“嗨,不是什么大事情,太后其实有一道密旨,要凤凯唱坐皇位,所以,皇帝一直都不太开心。”
顾白徵瞪大了眼睛。
“现在皇帝死了,储君未立,你懂的。”松六说。
“那密旨被找出来了?”顾白徵问,“为什么太后要立凤凯唱呢?”
松六说:“宫廷秘史。皇帝不是太后亲生的,长公主却是太后亲生的。”
顾白徵点头表示明白,她又问:“那我当时看着灵堂跪着一地的皇子皇孙,竟没有储君?”
松六说:“没有。”
顾白徵想了想说:“凤凯唱一定很忙。”
松六说:“是啊。”
顾白徵说:“但是他还来陪我吃饭。”
松六说:“他喜欢你啊。”
顾白徵摇摇头说:“不不不,这不是喜欢。他大概是觉得我适合做他的妻子。”
“这和喜欢有什么区别?”松六不明白。
顾白徵说:“我不知道。”
松六挥挥手说:“那就是喜欢,只不过你不喜欢他罢了。”
“这样吗?”顾白徵一怔。
松六说:“是啊,陛下和南亲王都喜欢你,模样和凤凯唱一模一样,我不会看错的。”
顾白徵瞪大眼睛:“什么叫模样一模一样?”
松六说:“别说陪你吃饭了,你让他们陪你做什么他们不愿意?”
“???”顾白徵。
松六说:“南亲王为你疯了。”
顾白徵:“???”
松六说:“陛下为你不顾朝臣反对做了许多事情,直接导致南亲王的上位,太多朝臣不服陛下了。本来未明就岌岌可危。”
顾白徵:“???”
松六说:“所以你有什么表示?”
顾白徵恍然大悟:“所以你还是要套我的话。这些事情都要我负责吗?我更不敢回未明了。怕五马分尸。”
松六说:“怎会?”
顾白徵说:“其实那份东西,不是制作说明,是一份情书罢了。”
“情书?”松六闻言,把那份英文的东西掏出来,表情似有点嫌恶。
顾白徵说:“彼得写给皇后的。”
松六:“彼得是谁?”
顾白徵于是摇摇头说:“你不知道就算了,只是你信不信我?”
松六盯着那份英文的纸张,低声说:“我信不信你没有关系,重点是你回不回来。”
顾白徵叹一口气说:“算了。”
松六点点头说:“是的,算了。”于是他纵身跳入黑暗里。
过了一会儿,地上的狱卒醒来了。他看看顾白徵,竟是什么都没有说,揉揉脖子,自去做自己的事情去了。
晚上刚凤凯唱没有再来监狱里,相反,但是顾白徵并没有失望,并不是因为谅解了,而是因为此时顾白徵也不在监狱里。
她出狱了。
依旧换了一身太监打扮被人引入宫里。
此时已经入夜,按说不该有那么多大臣在,只可惜此时情况特殊,所以大殿上垂首站着一众大臣,顾白徵于是找一个角落悄悄站着,竟也毫不违和。
只看见凤凯唱立于皇座之侧,另一侧则是长公主。
凤凯唱呈上密旨说:“虽说有太后密旨说要我坐着皇位,可是我凤家早就承了尚方宝剑立誓要辅佐帝位生生世世,故如今借着密旨将君王之位授予哲明王,长公主听政直至陛下成年。”
一段话说得并不圆滑,也不太和规矩,可是此时凤家一家独大,他就是规矩。而且多少人没有想到,凤凯唱会放弃皇位。
哲明王是先皇最小的儿子,并非嫡子,不知为何先皇迟迟没有立后。他自然也是有成年的皇子的,可是他也迟迟没有立储君。
凤凯唱会选择哲明王,这点顾白徵大致是可以理解的。只是凤凯唱为什么要放弃做皇帝,顾白徵总还是想不太明白。
谁不想做皇帝呢?难道真的因为世世代代的发誓?可是太后分明有密旨,无人可以质疑的密旨。
因为凤凯唱话音落下,虽是朝野之上尽是闲言碎语,却是没有人能反对的。
他没有某私利,所以大臣们虽觉得有点诡谲,却找不到反对的立场。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
又过了一会,凤凯唱见人没有反对,于是说:“我自请去守皇陵,正好也是先帝的遗旨。”
这就更没有人反对了,他手握重兵又有长公主撑腰,留在皇城始终令人忌惮,然而他终究留着皇族的血脉,去守皇陵亦没有什么问题。
所以大臣皇子们虚情假意的挽留了几句便过了。凤凯唱也不看在场的人,跪了长公主和哲明王便转身离开,离开前还不忘顺手拉走看戏的顾白徵。
顾白徵小步快跑跟上凤凯唱的步伐,问道:“怎么回事我怎么看不明白?”
凤凯唱说:“你要看明白干嘛?我们州雄的皇家的事情。”
顾白徵说:“那你总该告诉我为什么长公主会放你走?”
凤凯唱说:“她不过是想要一个可以控制的人,我或是别人她根本不在意。如今我年纪那么大了,她早就不耐烦了,自然愿意重新抚养哲明王。”
“还有这种事?”顾白徵瞪大眼睛,心中不由感叹人情淡薄。
凤凯唱说:“走吧,吃饭去。”
顾白徵眨眨眼睛,好容易挤出一点温情问:“你也没吃晚饭吗?”
凤凯唱点点头。
顾白徵瞧着他下巴隐隐显出青色的胡茬,像是几日没有休息好似的,她想,大概也是的,这些事情够他忙的。只是顾白徵想不明白,她问:“你为什么不做皇帝呢?”
凤凯唱停下脚步,认真的看着顾白徵说:“做皇帝有什么好的?我只想多一些自在的日子不被人控制不受约束。”
顾白徵笑道:“我也想过这样的日子。”
凤凯唱说:“所以正好,我们凑一对,我一早就觉得我们能凑一对。”
顾白徵说:“你居然用凑这个词,是看不起我还是看不起你自己?”
凤凯唱说:“看不起自己。我在《天人异闻录》上看到说你无所畏惧,看到说你是从未明皇帝身边逃出来的,你不喜欢皇帝吗?”
顾白徵想了想说:“我不记得了。”
凤凯唱说:“你都不喜欢皇帝,为什么要我喜欢皇帝。”
顾白徵说:“哪里是这个意思。”
凤凯唱说:“皇帝能给你的,我也能给你,做我的人吧。”
他在灯火辉煌的皇宫正前门跪下,身前是皇宫,身后是俗世,顾白徵忽生感动,她一把拉起凤凯唱说:“不是说男人的膝盖只跪天跪地跪天子吗?”
凤凯唱突然靠近顾白徵,咬着她的耳朵说:“你就是我的天子。”
顾白徵红了脸,慌了心。她说:“我千里迢迢来州雄还没有过过什么好日子呢。”
凤凯唱说:“补给你,统统补给你。”
顾白徵想了想说:“现在又涨回一半了。”
“什么一半?”凤凯唱有些摸不着头脑。
顾白徵说:“有一半的喜欢你。”
凤凯唱说:“没关系啊,我可以等,我们还有很长的时间。”
是夜。
天明。
凤凯唱和顾白徵收拾了东西,便带着浩浩桑桑的大队前往皇陵了。身后跟着灵柩,皇帝和太后的灵柩。
顾白徵心情想天气一样明媚,却不敢发笑。她知道此时是国丧,是严肃的时候。
夜里的时候凤凯唱曾和顾白徵探讨成婚的问题。
顾白徵说:“我不在乎什么名分啊。”
凤凯唱说:“可是我在乎。”
顾白徵说:“你都那么大个人了,都结过婚的人了,怎么还这样?”
凤凯唱说:“因为你是天人,我真的害怕你跑了。说来可笑,我有点理解未明的皇帝了,他一定也是怕你跑怕得要死。”
顾白徵说:“国丧,三年不能成亲,你就别想了。好好过日子吧,你自己选的苦差事。”
凤凯唱说:“谁说是苦差事的,这种事情不是要看人吗?”
顾白徵问:“你还是凤凯唱吗?怎么突然像是变了个人?”
凤凯唱转过脸看顾白徵说:“是否是从前太过严谨了?”
顾白徵点头:“不苟言笑,简直令人害怕。”
凤凯唱说:“从前心里压着太多的事情了,一点儿也不痛快,如今卸了担子一般,便觉得痛快了。”
顾白徵看凤凯唱眉眼,说道:“你看起来也显得年轻了不少。”
凤凯唱摸摸下巴说:“是小白手艺好。”
守灵的日子的确不像顾白徵想得那么痛苦的,相反,畅快又淋漓。凤凯唱时常带顾白徵去打猎,马背上他是好手。
顾白徵就突然问:“这会子是不是不打仗了?”
凤凯唱说:“是啊,好像谢天成走后,天下就太平了,所以天人果然是天人。”
顾白徵知道他在调侃自己,默不作声。忽然瞳孔轻颤。 穿越之东厂小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