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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多了，我会守身如玉的，就算你死了，我也会帮你守活寡的，这样你放心了？”夜尘雪忍不住翻着白眼回答道。

　　宫中的香料已经渐渐燃烧殆尽，即使是再如何挣扎，也没有多少余香沁出，尘雪见南宫昊一时之间没有搭话，便让眉间捧来一盒新的香料，提起袖口，用鎏金小勺舀了三勺香料放进去，一刹那，芳香四溢。

　　南宫昊眉间微动，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略略有些迷醉。

　　尘雪则收好盒子，让眉间拿下去，深深吸了一口气。

　　那香炉里，已经许久没有燃烧过除了佛手柑之外的香料了，也因为南宫昊的默认，紫薇宫一直都有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佛手柑香。只是佛手柑茶，南宫昊不愿意让她喝，便严令不允许紫薇宫出现了。

　　放眼宫廷，也唯有这紫薇宫，才有如此香味。

　　许是闻着着佛手柑的香味，让南宫昊心底有了什么计较，他开口：“不，朕想过了，等你到二十二岁，朕便放你离开皇城。你……不适合在宫廷生存。”南宫昊凝视她的双眼，用万分笃定的语气说道：“朕不想让你在皇城当中蹉跎时光。”

　　夜尘雪收起了所有的表情，目光幽深：“我不会离开。也请你忘记那封匿名信，李临郁于我有大恩，若是你要杀他，就先杀了我。”

　　“朕所得到的情报，李临郁昔年救了眉间，可于你们镇南王府，却非但没有助益，甚至许多事，都是经过李临郁的手构陷的，这也算大恩？”南宫昊的目光流连，似乎在捉摸着什么。

　　“你调查我？”

　　“帝国之内什么事情能瞒得过我？”顿了顿，南宫昊又道：“不是不信任你，只是有些事情，我想弄清楚。”

　　夜尘雪啪地一下将桌子上的茶杯拿起，不由分说就往南宫昊的脸上砸去，南宫昊丝毫没有躲闪，眉间硬生生被砸得鲜血横流，模样难看。

　　她背过身去，语气寒冷已极：“请陛下回宫。”

　　“夜尘雪，朕想知道的事情，你瞒不了。”

　　她看不见南宫昊眼底突然浓烈的阴郁，看不见他弯曲的唇角带着一种如同业火红莲一般的诡谲。南宫昊只是撂下了话头，不管眉间的伤痕，便举步离去。

　　夜尘雪的肩头耸动，好半晌，终于把头埋进被子里，昏沉睡了过去。

　　跟南宫昊永远都是不欢而散，她有的时候也觉得精疲力竭。

　　38：无题

　　“国师之死剩下的得你去操作，而且老朽也有一个问题需要你帮忙。”

　　不顾气氛冷冽，狄仁杰不知从什么地方突然冒了出来，声线清寒。

　　“你说吧。”虽然在内心埋怨南宫昊的所作所为，可祸不及池鱼，她不会因此乱了方寸。

　　“老朽要入庙堂。”

　　“咚。”旧伤未愈的尘雪又一次不争气地跌到了地上。

　　狄仁杰想入朝为官是很容易啦，毕竟人家是有真才实学的，可是……他就是个鬼魂啊，难不成要借用甄嬛研究出来的实体化方法实体一发？就算如此，入朝为官后，狄仁杰就是朝廷命官了，等到历史使命完成，他就会自然消失回归地府，朝堂里突然少了个人，她怎么跟南宫昊交代？难不成要跟南宫昊说：狄仁杰变成蝴蝶飞走了？

　　狄仁杰毕竟宦海沉浮多年，随便看了她一眼就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幽幽说道：“完成之后，老朽会故意犯事让现在的陛下把我杀了，若是他惜才，就由你动手，不过……料想通敌卖国之罪，他不可能会放过老朽。”

　　“你心可真大。”尘雪咋舌。

　　狄仁杰嘿然：“老夫这辈子只忠于李唐皇室，至于别的么……老夫从不在意。”

　　“比起之前那些人，好歹你需要做的事情还算容易，明天你就可以赴任了。”尘雪爬起来，落座，然而她尚未坐稳，狄仁杰又加了一句话：“老夫要做的，是你宁国的丞相。”

　　尘雪委屈，尘雪心里苦，尘雪恨不得死了一了百了啊。

　　南宫昊多多少少都把夜明若会死的原因归结于党派纷争，而党派纷争的头目就是当时的左右二相：赫连庸，史姚谦。

　　虽然他极少谈及此事，但自从二人死后，宁国就再也没有新任命左右相了。可以说，这已经成为南宫昊的心疾之一了。

　　如此情况下，要她提名让狄仁杰成为丞相，不是自找没趣么？

　　“那个啥，我们宁国已经不设丞相好多年了，你换个别的官当当不行么？”垂死挣扎的尘雪小心翼翼问道。

　　狄仁杰缓缓摇头：“不行，只能是丞相。虽说你这儿跟大唐在官员任命上不太相同，但昔年老夫所做官职的确就是你们现在的宰相。”

　　“别的好说，丞相南宫昊应该是不会设立了，你这不是故意为难我么？”

　　“帝王权术，老夫应该会比你更了解一些。王侯将相，自古帝王怕的就是丞相分权，然而若是丞相数量极多呢？昔日大唐行使三省六部制，就是为了防止丞相分权，宁国现如今的情况类似秦朝，丞相权利小了，中央集权便大，帝王不会不乐意。”狄仁杰说话曼斯条理，但是说出来的话可是直接颠覆了现在的朝政状况的。

　　然而这些话听在尘雪的耳朵里，却毫不刺耳：“你的意思是，我们直接照搬三省六部制？”

　　“自然不可，宁国已经存在很久了，就算是要变法革新，也不可能撼动几个集团，而且付出的代价太惨重，不适合大动干戈，不过么，为官者最希望的就是能够位极人臣，丞相多了，能够分一杯羹的人就多了，只是单纯的把之前左右相的权利分成多个部分，每个掌握者都称为丞相，遇到的阻力不会太大。”

　　狄仁杰说着，画了一张大饼，又把那张饼分成许多份，展示给尘雪看。

　　“虚升实降？给面子不给里子，你够狠啊。”夜尘雪忍不住竖了个大拇指，表示赞叹。

　　“主要是，帝王能够安心。”

　　“你说的在理，我明日就跟南宫昊好好聊聊，如果只是单纯分割宰相权利从而设置一堆宰相，用以中央集权，想来南宫昊是非常乐见的。”

　　狄仁杰但笑不语，那笑容似乎有些深意。

　　翌日，大清早就等到南宫昊下朝的夜尘雪几乎是用拽的把他给拖走了。

　　“你大清早发什么神经？”一点帝王威严都没有的南宫昊，顶着一脸不爽的表情瞪着夜尘雪。

　　眼见着周围除了一路尾随的张德安，已经没有旁人了，她才朗声道：“宁国不能没有丞相。”

　　南宫昊狐疑地扫了她一眼：“你吃错药了？”

　　“没有，你听我说。”尘雪回敬了他一个白眼，把昨天狄仁杰跟她说的话复述了一遍给南宫昊听。

　　南宫昊听完，只是淡淡的哦了一声，没有回话。

　　“行不行你给句话啊。”

　　南宫昊吔眼：“你要回答？好啊，不行。”

　　尘雪愣了一下：“为啥？”

　　“从某个方面来说，的确丞相散权有利于朕掌控，但是朕最讨厌的，就是集团抱团，你如何能保证分权之后，那些人都会跟朕一条心？如果超过三分之二的人抱团，那对朕而言，就是一个比昔日赫连庸和史姚谦更可怕的存在。你说，朕为什么要放任这种风险存在？”南宫昊闲闲反问。

　　“呃……”尘雪一时语塞。

　　毕竟她对政治不算了解，其中的门道也不过仰仗着见得多了，才大约了解些，南宫昊说得也对，她实在不知道如何反驳。

　　“你看，连你都想不到理由来反驳朕，那么，你有什么资格让朕重新设置丞相？一山不容二虎，朕又如何能容许别人在朕身边酣睡？”

　　也包括我爹爹吗？“尘雪心底突然一个激灵，几乎没有任何思索的，就冲口而出问了这番话。

　　话一出口，她就悔得不行了。明知道夜明若是南宫昊的心魔，她仍然如此口无遮拦，怕是会让南宫昊火气，一旦他再次生气，狄仁杰想担任宰相，那就是下辈子的事儿了。

　　果不其然，南宫昊的目光冷淡了许多，只是还没有特别生气的模样，他只是反问：”你什么意思？‘

　　“没有没有，我随口说的。”尘雪连连否认。

　　南宫昊觑了她一眼：“行了，这事情就算是过了，设置丞相，朕不会答应，你也无需枉费口舌。”

　　尘雪突然心念一转，继而嘿然一笑，笑得南宫昊心里发毛。

　　思来想去，她用了一个最省事省力省心的办法——把南宫昊带去紫微宫。

　　她说不出个一二三四五，就让狄仁杰去说呗。

　　她如此想着，突然了然了昨日狄仁杰那有些意味深长的笑容。估计狄仁杰昨天就已经猜到了今天的情况，老奸巨猾啊。

　　南宫昊不明就里被拖入紫微宫后，被尘雪反锁在了里面，两个大男人到底在里面聊了什么，她不得而知，只是当南宫昊再次出来的时候，狄仁杰已经成为丞相之一了。 皇妃的作死攻略：风华倾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