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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第一缕阳光钻进我的房间,我伸了个懒腰便起来了。啊,一想到马上就可以搬进清序殿,心里面还是有着说不出的激动。现在搬家可比从前方便的多,只需要像我这样动动手指,所有的东西仅凭意念就能够挪过去。
看着空空如也的房屋,我的嘴角浮起一丝微笑。
搞定!就差把人搬进去了。
转过身来,看到的是睡眼惺忪的七师姐。
她打了个呵欠,说道:“小师妹你在搞什么,怎么屋里面的东西都没有了?”
我笑的是一脸灿烂:“人家这就要搬到清序殿去住啦!”
七师姐大吃一惊,原先的困倦此时此刻消失的无影无踪。
“小师妹你哪根筋不对啊!为什么要搬到清序殿!难不成你看上奉竹了?我告诉你啊,身为一名姑娘要懂得矜持,先别说谁先瞧上的谁,你这主动搬过去的行为就是不对滴……”
七师姐什么时候也这么啰嗦了……
我摆摆手打断她的话,十分正经地解释说:“我搬过去是方便学习。你看这里距离清序殿那么远,我每天还要跑来跑去的,多麻烦!”
干脆住在那里,又方便煮粥给师叔大人,又方便偷喝他的半夏一梦!哦不,都这个时候了,已经不能叫做偷喝!我要光明正大地喝师叔酿造的半夏一梦!
“可是你这样……是会招惹闲话的,你知不知道啊!”
我才不管什么三七二十一,只要能喝到半夏一梦,就算让我以身相许我也认了。
不想听她唠叨了,我干脆在她身后捏了个诀,唰的一下消失在空气中。
瞬间转移就是好!待一片白光闪过,那些熟悉的摆设便重新出现在我的视野之中了。不同的是,身边多了一个脸色发黑的男人。
奉竹揽了揽衣角,逮住我便是一通发问:“小染!你昨天是不是为师叔点了熏香?”
咦,这件事情我好像没有往外说,难道是他鼻子灵,闻到了师叔寝殿里的香气?
我还是决定问一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
奉竹捏着他的小下巴,眼神之中透着一股子焦虑,同时又有着那么一丝丝蕴怒,说:“我怎能不知道,你去溜达溜达,整个崇望都知道了!”
听他这愤恨的语气,难道我赠与师叔熏香这事还做错了?不对呀,这么一件小事,怎么会弄得人尽皆知呢?这么一堆神仙都是闲的没事干了么,整天磨嘴皮子玩?
似乎是看穿了我的心思,奉竹将怒火强压下去,留着那么点儿耐心给我普及知识:“赠师父熏香,这确实是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是让别人把之前的事情一起串起来,就很容易多想。”
哦,那我先串起来试试。
乔染先是拜入了段西河门下,接着受十一师姐教导,接着又受师叔教导,乔染为师叔煮他喜欢的芙蓉水,乔染每天勤劳地打扫清序殿,师叔又赠了凤羽还有碎岸剑。然后……我竟然还为了让师叔休息好,特意去九师姐那里要了熏香!我还搬来了清序殿!
完了完了,我的名节啊!
我一拍额头,顿时嘴角撇了下去,我连忙对着奉竹挥手,语无伦次地解释:“我我我不喜欢师叔啊,我没有背叛师门的意思!我对崇望忠心耿耿……我发誓!”
正举起了双手,转念一想跟奉竹发誓好像也没什么作用,于是我飞快地把手臂放了下来。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看来我要想解除这场误会,必须要把崇望山溜达一遍了。
我一名小女子,顶着满头的流言蜚语,踏上了崇望的大理石小路。
意料之内,我走了没两步,还没瞧见人,那非议声已经钻进了耳朵。
“你们知不知道那个新来的小师妹乔染呐,她竟然公开勾搭师叔!昨儿晚上还特特去管九师姐要了熏香,说是要为师叔安神呢!”
另一声音比方才那个还要尖细,仿佛石头的摩擦声,让人听着很不舒服,当然更不舒服的是她的话:“喔,听说乔染今儿还搬到了清序殿居住呢!能得到师叔的准许住在那里,这人还真有点伎俩!”
“别看她现在这么受师叔宠爱,等到了考验的时候,还真不知道能不能留下呢!嘻嘻!”
“我们师父是上仙,心胸宽广,可就是有再宽广的心胸,又怎么能忍受自己的徒弟去待师弟那么好呢!乔染这是存心让师父难堪!”
存心……让师父难堪……
这是我从来都没有想到的,因为我如此不成熟的举动,竟然引起了这样的反响。原本听到这些还是很想冲过去打她们一顿,或者对她们狠狠吼两声,可是她们说到了师父……
我的心里,陡然生出一种愧疚,而且愈来愈浓烈,这种感觉好似喝了一杯子烈酒,起初还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但是越到后来酒劲就越大。
师父,我竟然从来没有真正地想到他。
我又走了几步,碰到了那名熟悉的腰间系着紫色绸带的姑娘,经过了上一次,我已经记得,她是我的三师姐。
是应该给她打个招呼,可是现在的我,偏偏什么都不想说。
还是她先开了口。很简单的,唤了我一声:“小师妹。”
反正也躲不过了,我于是抬起头来,弯起嘴角回应了她一句:“你好啊,三师姐。”
如果没记错,你是叫裳叶吧?衣裳的裳,枫叶的叶,很诗意的名字。
她说:“现在山上众师弟妹对你的争议很大啊!不知你对此作何感想?”
还能有什么感想,我很委屈,很冤枉!人间都怎么说来着,哦对了,比窦娥还冤!
然而我只是咬着下唇,只顾瞅着路边那长势喜人的毛茸茸一片小绿草发呆。
她大概见我也不想跟她说些什么,直接拍了拍我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去跟师父解释一下吧。”
啊?主动去找师父?这种情况下着实是个好主意,可就算给我一千个胆,我也不敢去找师父啊!我还是乖乖在清序殿等他来传唤我吧。
我唯唯诺诺应了三师姐一声,随即捏了个诀跑开了。
凭借着意念,我来到了一个荒无人烟的角落里,这里很是安静,盛开着大朵大朵的鸢尾花,没有人声的喧闹,没有匆忙的身影。
我随手掐了一朵花,用揪花瓣的方法来决定我到底要不要去找师父谈谈。
一片花瓣悄然掉落。
“去。”
第二片花瓣也随之落地。
“不去……”
紧接着是第三片,第四片……
一束花都揪完了,我被“去不去”这三个字绕的头晕,却还是不知道自己心里面是想还是不想,最后干脆把扔了一地的花拢在一起,整个人往山坡上面一躺,又随手捡了一片大点的树叶遮住了脸,悠哉游哉地享受温暖日光。
忽然一个苍老干涩的声音从上空飘过来:“去呗!”
虽然好久没有听到过这个声音,但我还是能准确地辨别出它的主人——段西河!惨了惨了,怎么在这个地方碰见了师父啊!
我拨开那遮住了双眼的树叶,正对着的就是段西河那张大脸,他的络腮胡子垂下来,甚至耷拉到我的鼻子上!
我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指着他就说:“师父你怎么挂在树上!”
的确,他就是两条腿攀着一根还算粗的树枝,整个人呈倒挂金钟的姿态栽下来,着实可以称得上“挂”这个字。
他眉眼弯弯,亲昵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又捏了捏我的半边脸,这才搓了搓手从树上幽幽地下来了。
“我若是不挂在这里,又如何能知道徒儿你想要找为师呢?”
这话太假了。明明是带着目的性来的,非把自己说的那么纯洁。
我撇撇嘴:“师父,我是不是待师叔太好了?”
大胡子段西河惯性地取出了腰间的酒壶,啜了一口酒,又咂咂嘴说:“你待你师叔好,是应该的,不过……也正是说明了他有筹码,所以你才会心甘情愿地做这做那,我说的对不对?”
终于出现一个了解我的人了,我点头如鸡啄米,心潮澎湃地对他竖起了大拇指,双手合十对着他拜了两拜,分外佩服地说:“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啊!”
“你小丫头怎么说话呢!”
话音刚落,突然间我额头上就挨了一下,甚至我都听到了“咚”的一声。这段西河真不愧是周念沉的师兄啊,怎么一个一个下手都这么狠!
我揉了揉发痛的前额,“唉哟”了两声,见他也没有安慰我的意思,我便一屁股坐在草地上,呈现星星眼望着他:“师父真是明察秋毫,我呀,就是为了这个。”
我伸出食指来,指了指他的酒壶。
对于我这个动作他深感惊讶,嘴巴张大了问:“你竟然喜欢喝酒?”
我使劲摇了摇头。
“不是喝酒啦,是喝好酒。”
段西河更加惊讶了,眼珠瞪得跟铜铃似的,片刻之后眼角弯弯又爽朗地笑了:“看来你小丫头知道的不少嘛,我还低估你了。竟然知道我师弟会酿酒,而且酿的是好酒!那么,你知不知道它叫什么?”
我抱起双臂,简直不屑回答这个问题:“半夏一梦呗。”
跟谁不知道似的。
段西河见考不倒我,便换了一个问题:“他们说,你最近搬到了清序殿?是想做我师弟的第二个弟子?”
“不不不。弟子始终谨记,拜入您老门下,便是您老的徒弟。弟子擅自搬到清序殿,也是经过了师叔的同意,他觉得这样……嗯,方便修习!”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再为难你了。去清序殿吧。你师叔会教给你更多东西。”
倒也是学了许多,但师叔大人总让人有一种不可亲近的感觉,我对于他,一直怀有一颗敬畏之心。
我陷入了沉思之中。
段西河好像没有觉察到似的,又补上一句:“他们那里,我会帮你摆平的。”
“谢谢师尊!”
我回过头去鞠躬道谢,顷刻间才发现身前哪有什么段西河,只有看不见摸不着的空气。唉。这堆仙人都是神出鬼没的,走了也不说一声。
我暗自感叹,暗自期待着清序殿的生活,却忽略了一件事情——我只是一个初出茅庐的小姑娘,崇望刚收的弟子,他段西河有什么理由如此偏袒我?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