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可以在百度里搜索“师叔,请上座 艾草文学(www.321553.xyz)”查找最新章节!
现在的我,也就是一具行尸走肉罢了。“你做的不错。要本尊怎么奖赏你呢?”
他坐在亭子里的石椅子上,简简单单一个动作,依然有着王者的气势。
隔了一定的距离看过去,他那张脸还是那么耐看,就像是一坛子酒,时间越长就越有味道,然而,那微红的唇瓣包裹的,却是一口饮血的牙齿。
他要将每个活着的人,都变成和我一样的行尸走肉么?不然就把他们都咬死?
真可怕。
我需要什么奖赏呢,我要的,无非就是他能够留着我这条小命不杀罢了。但是——我想到了一个人。
正欲开口,却被他抢先问道:“你想放了卿蛙?”
他怎么知道?难道他的内功已经深厚到了看穿我内心的地步了么?这个人,到底想要做什么?
我怔了一下,还是点点头:“哥哥果真明察秋毫,妹妹的想法一点都瞒不过你。”
他以一只胳膊撑着脸颊,眯着眼睛,浑身上下无不透露出来一股子慵懒味儿:“妹妹比有的人诚实多了。因为你的诚实,本尊决定放出卿蛙,不过他现在是不是还活着,本尊就不清楚了。”
放出来就好了,而且我想,他应该一直在等着我跟他说是不是去了那个村子,就因为这个事,他定然会挂在心上始终坚持着的。
“谢谢哥哥。妹妹先退下了。”
“你也累了数日,快去休息休息吧。”
这一刻我没有想到我的画像,怕他再度察觉到什么,反而是把我藏着的那些东西全都给毁坏了。在回到我自己房间的时候,我忍不住翻出了所有的东西,还好,那些我藏着掖着的,都还在。
看来我需要修习一种术法来抵抗他的窥探了,不能就这么轻易地让他觉察到我的心思,至少……我也该让他窥探一些虚假的事情。
我在书籍中央找到了那幅画像,那人的衣裳上面染了墨汁,时间一长那墨汁就都化开了,本来是勾勒的衣裳线条也被弄得脏了。
那眉眼,我分明是没有见过的。
但是这人一眼看来就是一个美男子,这是和龙界完全不同的一种帅气,龙界是带着张扬的妖魅,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慵懒的妖气。而他散发出来的气质就像是冬日落雪,冷冽,但也让人觉得心肺透凉,我最为喜欢的是他眼眸之中的那种深沉,那种感觉,我似乎在君期的眼眸之中找到过。
君期说我曾经很喜欢过一个男人,但是他抛弃了我,莫非……就是我手上这副画像里的男人?
于我而讲,确实会对这个人怦然心动。
我相信人第一次相遇的时候,从他的行为举止中就能够看出来他的为人。所以我十分注重遇人的第一面。而这个人,我还没有遇见他,只是看了一幅画像,便已经不可遏制地爱上了他。
没错,就是爱,也或者说,是一种迷恋。
忽然间我有些理解过去的我为什么会跋山涉水只为了寻找他那一张脸,对于爱一个人还是一张脸这个问题,我还真没有思考过,因为我并没有见过那个人,我不知道他能够带给我一种怎样的感觉,便也不知道究竟是爱他哪里。
但就是在这样不知道为何爱他的时候,我竟然就已经确定了自己对于他的一种感觉。
我知道这很奇怪。
南桑没有食言,在不久之后就给我送来了一顿大餐,没有大鱼大肉,都是一些清淡菜肴,但是看着那卖相就让人很有食欲。
我忍不住小小的夸赞了她一下:“比亦央做的好多了,话说……我怎么没有看到亦央?”
“她撒了谎,被杀了。”
撒了谎?我拿着竹筷的手停在了半空,夹在中间的那菜肴也顺势落了下来。
龙界冰冷的话回荡在耳畔:“妹妹比有的人诚实多了。”
是不是就说的亦央?
“她怎么了?”
“小姐您是不是耳朵坏掉了,我说了她撒了谎,被杀了!”
我把竹筷子一甩,直直地戳到了南桑的头颅:“你他娘的耳朵是不是坏掉了!老子问的上一个问题和这个一样吗!他娘的!老子在问你她具体是怎么死的!我看你不仅耳朵坏掉了,脑子也跟着坏掉了!”
南桑缩回了脑袋,原本微微抬起的手,也在我的一顿吼叫过后垂了下来。
这个南桑比亦央还要恶心,一个一个都跟上辈子和我结了仇似的,看见我就横眉竖目,我还非要问出来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是不是我曾经怎么过她们!说到这里,我忽然产生了一个念头——她们是不是曾经都认识我,不然对于一个不熟悉的人,犯得着每天都这个脸色么?
当然也不排除她们对每个人都是这样,很显然这个可能性不成立,因为南桑跟风炙说话的时候明明还算温柔,根据我的判断,她看他的时候,眼里没有任何东西,故而应该是不喜欢他。那么……就只能说明南桑一直都在针对我。
“因为君期来找小姐,亦央把你的行踪告诉了他,但是又跟龙界大人说并没有告诉,后来被龙界大人发现,就把她给杀了。”
她说的时候还撇撇嘴,好像亦央就是该死的,任何人都跟她没有什么关系,也不该为她求情似的。然而这些情绪在她讲到“君期”两个字的刹那,全部都消散了,甚至她还羞涩地笑了笑,恍若开在春日里的花蕾。
回想亦央之前对我的种种行径,这种惩罚对于她来说,也算可以了。
我的内心瞬间平静如水,我坐了下来,淡然地吩咐南桑:“再给我拿一副竹筷过来。”
刹那间我觉得自己和龙界并无二致,一会儿笑靥如花,一会儿冰冷如霜。我不想让自己这样,再在这里呆下去,我会变得和龙界一样的,看待人命都如同草芥一般,说杀就杀,说捏死就直接捏死了。
渐渐地,我竟然变得和这些人一样了。尽管我还不清楚之前的我是怎样的,但绝对不是现在这般,龙界封印了我的记忆,就是为了让我变成和他一样的人。
“小姐,给你。”
她这效率也真是快,在我发了个呆之后就把竹筷子给我拿了过来。
“嗯,你可以走了。”
面对着满桌子的菜肴,我顿时失去了大快朵颐的兴致。
龙界也没有食言,在南桑走了不久之后,他就出现在了我的阁楼里面。期间我正对着菜肴发呆,竹筷子不停地敲在碗沿,发出清脆的声响。
南桑说到君期的时候,神情着实不对头。
那种神态,分明是小女子想起喜欢的人才会有的,难道说,她之前和君期也是认识的,所以……喜欢他?
这个君期,牵扯到的人还真是不少呢。看来我要好好问问南桑,他们两个人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过往。
“谢谢小姐。”
卿蛙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我回过头去,一眼就看到了那满身的伤痕,有鞭打的痕迹,有刮伤的痕迹,还有……像是被斧子劈过的痕迹。
很难想象一个满身伤痕的人,是如何一步一步艰难地走到我面前的,从地牢,到阁楼,这对于他来说,着实是一段漫长的距离。
“你受了这么重的伤,怎么还坚持着过来?”
“没、没事。”他捂住胸口艰难地坐下,血液从他的指尖溢出,他皱着眉头,额间的皱纹很是明显,将将坐下,他就吐出了一口黑血。
都这样了,还在坚持着说自己没有事情,干嘛那么倔强呢?
“我去找个人来给你治疗吧。”
卿蛙艰难地摆了摆手。
“不然……我来为你运气疗伤?”
卿蛙又摆了摆手,即使是冰天雪地,他的额间竟然也流出了豆大的汗珠,因为失血过多,那一张脸显得格外苍白,有的伤口结了血痂,有的却已经化脓溃烂。
“我中了毒,不、不能运气……”
地牢里的刑罚果然够狠,竟让人受了伤也没有办法去救治。突然间我就明白为何龙界要这么大方地将他放出来了,因为他知道,卿蛙根本就撑不了多久了。
也顺手卖了我一个人情。
我本想拍拍他的背部安慰安慰他,但是看到那从颈部一直延伸到大腿的伤痕,也就不敢动他了,就只好说道:“银古村我去了。那些人都很好,他们、他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卿蛙双眼微合,憋了一会儿,缓慢地问:“小姐……你是不是、是不是还有什么愿望?如果、如果我可以帮你……”
“不……”或许没有什么了吧,但是在否认的下一刻,我就想到了一件事。
我不想呆在这个地方了,真的不想了,杀戮,残忍,血腥,这些词在我脑海一一飘过。龙界已经那么狠心了,我不想再成为他那样狠心的人。
“能不能……让我离开?”
尽管知道这个问题之后带着的深刻后果,但我还是弱弱地问了出来。
答案取决于他。
如果他真的有一个方法让我离开这里,倒也不错,只是他恐怕要跟着受苦了。
我不在了,很多人都要受罚。南桑我倒是不担心,最让我放不下的,就是卿蛙。
然而他蓦然抬起头来,在我想过了许多遍的回答过后,他竟然问了一句:“你还记不记得你的曾经?” 师叔,请上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