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所托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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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的阴雨,商事不济,原本熙熙攘攘的大街上,人迹寥寥。
“一定要跟着我吗?!”都城贯通东西城的主干道上,一撑着伞面纱覆面的蓝衣女子突然回头,冲着旁边一辆红木马车大喊。
车内人并没有回话。充当马夫的少年呆呆的望着女子,一脸无辜。
云婧川生气的一跺脚,抬步继续向前。而她身后,那马车亦是亦步亦趋。
“说不要跟着了,还跟?!”云婧川顿足,刷刷刷几步跑了过去,不顾马夫的阻拦,一把拽开帘子,“我要去做正事,你老跟着我干吗?身为大盛朝皇族的王爷,你的子民供养着你,就是让你天天闲着吃完干饭,出来溜达的吗?有这时间不如好好想想怎么为老百姓谋点福利!”
说完,云婧川一甩手,无视马夫惊讶的目光,大步向前。
而身后,马车轱辘转动,却是又跟上了。女子深吸一口气,头发一甩,“长,平,王,爷!你到底要怎么样?”
车轱辘缓缓向前,经过女子身旁,听得马车中那人慵懒的声音传来,“为民谋福利。”
为民谋福利?云婧川表示怀疑,怎么看都觉得他还是在跟踪她!
这事还要从早上开始说起。等云婧川从厨房辛辛苦苦忙活完,端着香喷喷的小米粥外加小碟青菜和蒸的白白胖胖的馒头回到小院,却见着那人人正拿着毛笔在自己辛苦了一晚上的图上乱画!
云婧川登时就怒了,匆忙放下饭菜去抢。然而,那人虽是坐着,但是仗着手臂长高高举起,无奈自己这发育不良的小身板压根够不着那高度,只能干瞪着眼。等到好不容易抢回手,只见得皱巴巴的一团纸上,画的好好的轮椅上莫名坐了一个只画了一半的看起来根本不像人的人。
之所以是人,是因为一个脑袋,两双手,两条腿……这种人的基本元素已经具备了。而根本不像人却是,那人根本就没有脸,全身黑乎乎的,像被笼罩于阴影中一般,细细看去,倒是像极了个鬼影子。
明明是个冷酷的王爷,因何又会突然小孩子一样的做出这种恶作剧般的事情呢?啊,不对,他也有小孩子一般的执拗,以及小孩子一般的睡相……总之,云婧川是欲哭无泪。
但是看在那本身也是为那人做的份上,便也就罢了。只是她今日出来,是要在去刑部的路上顺便找找工匠,看看能不能帮忙做……云婧川恨恨的望着前面依旧行的很慢的马车,都说了是礼物了,自然不能让他预先知道啊,尤其是,这人问过的,那张图究竟是什么。
总觉得他目的不纯,现在一个方向这般走着,绝对是跟踪啊跟踪!
这种想法在云婧川到达刑部大门口的时候,更加笃定了。那人的马车就那般大喇喇的停在门口,而马车旁是一个撑着伞不时点点头的穿着官服的中年男人。
这个地方的官服,云婧川并不是很懂,因而想要打招呼,却也有些不现实。这么想着,云婧川便打定主意无视那马车以及旁边的人,直直的冲着敞开的大门而去。
“站住。”刺耳的人声自旁边传来,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云婧川僵硬的侧过身,微微俯首,“王爷金安。”末了又转向一旁穿着官服的男子,“这位不知道姓什么的大人,也金安。”说完,抬起头来讪笑。
“长平王,您的王妃倒是有点意思。”中年男子爽朗大笑,末了对着女子道,“丫头,敝姓程,算是你此行要见的人。”
“啊?”云婧川惊愣。此行要见的人?不会吧?刑部侍郎大人!大BOSS啊——云婧川屁颠屁颠的跑过去,“竟是程大人!小女子有眼不识泰山,还望大人海涵。”
“长平王,你这王妃倒是嘴甜的很,还用得着你担心,专程跑过来嘱咐我一趟?依我看这丫头若是为官,说不定比你还上道呢。”
中年男子浓眉大眼,配着这性格,倒是像一个武将,少了几分书卷气,也少了几分凶巴巴的气质。可是,在刑部为官,即使不是满脸横肉,不也应该是寡言而严肃的类型吗?毕竟需要缜密的思维和分析能力,不是吗?
再者,听着他与王爷这般说话的语气,竟似是很熟稔……最关键的,云婧川心头一动,幽幽望着那红木马车,他原来不是因为好奇她的画所以跟过来的,而是,怕她第一天来这里受欺负,所以过来安顿的吗?
“程大人说笑了。不过就是个小丫头而已,要不是她与这案件有些关系,子渊也不会让她出来。总之,有劳程大人了。”男子虽声音刺耳,那语气却是如沐春风。云婧川也是在突然开始好奇,自己这个身体和那人的关系。
值得他这样在意的,到底会是什么关系呢?亲人?爱人?朋友?
“好说好说。王妃就交给我了。”中年男子很爽快的应了,对女子道,“丫头,这便跟我走吧。我们先去理一理这整个案件。”
若是没有那后一句话,这人前面的语句加上那满面的笑容却是有些像诱拐少女的不良大叔了。云婧川好笑的跟上,身后却又幽幽飘来一句,“晚膳,一起回王府再用。”
再回头,只来得及看见远行的马车。云婧川一时间有些无奈的笑了笑。
“王爷对王妃甚是爱护呢。”中年男子在一旁一本正经的感慨。
“程大人见笑了。我们不是你想象当中那样的。”云婧川有些尴尬的解释道。
“王爷是重情义之人,因着你救过他,便报恩于你。可能不是你心目中那般优秀的人,却是能护佑你一生的人。”
“救?”云婧川疑问,直勾勾的盯着中年男子,期待他说出下文。难道,这个身体竟是救过他的人吗?
“睡到日上三竿才来,现在还有闲心关心这些事吗?你这丫头究竟有没有把圣上的旨意当一回事?圣上到底是派你来查案的还是来玩耍的?”
噼里啪啦甩过来一连串的问题,云婧川怔愣,这人此刻是严肃无比的表情,眉目尖锐,竟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准备出口的解释也全都化在了肚子里。
说好的照顾呢?不是拍着胸脯跟王爷说“好说好说”的么?皇上是派她来辅助查案没错,可是并没有把她压过来受审啊!
这人似是猜到了女子的想法,只道,“别忘了,你在辅助查案之前,还是本案的关键证人。快点进来!看在王爷的面子上,杀威棒就免了,直接开始招供吧。”
招供???云婧川小跑着跟上男子的脚步,确定他不是把她当作嫌犯来处理了么?招供什么的……即使作为证人,她也只能做到“供”,“招”了可不就成了嫌犯了?
这王爷到底是托付了个什么人啊……云婧川望着那黑漆漆的大堂,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担忧。
而实际证明,这人说的话完全不是唬人的。端坐在大堂的案桌后面,却是换了完全不同的气质,冷酷?严谨?不,这些都不足以概括云婧川眼眸中看到的那个人。若不是她在堂下是坐着的,那么她真的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是被抓来的犯人。
那人的目光,完全像是等待捕食的鹰隼。就那般静静的看着,就感觉秘密无处遁形。
“现在我先来说明一下手头拿到的卷宗,等我说完之后,你可以再进行补充,或者是更改,明白了吗?”
云婧川点头。
“死者云默,系云相与当朝小公主之子,也便是你的哥哥,于中秋当日被发现于北城破庙。尸体遭多处焚烧,本已辨不清面目,幸有云氏祖传印迹为证,方才证明。死亡后一日,小公主跪于宫门口,状告太子,然后,你就是目击证人。”中年男子抬头,“这卷宗记录的可对?”
云婧川点头。然后想了想,又摇头。“大人,我对死亡地点存在异议。”
在得到那人的首肯之后,云婧川继续道,“最后见到哥哥时,是在飘香楼的天字三号房。并不是在北城破……”云婧川突然瞳孔剧缩,急急的开口,“大人说的北城破庙,可是那个有几个小孩子和一个老妇人住着的破庙?”
中年男子点头,补充道,“烧毁后的破庙,除了你哥哥,还有一名妇人。据线报,该妇人也已经死亡。稍后,尸体会送过来。哎?你看,正说着,这便来了。”
“大人,这便是我家大……公子救回来后来死亡的妇人。”
来的人,除了抬着妇人尸体的四人,以及现在禀告情况的那人,另外还有一带着面纱斗笠常年不摘的,总是穿着一尘不染的月白衫男子,那人她认识,玄女老公,落丰。
“落大哥,你怎么会来……”你怎么会来这里?还用问吗?与他同来的那几人衣着式样相同,一律是那绣着繁复花纹的袍子,那般有象征性的衣服……他竟是去了火灾现场吗?
“丫头,这便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从火场中救出你哥哥和这妇人的公子,名落丰。算是另一名目击证人。” 谁陪我一世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