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地瓜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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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婧!”
“怎么?”
“阿婧!!”
“说吧,我听着呢。”
“阿婧!!!”
“不用顾虑,想说什么就说吧……”
“阿婧,阿婧——”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禁不住男子犹如孩童一般恶作剧的呼唤,云婧川终于忍无可忍厉声呵斥,然而却不期然撞进一双楚楚可怜的桃花眼中。
坦白说,收拾了之后的神棍非一般的好看,当然这也是他能在众多女人之间有销路的重大原因。可是云婧川心中乱糟糟的,美色当前也无半分欣赏的心思。
那最后,还是秦珏配合着将她带走了,不过害怕长平王追上来,一路上仓皇逃窜,等到胸腔中横冲直撞的心稍微有些平复,已经到了另一天的凌晨。
而他们一行正行驶在去南秦的小路上。
没错,是南秦。就在这个全天下的人都觉得他们会仓皇失措回北越的时候,秦珏临时决定取道南秦。
他说,之前那次有芸香阁阁主在,行走路线本已经极尽隐秘,只不过,有了胡丽静那个内鬼,所以被长平王的人很快追了上来。
所以,这也半能解释,为什么每次被发现的时候,都是同胡丽静在一起了——当然第二次于小屋那里,若不是云婧川阴差阳错跑了去,可能也就不会被刺杀。
而今,分明是在逃跑的途中。小安子死了,倾城死了,落大哥成了长平王的人,神棍秦受伤了,该是被阴云笼罩着的时候,可是这神棍在收拾一新之后看起来莫名心情大好——
集中表现为,像是只家养的小狗一般黏乎乎的凑近,没有任何事由却不住的叫着她的名字。
洗个澡换身衣服难道是那么开心的事情么?虽然不能理解,但是突然又觉得在这种时候能像个智障少年一样开心着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呢!
思及此,云婧川心下又有些懊恼方才的疾声厉色,故叹口气哭笑不得的摸了摸秦珏凑过来的头顶,无奈的柔声道,“乖,一边待会儿。我想静静。”
总以为若是如此,终于可以终止这闹剧,却没成想男子被抚摸后愈发欢脱了——
愈发凑近了些,眼睛亮闪闪的就像小狗狗一般,扑闪扑闪,“呐,阿婧,你是在想胡丽静呢还是云静呢?无论是谁,那二人均不是什么好人,阿婧还是安心的跟着哥哥回北越吧。”
云婧川愈发无奈,这人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一路上莫名智商开始连续掉线,莫不是说,之前那争斗中伤了脑子?
医者的本能,怀疑即上手诊断了,云婧川不由分说的拉了秦珏的手过来,却刚要诊脉呢,手即被那人拉着抽了回去。云婧川疑惑抬头去看,刚好撞见那人别扭的别开了头,露出的一小截脖颈处,一片酡红。
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起阳平时昏迷不醒却还根本不让切脉的男子,云婧川便讪讪的收了手。也是,他们这些懂武的人,大都不会愿意旁人把着他们的脉门,小安子如此,神棍或许也不例外吧?
即使奔波了一夜,车轱辘也没有减缓,反倒愈发迅速了。一阵颠簸中,低矮的车窗帘一开一合,清风徐徐而入,云婧川额头当即一片冰凉。
就着这冷风,神志反而清醒了些。云婧川目光转向窗口,陷入了沉思。
打破僵局的是一种名为饥饿感的东西。正当云婧川自己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肚子突然叽里咕噜的一阵乱叫。
云婧川一时无措慌忙按着肚皮,一边犹如做了坏事一般的小心翼翼的望向一侧久不出声的男子,果不其然,迎面撞上的是堪比日光一样灿烂的笑容,眼见着男子嘴巴张大似乎要出声笑嗔,然而先于那嘲笑出口的是另一阵咕咕噜噜的声响——
同样是饥饿,却是来自那头的男子。
几分钟的安静之后,男子率先捧腹大笑,云婧川受着感染,嘴角也上扬了些。秦珏于是撩开车帘顺便想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吃的东西,然而笑容却在那动作的一瞬间消失于无。
云婧川自男子撩开的车帘的缝隙向外看去,却是一望无际的黄土,远远的似乎能看的见树木,可看这情形方圆百里杳无人烟。
匆忙之下逃跑的,马车虽然还是原来的那一辆,但是干粮早已经被丢弃一空,这种情况下却是要去哪里找吃的?
云婧川想,看来只能先饿一阵子了。
还是早春时节,即使是树林怕也没有什么可以用来果腹的东西,这个时候,也只能期盼在行走的路上能碰的上农家或者城池了——只是,即使有城池,他们这般复杂的情形,能堂而皇之的进去么?
要知道,可是连易容的东西都半分没有,这个时候出现在众人面前,无异于自投罗网了。
即便,她根本没有给长平王下了那么可怕的毒药。
且不说身上带着的本就没什么剧毒的东西,那药不过能麻痹一会儿神经罢了。撑死了几个小时,不说到白天了,只怕夜里那会儿那人已经可以行动自如了。
没有追上来的理由云婧川也不知道,或许是有事情绊住了,或许是在准备着下一场严丝合缝的刺杀,当然,在这依旧乐呵呵的神棍看来,自然是因为他选的路足够好。
“吁——”正胡思乱想的时候,车夫嘞马,马车猛地停了下来。
云婧川因为惯性前倾,还是秦珏眼疾手快的扶住,这才免于栽倒的命运。抬头的间隙,也看到秦珏整张脸蓦地凝重了下来。
他在想什么,云婧川完全知道。
终于,还是——
“殿下,公子说跑了一晚上,您和小姐一定又累又饿,这是地瓜。”车帘撩开,苍老而冻得有些发红的手探了进来,递过来一个有些压扁的油纸包。
虽然卖相不好,但那油纸包中飘出来的阵阵香味,还是让云婧川可耻的流口水了。
秦珏没有伸手去接,却是回望向云婧川,犹如征求意见一般。云婧川口水直流,控制不住即要伸手去接,可到这时,许是有些烫手的关系,那车夫忍不住换了一只手,轻声而诚恳道,“是公子怀里揣着带回来的,还是热的。”
似乎是为了说服他们快点把地瓜拿走,然而云婧川闻言却犹豫了。
公子——到底是谁?
这个时候会怀揣着这么烫的地瓜的人,会是一个普通的属下么?会是别的属下么?可是神棍身边如果有可用的人的话,为什么之前要自己上阵呢?
所以,会不会——
就像为了验证云婧川的猜测一般,车夫因为太烫而向上抛了地瓜,就在着帘子撩动将要掉下去的瞬间,云婧川看到了墨色斗篷的一角。
秦珏早就接了地瓜,乐不可支的剥了一块伸到云婧川嘴边,献宝似的道,“阿婧,尝尝,真的很好吃啊!”
云婧川面无表情一字一顿,“那就全给你吃好了。”
“恩?”误会云婧川在生气的秦珏不解至极,只道,“可是阿婧方才肚子都叫了,若是不喜欢地瓜,也找不到旁的可以替代的东西……不能,凑合一下么?”
“不用,都归你了。”云婧川依旧冷冰冰的回应。
秦珏是顺着云婧川目光看过去的时候才明白了真相的。
自己也不吃,只是拿了那地瓜挪巴挪巴坐在了云婧川的身侧,语重心长,“阿婧,虽然知道哥哥的立场或许不对,但是,慕倾城的事情也不能全怪他的。”
小心翼翼的瞥了眼云婧川,发现她还是一脸凝重的样子,顿了顿,还是继续,“况且,就算慕倾城喜欢他,救了他,就算他也感恩了,可是不也是什么都改变不了么?他也做不到像是慕倾城那般救回她吧?”
感情勉强不得,就算感恩也改变不了什么……这些云婧川都懂。
她生气的也不是说要向暮然从此孤独终老然后守着倾城的念想过一辈子,那样于向暮然又何尝不是悲剧呢?善良如倾城,又怎么舍得她爱着的男子那般悲惨的活着呢?
她郁闷的是,即使不能以同等的爱来回报倾城,可是对倾城起码的尊重该还是应该有的吧?
怎么可以那么绝情呢?怎么可以把所有的一切都归咎于倾城心甘情愿呢?
“何况,”秦珏顿了顿,拿着撕好的一块地瓜放在眼前若有所思,“就算他有错,地瓜是无罪的。可怜的地瓜,明明什么都没有做,明明长得这么好看闻着也好闻,吃着一定也很香,却被人嫌弃了,心里一定很憋屈的吧?”
前面的话听着还算是正常,这后面的——云婧川一听即满头黑线。实在不知该对男子的反应作何回应,云婧川一手握了男子手腕强行将那地瓜塞到了他的嘴里,只道,“好好吃,公子捂在怀里带回来的汗味!”
“原来阿婧是在嫌弃这个?”秦珏嚼巴嚼巴指着云婧川震惊不已,“我还以为阿婧是在嫌弃——”
“啊!”一句话没有说完,即跟着另一声惊呼,云婧川扶额,“又怎么了?”
话音刚落,秦珏惊声,“阳平那次阿婧是不是把哥哥买的地瓜全扔掉了?那次,哥哥也是怀里揣着带给你的,啊啊啊!”
一连串抓狂的惊叫,云婧川都要怀疑眼前的人是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神棍了,刚想着出声去安抚两句的,刚张了嘴,口中即被男子眼疾手快的塞进来什么——
热热的,还有点点甜,带着食物特有的清香。
怔愣的抬头,正好撞进男子促狭的笑意中,“嚼一下,真的很甜的!” 谁陪我一世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