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4章 你好之为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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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之为知吧。”不待慕璃回答,红衣人就跟来时一样,红衣翻飞破门而去。
“向大哥,你走吧,和倾城离开,越远越好,这边我会打点好一切,不会让慕璃赶尽杀绝的。”云婧川打开大门,手里拿着包袱,摸着递给向蓦然。
门口已经备好马车,慕倾城不知什么时候上去,拉开帘子催促着他,面对云婧川,慕倾城不该如何是好,或许她是恨她的,若不是因为她向蓦然怎么会失去双眼,可是她又是可怜的,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丑女人,我们……我们要走了,你自己要照顾好自己啊……”慕倾城知道,在场的分别,或许就是生离死别,终归还是怨不起她。抹了袖子擦干泪,粗鲁的动作,慕倾城却做的很自然,拉上帘子坐在车里不再出声。
云婧川笑笑,这就是公主,还耍小脾气,但是在场的每个人却心知肚明。
“那,你把我们都放走了,你将来打算怎么办?”向蓦然不放心,忧心问道,
将来嚒?云婧川心里自嘲一笑,扯着嘴做着皮笑肉不笑的难看动作,“将来……没有将来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
是了,一切都已经该结束了,无论是云碗的事,还是玄女的事,再或者是她云婧川和慕璃的事,都将尘埃落定。
万物总是这样,在时间中轮回,兜兜转转,又回到了起点,她累了,真的好累,莫名的承受这一切,她不想再支撑了,如今,她也没有任何力量支撑了。
“这段时间,给向大哥添麻烦了。在这里给你赔个不是。给你舔了太多麻烦。”
“哪有……不如你跟我们一起走吧,一起离开这里,我相信纵使天大地大,这大陆上终究还是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向蓦然像是想起什么,看着云婧川迫切道,手激动的抓住了云婧川手臂,
“走?我的确会走的,不过不是此时此刻。”云婧川冷静抚下向蓦然的手,一双空洞的眼睛盯着眼前模糊的人影,即便如此,她还是不能适应强光,就连盯着一个地方久了,眼睛都酸涩得很。
“怎么又流泪了?”向蓦然不放心。询问道。
“向大哥快走罢,眼睛现在可娇气了,吹不得一点风沙,一吹就流泪。说完云婧川已是泪流满面,她笑着说,一面轻抹自己的泪水,一面推着向蓦然催促他赶紧离开。
转身前望着云婧川强装镇定的笑容,心理万分难过,黯兀自然神伤,终究是放不那个人罢了。最在意的,也是最放不下的,也是,哪有那么容易放下。
上了马车,易容过的慕倾城听见动静跑出来拉绳,把向蓦然赶到了马车厢里,深深的看了一眼云婧川,嘴唇蠕动了一下,像是有千言万语,却终是没留下只言片语,架赶着马车挥鞭离去。
留下的只是咕噜噜车轱声和马车越来越模糊的影子。
走了,都走了,大家,不论是神棍秦还是慕倾城,她身边的人都在离他而去,是时候自己也该走了呢,云婧川轻叹,这声轻叹夹着呼啸的风消失不见。
长平王府
慕璃躺在床上,眼睛却睁着大大的,明明正直壮年,却像一个垂暮的老人,眼睛里毫无波澜。
“王爷……”俞伯站在门口唉声叹气,满面愁光,
“她走了嚒?她走了吧?”慕璃一直重复这两句话,声音平平的让人听不出一点情绪,她终究还是选择离他而去。是了,她怎么会不走呢。
“扶我起来罢。”平静的声音,如同死水一般,俞伯走上前伸手将床上的人扶了起来。
“噗”又是一口鲜血从慕璃口中吐出来,“王爷……”俞伯心惊胆战,害怕自己稍有一点没做到位,瘦弱的身子随时都会倒下。“你去出去吧,容我静静。”慕璃不在乎的将嘴角血迹用袖子抹去,神情恍惚的蹒跚走到了桌子前坐下。
趁胸中的那口血还没吐出了就赶紧倒了杯水压下去,却不甚呛咳起来“咳咳,咳咳。”
“唉……”知道慕璃性子如何倔强,俞伯也是无奈,低头摇摇头叹了口气,却也是带着自己年迈的身子蹒跚而去。
桌子上只有一个盒子,慕璃知道,那是她的,这是她最心爱之物,然而她却没有带走,也是了,带走了徒增烦恼。
打开盒子,里面躺着的却是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的写着字,慕璃定眼细数看去,如珍宝般捧在手里,却又怕自己满手鲜血玷污了这带有笔墨的纸。
这是她留下的,可是自己这副残破不堪的身子,又能做些什么呢?慕璃惨笑,将纸缓缓折叠收入盒子里,放在怀里,低声细语,
好似此刻在他年前的是笑颜如花的云婧川,他还是没办法放手,说他贪心也好,说他虚伪也罢,他只想要她回到他身边。
气急攻心,慕璃又长吐了口血,丑女人,怎么办,现在我不想放手了,宁愿向在平阳一样,我依旧是唯安公子,你依旧是突然出现的女子。
如果……如果我能够逃过此劫,活下去,我去找你好不好?到时候我一定不放手,只是,丑女人,你要照顾好自己,不然,到时候我找不到你了怎么办?
天旋地转,慕璃撞在椅子上,踢翻了椅子又撞向桌子,听见房间里传来如此大的动静,一直守在门口还没有离去的俞伯立马推门而入,就见慕璃直直的躺在地上,口里冒着血丝,地上有滩血,怀里却紧紧的抱着一个盒子,怎么着也不松手……
长平王府
平日里,冷冷清清的府邸突然热闹起来,府里来来往往都是形色匆忙的丫鬟和小厮,“快点快点。”每个人皆是步履匆忙,深色紧张,不知道突然召集她们为何。
庭院内,站满了人,
“姑姑。俞伯这是怎么了,突然召集大家?”一丫鬟不解询问身边比她年长的人,“我怎么知道,还是快些走罢,听说是将府里的人都叫出来了呢。”那位明唤姑姑的女子同样快步的跟上,在经过一个九转回廊的时候,压低了声音道。
“好了,没事别打听这么多,赶紧走吧。”说完,又加快了脚步跟上队伍的脚步。
一列列的奴仆全部集合完毕,大家站在排列整齐的站在空地上,每个人都低头窃窃私语,不明所以然。
俞伯站在院子里,负手而立,见人数差不多了,招来了平时管理奴仆卖身契的人,“人数到齐了?”
“差不多到齐了。”身边的人点头哈腰,恭恭敬敬的将手上的一沓卖身契举国头顶递给俞伯。
俞伯接过来随意翻了几下,望向府里的每个,“咳咳,大家都是为王爷办事的,这些年,大家都尽心尽力的照顾主子,每个人都是这府里的一份子,如今王爷吩咐,将你们的卖身契还给你们,放你们自有,每个人去内务主管哪里领一锭银子便离去吧。”
此话一出,众人皆是又惊又喜,“真的嚒?王爷他真的放我们自由?”众人皆知,入了王府签订了卖身契,此一生都是王府的人,除非是死了,否则终生不得离开王府。
“真的?多谢王爷,多谢王爷,”大家都当场跪拜,齐刷刷冲着俞伯身后的房子跪拜磕头,
甚至一些人欣喜若狂,磕头谢恩后站起来立马前去内务总管的面前得到了一锭银子,以便证实俞伯所言不假。
俞伯看着眼前的人,一半的都各自领了银子收拾自己的软细去了,另一半却站在原地浑然不带,“你们怎么不去领银子啊?”
“女婢愿意至死追随王爷,只求俞伯不要赶我们走。”说罢大家便齐刷刷额度跪在俞伯面前,为首带头的正式那个姑姑。他们大多数人,多半是被父母双亲卖入王府,却还有一半是父母双亡,被王爷眷顾可怜,才得以谋生。
“这又是何必呢。”俞伯叹气。
“恳请王爷不要干我们走,对于我们来说,王府就是我们的家,我们的命是王爷给的,也请王爷怜惜我们。”姑姑一脸坚定的说,她自小被双亲卖入王府,原本她以为只要自己辛苦几年,吧卖身的钱凑足,回去寻自己的双亲,寻亲途中却染上疫病,若不是遇见王爷,她早已命丧黄泉。
“哎,起来吧起来吧。”俞伯何尝不知道,无奈的说:“并不是我要赶你么走,只是这是网页的意思罢了。”
据世人说,长平王深知自己命不久矣,解散了王府众人,从此长平王府闭门不再见客,原本热闹的长平王府渐渐的萧条起来,门可罗雀。
一条蜿蜒的羊肠小道上,一辆马车缓慢的在山间行走,驾车的人是一个素衣青年,但是在蜿蜒的路上,青年还是稳稳的拉紧手中缰绳,时不时再往马背上抽上一鞭。
此人正是慕璃。
现在正是日中午,日辉照在慕璃病态的身子上,不多久便是挥汗淋淋,一个人驾着马车还是一副文弱书生的模样在山涧行走,很容易引起强盗的注意。
慕璃看着眼前一群不知从何处冒出来的人,冷眼相向,只是被人拦住了去路,耽误了自己赶车。
站在前面的强盗头子还未来得及开口说话,抬眼便对上一双死水模样的双眼,不带有任何感情,就像是看死人一样,强盗头子一惊,就连手势还没举高,便成了慕璃的刀下亡魂,风吹草果,吹起的是阵阵血腥味。
依旧向来时一样,慕璃驾着行走,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在他出府之前,俞伯与他说过向暮然的去处,他一定要找到她!慕璃心想,丑女人你当真狠心,宁愿与向暮然一起离开,不,你是我的,谁也无法抢走。
过了小道,前方的路渐渐开阔,马车行走的速度越来越快,马蹄溅起一地的尘埃绝尘而去,
慕璃远远的就看见不远处的茶舍,日头愈来愈烈,马车离茶舍愈来愈近,慕璃目不转睛的看着前方,幡旗上的字细数放大。
就在慕璃驾着马车将要错身而过的时候,忽然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向暮然!慕璃一个急刹,拉紧手里的缰绳,马儿发出一声长鸣便妥妥停在茶舍前。
“丑女人呢?”慕璃拿着手中的剑,指着角落里正欲喝茶的向暮然说,见来人是慕璃,向暮然微微一惊,松开了手里的杯子任由其滚落地上。
“你.......”似有许多话,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自慕璃进来挥剑,便惊起四座的茶客,慌忙的跑出茶舍外,离两人远远的。
“你问这个作甚?”向暮然明显不想回答,将头扭向不远处空旷草地。
“她在那里?”慕璃有些暴躁,将剑靠近了向暮然的脖子,锋利的剑在向暮然的脖子上轻轻一划便有血迹溢出。
向暮然却恍若不知,“你说不说?你若是不说,我便将这些在这里的人尽数杀尽。”慕璃威胁道,向暮然愤怒转身,吼叫:“你已经害死婉婉了?你还想遭多少孽,手上沾染多少无辜鲜血?”
“你说什么?”慕璃震惊,步态不稳倒退两步。“是,你没听错,婉婉死了!”向暮然嘶声力竭吼道,用尽了浑身力气跌坐在椅子上。
死了?怎么会?只是失去了眼睛,怎么会死?璃感觉自己的全部力气被抽光,胸膛的有一个地方一抽一抽的疼,怎么会,怎么会这样?慕璃坐在地上,眼睛空洞的望着前方,不停的反复呢喃这句话。
怎么会,我们总是这样错过,是得不到你的原谅,如今更是天人永隔,慕璃内心悲愤,不觉竟泪流满面。
向暮然并不为他可怜,毕竟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所在,悲悯的看着进入癫狂状态的慕璃,径直从他的面前走过起,从怀里掏出二两碎银放在柜台前离开。
幽幽山涧,溪水从山上细细流趟,形成涓涓细流,将整个村庄环绕,村庄的一草一木都依靠溪水滋养,村庄里的孩童在村口围城圈子玩耍,有顽皮的就爬上树去掏鸟蛋,女孩子就坐在草地上,拿着从地上摘的不知明野花,编制成一个漂亮的花环。
妇女们或走或坐,每个人手里都在忙活,男子则去土里忙活,这里的民风淳朴,闲来无事最能打发人们时间的只有八卦了。
“李阿婶,那个眼睛不好的妮,还在家里坐着呢?”一个大婶一边询问,一边迅速的将针脚收尾,麻利的打了一个结,牙齿将线咬断。“可不是么,麻叶他娘,那姑娘生的模样好看,可是就是眼睛有疾,见不得强光,那姑娘性子温顺,可是就是不愿意走动。”
那位唤叫李阿婶的妇女将一块白绫用剪刀裁好大小,用针细细缝着,“呐,上次俺男人赶集的时候,被人坑了,买了一块上好的白绫,现在有点用处了。”虽说是上好,但是白绫边条不齐,既不是雪纺所织成也不是冰蚕所构成,若是云婧川看见了,怕是宫女都嫌弃的料子,对于这里的村民却是极好的。
“你这是打算?”麻叶娘整理好自己所要缝的衣服,好奇问李阿婶。
“给那个闺女弄一顶戴笠,挡一下光也遮一下容貌。”在他们看来,一个女子无依无靠又美貌,是有罪的,因为这回引起一些心怀鬼胎的人蠢蠢欲动。
“是了。”麻叶娘点头以示赞同,两人又开始商量绣些什么。
屋子里,云婧川安静的躺在床上,自从眼睛眼不见以后,她就开始慢慢练习听力,所说找到了一些药草,对眼睛好一些,但是眼睛却见不得强光,且看什么人和物,和高度近视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模糊朦胧。
当初她离开,偶遇向暮然,就被向暮然安顿在这里,地方偏僻但是宁静,向暮然给足了银子请求民妇照顾云婧川,所以云婧川的一日三餐都有人准备,云婧川也乐得清闲。
好在此地的人都很善良,知道云婧川有眼睛身体不好,所以对云婧川格外关照。
“喂,丑女人。”慕倾城站在门口叫到,手里端着一碗药。
云婧川闻声缓慢的从床榻上坐起来,寻声扭头,只能看见一个模糊不堪的身影,不过这样叫她的,此刻也只有一个人了。
“丑女人,赶紧把药喝了。”慕倾城快速的向内屋走去,三步化作两步,来到云婧川的床前,将要递送给云婧川手里,一脸不高兴的坐在椅子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骨碌灌下去。
“向大哥居然要我给你这个丑女人送药,外面太阳那么大,也不心疼我,空有公主的病却白捡了一身丫鬟的命。”慕倾城拿着茶杯把玩在哪里小声嘀咕,心里酸涩不已,纵使向暮然跟她走了,但是向暮然的心里只有她,无论向暮然买什么小物件总是第一个想到的就是云婧川。
“咳咳.......咳咳”一阵呛咳,慕倾城赶紧放下杯子快步来到床前,地上药碗还端在云婧川手里,只是里面的要几乎有一半被云婧川呛咳出来。
云婧川觉得自己这副身子越来越差了,苍白的脸色,开始的时候还能靠药维持一下,到现在几乎是难以下咽。
看着面色白若纸的云婧川,慕倾城有些于心不忍,扶上云婧川的背轻轻拍打顺气,单薄的身子,慕倾城甚至怀疑自己摸的是骨头。
也是了,云婧川每天喝药,又很少进食,这里虽是僻静安好,却也是穷困潦倒,好的精的自然是少之又少。
“难道你自己的身子,你都没法子救好么?”慕倾城颇为担忧道。
“这副残破的身子,有什么好救治的?人终有一死,只不过是时间问题的早晚罢了,如今我也没什么所求,只希望能安稳的度过剩下的日子,何必再多余的折腾,你知道吗,其实这里的每一天,我醒来睁开眼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我又赚到了今天。”
云婧川轻声说道,将碗拿给慕倾城,她慢慢的躺下,望着破旧的墙,思绪翻涌,自己不过是一个穿越过来的人,按理来说原本就不属于这个世界,在这里遇见的每一个人,之间所发生的故事,也是值得慢慢回味的,云婧川想,自打自己来到这个世界,所做的每一件事她都不曾后悔,对于每一个人说,自己只是他们人生中的一个过客。
只是慕璃,云婧川想想有些心疼,自己在这里遇见的第一个人,爱上了他,嫁给了她,曾经是有一段快乐的时光是属于她们的,只不过却是很短。当年同床共枕花前月下,如今却天各一方,自己最爱的一个人,如今却.......
慕璃,你可还好?许久未见,你大概怕是快要忘记我了吧?想着她与慕璃相互不争让的性子,原本以为两心相悦举案齐眉,那曾想成倒落得了一个不得好死的下场,云婧川哽咽泣不成声,不知不觉间早已泪流满面。
抬手抹去泪水,慕倾城已经走了,屋子里空荡荡,天色慢慢的暗了下来,云婧川收拾了一下心情渡出屋子,原来坐在树下的妇人们开始拾啜好东西以后,将要回去做饭,见云婧川出来,两人略有一些惊讶。
“云姑娘你怎么出来了,旁晚风大,还是快些进去吧”麻叶娘关心说。
“不碍事的,我在这里站会就好。”云婧川笑笑,表示自己一会就进去,“那好,俺们先回去做饭了,一会给你送过来啊。”“好的,多谢大娘。”麻叶娘惋惜,多好的一个姑娘啊,有礼貌又乖巧,如今却遭疾病折磨成如此模样,看了就叫人心疼。
两妇人向村头走去。云婧川站在栏椅前,望着如泼墨般的天空黑压压的一片,天黑了,眼睛更加不好使了呢,云婧川轻轻说道“只是不知道,我不在你身边,你身边又是一副怎样的风景呢。”
好想,好想你。 谁陪我一世颠沛流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