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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兵’分两路

执掌八号当铺 做梦的鱼 8533 2021-04-06 12: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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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衡阳城外。

  一处诗情画意有山有水之地。

  三个气质各异的男子分三方席地而坐。

  此三人虽皆蓄有胡须,但其中一人却显得尤为年轻,且胡须的存在非但未予其老气,反还平添不少的成熟男性的魅力,让人瞧了有种赏心悦目的感觉自心底而生。

  这个显得尤为年轻的男子距离另两个年纪不轻的有点远,全然不像另两人仅有数尺的距离,似在隐隐透露着,他与另两人并非同一路人。

  年轻男子座下的是一张雪白类似皮毛的毯子,他的手中还把.玩着一玉质的酒盅,时而闻上一下、品上一口,双目微合的神情看上去颇为惬意。

  再观另两人,盘膝对坐,一个抱琴,一个执萧,嘴角挂着笑意,眼中也均闪现着知己惺惺相惜之情。

  铮铮几声,抱琴的那人首先收回了目光,拨动了几下琴弦,调试起手中七弦琴的琴音,琴音中正平和,没有杂音,那人停下了动作。

  接着又见另一人试吹起洞箫,呜呜几声,清幽绵长,亦无杂音。

  乐器调试完毕,两人目光一同转向了年轻男子所在的方位,一齐点了点头,似在低眉示意着什么,而年轻男子则依旧合着他的双眼,睁也未睁的便拂了一下手,仿佛知晓另两人有在向自己示意一般。

  两人浑然不在意年轻男子的无礼,各自收回目光,闭上了双眼,深沉一口气,继而各自一同开始准备抚琴吹箫。

  琴音先起,音色中正平和,优雅动听,箫声后合,柔和清幽,也是别有一番风味。中正平和夹着柔和清幽,实是动人非常。琴韵箫声渐起,初时似在一问一答,可很快的它们就起了变化,琴音渐渐高亢,箫声慢慢低沉,但好在箫声低而不断,有如游丝随风飘荡,连绵不绝,更增回肠荡气之意。

  忽而,瑶琴中突发出锵锵之音,似有杀伐之意,而箫声仍温雅婉转。过了一会儿,琴声也转柔和,两声忽高忽低,蓦地里琴韵箫声陡变,便如有七八具瑶琴、七八支洞箫同时在奏乐一般!琴箫之声虽极尽繁复变幻,每个声音却又抑扬顿挫,悦耳动心。

  直叫人听得血脉贲张,忍不住起身来跑将过去,又过了一会,琴箫之声忽然又变,箫声变成了主调,七弦琴只叮叮当当地伴奏,但箫声却愈来愈高。叫人鼻尖不由莫名地感到一阵酸楚,泪水欲涔涔而下。突然间又听铮的一声急响,琴音立止,箫声也即住了。霎时间四下里一片寂静,唯见温暖和煦白日当空,树影斑驳在地。

  “演奏的相当不错嘛!”

  适时,年轻男子已然睁开了双眼,心情似是不错的说道。观其表面与话语,似乎都只是当普通的曲子听了,全无半点的感动之意。

  “临别前我兄弟二人,能得以将这曲《笑傲江湖》发挥的淋漓尽致,完美的奏上一次,今生已是无憾了,在此再次谢过‘医神医’!”2

  乐音止下,两个奏乐之人也一同睁开了眼,起身对着年轻男子真诚的拜了两拜,其中一人不知因何眼中之前闪烁着的知交之情竟也渐渐消散了,仅还余一丁点儿殆尽,证明着它确实有过的痕迹。

  三人分别正是赫安、刘正风、曲洋。

  距离金盆洗手的举办早已过去了几个时辰,刘正风在忐忑的洗完手,正式退出江湖后,赫安也终于提出了自己的目的,但岂料,赫安所求竟是听一曲他与曲洋的合奏乐章……

  对于赫安提出的条件,刘正风只错愕了片刻间的工夫,回过神后当即便表示了乐意之至,并称早就想与曲洋再最后合奏一曲,之后便用全部的余生去弥补、呵护妻子。

  就这样,在观礼的宾客们均先后离去后,刘正风汇合了早已伏在屋顶,被赫安突然一瞥吓的不敢动弹的曲洋,接着二人跟随赫安一起来到这处雅致之地,放空心思的畅快合奏了一次两人数年的心血——《笑傲江湖曲》。

  早先,赫安倒也在林平之的两份记忆中听过这首曲子,但那只是任盈盈分开演奏的,纵使曲调相同,意境却差了远不止一筹,所以,赫安觉得有必要听一下‘原版’,而刘正风又恰好典当了他与曲洋的‘友情’,怎么算,赫安也都觉得自己是赢家。

  在他那个世界的主凡尘中,音,是被定义为诸天万界的三大基本元素之一的,是以,作为‘神’的赫安也是极其精通乐理的,且有着远非刘曲二人所能比拟的境界,不过,顶级的东西接触多了总会乏味的,偶尔也要尝试一下‘普通’的嘛,这也就是为什么,这次他会选择听听刘曲二人合奏的根本原因所在……

  八号当铺的力量其实一直都有作用在刘正风的身上,从他签下契约的那一刻开始,他与曲洋伯牙子期般的‘友情’便就已经渐渐流逝起了,并在他与曲洋合奏之初加快,合奏结尾殆尽,伯牙子期般的‘友情’不知不觉见已然彻底的化为了普通的点头之交,虽记忆仍存,但情感却全然不复了……

  “本座的目的已经达到,两位可以随意离去了……”

  赫安一边淡淡然的说着,一边慢腾腾的站起了身来,转身欲先行离去。

  盯着离去速度明明堪比龟速,实际却几步便走了十余丈的赫安,刘正风、曲洋顿时面面相觑的互相看了一眼,有点摸不着头脑。

  不过,既然夙愿已了却,两人也确实该去面对自己往后的人生了,曲洋本还想跟刘正风告个别,但不料,刘正风却先跟自己告了声别,称欲离开大明,离开这纷纷扰扰的江湖,且此生都不再踏足……

  说完,刘正风拜了拜曲洋,别头也不回的走了……

  曲洋或许是一时接受不过来,直到刘正风走了许久之后,一阵凉风袭身,才突然回过了神,他心头被无尽的迷惑给填充满,不解刚刚还能与自己琴箫和鸣的贤弟,怎么转瞬就变的如此冷淡了?

  是,刘正风有礼貌的与曲洋告别,但其眼中却再无曾经的感情,有的只剩疏离与陌生,甚至连当年初遇时的浅薄神交都及不上……

  哒——

  轻而长的步子落地声在曲洋身后响起。

  闻之,曲洋身子当即一颤,立刻转过身,恭敬非常的单膝下跪道:“参见教主!”

  来者正是东方!

  “曲长老,本座想你所谓的私事应该也已经办完了吧?”

  东方负手而立,语气清幽的缓缓问道。她倒不是特意来找曲洋的,纯粹是碰巧遇到,本来想找的是师伯,结果,人家却先走一步了,无奈只得表现的是来寻曲洋的。

  “是,属下私事已经办完,随时可随教主回黑木崖……”

  曲洋心中有着些许的失落,他想弄明白为什么他的刘贤弟会突然变了,但眼下东方既然来了,就明显已不可能再去查,心中不由叹息一声。

  “此次,若非‘医神医’的突现,搅了嵩山派的‘好’事,只怕你和刘正风今日皆将命陨,本座倒是很好奇,你们与‘医神医’之间竟还有干系?”

  衡阳城总共就这么大点儿,‘医神医’突现搅了嵩山派挑衅的大事,东方又怎可能会不知道?别人不能问,不敢问,那是心有顾虑,可她身为日月神教的教主,曲洋的现任顶头上司,若是也不问,岂不显得很不正常?何况,她还真有那么点的好奇……

  “教主所言甚是,但属下、刘贤弟确与‘医神医’之间无任何干系,也不明白‘医神医’的真正用意所在,只知他自称是想要听属下与刘贤弟心无旁骛的合奏一曲。”

  曲洋也明白若没有赫安的突然出现搅局,他与刘正风十之八九会命丧于嵩山之手,故,一面应着东方的话,一面申明自己、刘正风之间并没有干系,且‘医神医’出手的原因俱其自称是,想听他们兄弟二人奏曲。

  东方会不会信这套说辞,曲洋不知道,可他知道自己所表述出的都是事实,凭此,再加上‘医神医’在江湖上流传的秉性,相信应该也足够了……

  “‘医神医’在江湖上向来被视作是个随心而为之人,他会起兴想听你与刘正风合奏一曲,而搅了嵩山派的局,倒也不是不可能事。也罢,此事本座就不深究了,你若再无他事的话,明日清晨便随本座一道动身回黑木崖!”

  赫安的性情,东方自问比别人要多了解一些,所以,曲洋所述赫安自称的理由,东方觉得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谨遵教主之命。”

  曲洋垂头再次应声道。

  迈开步子,东方走到了曲洋的身后,她望着赫安离去的方向,眼眸眯了眯,在察觉曲洋其身后,不以为意的摆了摆手,示意其可以滚蛋了。

  “属下告退……”

  曲洋虽看不见背对自己的东方脸上的神色,却也能留意到其盯着的方向,心中涌出某种猜测,他暗自深吸一口气,轻声告退道。

  良久,在感知不到曲洋的气息后,只听东方似在浅笑,小声的自言自语道:“师伯,你以为提前溜了,就能避过么?熟知你讨厌麻烦的师侄我可早就防备着你这招呢……”

  ……

  话说在刘正风金盆洗手,正式退出江湖之后,诸多观礼的宾客们没一个想走,都想趁机与赫安多相处一下,争取能留下个好印象,更有几个没脑子的,为了彰显自己就嵩山派挑衅赫安之事的气愤,声称只要赫安下令,一定愿为‘医神医’效力。

  结果,被一句话堵的立马灰溜溜的退下了,赫安自称他这人从不记仇,一般都是有仇当面报,嵩山的事已经了结,就不要再提了,他们既然这么热心想要影响自己的判断力,不妨就由他们做自己‘效仿’林平之‘追杀令’下的那个门派,如何?

  不同于那当即白了脸的几人,其他旁观者见状心中均冷笑不已,对那几人不屑的很,江湖上谁人不知‘医神医’从不为任何人、任何事影响自己的判断?就凭他们几个没脑子的东西,还妄想试图劝说‘医神医’,真是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百草丹,相信知道其效用的,没什么人会不心生欲念,不屑那几个没脑子的其他人自也不例外,但他们更知‘医神医’的话另有深意,根据其从不扯谎的习惯,很轻易的便能推断出他对嵩山派的那番话绝不是临时起意,而是真动过那个心,只是目前暂时还没决定对哪个门派下手罢了!

  ‘医神医’既然已有这方面的想法,以后还担心会没机会得到‘百草丹’吗?

  话题拉回来,继续说后面的事,赫安在吓了吓那几个没脑子后,就又立马代替刘正风下了逐客令,限所有宾客一个时辰之内离开衡阳,如果一个时辰后没离开,还给他碰到的话,那么很抱歉,以后凡与你同属一个门派,或你的亲友,他‘医神医’与林平之一概不医!

  当然,身为正道中人,你要是愿意去找杀人名医平一指求医的话,那也没什么,就当他的这番话是句废话好了!

  话音才落,下一刻,便见各门各派或独行侠们就混乱的向刘正风告辞开了,那叫一个乱啊——

  可是,也还真有一个‘愿意’当赫安那句话为废话的门派,那就是——青城派。

  青城派现今零零散散的加起来,算上余沧海都还不到十个人,他们还受着‘追杀令’的折磨,倒也真没什么必要去在乎赫安的‘命令’。

  然,赫安会让他们继续待下去吗?自然不可能!

  赫安给了他们两个选择:一、他们自己主动麻溜儿的滚蛋;二、他们自己被迫麻溜儿的滚蛋!

  第一个选择略过,第二选择则几乎就是毫不掩饰的强势逼迫,不走可以,他‘医神医’亲自动手,让他们滚蛋,两个选择,孰轻孰重,相信只要不是白痴都会看得出。

  金盆洗手大会已经完结,正道中人也已经开始离开,于青城派而言的保护伞正在逐渐消失,他们还有再非待下去的必要吗?

  温水煮青蛙的结局最终只会是死,何况‘医神医’还不想他们继续再待下去,所以,与其因被‘医神医’打残了离开,他们还不如主动离开,至少主动离开他们还能保持住精神、体力的充沛,要是被‘医神医’打了一顿再走,到时候再面对正邪中人,只怕死的更快吧?

  毫无疑问,青城派理性的选择了离开刘府,不过,他们暂时并没有离开衡阳,谁让现在衡阳短时间内还是集聚正道中人的地方呢?反正他们今生怕是难以求医‘医神医’了,又何必在乎‘医神医’的‘命令’?况且短时间内,正教中估计也没人敢现身衡阳,这段时间只需防备着胆大敢进入衡阳的邪教中人即可……

  正教各派人士的离开,有的是顾虑赫安的‘命令’,有的则是觉得该走了,前者人数占了绝大多数,后者却仅有极少数的几个,比如:恒山派。

  恒山派均是佛门弟子,佛门讲究身体只是具臭皮囊,其中恒山三定更是深谙此理,故,她们因未来会求医赫安而顾虑的可能性,真的是微乎其微。

  定逸带着自己的一帮徒弟离开刘府后,没有径直离开,而是转去了一家客栈。

  客栈中,定逸命其余众弟子待命,独自被仪琳引着上了二楼的一间雅室,于室内已等待许久的东方谈了起来。

  别误会,定逸可是一点儿都不清楚东方的真实身份,她只知道东方是她视若亲女的爱徒仪琳的亲姐。早先在这衡阳城重逢仪琳之时,仪琳就跟她说了待金盆洗手大会后,便请恩师准许自己还俗去陪姐姐,现在大会结束了,定逸自然也就该来见见东方了。

  房间内定逸与东方具体谈了些什么,不知道,反正最后的结果就是定逸‘放’人,仪琳还俗跟自己亲姐在一起了……更没人知道,定逸走的时候,其袖中揣了仪琳硬塞给她的三只小玉瓶,三只各装有一枚‘百草丹’的小玉瓶……

  自家小妹终于回到了自己身边,东方自是高兴不已的,但是,她却并不会因高兴就忽略某些事的,仪琳的见识目前是有,可武功就……

  为了不让自家小妹成为自己的软肋,被其它一些老想要造自己反的,以及那些常把‘正义’挂在嘴边的东西们盯上,东方一早就做好了个‘英明’的决断——把仪琳托管给师伯!

  除了赫安嫌麻烦,不太可能会接受外,其它的东方一律都不担心,现在的仪琳见识、智商都是不低的,又怎会轻易动情?她家师伯相貌、性情是都不错,但他与仪琳可不止差着辈儿,还差着年纪呢!所以,最可怕的动情这种意外,东方觉得发生的可能性真的很低……

  在与仪琳商议了一番,征得其的同意后,东方就果断的拉着仪琳前去堵赫安了。她敢肯定自家师伯一定想得到,仪琳在还俗后,自己这个做姐姐一定不会让她置身于危险当中,必会找一个绝对安全的环境,让其历练一下,待其有与见识、智商足够相等的自保武力之时,方才会再把她接回身边……而在这世上绝对安全的环境,还会有比‘医神医’的身边更好的么?

  事实正如东方所推测一般,赫安料想到了一切,在东方即将寻到他听刘曲合奏的地方之际,稍稍做了一下阻拦,等曲儿奏完,说了几句话后,就干脆的走了,只把一脸莫名的刘正风、曲洋晾在原地。

  然而,赫安也有没料想到的,因不喜随便去随便预知未来,单纯的仅凭自己的智商,等价独孤的武力满江湖‘溜达’,居然仍会没避开懒得面对‘麻烦’……

  赫安单手捂脸,死鱼眼状的瞧着眼前笑的跟朵花似的某人,无力吐槽道:“东方还真是放心啊,竟然会与你分两路来堵我……”.. 执掌八号当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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