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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府。
花圃尹天雪曾经住过的房间。
“这里没有一丝的改变……”
泪痕的指间轻轻抚过房中的每一件摆置,沙哑的声音中似有怀念,也似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别样情愫。
“房间如此的干净整洁,只怕他内心未必像表面那么镇定……”
尹天雪一样也在打量这间房,透过房中的整洁与未变的布设,她将自己的发现道出。
“那都不重要了……我同意住在这儿,只是为了你,为了‘你爹’,与其它的无关……”
泪痕用自己那沙哑的声音淡淡回道。
是的,尹天雪、泪痕住在了赫府,且尹天雪强烈要求两人同住一间房。现在他们也是趁赫安去给尹浩治疗,才前来看看这过去的房间。
“骗他……好吗?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也许他能救你呢?”
尹天雪问出心中的疑惑。
“我自己的身子我很清楚,已经到了无力回天的地步,没必要告诉他,给他徒增烦恼……”
泪痕沙哑的低声虽是在解释,但同时也流露出一丝的不舍。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尹天雪上前抱住泪痕,柔声说道。
“嗯……”
泪痕轻音应声,可心底却暗自下了个决定。‘他’打算过后就向赫安‘交代’自己命不久矣的事,让其知道天雪只是在可怜自己,不想让自己伤心,所以才表现的那么在意自己,事实上,她并不仅仅将他视作是‘朋友’……
至于天雪,暂时还不能告诉她,因为依她的性子,只是会执拗选的继续择照顾自己,而不会同意放下自己,跟赫安在一起,她太善良了……
“……对了,泪痕,有一件事我一直想不通,依照赫安的智商,他不该没有留意到我们话中所提及的毒草,也不该不好奇你这身打扮吧?”
尹天雪想起之前的疑惑,问道。
“通过你的气色,他自然清楚毒草对你并没有产生影响,既是如此,那他又和何必再提你的伤心往事?至于严密打扮的我……”
泪痕自嘲的笑了声,
“……不过是个不相干的人罢了,对于不相干的人,他向来没有兴趣去留意。只要你活的开心,他是不会以霸道手段干涉你的……”
“我……”
尹天雪怔了怔,她听懂了泪痕的话,眼光中闪过愧疚,欲要说些什么。
“什么也不要说,你是尹天雪!这是你该得到的……”
泪痕把双手搭在尹天雪的双肩上,似是察觉到她的愧疚,以一种极为柔和的语气说道,‘他’不想让她感到丝毫愧疚……
傍晚。
赫安、尹天雪、泪痕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布满了尹天雪所喜爱的菜肴,无一不精致,无一不香气撩.人,更无一不引人垂.涎欲滴。
本来泪痕是不想参加的,但赫安派去邀请的人却说了一句特别话,令‘他’变的摇摆不定,结果终还是来了。
而那句话则是:人的容貌、声音也许会因某些情况有所改变,但其身上所独有的气息却是永恒不变的,即使出现一个跟她有着相同脸孔,相同声音,并熟悉她过往一切的人,也不会例外……
桌边一片寂静,似乎谁也没有开口的意思。
因为下人所传的那句话,尹天雪也听到了……
“……菜色不合胃口么?”
赫安首先打破了寂静,他神情淡漠的拿起酒杯,品着它的香醇,不知是在问谁的说道。
“我……”
“我……”
尹天雪、泪痕同时开口,也同时止住话音,他们唯一的差别就在于一个声音悦耳洞天,一个声音沙哑难听。
“既然都不想说,那就先来品尝下杯中的美酒吧!一边喝它,一边听我说……”
话毕,赫安一口气饮尽了杯中的酒水。
在尹天雪、泪痕拿起酒杯的时候,赫安开口了,他谁也没看,就直接道:
“在之前重逢的第一眼起,我就察觉到你们两个很怪异……
当提醒你们我到来后,你们两个一同扭过头,本该有喜悦、陌生眼神的人居然完全颠倒,跟我相识近六年的天雪,眼中不是喜悦,反而尽是陌生;而跟我第一次相见的泪痕,眼中却毫无陌生,反倒出现眷恋,你们说这是不是很奇怪?
确定了天雪身上的陌生和泪痕身上的熟悉,以及你们的怪异后,我大胆做了假设,猜测或许你们……互换了身份!
接着我为尹老庄主把了一下脉,故作惊讶,想要借此看看你们各自的反应……
再后来我听到天雪说你们过去五年是生活在一个只有毒草的地方,脑中瞬间想起在泪痕身上闻到的那专门用来给身中剧毒,命不由己之人延续生命的毒粉,心中的肯定又添一份……
所以理清一切后,我肯定了眼前的天雪不是天雪,而泪痕才是真正的天雪!对么,天雪?”
赫安将两人互换身份的破绽与自己的试探一一列举,并道出泪痕穿男装,包裹严实的原因,最后目光盯向泪痕,不,是天雪,肯定的问道。
同时伸手欲去摘下泪痕的黑色纱巾……
“不,不,我不是天雪……啊……”
泪痕的显得极为慌乱,‘他’没有承认赫安的推断,反而打开赫安的手,想要起身逃离这里。
“……过去我能治好你,现在也一样能!”
赫安拉住泪痕的手,将‘他’强行拽入怀中,看着‘他’黑纱后的双眼,如同宣誓般的自信说道。
“……事实的确有九成跟你推断的一样,但我真的不是天雪,天雪她只是可怜我,所以才会出现你那些所谓的‘破绽’,我是男人,我们之间是不可能的……”
泪痕别了一下头,又扭回来,与赫安对视,希望他能相信自己,回道。
“哼,男人?”
赫安轻笑一声。
“你不信我所说的?”
泪痕心中的慌乱已经平息,‘他’镇静的反问道。
“如果你真是男人,那么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你的脉象会是女脉?还有你的脉象为什么呈现出天雪当年所习练的武功内息?别跟我说你体弱,脉象才会呈现女脉的鬼话,我不是那些庸医,男脉女脉我可以诊的很清楚!”
赫安扬起自己抓着的泪痕手腕,示意泪痕没必要再否认。
“她的确才是真正的天雪……我只是个冒牌货,我叫月牙……”
适时,顶着尹天雪壳子的月牙开口了,她道出了泪痕的真正身份,也承认了自己的身份。
“我就知道我的推断一定没错……”
赫安闻言没有太多的动作,他依旧保持着与泪痕的对视,只是嘴角稍稍的弯了起来。
望着赫安在知道自己不是天雪后,连个眼神都不愿‘施舍’的行为,月牙觉得自己好像尝到了那传说中的苦涩感,可她面上却强装振作,道:
“这五年来,她吃很多苦,你们慢慢聊……我就不打扰了……”
“我会的……”
赫安的回应只有三个字,且没有在意月牙顺走了酒壶。他看着怀中只露出一双眼睛的尹天雪,缓缓继续道:
“……天雪,五年了,我们应该有很多话可以说吧?”.. 执掌八号当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