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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叮当?!”
男人,或者说是将臣,听到声音心脏仿佛一滞,仍在打量四周的目光立即转向马叮当,当看到眼前真的是马叮当,并非自己出现了幻听后,惊撼失声。
他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找了那么多年都没消息的人,现在却突然出现在了眼前,不会是在在做梦吧?
眼前的人,真是叮当?
思绪间,双眼微呆的将臣,下意识伸.出了自己的手,朝着马叮当那与二十年前几无变化的脸颊轻柔抚去……
自动充当背景板的大咪很想悄然离去,马叮当、将臣之间的事情,‘她’与小咪所知不多,但多少也知道点,相当自觉留下有充当‘电灯泡’的嫌疑,可是,在‘她’注意到了马叮当的神态后,欲离去的脚步怎么也迈不出了。
大咪是单纯,但单纯不代表傻,将臣已经出现,‘她’怎会还想不到马叮当口中的客人是谁?
‘她’并不想充当将臣、马叮当之间的‘电灯泡’,也许就现在说这个不大合适,但在大咪的心中,最初就是这样认为的,直至发觉马叮当的不正常……
不正常?怎么不正常?
在马叮当转身面对将臣的一刹那,似乎被人按下了‘停止键’,不单单是她的神态,整个人由内而外,好像什么都被停止了!
双目无焦,呼吸无声,心跳无率,血液无痕……怪异至极,六十余年做人生涯,大咪从未遇到过这种状况,若非有二十年‘旅游’的经历,赫安、婠婠身在不远处的琴房,‘她’觉得自己当下一定会毛骨悚然,接着有多远跑多远!
将臣没发觉马叮当的异常,他的手仍缓缓往马叮当的脸颊上靠去,好像只要快了一丝眼前人就会消失……
近了,近了,他的手与马叮当的脸颊只剩短短几厘米距离,指尖隐隐能感知到马叮当脸颊散发出的温热,清楚告诉着他,眼前之人的真实……
然而,就在指尖即将抚上脸颊的那一刻,马叮当躲开了!
将臣显然没料到这一出,整个人一怔,他古怪的看向马叮当,目存疑惑,哪知视线才再次对上马叮当,心中顿时一震,他竟看到马叮当在笑!!!
那当然不是普通的笑,而是充满了自嘲的笑!
一如当年,他将自己的身份,有关女娲的事告诉她时的样子……
不!
她此时的笑比那时要更加的充满自嘲意味,泪水几欲夺眶而出……也让他的心更加抽痛……
当年他没亲眼见到她落泪,但现在见到了……
“好,很好,非常好……”
扶着吧台,马叮当脚下不稳的一步步后退,拉开了与将臣的距离,她的眼中水光闪烁,双目血丝密布,声音中含着微不可查的哽咽,她没有怨恨的看着将臣,仅是嘴中说着一些让将臣一头雾水,大咪更是摸不着头脑的话。
“叮当……”
望着这样的马叮当,将臣莫名觉得心愈加痛了,纵使过往一切痛苦的事加起来,也不如此刻万分之一!他想去安慰马叮当,可却又不知该说些什么,能说些什么……
“这是你来的目的吧?给你!”
将臣才说两个字,马叮当便举起手中的双双,当即将之抛出,声调尖锐而刺耳,昭示着她此时真实的内心感受。
“叮当,我……”本能的接住双双,将臣想要说些什么。
“别叫我的名字!走!拿着你的东西马上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的面前,不要再跟我说一个字!我不想听到你的声音,就让我当我的世界中,你从未存在过……”
马叮当嘶吼着,神情中有几许疯狂,言语中有几许绝情,她指着门口,不给将臣任何说话的机会,只要他从她眼前消失!
说到后面,不知怎么的,她的情绪反而渐渐趋于平静了,同时,也正是这种平静,让将臣无形中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压抑、心慌之感……
“到底发生了什么?叮当,你告诉我,我来解决!”
马叮当的话,仿佛一支利剑贯穿将臣的心,痛苦难耐;又仿佛一只大手扼住他的咽喉,快要窒息……当年告诉马叮当自己的身份、女娲的事,她尚没有这般反应,为什么今天才见面,便如此绝情?
在他的印象中,马叮当绝非会说出这种话的人!
面对这样的马叮当,将臣不敢听话的真一走了之,因为心底隐约有一种感觉在提醒他,如果这一刻走了,便将永无再见马叮当之日!
就像上次分别至今见面的这二十年间,整整二十年的音讯全无,找遍三界六道之内一无所获……不,有些不同,这次若转身离去,等待他的将是彻彻底底,永永远远再无法知道有关马叮当的音讯,没有时间的限制,她会从他的世界中消失,甚至是连一丝记忆、痕迹都不会保留!
“呵,解决?”吸了下发酸的鼻子,马叮当淡笑,“你走吧,离开吧,带着你此行的主要目的走吧……”
“叮当,二十年不见,一见面你就要赶我走,难道我们连朋友也没得做?就算是,总要有个理由吧?”
看着这样的马叮当,将臣有种说不出的难受,刚刚明明还在和自己打招呼,怎么突然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他搞不懂,真的不懂……
当年告知她自己身份,女娲的事,转天分别的时候,也始终没有像今天这样,为什么二十年不见,上一刻还持笑相对,下一刻就大反转了?
不错,他是为了双双而来,但同时也想瞧瞧在蓝大力等口中不敢招惹的人是谁,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居然会在此见到马叮当!还是说,马叮当便是蓝大力等口中那不敢招惹的人?
将臣无暇去分辨,他目前只想弄清楚叮当到底是怎么了,情绪为什么变化这么大?
“理由?”马叮当笑了两声,声音好不平静、淡漠,一旁的大咪闻之,鼻子却是一酸,眼角不自觉的留下了泪,“你问我理由?”
“是,我问你理由!”
“我说了你会怎么做?像上一次那样,抹去我的记忆?”马叮当侧开目光,不去看闻言一震的将臣,又是一声自嘲,“不,这次你不会了,我身上已经没什么值得你学习的了,用不着再抹去记忆,继续学习……”
脑中‘嗡’的一声炸响,将臣愕然,他从未想过,马叮当有一天竟然冲破封印,恢复记忆……
想起是他杀得Peter,想起是他抹去了她的记忆,想起了若没有他的干涉,当时的她根本不会爱上他,后来也就不会留泪,被马叮当逐出家族……
是啊,也只有会恢复了记忆,她才会有这么大的变化……
“对不起……”将臣低下头低低道,内心深处有种说不出的苦涩,丝毫没注意马叮当为什么会突然恢复记忆,还是在二十年后的今天,正式再见他的时候……
“不用了……我只求你从我的世界消失。以前我想要忘记,但总是一次又一次的失败,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失败了,想起了Peter的死,想起了你对他说的话,想起了你对我做的事,我可以放下了,真的可以放下了……你曾答应为我做三件事,还算数吗?”
“算!当然算!”将臣眼前一亮,马上相应。
马叮当每说一个字,他心中无法言述的煎熬就深上一分,也仿佛随时将永远的失去她,再寻不到一丝一毫的踪迹,他第一次涌现出了人才有的恐慌、害怕之感,比起当年亲眼见证女娲自我放逐时的难受感觉,远要有过之无不及……
“那好,三件事一件件做,要分三次,太麻烦,干脆并作一件,我只求你,永远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说话的时候,马叮当语气中无喜无悲,不带一丝感情,没有命令的口气,也没有恨意参杂,更没有恳求,整句话平坦非常,仿佛说的只是件在平常不过的话,就像散步时,遇到点头之交的人,礼貌性的打了声招呼一样。
话毕,她仍未去看将臣一眼,便自顾的打开空间,去往赫安放置在另一层空间的豪宅,那里以将臣的能力是到不了的!
免去无谓的纠.缠,自己也许刚好就可以彻底放下了……
“叮当——”
许久,将臣回过神,大叫一声,可是,视线所及,感知所及,均再无马叮当的踪迹!
将臣慌了,还未品尝失而复得的喜悦,失去的痛苦却再一次袭来,比之上次还要汹涌,将他淹没……
最终,他看到了大咪,灰暗的世界中透出一丝希望,冲将过去,问道:“叮当呢?她去哪里了?”
“呃……”眼前突然冒出将臣的脸,大咪还真被吓到了,惊魂未定间,看着他那惊惶的神色,不知怎么的,有种想要告诉他马叮当去向的想法,虽然心中认为说出有些对不起马叮当,但不觉中,大咪还是说了,“……叮当姐,她,她应该是去另一层空间了吧……”
“另一层空间?在什么地方?告诉我!”将臣迫切追问,态度异常强硬,眼中透着疯狂与歇斯底里,右手一把紧扼大咪喉咙,大有不说就立即弄死‘她’的架势!
大咪提及到另一层空间的时候,将臣便已放开心神感应,但一无所获,只能逼问大咪,这一刻他已彻底无心再关心其它,只想尽快找到马叮当……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马叮当要忘情对他而言明明是好事,心中一直牵挂的可以放下,做回以前的将臣,可当真听到她说出这番话的时候,他却觉得好像知道了什么叫做锥心之痛……他要找回马叮当!不惜一切代价也要找回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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