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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百三十八（赎罪）
军官们说：“将士们已经安顿下来了，不能扰乱他们。”
裴行俭不听这些，催促迁移。
到了夜晚，狂风暴雨突然来了，原来扎营的地方，积水一丈多深，将士们没有谁不惊叹，询问怎么知道会有风雨的。
裴行俭说“：从今以后只按我的指挥办事就行了，别问我怎么知道的。”
突厥军在黑山抵御，连打几仗都失败了，裴行俭让将士们尽情厮杀，前后杀死的敌人无法统计。突厥未经唐朝封赐的可汗泥熟匐被他的部下杀死，部下提着他的首级前来投降；又活捉了他们的大首领奉职班师回朝，突厥的残余部队逃往狼山。裴行俭回朝以后，阿史那伏念非法地自称可汗，又同阿史德温傅会合。
第二年，裴行俭重新统率各路军队，驻扎在代州的陉口，派遣间谍大搞离间活动，劝说阿史那伏念，使他跟阿史德温傅互相猜疑。阿史那伏念害怕了，秘密送来降书，并请求让他亲自捆来阿史德温傅表示诚意。
裴行俭保守秘密没有公开，而呈递密封奏表报告了朝廷。
几天之后，尘土冲天向南滚来，哨兵们惊恐。
裴行俭说“：这是阿史那伏念押送阿史德温傅来投降，没有别的情况。不过接受投降如同接受挑战。”
于是命令严加防备，派遣一名使者前去慰问。事情果然是这样。到这时，突厥残部全被消灭。高宗十分高兴，派户部尚书崔知悌慰劳部队。
当初，裴行俭曾向阿史那伏念许诺不杀他们，侍中裴炎妒忌他的功劳，向高宗陈述意见：“阿史那伏念被程务挺、张虔曰助威胁追赶，又遭碛北回纥的逼迫，没有办法才投降的。”
结果在都城的大街上斩杀了阿史那伏念和阿史德温傅。裴行俭的功劳也不予记载。只是封他为闻喜县公。裴行俭叹息说：“西晋的王浑忌妒王浚平定吴国功劳的事，从古至今人们认为可耻。只怕杀掉降将以后就没有再愿归顺的人了！”于是借口生病不再露面。
永淳元年，也就是前年，十姓突厥的车薄叛乱，裴行俭又任金牙道行军大总管，还没有出发就去世了，享年六十四岁，追认为幽州都督，谥号为“献”。
陈子昂看向许权倾道：“当年若不是裴炎宰相向先皇献策‘杀降事件’，乘务挺能够登上目今十六卫之一统领的位置？”
陈子昂说道此处，众人才知道他什么意思，乘务挺此人是个知恩图报的人，当年裴炎一手提拔他，目今用到他时，他自然会站在裴炎这边。
不过此时裴炎却耷拉着眼皮，心情低落。
不知为何，裴炎双眸流出了两滴眼泪。
陈子昂、许权倾等人见此皆是微微一惊，全部都站起了身来？
陈子昂看向裴炎，诧异道：“宰相为何如此？莫不是柏玉说错了话？”
裴炎摇了摇头，呵声长叹了一声，道：“你没错，错的都是我啊！当年若果不是我因为嫉妒裴行俭的功劳，怕他拜相后会成为我在宰相路上的最大敌人，而献策杀降，我们大唐帝国也就不会一连相继陨落裴行俭、薛仁贵两颗将星！”
是啊！自从名将薛仁贵相继裴行俭之后在检校代州都督职位上赫然长辞，面对危机四伏的唐帝国来说，不仅是一个重大打击，而且从此宣布着唐帝国一个辉煌贞观时代的结束！
从那时起，中土唐帝国从此告别了太宗直至高宗的万王之王，天可汗的时代也就此结束！
目今在塞北的广阔疆土上，东突厥的铁骑在那里驰聘，来势汹汹；少了两名能够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将星，再看我大唐帝国，再无一位领袖能够继续开疆扩土，驰聘沙场！
永淳二年二月二十一日将星薛仁贵刚陨落， 东突厥骨咄禄就重建汗国后，率兵扰定州，刺史霍王元轨击退之。
三月二日，围单于都护府，杀司马张行师。唐遣胜州都督王立本、夏州都督李崇义率兵分道救之。
直至今日，塞北边疆，依旧没有走收复。
众人见宰相裴炎因事生情，不免都有些伤感，于是乎都纷纷出言相劝。
许权倾劝道：“裴大人，当年是也不是您的错，要不是您听信了天后的谗言，也不会如此。所以目今最重要的应该是铲除天后武媚！”
裴炎只是坐在书房上座，双眼微红，没有说话。
陈子昂看向许权倾道：“权倾，乘务挺那边就有你去处理。”
然后又吩咐众人道：“其余宰相班子的人由你们前去通知。我现在就立刻启程，离开洛阳城，前去官职夏州拜访太原郡公夏州都督王方翼，王方翼的堂妹王皇后就是惨死在天后武媚娘里，相信他应该也会帮我们的，这次的金凤盛宴，将注定成为武媚娘的祭宴！”
……
洛阳城内，第一家客栈二楼，齐聿此刻正在用一些药物擦着身上的刀伤。桌子上还放着带有血迹的白布。
“看来还是轻敌了。”齐聿擦着伤口，同时喃喃自语道：“而且捅了这么大的篓子，整个洛阳城都应该陷入三级戒备，最近出去还是小心一些为妙。”
咚咚咚……
就在这时，房门突然想起来一阵敲门声。齐聿听到动静立刻拿起桌子上的剑，放轻了步子，朝着房门一边靠去。
“什么人？！”齐聿冷声道。
“是我，疯子。”外门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齐聿这才松了一口气，放松了警惕。若是来的人是洛阳城正在搜捕他的金吾卫，怕是就麻烦了。
齐聿将门栓挑起，而后又轻轻的将门打开。
只见齐风一身黑衣打扮，头上带着斗笠，走了进来。齐聿将他请进了屋，而后二人坐在凳子上。
齐聿看着他，道：“你怎么来了？”
齐风将斗笠取下，看向齐聿，道：“我是担心你受了伤，所以来看看你，随便告诉你一些消息。”
言罢，他将目光放在桌子上盛有血水铜盆中，惊呼道：“聿哥，你的伤势？”
齐聿摇摇头，道：“没事儿，都是一些皮外伤。”
齐风这才放下心，道：“整个洛阳城都在满城通缉你，你真是了不起，凭借一击之力，挡下一支足足有十人的陌刀兵，目今洛阳城的一些士兵都将你视为战神呢，挂在口头议论。”
齐聿打趣道：“命差点都没了，管那些议论做甚？你现在来寻我，就不怕被武承嗣的人撞见？”
齐风笑道：“所以我才裹得严严实实后，才敢过来见你，而且没有将夜行他们带来。夜行他们几个非要我过来看看你有没有受伤，说要是让你受了伤，我们几个当兄弟的定扒了武承嗣的皮。”
齐聿哪能不知道这几位的兄弟的性子？没好气瞥了齐风一眼，说道：“你让夜行他们几个不要莽撞，不然过两天我进了裴炎府，要他们好看！”
齐风嘿嘿笑道：“我当然知道，而且晓泊已经教训过他们几个了。”
“对了，你说外面有消息，是什么消息？”齐聿问道。
齐风道：“我和宰相裴炎府的陈子昂关系不错，方才来之前他告诉我得到皇宫里密信，天后正派人通缉你呢。”
“陈子昂？”齐聿问道。
齐风点头道：“怎么，你认识？”
齐聿道：“弘道元年的进士，我对他均有耳闻。唐帝国的进士，按理说应该在朝廷任命职位，他为何会在裴炎手底下做事？”
见齐聿似乎挺有兴趣，齐风回答道：“今年春，天后武媚娘计划开凿蜀山经雅州道攻击生羌族，陈子昂上书反对，主张与民休息。连同显哥的事情被扣上了“逆党”，从而株连而打入死牢房。后来是裴炎惜才，向天后求情，他才得以免去死刑，不过后来就辞官不做了，自那以后就留在裴炎府帮裴炎做事。”
齐聿笑道：“到是个正直的人物。”
齐聿又随口问道：“他说天后派的谁？”
齐风低声道：“是上次在凤鸣楼显圣威的茶圣李木子。经过我的调查，目今这个茶圣李木子不住在皇宫里，而且住在洛阳城西街的天王庙，而且还带了两个徒弟，都是一等一的江湖高手。”
齐聿冷笑两声，道：“这个老婆娘对我倒是挺上心。”
齐风见齐聿没有丝毫的畏惧感，不由得担心道：“聿哥，既然上次你也在凤鸣楼，想必你也应该见识到了茶圣李木子的道行了，紧紧一个圣者威严，就能将金吾卫统领赫连成御逼退，你可要当心点，不能大意。”
闻言，齐聿伸手拍了拍齐风的肩膀，笑道：“你多虑了，过了今日，我便以另一个身份示人，就算那个游仙门的小圣有翻天覆地的本领，也不可能抓到我。”
“而且，等我进了宰相裴炎府，他还有胆子进裴炎府调查？”
说到裴炎府，齐风又道：“对了，聿哥，我听陈子昂说，裴炎也正在寻你呢！”
“寻我？”齐微微一怔，聿诧异道：“裴炎寻我做甚？他是要杀我还是拉拢我？”
齐聿道：“听陈子昂的口吻，我觉得他应该是想在天后抓住你之前寻到你。” 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