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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曜无奈道：“听说天后要建祭祖‘七庙’，这祭祖七庙是有历代皇帝才能建造追封祖先，天后要建，裴大人身为首席宰相，当然要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了。”
惊天低头叹道：“多事之秋啊……”
说完，惊天抬头看关堂，道：“你说明日武三思的爪牙会去胡玉楼喝酒？”
关堂点头：“是欧阳恭。”
惊天道：“也罢，明日我随你们，给乔兄讨点利息！”
第二日，戌时黄昏。
打听武三思护卫欧阳恭去了胡玉楼后，惊天、段子墨、赵曜、关堂、齐聿五人骑着飞骑，立刻出了裴府，朝着皇城外的里坊飞快骑去。
六位队长只来了五位，少的那位则是二队队长齐风，几位队长生怕所有队长都离开了裴府，若是裴府出了什么乱子，没有人坐镇。
沿着街道，五人骑马快速而行，待到快要抵达胡玉楼时，前方一阵吵杂的声音。
五人一拉缰绳，放慢了马速，抬头朝着前方看去，只见里坊宽大的街道右侧，围着几十名行人。
几十名都左右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这是谁杀的？大理寺的官差难道不闻不问吗？”
“嘿，方才魏王爷武承嗣的手下与当今天后身边的红人武三思的手下路过此地，这两个不长眼的乞丐不看路，被那几名护卫给杀了。估计大理寺的官爷来了，也没有那个胆子敢找王爷府人的麻烦。”
“哎，这就是命，等会巡街的官爷到了，让他们将这两尸体扔了吧。”
五人骑马经过右侧人群，只见人群围着两名躺在地上满身是血的孩童，这两名孩童一男一女，年龄不过十岁左右。
关堂骑马经过时，眼睛瞥了一眼地上的孩童，眼中露出一丝哀伤，感慨道：“要想人前显贵，身后必要遭罪，然而这些人天生就要遭罪，死后也没有安息之处。”
惊天眼光一寒，冷声道：“听过路人议论，这两名孩童是武承嗣与武三思的手下杀的，一会进了胡玉楼，我们也算行侠仗义，为他们报仇了！”
段子墨闻言惊道：“惊天，我们给欧阳恭他们几个一个教训便是了，要是杀了他们，会不会给裴大人惹上麻烦？”
惊天道：“犯法的是他们，杀了他们我们也是为民除害，到时候武三思与武承嗣追究起来，他们也不会奈我们如何，因为我的身份不同，若果天后包庇他们，定会令天下人所寒心。”
“到时候我将所有罪责全都揽在我惊天的身上便是。反正如今我也已经看倦厌倦了这样没有人情，没有法度的帝国。”
“大不了我从哪里来，再回到哪里去。萦系腰带于烽烟，马革裹尸于江湖，那样的生活比在这权力与欲望的阴谋里过的逍遥自在多了。”
听了惊天的话，四人皆都默不作声了。政坛是座围城，有的人挤破头想要进去，而有的人则是厌倦了尔虞我诈，想要出来。
而四人总觉得他话里有话，似乎过不了多久就会离开朝廷，离开洛阳城一样。
虽然才相识一天，但齐聿总觉得此人想比其他人，大为与众不同。
回想起这两日在裴炎府听说武功第一的护卫惊天的事迹，齐聿心中猜测或许他的心已经不在这里了。
来到胡玉楼门下时，胡玉楼门前一如往日，客人多不胜数，姑娘们在胡玉楼门一边下招客人，一边卖弄风姿。
来到胡玉楼门前，客人散开一片。
五人大摇大摆走进了胡玉楼内，同往常一样，梦姐给他们安排了一间上好的酒席包房。
梦姐看着惊天，道：“惊天队长，今日武三思的护卫欧阳恭，武承嗣的护卫郎铮，都在隔壁喝酒，你们可要放心了。”
惊天笑道：“梦姐，就算我们与他们几个狗仗人势的东西发生了冲突，也不会祸及你们胡玉楼，放心吧……”
说完，段子墨赔笑道：“梦姐，给我们兄弟四个上江湖酒，弄几道特色菜来。”
梦姐笑道：“你哪次来，不都是这样，我照看样子给你们上酒上菜就是了。”
齐聿上次与齐风、段子墨、赵曜、关堂、马鲲、石凡、赵一山、韩玉、鹧鸪、楚浩、林颉、乔耿一起来的时候，梦姐对众人虽说客气，但却不像今日，看到惊天的眼神都变了。
半盏茶的功夫，酒菜便已经上满了桌。
现在是饭点，四人也都有些饿了，于是大口吃肉，大口起喝酒来。
段子墨将腰间佩刀卸下，然后在众人面前拔出刀鞘，一道刀光映在他的双眼处。
他轻声道：“惊天，方才你在路上说的话若是认真的，段某今日就随你杀个尽兴，大不了一起人头落地。不过就是有些对不住唐铃兄了，唐铃兄来裴府不过两天，若是因为我们的事情受到牵连，段某心中挺过意不去的。”
惊天道：“不可，凡是要以大局为重，你们这样，大人府所有人的安全以后该如何？我们出来混的，讲的就是一个义气，裴大人这两年带我们不薄，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至裴大人的安全而不顾。”
齐聿听了四人的话有些好笑，觉得四人有些鲁莽。四人都是性情中人，见到街上被杀的两个孩子，还有此时此刻在裴炎府因为得罪武承嗣而被打伤的乔知之，四人心中江湖道义侠客之心所起，想要为他们报仇。
不过他们四个说乱来就乱来，让齐聿深感无奈。
齐聿喝了一碗酒后，看向惊天、段子墨、关堂、赵曜四人：“四位兄弟，我到有一计策，可以让我们几个杀了欧阳恭等人后，而不被朝廷所追究。”
四人闻言皆看向齐聿。
惊天略带喜色，道：“唐兄，是何计策，快快说来。”
齐聿看向他身后的木墙，笑道：“惊天兄身后木墙的另一侧就是欧阳恭等人，一会等到夜深人静，他们或是在胡玉楼过夜，我就在他们离开包房前，用剑气将木墙劈开。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大惊失色，惊慌失措。然后我们五个趁着他们惊慌失措下，都用各自最快的一剑，尽量将他们全部都给斩杀。”
赵曜看向齐聿问道：“唐兄，杀了他们之后，我们如何能够不被怀疑的情况下，大摇大摆的走出胡玉楼？”
齐聿胸有成竹笑道：“诸位兄弟可还记得几天前那个刺杀武承嗣不成，而化作一道青芒逃走的齐式孤儿齐聿了？我们可以将罪名全部都推到他的身上，就说齐聿杀了欧阳恭等人后，跳窗逃走了。”
“当然，在此之前一定要收买胡玉楼的梦姐，她对胡玉楼的客房可是熟悉的很，我们几个一会行动后，大理寺若是有人来查案，只要能够封住她的嘴，说我们这间包房是一位少年包的房就成，这样大理寺的人就不会怀疑到我们身上。”
惊天笑道：“这个没问题，我与梦姐是老乡，当初一起来的洛阳城，她也算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一位亲人了。”
不过几人又各自叹息。
“说实话，我挺佩服那个叫做齐聿的人，听说天皇在世时，最看好他了。”
“民间更是相传，此人虽然桀骜不驯，但是却有鬼才之智。前些日他在凤鸣楼刺杀武承嗣，虽说没有得逞，但是他凭借一己之力，挡住一支陌刀队还有两名武艺高强的贴身护卫，就知道他是个有胆量的人。”
“如今我们几个杀人还要用他的名誉，说难听了就是栽赃嫁祸，挺对不住他的。他日若是有缘能够相识，定要好好赔罪。”
齐聿听了四人的叹息，心中也是无奈，自己陷害自己，估计他也是千古第一人了！
齐聿看向四人，道：“若是等到喝完酒后，他们几个不在胡玉楼过夜，我们就可以在他们经过里坊与洛河交接处那段人迹稀少的街道上，将他们拦下，然后全部斩杀。如若真是那样，大理寺的官差一定可以看出他们死于几时几刻，所以我们杀了他们后，就立刻返回胡玉楼，明日一早再返回皇城。”
打定主意后，五人将桌上的酒碗满上，而后举起酒杯一引而进。
等到夜半子时，胡玉楼内外客人逐渐停息安静了下来。
段子墨将耳朵贴在墙壁上听着隔壁包房的情况。
片刻之后，他扭头看向惊天、齐聿、赵曜还有关堂，道：“他们晚上还要赶回皇城去，一会出了胡玉楼我们五个跟过去？”
惊天道：“当然跟上去，最好是能将他们在洛河前斩杀！”
齐聿走到桌子前，将剑拿起，严肃道：“惊天，我们还是提前在洛河桥前等他们的好，跟上去的话难免会被察觉，若是他们逃进了皇城可就麻烦了。”
五人对视，相互点头，随后便拿起武器下了胡玉楼，骑着马在昏黄灯火下的街道上，朝着洛河桥飞奔而去。 剑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