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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到达医学院行政楼时,秦树青正打算关门下班。
“小叶啊,你这个年轻人不尽责啊!三天两头请假旷工,我说,你还想不想继续干哪?”秦老头半开玩笑地捧着茶杯,离开座位迎上来。
最近这一段时间,叶凡百事缠身,秦树青是知道的,因此他请假旷课的行为,老院长睁一眼闭一眼,都让他过了。
“秦院长,我确实不想干了。”叶凡微笑着说道:“我是来向您递交辞职报告的。”
“胡说啥?这个玩笑可开不得!”秦老头瞪大眼睛,随即连连摆手,指着他自作聪明地笑起来:“你又有情况对不对?说吧,想从我这里捞点什么去?”
“没有,这次是真的。”叶凡坐下来,恳切认真地说道:“秦院长,我现在的状况不适合再做学院教师。”
“到底发生什么事?你没病吧?脸色这么难看。”秦老头皱了皱眉。
突然提出辞职,其中一定大有隐情!
“你才有病!你全家都有病!”沈佳瑶没好气地顶了回去。
秦老头一口气差点背过去,圆张着嘴说不出一句话。
“秦院长,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的人,不适合做这份工作,况且,最近我要出远门,所以,请你批准吧。”叶凡双手交叉,扣在膝盖上,脸色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认真:“我向学院领导和学生们道声对不起。”
“这……叶老师,你再考虑考虑,学院正缺人手,离职也要经办人事手续啊,要不我给你涨工资,不不不,提高职称,副教授待遇,享受省级津贴……”秦树青这次真的被惊到了,这样一位德才兼备的优秀教师,为什么要主动离职?是不是有人挖墙角?
“哪那么多废话啊你!”沈佳瑶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指着老院长喝叱道:“你批不批今天他都要走!”
秦老头张了张口,火气也上来了:“哎?沈同学,当初史永存要赶他走,你们不顾一切对着干,怎么现在反而要巴不得小叶离职?没道理啊!”
那时候差点和外国语学院保安打起来的是她们,现在,沈佳瑶又带头来闹事,逼他放人,秦树青一万个想不通。
“你问道理是吗?好,我告诉你,老头,拳头大就是道理!本小姐想干嘛就干嘛!有本事你打我啊!”沈佳瑶一手插腰,一手朝老头竖了个中指,原本漂亮可人的淑女造型,一下子就被她的彪悍霸道破坏得体无完肤。
秦树青憋着通红的老脸哑了火,这小丫头没大没小,他总不能放下身份和女学生大吵大闹吧,可不吵回来心里又如猫抓一样难受。
“沈佳瑶同学,秦院长德高望重,他怎敢做出打人这种没素质没修养的事?”叶凡笑着在中间斡旋:“这样吧,秦院长,我过几天再来办理离职手续,给你一点时间准备。”
秦老头急了,顾不上和沈佳瑶计较,再三恳求:“小叶老师,你再考虑考虑啊!实在不行,我马上向教委打报告,替你申请正教授职称,你务必要慎重决定哪……”
“秦院长,你不必说了,我决心已定,至少,短期内我不可能再担当教师一职,就这样吧。”叶凡起身要和他握手。
秦树青木然伸出手掌,两人象征性地握了握。
等到他们离开办公室好一会儿,秦老头才猛然醒悟过来,这小子是不是被沈佳瑶蛊惑的?不行不行,绝不能让他从医学院溜走,要想个万全之策对应,找谁当说客呢?老头马上就想到了两个重量级人选:秦巧卿和方岚烟!
他的亲孙女和大院长亲自出马,够份量吧!为了挽留住人才,秦老头恨不能把自己都卖了,出卖孙女和上级领导算什么,节操值几个钱?思虑片刻,秦老头立即亲自去请方院长出马……
“随便走走吧……”出了行政楼,叶凡挥挥手说道。
“好啊,叶……”沈佳瑶亲昵地挽住他的胳膊,叶老师这三个字一下子卡壳了。
他已经辞职了,以后就不是老师了。不过,这有什么关系呢,师生恋她都不怕,现在不是更方便约会了吗?
“不如我们去食堂吃晚饭吧。”念头转了转,沈佳瑶眉开眼笑道。
“也好。苏少校回去了?”
“嗯,她要接诗雅,等一下我们打车回去。”沈佳瑶拉着他走向学院的林荫路,半道上引来不少侧目。
点餐,刷卡,两人对坐在大食堂的小桌前,和那些普通的大学生情侣一样,头碰头吃着食堂里的大锅饭。
叶凡照旧只吃馒头和小菜,沈佳瑶点的还是绿豆稀饭。
“还记不记得你上次在这儿对我说什么?”扬起眼眸,沈佳瑶狡黠地看着面前狼吞虎咽的男人。
“呃,最近事多,记性不太好……”叶凡忙啃了口馒头,装作很饿的样子。
“亲我!”沈佳瑶扬起红艳艳的小嘴,翘首以待着。
咳咳——馒头差点把他噎死,叶凡忙抓过汽水猛灌几口。
“不要吧,这里人太多了……”抹了下嘴巴,叶凡眼神略显慌张,似乎能感觉到周围那些如狼似虎的目光正盯在这里。
“上次人更多呀,你还不是敢使坏。”沈佳瑶美眸流转,不依不饶嗔道:“不愿意呀?那我随便叫个男生过来咯。”
盯着她迷人的笑脸,叶凡哪里会不懂沈佳瑶的小心思,她是在主动逗他开心,取悦他,让他忘记不开心的烦恼事。
“你先闭上眼。”
“嗯!”沈佳瑶抱臂坐好,扬着精美的脸颊,睫毛轻颤,期待着他的吻。
啵——叶凡口中发出一声飞吻,一根手指头轻轻点在了沈佳瑶的红唇上。
“好啊,你敢耍赖!”察觉到不对劲,沈佳瑶睁开眼睛,就瞧见叶凡坏坏的笑。
桌子底下,一只白色的球鞋轻轻踢了过去。
“哎呦!”叶凡惨叫一声,嘴角扭曲起来。
“踢哪了,我没使劲啊,快让我瞧瞧……”沈佳瑶慌了神,低头要去查探他的伤情。
“命根子……”叶凡眼中飘着一抹坏笑,脸上仍装作痛苦莫名的样子。
“混蛋,你又骗我!”
“别,别打……哎呦,学生打老师了!”叶凡压低嗓音装模作样叫嚷着。
两人在食堂吃完简单的一餐,手拉手沿着学院路走出校门,天色已然黑了下来。
“你真的不打算做老师,当医生了吗?”沈佳瑶晃着他的手,轻声问道。
“我现在这个样子,连自己都治不好,有什么资格医别人?”叶凡停下脚步,回头眺望着学院大门,笑了笑:“先休息一段时间吧,或许某一天,我还会回来。”
“你会回来的!亲爱的!”沈佳瑶踮起脚尖,搂住了他的脖子,附在男人的耳边轻声说道:“今晚,我们不回去好吗?”
“那去哪里?”叶凡笑看着她纯洁无暇的脸庞,美,真的很美。
“跟我来!”沈佳瑶嘻嘻笑了两声,拉起他向马路边奔去:“计程车!”
两个人钻进出租车里,沈佳瑶欢快地叫了一声:“去银滩!”
星海市最富盛名的银滩常年吸引大量游客观光,五月的沙滩,正是刚刚可以嬉戏玩耍、面向人们开放的户外大乐园。
海水清澈,浪潮舒缓,沙白滩软,海风微冷,夜晚的沙滩上,游人不是特别爆满。
两个人找了一处人少的滩涂下了车,沈佳瑶拉着叶凡走向沙滩。
脚下是松软的沙滩,一踩一个脚印,潮汐卷来许多贝壳,在星光下闪烁着点点银辉。
漆黑的夜色,让人感受到海的宽容胸怀,博大精深,浩瀚无垠。
“扶我一下。”沈佳瑶抬起脚,解开了鞋带:“要脱鞋才好玩。”
她弯着腰,在叶凡搀扶下,脱掉鞋袜,一双球鞋整齐摆放在礁石上。
“你也脱啊,会进沙子的,我帮你。”沈佳瑶蹲下身子,赤着脚丫踩着沙滩上,替他解开鞋带。
高高在上的四海社团会长,不食人间烟火的沈大小姐,此刻竟为一个男人亲自脱鞋脱袜……
此情此景让叶凡的心中不禁一热,流过一阵暖意。
“好啦,我们比赛捡贝壳,看谁捡的大。”沈佳瑶替他挽好裤脚,摆好两人的鞋子,拽着叶凡冲向了细浪舒卷的海滨。
“哇!看哪,好漂亮的海螺……”
“你没我的大!”
“来追我呀,来追我呀……”
嬉笑声在沙滩上越飘越远,远离了喧嚣和俗世,放下一切,他们就像两个纵情玩耍的孩童,徜徉在自然母亲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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