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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抛去了所有的芥蒂,那么接下来的要做的事,哪怕刀口舔血,她也不会再畏惧,而更重要是,是因为身边有他。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欠别的人一个交代,世事变迁得容不了他们驻足停留,永远都会赶在人所思所想的前头,也往往会打得他们这些凡人一个措手不及。
苏颜在苏苏的事情办妥后,终于约了柏程昱在一家咖啡厅见面。
柏程昱的失落其实早在当初欧泽轩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注定,在往后的人生里,他不止一次的懊恼过自己当初的退缩,很多事情就是这样,在你错失了最初的机会后,即便你在以后的时间里用上更多的精力去追逐,也很难再得到。
坐定后,两人半晌都默默无语,最后还是柏程昱先开口打破了这份尴尬的沉默。
“你决定了?”他问得简洁,而他们彼此却都知道他是什么意思,认识那么久,柏程昱对苏颜也可以说已经很了解了,从她的一些动作表情,他就能看得出来她的想法。
而且,凭柏程昱的敏锐,早在这几天欧泽轩忙前忙后为苏苏的事情忙活时,他就已经隐隐明白了事情会是这样的结果,那个对他来说亦敌亦友的男人,只要他想,他就有这种能力力挽狂澜,哪怕苏颜真的跟自己走了,想必他也会追过来,直到让苏颜重新回到他身边为止吧。
“我知道我欠你一个承诺……”苏颜抬起忧伤的眸子,这段时间以来的折磨让她愈发的瘦了,就连眼眶也是发红的,让人忍不住心疼,她轻叹一声,想说的太多,反而不知道从何开口:“我说不出对不起,因为那句话太轻了,撑不住你的恩情。”
是的,她对他的愧疚实在太多,而恩情太过深重,也不必要再说,否则反倒显得矫情。
“可是,你们俩真的都能放下过去么?”柏程昱眉头紧皱,即便明白却尚还抱着一线希望:“我不是说还在怀疑你们的感情,只是苏颜,你要知道,你现在的选择对你的以后来说意味着什么,我们都是明白人,我想你应该知道,如果你回到欧泽轩身边,洛兆天他们不会罢手,你还要搅进这些事情中去么?跟我一起远走高飞不好么?”
“程昱,你想得太简单了……”苏颜苦笑一声:“就算我跟你走了,你以为他们就会放过我?而且……”她微顿了一下,眼里闪过刻骨的恨意:“我也不会再逃,苏苏给泽轩留下的消息看来,洛兆天若是不从我们手中拿回他的罪证他是不会罢休的,我远走高飞到国外,他也会追过来,而且在那里,我想他们会更加的肆无忌惮,我不仅得不到安宁,还会连累你,我真的不愿意再把你牵扯进来……”
“可我愿意!”柏程昱急急的接口:“欧泽轩能为你做的我一样可以。”
苏颜缓缓摇头,虽然不忍心,却是坚决的:“可我做不到,我没办法再欠你更多,因为我还不起。”
“可是你却愿意欠他?”心底的希望彻底熄灭,柏程昱连声音也低迷下去。
苏颜点头,咬咬下唇,还是说了出来:“你知道的,我爱他,所以,如果这辈子势必要我欠一个人,只能是他。”
即使自己有再多的亏欠,因为亏欠的是那个爱的人,那么至少欠也可以欠得心安理得一些,因为她可以用自己的心去还。
“程昱,我希望你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那是我给不了你的。”
苏颜说着就站了起来,柏程昱看得出她眼里的恨意,深深的无力感抓住了他,为什么偏偏是这样一个女子要来承担这些?
“苏颜……洛兆天不是好对付的。”柏程昱跟着站起来,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苏颜转头看向他,淡淡勾出了一个微笑,脸上却是冷冷的寒意:“我知道,可我不会再怕,从现在起,不管他放不放过我,我也不会放过他,我们之间,不死不休。”
不死不休……哪怕粉身碎骨,哪怕沦入地狱。
苏颜终于在三天后,以欧氏总裁夫人的身份高调回归,各家媒体也少不得争相报道一番,之前欧氏内部闹得沸沸扬扬的恩怨情仇还历历在目。
谁知道过了这么久,这个女人竟然还能有本事再次踏足欧氏,人人唏嘘不已,男人摇头叹息红颜祸水,英雄难过美人关,女人们则又是羡慕又是嫉妒,连连感叹这个总裁夫人的高明手腕。
欧泽轩终于接回了苏颜,最欣慰的人则是方浅莹,她特地从离园赶了过来迎接苏颜,一见到她饱经磨难弱不禁风的样子,更是心酸得直掉眼泪。
关倩母女则是各有各的滋味,一个战战兢兢,一个心头发冷。
苏颜全程都挂着温婉客气的微笑,彬彬有礼的和每一个前来道贺的人寒暄问好,关云微脸上也是笑着的,然而扯得再开心的脸也止不住僵硬肌肉下面的颤抖。
欧泽轩挽着苏颜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关云微强自镇定的举起酒杯:“大哥,嫂……嫂嫂,恭喜你们。”
“云微,谢谢你。”她们都已经是做戏的好手,早把皮笑肉不笑修炼到了至高的境界,苏颜和关云微碰杯喝了一杯后,柔声对一旁轻笑着的欧泽轩低声说:“泽轩,我好久没见云微了,想和她说说话,你先去招呼客人吧。”
关云微双眼紧紧的盯着朝她们笑了笑后点头离开的欧泽轩,心头更是如雷鼓在敲一般惴惴不安,直到欧泽轩走远了,她才深吸一口气看向苏颜,后者正稳稳的看着她,笑得一脸高深莫测。
“你想怎么样?”还是关云微先撑不住的冷声开口。
苏颜咯咯笑着,倾身过来附耳在关云微旁边:“怎么样?你现在终于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是什么滋味了吧?”她的声音还是很轻,却像一个大锤狠狠砸在关云微心脏。
关云微愤恨的退开一步,狠狠剜了苏颜一眼:“我不懂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你休想在大哥面前挑拨离间。”她现在还拿不准欧泽轩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当初她害苏颜的事,只是不管怎样,她也不愿意在苏颜面前输了气势。
苏颜却啧啧叹了一声:“你真是可怜啊。”
“你什么意思!”关云微恨透了苏颜这样的笑,只恨不得一巴掌甩上去将其打散。
苏颜却丝毫不介意她的态度,反而一副好嫂嫂的样子,无比温柔的揽着关云微的肩膀把她转向欧泽轩所在的方向,两人一起看了过去:“你看……”苏颜笑得魅惑而恶劣:“我唾手可得的,你却一辈子也得不到,不管你用多少手段,他,还是我的,你心痛么?”
她们紧靠着的样子在外人看起来真是无比的亲密,甚至有不少的记者为了能多写点料特意在周围给她们拍照,只有关云微在此时此刻仿佛置身于炼狱中一般,连呼吸都困难起来,那张美丽的脸上再也挂不住一丝笑容,而变得苍白。
她豁然脱离苏颜身边,而后又很快的用手捂住小腹,对着旁边的人露出了一个牵强的笑脸:“抱歉大家,我胃有点不舒服,先上楼去吃点药。”
大家都很理解的点头微笑,苏颜一副体贴的样子:“云微,你不舒服么?嫂嫂扶你上去休息吧。”
关云微不动声色的避开苏颜的靠近:“不用了嫂嫂,今天是你和大哥重逢的好日子,你还是留下来陪客人吧,我一会就好。”匆匆的说完,不等苏颜表态就急忙小跑着上了楼。
一进房间关云微就立刻把门锁紧,而后一口气跑到浴室给自己的脸上浇了几杯冷水,她双手杵在浴盆两边,盯着镜子里自己那张因怨恨而变得可怕的脸,下唇都被咬得破了皮,尽管这样也克制不住胸口里烧得厉害的恨意。
不!不行,她不能就这么被打败了,不能坐以待毙!
关云微想着苏颜有可能的下一步行动,心慌不已,连忙掏出手机拨了那个和她合作过多次的号码,一接通后她就迫不及待的开口:“我要你帮我除掉苏颜!不管用什么手段,不管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我只要你……立刻!马上给我除掉她!我不能让她再活着你听见了吗?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说到最后她已经接近咆哮,彻底的失去了理智。
“不行……”电话那头的人却似乎没有感染到她的情绪,一开口就是一句拒绝的话:“关小姐,我没办法。”
“不行?呵呵,你开玩笑么?”关云微大惊失色,像他这种人不是只要钱的么,不是别人给钱做什么都行么?之前那么多次他不都是替自己做了么,为什么到现在却不行了?她自以为对方是想趁机宰自己一笔,便冷笑一声,又说:“你放心,我说过你要多少钱都可以,你尽管开价。”
“呵呵……”那人也跟着笑了一声,接着便道:“要再多的钱,如果没命花又有什么用?关小姐,我看,你的钱我是没法赚了,我被盯上了。”
“你说什么?谁盯上你了?”关云微诧诧开口,心里开始慌起来,难道警方已经查到他们了?
“应该也是道上的人……”那人说着话,嗞了一声,像是身上很痛的样子:“我上次帮你放消息给洛老板后,就莫名其妙的被一些人盯上了,三天两头就来找茬和我打架,我现在自身都难保,抱歉不能替你做事了。”
关云微握着手机的手颓然一松,整个人都呆了,任由手机砸到浴室的地板砖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欧少的掌上罪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