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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的坏日子已然过去,新的坏日子正在赶来。
对于自由习惯的阳沐来说,关在笼子里,本身就是一种病。
一分钟前,周骞与司机在说笑中离去。
阳沐终于放下表演的脸,静坐在书桌旁,目光落在电脑屏幕上,视线却幽远辽长。
在紧闭着的窗帘后,在闷热、萎蔫的小区花园里,夏日宣泄着最后的一股怒气,好似一个纵火犯在远走高飞之前怀着丧失理智的愤恨点燃了离境。
周骞什么时候会再回来?阳沐已经麻木的不想这个问题了。让她意外的是这次他居然带了司机来。
早前在阳沐吹响离婚的号角,扬起“要么给我爱,要么给我滚!”旗帜时,周骞瞬间拉来了他的兄弟姐妹、阳沐的哥哥,还有这个司机奔奔。
一时间他们这一亩三分地的小家园被招来的各种外来势力袭卷得沙土飞扬遮毙这片地里所有的小花与翠绿。
最先卷进来的是阳沐的哥哥。
电话那端的老哥不问青红皂白的把阳沐一阵臭骂:“你疯了吗?要离婚?你是早就计划好的吧?我说你怎么舍得禾来玩那么久放心你嫂子带呢,你嫂子连小女孩头发都不会梳。你原来早就计划好的!还敢提离婚?!他辛苦在外工作闯事业你不断不在家好好相夫教子,还要离什么婚闹什么乱?你这样的女人谁敢要?赶快跟我回家去,否则周骞真的跟你离,我看你怎么一个人过!禾怎么办?你这个不负责任的女人,还闹离婚。离婚是好玩的事吗?你承受得起吗?禾的将来你承受得起?”
夜风吹过脸庞。电话那端的电闪雷鸣阳沐也只能接住,谁叫他是老哥呢?
她按了按额头,整整了情绪,回过话去:“我是怎样的女人你不知道?我们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为什么我要离不是我告诉你而是周骞?你不认为这当中有问题?我的婚姻怎么样,我负责。不用任何人指点,包括你。你提到禾了。是的,不是为了禾,这婚我三年前就提离字了。给他三年的机会,他不珍惜。谁有权力要求我给他一生的机会?谁有?你没有,他没有,任何人都没有。除了我!我的人生我作主。”
越说越大声的阳沐引来了周围路人频频质疑的眼光,她只好咳咳两声清了清噪子,走向无人的街角,压低了情绪对着电话那头嘱咐:“如果你为我好,就呆在一边,中立,没有任何立场的让这场仗打过去。你要相信你妹。相信我有能力保护自己,也保护禾。他不是一直就仗着禾吗,仗着我离不开禾吗?我这次连禾都放弃了,这世上还有什么值得我去软弱的?!放心好了,八年前我能独自留在这个城市,这一次,我也过得了这个坎。别跟嫂子说。你们好好带着禾,事情结束后我会来接她的,放心。”
电话那端迟迟没有回音,阳沐都听得到老哥沉厚的喘息声。半晌,老哥再没有为难阳沐,只是作为男人的立场给阳沐一些叮嘱。
在嗯嗯好好后,阳沐叮嘱老哥照顾好禾,也叮嘱他在阳沐没有给他任何消息前,没有必要跟她有任何因为禾以外的联系。
刚刚安抚好老哥的阳沐,接二连三的接到来自周骞家人的电话。无非就是说周骞就是那样一人,请她的原谅。
原谅?呵呵呵,阳沐在电话里大笑,原谅?你们能和你弟生活一辈子吗?就他那臭脾气,就他那侮辱人了还不自知的性子,你们想得通怎么跟他过一辈子的方法那再来劝我,我倒要听听高见。否则,别怪我阳沐不客气。一个个说话像健康人吐口气一样简单。
最后上场的是周骞的司机奔奔,在阳沐一周没与周骞有过任何接触后,拐弯抹角的要把周骞买的花送给她。
由于是局外人,阳沐不太好一再的回绝,只好自嘲的说:“好吧。没想到认识他八年了,临分了居然能收到他的花,真是笑话。我倒要看看这周氏的迟到八年的花长得什么样,不是塑料花吧?”
亲情大军的漫骂规劝恳求如阳光落了又升般弃而不舍地洒在阳沐头上的时候,完全干扰了她努力保持下来的正常生活节奏,她这支才一个人组成的队伍不得不远走千里拉开与所有熟悉的事物距离。
那个时候,她是怨恨周骞的。
谁对谁的婚姻有指导建议的权力?!特别是这一帮自己都没在自己婚姻里找到尊严的人,或者都从没走进过婚姻的人?如果婚内的两人不从自身去寻根扒源,只想借用外力来收场,那被临时遮盖的病灶会无缘无故地来又无缘无故地去?
而现在,此时此刻这样的场景,周骞难道又要讷外人入场?外人入场的后果他承受得起吗?
想到这里,阳沐感觉有点躁热,不由得起身去厨房烧了一壶水,从冰箱里取了些冰块、柠檬和方糖,给自己做了一杯冰红茶。
房间的窗帘就这样被拉开。
这是一间面朝向北的房间,窗外有一棵高大挺拔的香椿,它身着墨绿色的华服,威仪堂堂地张开怀抱搂住整幢的楼台,在烈焰般的灼热里营造出另一个生机勃勃的空间。
但在拉开窗帘的瞬间,阳沐还是感觉出了夏日在冰凉的墙壁后面蒸腾,发酵。
她轻呷一口冰凉,倾听阳光滚烫的暄沸和低垂着的树冠间热风的婆娑,捕捉着小区花园内的窸窣啐响。
多久没有出过门了?阳沐记不起来。就如一个人习惯了自己的患者身份,房子就像是根据她的身型盖的棺材一般。从门到书桌,总共要走十步。从阳台到卧室,要走二十一步。她数过不知多少遍了。
好吧,周骞要借助什么样的外力泅过这条河,她是没法控制的。现在唯一能做的,是在伤害最小的范围里,找到自己泅过去的方法。
一阵沉默后,她回到书桌前,若有所思地将胳膊肘拄在台面上,就像一个小学生在读课文时遇到晦涩难懂的段落,脸憋得通红,头往后仰,闭上细眯的眼睛的瞬间,发现窗户玻璃附贴的丝丝灰尘。
好像几个月没有钟点工上门做清洁了?想到这里,阳沐起身找来擦玻璃的毛巾。
打开窗户,一阵热浪袭卷进来,晕旋中还未接触到玻璃的毛巾,如一只湛蓝的鸽子飘荡而去,恍然间阳沐觉着她的身体也似鸽子般飞扬开去。房子也连同房内的设施轰然坍塌,就像远古时代的遗物,一旦被触摸,便成纷纷碎片消散开去……
阳沐是在周骞轻揉着脸里醒来的。
附身的周骞看到睁开眼的她说:“好好,终于醒来了,快点,快点起床。我去给你做早餐!”
说完急匆匆地走出卧室,外面响起了碗勺碰撞和流水的声音。
阳沐揉揉眼瞪着天发板拍拍有点沉重的头:做早餐?他会做早餐?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
这梦做得,那个美哦!唉!想着想着,她自嘲地笑起来,下意识地使劲捏了捏自己的大腿。
从眉头紧锁到痛得嗷嗷大叫,也没见场景有变换的迹象。
直到周骞再次急步走进卧室,嗖地一声拉开窗帘,阳沐瞬间紧闭双眼用手遮挡倾泄而入的白昼之光。
“懒虫,快点,再不起来你上学要迟到了!”周寋一声叫唤之后急匆匆的又离开了。
右眼透过打开的手缝隙间圆睁的阳沐脑转速飞快:上学?我?上什么学?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