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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年的时间,海贝要让自己在领到大学毕业证的同时,也能领到一个经典女孩的毕业证。
她确信自己做得不错,甚至可以说很出色。
唯一和别的女孩不同的是:她从来不接受一个男孩子的单独约会。
花季少女,当然会有男生对她好。只是一个接一个,都被海贝拒绝了。
只要交往略深,男生们总是忍不住要动手动脚,只要一看见这种的样子,海贝就心烦。
她冷眼看着男孩们蝴蝶般又飞向周围的女生,他们一起不厌其烦玩耍着的各种恋爱游戏。但在海贝眼里,都是小孩子的过家家的游戏,和她无关。
海贝曾收到一个男生写的情书,是所有情书里最打动她的一封。
他写得很温和,字里行间洋溢着一种水波氤氲的亲切气息。
他说他留意她很长时间了,他觉得她的沉默有一种神秘的疼痛。如果她经历了什么创伤,他愿意为她清洗伤口,也愿意为她抚平伤痕。
这封冒失而又真诚,幼稚而又善良的情书让她的心颤了一颤。但很快就静止了。
她只有冷笑。她的创伤,疼痛,只属于她自己。
没有人能背得起,她也不需任何人背。
一切都已经过去了,没什么大不了的!
她拒绝一切形式的悲悯,更怕是以爱情的名义!
她把那封情书撕碎,放在水晶幸运瓶里。
她在他的面前,把瓶子举起来,隔着瓶子里的碎屑,她看到他惊恐的脸。
她伤害了他,她只有这样。
她不伤害他,他就有可能伤害她。
没人教她,但她自己明白:男人在这种事情上,从来都是最不大度的。
海贝才不会做哈代笔下德伯家的苔丝。
大三的一天,她把自己关在没有窗户的宿舍里,黑漆漆的一团,正好可以午睡,手机响了。
是儿时的一个小伙伴,与一同她考上了离家两千里的同一座城市的大学。
中学时她突然独来独往的日子,那个男孩子每逢周六晚上回家和周日晚上上学的时候,他都是静静地在胡同口等着她。
他总是可怜巴巴地站在那里,用眼神和海贝打招呼。
海贝全都知道,全都看见,但是她全都熟视无睹。
两人一前一后不说一句话的走在同一条上学和放学路上。
现在,他俩的学校在同城的两端,公汽来回得两小时车程。
但小伙伴还是经常来,起初来学校只是找她而已。
不过海贝对他冷冰冰的,时间就这样流失,两年过去了海贝都毫无松动。
后来不知怎的那男孩子还在她的学校结交了一些朋友,他和那些朋友频繁地走动着,以致于她不得不皱着眉头偶尔碰到他。
他的个子已经很高了,人也长得比以前俊朗,可她还是不想看到他。
他的面孔时时把她拉向那段她最想深深埋葬的,一段经历。
她希望她的周围所有的都是全新,全新的世界,全新的空气和阳光。
好在后来小伙伴还很知趣,和她见着的时候,就只有擦肩而过点点头的交情了。
一听话筒里的声音,海贝就知道对方也喝多了。
海贝有点无奈地对着话筒笑,不知他的意图和状态,当然也不知道怎么安慰。
对方也嘿嘿嘿地傻笑,随后,海贝就听见了哭声。
小伙伴哭得撕心裂肺。
海贝在这边听得莫名其妙:“怎么?失恋了?”
海贝想象他的样子,这大白天里,在这个城市的某个角落里,一个大男人,张着大嘴巴,鼻涕眼泪一起流,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海贝,对不起,对不起……”
“为什么?”
“……那天晚上,那件事……”
“什么事?”海贝突然清醒。
“对不起,对不起……我哥哥问了我一些你的情况,我不知道会是那样的……我害怕,……对不起,对不起……”
海贝的心紧紧地拽着电话线,一圈一圈地缠下去,缠下去。
电话线如一条妖娆的蛇,尾巴藏在下面,信子攥在她握着的话筒里。只有蛇身在她眼前晃着,晃着。
“我想,”海贝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缓缓地说,“你是喝多了,最好找个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海贝,这些年,我的心都没有安稳过……”
“去休息吧。”海贝说,“好好休息,嗯。”
“海贝……”
“有什么事,等你酒醒了再说,好吗?”
海贝睁大眼睛,她看见坐椅,台灯,饮水机,书桌,它们一样样地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她从没发现,黑暗中的事物有这么多。
只有手机的彩灯还在闪烁。
海贝伸手,去关手机。她要把这唯一的亮关掉,静静地躺在床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觉得几分踏实席卷而来。
有些事情,只要她不想说,就有能力不说。
海贝知道自己撒谎的态度很无力,但她还是坚持不让任何过去来打扰。
她知道无力的不仅仅是自己的撒谎,无力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从高二之后,她已经学会了应付生活。
海贝离开阴暗黑冷的宿舍,茫然地走在学校的操场上,沿着四百米的跑道,她一圈一圈地走。
烈日下的操场有些发白,她飘飘忽忽地走……
忽然一个男人拦住她,问:“你怎么了?病了吗?”
她回头看见了他,他的普通话带着一股家乡的味道。她扑到他的怀里,泪如泉涌。
那个人后来成了她的老公。
柏安是她的学长,早已毕业。那天只是碰巧他们几个同学回母校给老师庆祝生日,顺便捡到了她。
至于扑到他怀里痛哭的原因,海贝是这样对他解释的:她刚和宿舍的人吵了架,觉得很委屈,很想家。一听到他的声音就觉得很亲切,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是不是碰到任何一个家乡的男人,你都会这么扑人家一下?”婚后每每谈起他们相识这事,两人就大笑,有一次柏安忍不住问。
“是啊!”海贝说。
他充满爱怜地打了一下她的屁股:“怎么这么傻啊。要是碰到一只大灰狼呢?”
海贝笑笑。大灰狼?
柏安永远都不会知道,她和他之间,她才是那只大灰狼。
她骗了柏安,她一直都在骗他。
虽然她骗他是为了他好。但她还是不能彻底原谅自己的这种骗。 木讷老公俏虎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