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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爸看了看老哥愤怒的脸,看着阳沐。
阳沐看了下手表,四点差两分。
“各位大伯大婶,你们谈得都很有道理!”阳沐大声说,环顾一下全屋。
姑姑接到她的眼神,接着大声说:“大家静下来静下来,我们家大海以前最喜欢阳沐了,你们听她讲几句!”
吵嚷的屋子慢慢静了下来。
阳沐慢慢地说:“大家刚才讲的都很有道理,无论是赔付几万或者几十万的,都有他们的可能性和原因。不过那都是别人家的事,我们面前躺着的是我们家的人。现在已经四点钟了,大家认为是今晚谈完了好让叔叔出殡呢?还是让他多躺几天大家好多谈几天?”
七嘴八舌的又开始炸了锅,大概的意见都是想今天解决算了,每家每户家里都还有事要处理,时间拖长了这事就没人理会了。
阳沐顿了顿,继续大声说:“刚才我听大家的意见,大家都是支持今晚谈定的。那好,就一个小时的时间天就亮了,半个小时之内最好大家能有统一的方案出来。要不天一亮,各家亲戚吊孝的一来,大家就没机会了。”
七七八八的一锅乱粥又开了。
阳沐最知道村里的事常常就在一锅乱粥中不解当解这会事了。
老哥着急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不时地给叔叔上支香。
虽然叔叔家穷,但对阳沐和老哥来说,他家可是他们童年最自由欢快的地方。
那时日老哥调皮,无事追着叔叔的大公鸡乱跑,叔叔见了就喊:“只要你把我这恶噪的大公鸡抓住,我就给你杀了吃掉!”
那个时节,只有过年过节或者生日,农家里才会舍得杀掉一只鸡的。更何况这么肥美的大公鸡!
老哥拉了叔叔的另一个侄子,硬是把那只大公鸡追提满场飞的最后进了他们的肚子。
四点过十分。阳沐和老哥老爸对望了一下,稳了稳情绪大声说:“大家静一静,静一静!解决问题是谈出来的,不是争论出来的。既然大家都不同意刚才我哥提出的方案,那我这里有个方案,大家不妨听一听。”
其他人在老大老二的摇手的示意下慢慢停了下来,望着阳沐,或者安静地抽着自己衣服上的线头。
阳沐慢慢地说:“其实我哥提出的三十万,也不为过。在我姑姑和两个表妹眼里,你们谁提了三十万现金对她们说买你的老公你的老爸,我相信她们都不会干。当然,大家说我叔这事中也有责任,他中午不该喝酒上工的,这个我也承认。但是,有什么失误比失去生命的代价更高的呢?”
她环顾了一下屋子,大伙有的点了点头,但都没吭声。于是接着说:“现在既然大伯二伯说我叔去了,不能让七叔不能活,这事,我们也要考虑。我是这样算的,我叔二三十年的泥瓦工,一年收入二万块有吧?他供秋读书一年学费生活费都一万多呢!那就算我叔活十年,他才四十多,十年活得到吧?那就是二十万的收入是不是?这十年里,他要供秋读书,还要给秋准备嫁妆什么的。活着,十年,二十万,不为多吧?你们谁家女儿出嫁的时候你们不在场?你们想想,那是一个什么样的场景?秋,几年后就会碰到这样的场景!心疼秋的叔叔伯伯们,不会在她的婚礼上让她没有爸爸疼爱的同时,连嫁妆钱都没了吧?刚才七叔说屋主愿意出十万,那还有十万怎么解决?就是七叔和脚手架供应商的事了。我相信出这么大的事,七叔如果一分不掏,也没法面对我叔叔的坟吧,所以七叔得出个数字,让自己的良心过得去,让自己的失误有被原谅的机会,相信七叔这个人字才写得大,那么多侄男侄女看着呢,你说是不是七叔?”阳沐直接望向老七。
一屋人也都望向老七。
老七沉默一会,点了点头。
阳沐看了看老哥一眼,哥抬眼点了下头,示意由她继续说下去。
“好!七叔点头就好办了。那至于你出十万中的多少,那就看你和脚手架供应商怎么谈了?我们两家人,现在都是一条心,保住我叔的孤女寡母不流浪街头,也想让七叔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尽点责,七叔这一场下来,最多承担五万元的责任了。大家再想想,你们有没有比这更好的解决方案?”
大家又是一场七嘴八舌,也没谈出什么名堂来。
最后老大不得不转向老七说:“你看咱们侄女的方案怎么样?行的话,你就点个头。我们也好出去办事了,今天要出殡的话,事挺多的,时间误不起。”
老七看了看大家,低着头说:“我现在也没什么好方法,就按她说的办吧!”
一阵沉默之后,老大打开门出去,一阵轻雾随机而入。
屋外天色渐渐破晓,大地朦朦胧胧笼罩着银灰色的轻纱。万籁俱寂里突然来了一声鸡叫,接着远远近近的屋舍里的鸡全此起彼伏地叫起来,划破了这静寂清冷。
天边浮起一片鱼肚白,大地也渐渐光亮起来
阳沐轻轻地移到姑姑的旁边,把手伸进白布。
叔叔的手,很粗糙,很冰凉,但不失柔软。
听说阳沐要当天赶赴回汉,老哥安排她去小憩四小时后吃了饭下午就出发,晚上高速不安全。其他的事情,由他处理就行了。
逛奔在暗夜高速的阳沐,泪流满面,音响放到耳朵能承受的最大声。
她不知道一个一个的逝者会对她说什么,因为怯懦她从来不敢在亲人失去的一瞬间存在于他们的面前。
在她的青春岁月里最深沉的一句是: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当周围的人一个个离开的时候,她总是问自己:是的,他们是红了,也绿了,也逝去了。
那么他们留下了什么呢?哪怕是那么一点点些微的痕迹?
那么她呢?她会在一个什么样的时间和空间里逝去?
在那样的一个时间和空间到来之前,她是否也红过绿过或者更重要的是创造过什么留下过什么?
从此时到那时的这段长度是否足够她去做好想做的一部分?
迷惘中又似乎感觉到他们一个一个向她走来,向她诉说。但她听不到,那声音太遥远太渺小。
她只能顺着那份渺小行走于她的灵魂,那最最遥远的路程和那最最不可估量的时间中,她能以怎样的方式涂抹属于她的人生?
他们似乎在用一个一个的逝去说:匆匆啊匆匆啊,匆匆啊匆匆…… 木讷老公俏虎妻